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滅殺了七個,
安律師也有些著急了,
難不成就真的碰不到當年的軍魂?
終於,
在再次感應到一個黑影靠近時,
安律師問:
「可否?」
「可!」
安律師馬上睜開眼,目光一凝,雙手掐印,低喝道:
「魂歸來兮!」
那道黑影瞬間沒入了周澤的體內。
周澤只覺得身體一顫,
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自己擠進了自己的大腦,很是難受。
但他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本能,
他清楚,
一旦自己露出任何的情緒和反抗意圖,
那個好不容易被篩選出來上了自己的身的鬼魂,
肯定留不住一秒!
安律師左手上的血肉褪去,露出了森然的白骨,他將自己的白骨手放在了老板額頭上,輕聲道:
「老板,
放輕松,放輕松,千萬別用力,控制住你自己啊。
我還想繼續喝咖啡呢,
可不想被泰山壓在下面直接老年痴呆。」
汗珠子,已經從安律師下顎位置滴落下來,一半是潮熱的,一半是因為害怕。
他知道老板體內有什么,
雖然那位現在不在,
但那座泰山,
鎮壓自己也是分分鍾的事兒。
安律師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些電影里的畫面,作為幻境的設計者,他自己心里必須得對想要設計的環境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好在,
他這次確實是准備充分,
隨著自己的力量慢慢地滲透進周澤的識海,
幻境也被慢慢地布置了起來。
接下來,
無需自己多做什么,
他也不敢多做什么,
無論是國內早期的電影還是現在的一些戰爭片,手撕鬼子這種堪比漫威般的誇張呈現方式比較多,
安律師可不敢照本宣科,萬一畫虎不成反類犬就麻煩了。
他只需要提供一個類似的環境,
接下來,
就靠那位剛剛上了自家老板身的亡魂去幫忙代入和補充了。
「開!」
安律師白骨手指刺入了周澤的額頭,
周澤額頭位置當即滲透出一縷鮮血。
…………
沉悶,
壓抑,
潮濕,
痛苦,
周澤只感覺這一道道的情緒正在不停地沖刷著自己,
彷徨,
絕望,
凄涼,
近乎讓他飆!
憋屈,
怨恨,
不甘,
幾乎讓自己沉淪!
若非是潛意識里克制著自己沒反抗,
可能這里所營造出的一切,都將直接粉碎!
緩緩地,
周澤睜開了眼,
他看見了水珠,
他看見了雨,
看見了泥濘的路,
看見前面,
一個又一個疲憊的身影。
「團座,團座!團座,團座!」
有人在喊自己,
周澤轉過身,
看向自己身後,
那里,
是一片剛剛爆炸後的廢墟,
依稀可見一些重武器剛剛被炸毀的殘骸,還有成片成片正在燃燒著的卡車。
這是在為撤退銷毀武器物資么。
周澤想要認真地去思考,卻現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得模糊不真實起來,周澤馬上停止了思考。
他不能太力,
不能。
「團座,你們走吧,我們走不了了,不要帶著我們了,帶著我們,大家一個都走不了。」
周澤這才現,
在自己前面那幾個簡易草棚里,
躺著坐著一地的人,
大家正在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
「團戰,把這一桶汽油留給我們,你們趕緊走吧,趕緊走吧。」
「是啊團座,趕緊走吧!」
「團座,這敗得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要打回來了啊團座,要打回來啊……」
「怎么就這么敗了,怎么就這么敗了呢……」
接下來,
似乎是渾渾噩噩的混沌,
周澤只覺得這天在轉,這地也在晃,
不知道多久過去了,才終於平靜了下來。
回過頭,
現自己已經走出了很遠,走到了山坡上,
而遠處,
則升騰起了滾滾黑煙,
周澤的視線又模糊了,
是雨水,
也是淚水。
…………
ps:邱仲岳將軍在《抗戰時期滇印緬作戰(二)——一個老兵的親身經歷》中寫道:
「…………5月16日,第5軍主力縱隊徒步出,傷病員及輜重全部留在莫的林,或為戰傷或因重病不能跟隨部隊長途跋涉的一千五百余中華兒女,
咸以生為中國人,死為中華鬼的志節,寧為烈士死,不做降俘生的決心,慨然於5月21日凌晨一時引火自焚,含恨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