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其實,現階段而言,對於特殊傷害下的被害人保護措施,已經很成熟了,例如可以幫你換一個身份在另一個地方重新生活下去。
這已經算是這個社會對被害者的最大善意,也是近些年來我國司法取得極大進步的表現。
而對於那個女孩兒來言,可能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真正意義上蘇醒之前,把孩子的事情解決掉,讓她根本就不曉得,自己曾經有過……
否則,真可能是一輩子的膈應。
周澤一邊開車一邊在腦子里想著這些東西,至於王軻對他說的那些變化,他其實沒怎么往心里去。
怕死是一方面,但有了地獄之行後,某些死法,似乎已經變得可以接受了。
譬如,
現階段,
煞筆並沒有在自己體內,
這放在以前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但現在卻發生了,
哪怕鐵憨憨在白天莫名其妙地給自己的情緒加了一把火,讓自己忽然變得憤怒起來,但周澤也沒有二話不說從老張胸口位置把煞筆取出來然後插進自己的身體。
說是信任,似乎有點太片面了;
說是友誼,好像有點想當然了;
就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含含糊糊地下去挺好,
大家就像是隔著鐵柵欄不停地怒吼咆哮的兩條狗,
一旦鐵柵欄忽然消失,
反而都不習慣了,
也因此,
哪怕它消失了,
大家就當它還在吧。
鐵憨憨沉寂了半天了,也不曉得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被泰山壓在了底下正在「嗷嗷叫」?
不過現在也挺好的,自從上次蘇醒之後,似乎鐵憨憨變得開始經常性冒泡,冷不丁地在你正常生活之中來一句「畫外音」,偏偏他也沒什么是否會打擾到你的逼數;
現在啊,
難得安靜。
車開到書店時,周澤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書店的窗簾又放了下來,站在外面根本就看不見里頭絲毫。
嗯,在做什么?
周澤推開門,
走了進去,
里頭,
漆黑一片,
空氣里,
似乎夾雜著些許紙灰的味道。
一團團綠幽幽的火焰從幾個方向慢慢地飄盪過來,
晃晃悠悠,明明滅滅,
陰森低沉的音樂開始響起,還夾雜著不知道從哪里截取來的音頻慘叫聲。
別說,
還真挺有氛圍?
書屋吧台上披上了一層黑色的油布,後頭還掛上了一塊匾額,上面寫著「正大光明」。
兩側,
則是放置著兩排椅子,
也不曉得從哪里弄來的木質靠椅。
「喂。」
周澤喊了一聲。
「威武!!!!!!!」
「威武!!!!!!!」
「吱吱吱吱!!!!!」
嗯,
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這時,
周澤看見安律師和老道走了過來,倆人都穿著皂隸的衣服,也不曉得究竟從哪里借來的服裝。
「老板,這個布置,滿意么?」
安律師問道,像是在表功。
「這搞什么?」
「私設刑堂啊。」安律師很無所謂地說道,「反正人都已經變成鬼魂了,也就隨咱們炮烙了唄。」
「那搞這個做什么?」
周澤指了指四周,
這個布景,
可以直接給人拿去拍古裝片了。
「嗯?不是老板你讓我准備的么?」安律師有些奇怪。
「我?」
周澤指了指自己,
然後看向了老道。
老道愣了一下,
臉上一懵,
難道是自己傳達錯了領導的精神?
…………
東西,給撤掉了,書屋也很快恢復了原狀,這幾個人,也是沒誰了,也不知道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是不是洗劫了哪個戲曲演出隊,
否則怎么弄來這么多道具的?
周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鶯鶯花了點時間去卸妝,她之前被打扮成師爺的模樣,等清洗完畢後,鶯鶯趕忙地過來給周澤泡上了咖啡。
包廂那邊,站著四個身影,額頭上都貼著符紙,很木訥地站在那里。
「猴砸,來,把陰陽冊給我。」
周澤對小猴子招招手,
還穿著卡通版皂隸衣服的小猴子馬上跳了過來,從自己的小挎包里取出了陰陽冊,放在了周澤面前,然後很是好奇地蹲在茶幾邊,想要看看周澤究竟要做什么。
「老張呢?」
周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