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就怕,空氣忽然安靜……
安律師站在原地,
只覺得自己的淚腺仿佛在此時受到了刺激,隱約間有種想哭的沖動。
好在,獬豸在此時動了。
安律師第一次覺得「法理不外乎人情」這句話是多么的貼切,這只獬豸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獬豸直接無視了安律師,
在場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螻蟻,唯一值得他多看一眼的,則是這個敢於在自己睜眼時,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獨臂男子。
他走向了周澤,
他的腳下,
每一步踩下去,
都出現了一道古文,
有點像是甲骨文,但似乎比甲骨文還要更古老許多。
這些字,周澤雖然不認識,但各個鏗鏘,充斥著一股威嚴和法則的氣息,應該是法律條紋。
一步一囚籠,
一寸皆法理,
獬豸看似僅僅平常無奇地走過來,
但殺機和封鎖,
早就布置了下來。
陣法中,他在繼續布置陣法,這種自信,幾乎精滿自溢。
那些律令條紋開始從地面浮現了出來,
化作了不可侵犯的無實無形的鎖鏈,
正在捆縛下來!
速度不是很快,
和獬豸走的速度差不多,
但這種壓迫感,這種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窒息,
足以給人帶來絕望。
周澤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還有五片花瓣,已經止血結痂了,他深吸一口氣,身上,開始流露出僵屍的氣息。
這是,
第三次面對獬豸了。
獬豸走到距離周澤還剩下一米的位置時,停下了腳步,開口道:
「僵屍?」
少頃,
獬豸的眼眸里,似乎流轉出了一抹懷念,
緩緩道:
「本座,不喜歡僵屍。」
「呵呵。」周澤笑了笑,「可惜,你每次去理發時,都得想念起僵屍。」
獬豸聞言,
微微抬起下顎,
似乎精魂比分身要高級得多,
並沒有像上次陳警官那般惱羞成怒,
而是有些悵然道:
「是啊。」
它承認了。
但無論外表看起來多么雲淡風輕,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十根手指,
微微顫抖,
鎖鏈瞬間化作了白色,鎖向了周澤,速度比之前快了無數倍。
「吼!」
周澤嘴角露出了兩顆獠牙,
發出了一聲咆哮,
整個人沒有再繼續留在原地,
而是徑直地向獬豸沖了過來!
「砰!砰!砰!砰!!!!!!!」
鎖鏈,
白色的鎖鏈,
周澤都忘記了自己到底連續撞斷了多少根,
反正有僵屍體魄在,
他真的很自信。
然而,
這鎖鏈卻像是怎么撞都撞不完一樣,一根接著一根,一片連著一片,越沖越多。
而在陣法外面的書屋等人看來,自家老板是被白色的鎖鏈包裹在了其中,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脫身。
鶯鶯的白發瞬間變白,小男孩的氣息也陡然提升,就連虛弱的猴子,也咬牙開始有變成妖猴的趨勢。
這時候,
大家准備出手上了!
「你們別動,想把陣法直接搞崩掉么?」
許清朗直接喊道,
「一旦這個陣法破掉,被他的本體感知到我們這里的情況,我們,包括老板在內,就沒有任何生機了!」
剛剛煽情玩兒過頭的安律師此時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許清朗,道:
「喲,看得挺准啊。」
許清朗沒搭理安律師,而是繼續整理著自己的符紙以及銀針,開口對所有人道:
「等老板真的出了問題,等陣法破了,我們再一起出手也不遲,反正,總不會少你一個拼命的機會。
這會兒,
還是看老板吧,
我們先留著點力氣,別待會兒真的要上時,一個個都脫力了。」
說完,
許清朗直接坐了下來。
白鶯鶯咬了咬牙,沒有莽撞地沖進去,白發又變回了黑發,站在一邊。
其余人也都各自坐下,
仿佛茶話會剛剛被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給中斷了,
現在繼續,
只是沒人再有閑情逸致在這兒嗑瓜子了。
安律師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道:
「別整得這么嚴肅這么緊張,該吃吃,該喝喝,誰手機像素好的,抓緊時間拍個照留戀一下,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發個圖,再配幾句話,
比如,
老板正在和獬豸打架唉,
好擔心老板的呢!」
安律師這不是在故意作秀打士氣,
之前,
還能說他只是懷疑的話,
現在,
他基本可以確定了!
贏勾,
肯定醒來了!
否則老板不會在剛才還想陪自己開個玩笑,讓自己尷尬一下。
至於現在這個情況,
呵呵,
你家狗走失了很久忽然回來了,
怎么可能不遛遛狗親熱一下?
…………
獬豸又舉起手,准備把籠子收得更緊一些,但是在下一刻,他胸口位置居然滲透出一縷紅光。
「嘶…………」
獬豸倒吸一口涼氣,
掌心下壓,
捂住了自己剛剛封印的地方。
「良禽擇木而棲,你為了他死命和我做對,值得么?」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