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
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淤泥之中,
大人指揮著小人,
把一塊塊碩大的石頭和水泥鋼筋「砰砰砰」地甩出去,
這清理效率,
比找施工隊高多了,而且這么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把整塊區域都清理干凈,只是要把那個「入口」,給重新弄出來。
周澤在對面坡上找了個空地坐著,
鶯鶯則是又回到山那頭公路上,扛著車里的三個行李箱又翻山回來了。
如果不是怕把車子拽過來把車弄壞了,
她可能真的會把那輛下飛機後租來的商務面包車直接拖過山。
那邊,
安律師帶著自己枕邊人辛苦地揮汗如雨,倆人恨不得干了一個施工隊的活計。
這邊,
鶯鶯在給周澤手工磨咖啡豆,
旁邊支了個小爐子,燒的是帶著的氣罐,加入礦泉水燒開了水。
哪怕這會兒是在荒郊野外,
鶯鶯也給自家老板煮了一杯香濃的咖啡。
隨後,
鶯鶯又給水壺里瘋狂加水,
再瘋狂地倒入大鐵罐里頭的咖啡,
給安律師的超霸杯蓄滿後,
鶯鶯起身,
問周澤:
「老板,你餓了么?」
如果周澤說餓了,鶯鶯可能直接去山林里打獵,再給周澤弄一個野外露天bbq。
「不餓。」
周澤搖搖頭。
「那我下去幫安律師他們去了?」
「好。」
「好嘞,老板。」
鶯鶯去帳篷里,把現在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一套,然後也走入了泥沼之中。
終於,
在現實里,
周老板完成了以前的一個獵奇猜想,
自家鶯鶯,
終於在自己眼前當了一回建築工人,
兩頭僵屍一起開動,
安律師在旁邊指揮,
干得是風風火火!
周澤喝了口咖啡,抿了抿嘴唇。
在周澤腳下,躺著一只加菲貓,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周澤伸手,在它肚子里上揉了揉,等揉膩了,還拍了拍它,讓它翻了個身,又對著它屁股揉了揉。
花狐貂已經習慣了這種逆來順受,哪怕是這一身的加菲貓的cos,它也只是在一開始抗議了一下,隨後也不敢再多嗶嗶。
不過,在周澤揉捏著它的屁股不停地變化著各種形狀的時候,
它的眼睛里,
很罕見地出現了一抹深邃,
一邊繼續挺著屁股迎合著周澤,
一邊則是目光四下逡巡,
態度很是機車,
像是「你自己來,我玩手機」。
這時候天已經慢慢黑了,
他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安,
站起身,往邊上走了幾步,抬頭看了看天,又重新看向前面在清理淤泥的書屋眾人。
自言自語道:
「那半張臉,還在下面么?」
少頃,
自那次和自己吵架之後,
很久沒冒泡的聲音緩緩地響起:
「他…………還…………在…………」
「我還以為不在了呢。」
周澤又喝了一口咖啡。
「在…………的…………」
「那這一出又是為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很少這么坦誠承認自己不知道。」
「回…………去…………吧…………」
「嗯?」
周澤有些意外,
鐵憨憨這是,
慫了?
哎喲我去,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
「喂,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呵呵,我說,你到底在怕什么東西?」
「我…………怕…………我…………家…………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