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接著一陣,
到最後,
老張身體一個踉蹌,
搖擺,
跪伏在了地上,
大口地開始喘著粗氣。
緊接著,
「嘶…………我的手…………好痛…………」
………………
隨著網貸老板的亡魂自我消解,這一連三起的所謂「學生自殺事件」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陽間的警方和單位到底會如何繼續看待這件事,接下來的全校學生是否會迎來所謂的心理輔導調研等等事情,都不是周澤所再需要關心的了。
眾人坐車,回到了書店,其實,距離是真的不遠,也就兩條街。
老張沒再去學校那邊處理事情,其實他本就不用去,畢竟在外面還是認定是自殺事件,也不需要他刑警隊長再去刻意湊什么熱鬧,外加他現在身子有點虛。
從老道那兒要了一杯枸杞茶,蜷縮在吧台後面,喝一口熱茶,身子哆嗦一下,像是得了重感冒。
但老張還真是虛並快樂著,
有一種發現自己新大陸的喜悅。
老道上去看猴子了,安律師則是迫不及待地去看小男孩。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事兒,
周澤去衛生間沖了個澡,
出來後鶯鶯送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給換上,
然後就習慣性地往沙發位置躺了下來。
歲月靜好,歲月靜好。
電視機里的tctv新聞還在播報著磁療醫院的進展情況,院長等十八名骨干已經被正式刑拘,後續的調查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甚至人民日報還發表了文章,說要深挖保護傘雲雲。
明眼人都清楚,
以這家磁療醫院為代表的整個xx體系鏈,已經涼透了。
看著新聞時,周澤不禁想到了許清朗的師傅。
捂著你的眼啊,捂著我的眼,
看不見了喲,看不見了喂。
這首歌,似乎還能在耳邊回響,但其實真的如那個老頭兒所說的那樣,當大家都集體捂著眼裝瞎時,罪惡就會自然而然地得到其可以滋生的土壤,但當陽光照射到這里時,一切的一切,又將灰飛煙滅。
只是這里的「陽光」和人間一樣,經常會出現長時間的陰雨天氣。
網貸老板也消散了,他的復仇也被迫中斷,殺了三個老賴,還是以學生為主體。
對錯暫且不論了,至少因為他的關系,老張似乎得以開發出了自己的「天賦」,雖然這個天賦很雞肋。
要知道,
你當鬼差收鬼下去是有業績點的,哪怕是周老板當初在「實習」鬼差和正式鬼差時,也是心心念念地像是只松鼠儲存松果一樣,不停地積攢著績點,勤勤懇懇。
但只要鬼上你的身就能自己灰飛煙滅算怎么回事兒?
好在周澤也清楚,老張的目標只是當一個好警察,他沒有太大的動力想在陰司系統里去爬,也就無所謂了。
「老板,咖啡。」
鶯鶯遞上來一杯咖啡。
周澤把口罩摘了下來,
皮肉沒有完全長好,但明顯比之前大片白骨露出要好了一些,喝咖啡時小心一點的話,倒是可以不會滲漏出來。
慢慢地喝,慢慢地品,再看著外面因為天氣寒冷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大衣步速極快的人群,
生活的滋味,
也就在此時被醞釀出來了。
接下來,擺在面前的還有兩件事需要做,一件是通過那個珠子為線索,找到老頭兒的本質,然後在源頭位置將其掐滅掉。
另一個則是去一趟青城山的療養院,幫鐵憨憨把那半張臉的債給收了。
周澤身子往後靠了靠,打了個響指。
「嗖!」
花狐貂瞬間來到茶幾上,周澤把手放在上面,撫摸著。
這貨的毛發比最精美的絲綢還要順滑,摸起來當真舒服得很。
花狐貂似乎也習慣了,就匍匐在那里,讓周澤摸,甚至還會很沒妖獸節操地根據周澤的撫摸角度改變自己的姿勢,讓周澤摸得更舒服。
這貨只要不弄疼它,一切都好說。
對了,
關於這貨的來歷,似乎還沒弄清楚,到底是誰把它封印在那里,自己把它弄出來,又把那里的屍毒都吸食光了會不會引發什么後續影響,似乎也不能確定。
但,
管他呢,
不想了。
閉上眼,
忘我,
無憂,
咸魚,
葛優。
這一刻,周澤感覺自己的內心變得超然物外,感嘆著宇宙之浩瀚,時空之浩渺,似乎和這滿天星辰都達成了一種共鳴。
大家都是蒼茫之中的一條魚,再怎么撲騰,只不過是變成一條會撲騰的魚;
你看,
還是魚。
周澤記得自己書架里的很多小說里的主人公,進入了這個狀態之後,似乎都會有什么星光入體,或者大徹大悟直接境界飄升的,但自己這邊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無所謂了,
自己舒服就好。
沉浸,沉浸,繼續沉浸…………
一直到,
似乎有一個人已經看不下去了,
在心底開口道:
「夠…………了…………」
「我總覺得我得需要一點私人空間,比如當我不叫你時,你不要隨便冒出來。」
「你…………又…………不…………行…………人…………道…………」
「就是因為你在我體內,所以我才不方便…………」
「呵…………呵…………」
「嘿,我說,鐵憨憨,你笑什么?」
「我…………信…………了…………」
「…………」周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