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五尾妖狐(六千字大章!)(1 / 2)

深夜書屋 純潔滴小龍 3085 字 2020-11-19

AK小說 www.06ak .com,最快更新深夜書屋最新章節!

安律師心里那個苦啊,

無奈,糾結,沉重,

帶著那種深深的壓抑,

狠狠地搓,

狠狠地拽,

拉扯成一根麻繩。

周澤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安律師的肩膀,道:

「開玩笑的,你吃吧。」

安律師一愣,

臉上下意識地出現了笑容,

一番變臉之下,

臉上的表情化作了一株老褶菊。

這一刻,心里居然有種領導還沒忘記自己的溫暖。

不過,

下意識間,

安律師再看周澤時,腦子里猛地意識到,這似乎是老板手段,但他還是強迫自己把那種想法給摒棄掉。

想得越多,越容易錯,倒不如能放下的都放下,灑脫一些。

也不執著什么了,也不強求什么了,該到自己手上的,終究還是會落到自己手上。

眾人皆咸我獨鮮,

何必呢?

至於這是不是老板馭人的手段,估計不是吧,老板的性格,也懶得去想這些,可能,純粹是因為老板覺得自己最近忙前忙後太辛苦了,所以給自己一點犒賞?

屍丹被安律師收下了,安律師不停地深呼吸著,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而此時,

大家的目光都有些不自然地會落到面前的白狐身上。

周澤在白狐身邊蹲了下來,

白狐看著周澤,眼里有一股彷徨,似乎,她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該以何種情緒去面對周澤。

是恨?是悔?還是不解?

同樣的,

周澤也沒去解釋。

那一對畸形戀人,站在那只母狐狸的角度,她的愛情確實偉大和凄美,再搭配上一個渣男,簡直就是竇娥冤的翻版,還因為加上狐仙傳說的原因,只可惜當初沒有一位好事的文人對此寫一個話本出來,否則也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故事之一。

但他們愛他們的,關起門來怎么玩兒都可以,出來收人的臉皮,這就是罪過了。

當然了,

周老板沒興趣當這個救世主,他又不是蓉城鬼差,也懶得管這個事兒。

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吧,如果不是那位傻白甜女鬼差的死,周澤現在估計人已經在通城下飛機了。

白狐也沒錯,她想要保護自己的那個妹妹,站在她的立場上來說,是理所應當的選擇,且沒有被書屋的壓力所屈服,依舊抗爭到了最後,姐妹情深,不帶假的。

所以,

這會兒,

看著面前血泊中的白狐,

周澤忽然有了一種輕微的罪惡感,

仿佛自己此時就是很多影視劇文學作品里的經典反派角色。

雖說,當反派的感覺也挺舒服的,但終究還是有一點點的不爽利。

手指,

放在了白狐的脖頸位置,

指甲慢慢地長了出來。

白狐挺著脖子,沒有求饒。

周澤閉上了眼,指甲端在白狐脖頸的皮膚上輕輕地摩挲著,先蹭蹭,隨時准備進去。

只是,對於被害人來說,這種自己被殺之前還在做的前戲,

往往十分難熬。

「她…………死…………了…………」

白狐喃喃道。

「是的,她死了,你想跟著她一起去么?」

周澤問道。

你想去的話,支應一聲,我送你下去。

「我……想……活……」

白狐很實誠地說道。

她這一世修為,從一只山林野獸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尋常人生下來,就是人,哪怕境遇不同,家庭不同,但起步點就是人。

而她,一開始就是一只在山林里驚慌失措的狐狸,連野獸這個稱謂,她都夠不上。

弱小、無助、迷茫……

「你恨我么?」

周老板一向與人為善,很善於做人做事,所以,在這個世上,他的仇人,真的不多。

「我說我不恨……你信么?」

白狐反問道。

周澤沉默。

「多大點事兒……在林子里……見多了……真的……我不恨……」

弱肉強食,叢林法則,都是她真正經歷過的生活。

周澤收回了手,站起身,直接往地下通道外走去。

鶯鶯看了看白狐,馬上跟著老板的腳步一起往外走。

安律師摸了摸兜里的妖丹,對白狐微微點頭,沒再說什么,轉身往外走。

小男孩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黃色圍脖,也往外走去。

等走出了地下通道,凌晨的風吹拂而來,讓人一掃之前的壓抑沉悶。

安律師默默地走到周澤身旁,低聲道:

「老板,春風吹又生啊。」

走在後頭的小男孩微微扶額,心里感慨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周澤沒說話。

安律師猶豫了一下,又道:

「要不,老板你們今天先走,我再去把養老院的人重新安置一下,明天再走?」

其實,這次是小男孩誤會了,再怎么當掛件,這白手套的本分,安律師得盡啊。

如果老板下不去手,他得去當這個惡人,斬草除根。

周澤打了個呵欠,

看向身旁的安律師,

「老安。」

「嗯,老板。」

「記得如果是當初我剛當上鬼差的時候,剛剛那只狐妖,估計能輕松地就弄死我吧。」

「那確實,但現在不同了,咱隨便派兩個人,就弄死那只狐妖了。」

安律師開始醞釀情緒,揣摩上意,是陰司混的好的必備技能,領導這是准備定基調了,

憶苦思甜,歌頌過去的努力,再展望一下未來,

好,

下面,

開始吹!

艾武瑞巴蒂,舔起來!

