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問道。
老張愣了一下,
然後?
什么然後?
「如果我告訴你,是我做的,然後呢?你打算怎么辦?
我告訴你,人是我殺的,你會拿出你的手銬抓我么?」
老張沉默了。
「又或者,你要用你體內的獬豸的力量,來和我來一場皇城pk?」
「這…………」老張。
「但你還是打不過我,哪怕我不喊那位出來,你也是打不過我,更何況,那位還醒著,你曉得吧?」
「我曉得。」
「然後,你還是願意為了你的信仰,還是要堅決對我出手么,去拼一個奇跡,把我干趴下,然後抓住我,把我繩之以法?
但你怎么把我送到法庭上去呢?
怎么審判我?
審判,
一個鬼捕頭?
說我,縱鬼殺人?
你把我繩之以法之後,你再來個人情和法理不能兼得,然後,你就自殘?自裁?
還是,
自宮?
又或者,你…………」
「老板!」老張忽然打斷了周澤的話語,同時看著周澤的眼睛,道:「老板,如果這真的是你做的,我覺得你做得對。」
這次輪到周澤愣住了,
抿了抿嘴唇,
低頭,
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也就不笑了,
他伸手拍了拍老張的肩膀,
「謝謝你,老張。」
「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沒你想象中那么…………」
「住口!」
「…………」老張。
政治正確,不容絲毫玷污!
「該抓,還是得抓我的,該堅持,還是得堅持,哪怕有點傻,你這個護身符,得一直光亮著,亮閃閃的,舉高高的,懂么?
還有,
不是我殺的,
我來這里推開門後,
里頭的人,
該死的就都死了。」
老張聞言,
明顯地長舒一口氣。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我進去後,就看見那個傻子在『打年糕』呢。」
「嗯,根據初步勘察的結果,我們大概還原了一下案發經過。
住在那里的女主人,應該是被男拐子和女拐子一起殺了,很大可能是他們之間起了什么沖突。
因為那兩個拐子又是另一起案件的殺人凶手,而他們,同時又和這戶主人家曾做過人口交易買賣。
主人家應該是先收留招待了他們,然後可能是希望他們走吧,省的連累了自己。
然後沖突爆發了,
女主人拿著菜刀,應該是想強行驅逐他們,卻在沖突中,菜刀被奪,被砍死了。
男主人是被用繩子勒死的,死在了衛生間。
從現場痕跡來看,男女主人的死亡,應該是兩個拐子一起合力造成的。
然後他們之間,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爆發了沖突。
畢竟,
24小時內,殺了那么多人,他們自身的精神早就處於不正常狀態了。
然後女拐子在沖突中被誤殺了。」
「那那個傻子呢?」周澤問道。
「那個傻子……主人家的兒子,最後和男拐子起了沖突吧,也不知道男拐子是想殺人滅口還是怎么的,總之去了里屋。
然後被男主人家的兒子,給反殺了………」
「嗝兒……」周澤。
「根據我們對案發現場細節的初步偵查,大概就是這么個經過吧,現場並未發現其余人存在的痕跡,哦,除了這個。」
老張伸手進口袋,
捏出一個煙頭,
隨手丟在了地上。
也沒好意思提醒自家老板,以後別在案發現場隨便抽煙。
「那個女孩兒呢,找到家人了么?」
「救護車剛到,她正在被檢查身體,待會兒會被送去醫院,王軻也來了,也在做心理治療。
女孩兒的身份還沒確定,我們還在搜查這個屋子,想試著找到女孩兒的一些東西。
不過,王軻剛剛說了,女孩兒不是一開始就是痴傻的,現在的這種狀態,應該是最近期間造成的。」
周澤抿了抿嘴唇,這個,他猜到了。
自家兒子已經傻啦吧唧的了,
再找個傻子來配對?
最後又生出一個傻孫子?
這對老夫妻,沒那么傻的。
經受過這種折磨,哪怕意志原本很堅定的人,也會崩潰的吧,而且,受害者只是一個年輕女孩兒,她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就在這時,
老張的手機響了,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向人群那邊看去,打電話的人應該在那里頭。
「喂,好,什么?好,我知道了。」
老張放下了手機,
咬了咬牙,
抬起頭,
看著周澤。
「怎么了?」
周澤問道。
老張握緊了拳頭,
對著面前的車前蓋就是一拳砸下去。
嗯,
王軻的車,
周澤不心疼,
砸吧,
再大力。
老張深吸一口氣,
又重重地吐出來,
表情有些荒謬地看著周澤,
道:
「醫生說,女孩兒很可能已經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