身邊的男子卻道:
「一起吃飯吧。」
「好。」
飯煮得很快,
老道也不好意思稱贊唐詩賢惠,
畢竟是在煮方便面,
而且也怕被打。
因為是三個人,
所以是把鍋端了出來,
三個碗,
三雙筷子,
一個公勺,
就這么簡單。
老道盛了一碗,
吃了幾口,
想誇贊一下「好好味哦」,
想想還是算了。
對於老道來說,不找個機會拍幾下馬屁,他可真的難受,但總不能次次都拍馬屁上聽起來像是反諷吧?
不過,
也著實,
這一桌「飯菜」,
確實和書屋沒法比。
書屋的許清朗,一日三餐都操持得很好,且會換花樣做,書屋眾人的口味,馬上就被養叼了。
「吃不慣這個口味?」
男子問道。
「沒,沒有。」
「那明天換個口味。」男子對唐詩道。
「好,換康師傅的。」
「嗯,好。」
「…………」老道。
再看身邊的二人,
夾起面條,
極為痛苦地吞咽的模樣,
老道一陣唏噓,
手伸入懷里,
取出了三個小瓶子,
放在了桌上,
道:
「老板,唐妹子,吃飯前喝點這個,就能吃下去了。」
二人喝了下去,
果然,
一鍋方便面很快就吃光了。
老道看了看天色,
便起身告辭。
時間不早了,
他得回去了,
畢竟自家現任老板那邊還需要自己去看著。
男子送他到店門口。
「老板,還是這個地址吧,等我回去後,再給你快遞一些來。」
彼岸花口服液,書店里現在是不缺了。
男子點點頭,
笑了笑。
「那我先走啦,老板你保重。」
老道走了,
背影有些蕭索。
男子伸手,
輕輕摸了摸還躺在架子上的普洱,
「喵」
普洱叫了一聲,
繼續趴著。
「老道來做什么?」
收拾碗筷的唐詩問道。
「他不說,我也就沒問。」
「哦。」
唐詩聞言,點點頭,繼續道:
「應該是有什么事吧。」
「嗯。」
「去看看么?」
「有事的話,他會說的,沒說,就沒什么大事。我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
「行,我洗好碗筷,就去洗澡,一起上去休息。」
男子點點頭,
普洱則是很聽話地跳了下來,
一步一步一以一種高貴的姿態,
走上了樓梯。
天黑了,
夜幕籠罩,
於這個喧囂的城市里,
帶來了一抹寧靜,
宛若畫中。
…………
走出去之後,
老道才覺一陣內急,
大概是面湯喝多了。
下水管老化了,
就容易出現一些老毛病,
水急,水頻,水不盡,
老道找了許久,
沒找到公廁。
倒不是老道誠心沒素質,
老年人嘛,
而且這尿意又來得如此之突然和決絕,
當下實在是沒法子,
一邊感慨著魔都的公廁居然也沒覆蓋好一邊找了個小巷子里,
直接解開了褲腰帶。
一開始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隨後是余音繞梁滴滴答答,
到最後,
功成「身」退,
老道砸吧砸吧了嘴,
打了個呵欠。
恰好這時有一輛車從旁邊開過去,
很沒素質得開的遠光燈,
將這巷子一時照的通亮。
老道低下頭,
一看自己剛剛標記記號的地方,
赫然現這下面有一尊土地爺的雕塑。
媽嘢!
老道本就是道家之人,哪怕他有些不怎么誠心,但哪怕是普通不信教的人,也不敢對著神像雕塑噓噓吧?
信不信教是一回事兒,
但大部分人都是不敢這般造次的,尤其是這種大不敬的造次。
老道當下往後退了幾步,
很是恭敬地跪了下來,
從口袋里把香煙都掏出來,
給土地爺都款上,
然後納頭便拜,
同時喊道:
「土地爺爺,土地爺爺,小子不是故意的,絕不是故意要滋你一身的。
求求您放過小子,
開一條生路吧,
給小子開一條生路吧,
開一條,
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