「在老板你英明的領導下,書屋取得了長足的發…………」

「但我真的相信她不會恨我。」

「啊……」

安律師卡殼了,老板你這思維跳躍,我有點跟不上啊。

「她剛剛跟我說什么來著?」周澤問道。

「叢林法則什么來著。」

「嗯,她既然能看得破,剛剛又為什么要拼命地阻攔?」

「這,或許是因為她妹妹已經死了吧,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再和活著的人較真,她感覺不劃算。」

「不,不是這樣的。」

周澤轉過身,

看向剛剛走出來的地下通道,

「不是這樣的,她很怕死,她也很惜命,她其實和你很像。」

「…………」安律師。

這是在誇我?

「所以,我一直覺得,她剛剛的表現和反應,真的不對。」

「那老板你為什么不……」

安律師手掌做了一個「切菜」的動作。

「我也不知道。」

周澤在原地蹲了下來,

手指在自己下巴胡渣上摩挲著,

「但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第六感,你懂么?」

「額,我懂。」

「我總覺得,事情會有一些變化。」

「那老板,我們現在…………」

「蹲著。」

「哦。」

安律師在周澤身旁蹲了下來。

鶯鶯和小男孩面面相覷,然後一起蹲了下來。

「老板,我們已經蹲著了。」安律師道。

「嗯。」

「嗯?」

「嗯。」

「接下來呢,老板?」

「繼續蹲著。」

「老板英明。」

………………

白狐依舊躺在血泊之中,當周澤等人離開後,她的眼睛,開始逐漸變得空靈起來。

她輕輕地側著頭,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那一捧青灰。

有些事兒,不光是周澤,連她自己本人,都難以理解。

自己居然會為了這個妹妹,在明知書屋等人來臨且已經給自己警告的前提下,依舊會為了救這個妹妹去拼命。

為什么,

自己這次會這么執著?

就連她自己,其實都有些莫名其妙,在沖動結束之後,也覺得有些疑惑。

她知道自己和那個妹妹當年有很深的羈絆,她這次來,是為了警告她,保護她,但她不認為自己應該做到這個地步,會這么去拼命!

只是,先前的一切情緒,一切沖動,都是那么的真實,真實得她自己都無法置信!

這,

還是我么?

好在,

這疑惑,

在自己的那位妹妹和那個姘頭的靈魂一起被燒成灰之後,一下子,全解開了。

橫亘在自己靈魂深處的某一道封印,

倏然解禁!

白狐的腦海中,

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畫面很淡,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她應該是經歷過的,但這段記憶,似乎被封印著,直到剛剛,才自己自動解開。

到底是誰,給自己下過封印?

白狐心下駭然,

她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自己的靈魂,居然被人動了手腳,而自己這大幾十年來,卻居然毫無察覺!

畫面中,

白狐正坐在戲台的包廂位置,

下方戲台上,

一個小生在唱戲,嗓音動人,引得滿堂喝彩!

白狐的腿上,匍匐著一只青色的狐狸,狐狸目光一直盯著戲台,看得入迷了。

一幕落下,又一幕出現,剛剛的小生換妝上台,繼續表演,而且是變臉,周圍的氛圍,直接被推上了高朝。

小生目光囧囧,模樣和身段以及氣質,都是頂尖的。

但白狐卻看著不喜,對於閱男無數的她來說,看這個男人幾眼就能大概猜出這個男人的秉性。

流水過落花,今朝搭伴今宵散吧。

可不算是什么痴情踏實的主兒。

她起身,抱著懷中的青色狐狸離開了戲台,回到了客棧房間里。

房間里,

青色狐狸不停地上躥下跳著,顯得很興奮。

她指著這狐狸笑罵道:

「小浪蹄子,這還沒能化形呢,就動了春心了,討打!」

青色狐狸主動跑到白狐腳下,抱著白狐的腿,不停地蹭著。

「他可不是什么良配,再說了,你還沒能化形,這紅塵的事兒,你想經歷也經歷不了的。」

青色狐狸有些傷感,但還是繼續求著白狐。

可以看出來,

這只狐狸,

剛剛是真的對那個小生動了情,一見鍾情,可能就是如此吧。

白狐靠在床邊,看著這只小狐狸不停地哀求著自己,看著她上蹦下跳。

呵呵……

白狐無奈地搖搖頭,

然而,

她又猛地想到了什么,

她坐起了身子,

看著腳下的青色狐狸。

「姐姐我這一輩子,沒真的踏踏實實地愛過一個人,露水情緣,相敬如賓,倒是有過,但也只不過是一段時間內的互相欣賞。

其余的,倒真是談不上,也不曾進過哪家的婚房,也沒打算和哪個男人長相廝守。

世間多是無情郎,姐姐怕,也懶得去受那個苦。

但這紅塵歷練,少了這么一環,卻總是難以圓滿起來,唉。」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這或許,就是狐妖的劫難,也是狐妖的劫數,只是,她哪怕什么都清楚,哪怕什么都知道,卻依舊不敢不管不顧地扎進去。

她怕真的愛得全心全意之後,

想再脫身,

就難了。

到時候,修為啊,道途啊,什么都沒了。

她很自私,她不想把自己當作飛蛾去嘗試撲火。

所以,

在這一刻,

她看向了面前的青色狐狸。

「你願意去和他在一起?」

青色狐狸不停地點頭,她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家姐姐,有辦法幫自己實現這個願望。

「機會嘛,倒是有這個機會,化形的事兒,我也能幫你。」

青色狐狸很激動。

「但,妹妹,這忙,也不可能白幫,我也需要你幫我,這紅塵之劫,你去愛吧,也順帶,幫姐姐渡了吧。

姐姐不敢去愛,怕受傷,既然你不怕,就交給你了。」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