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依舊堅持道,顯然,他依舊不願意配合,甚至,連遮掩一下下個台階都不願意。
「嗯嗯。」
周澤點點頭,
而後輕聲道:
「咖啡!」
「嗡!」
五根黑色的鎖鏈忽然從地面迸發出來,將庚辰給鎖住。
庚辰沒有反抗,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局面。
「老許,給他上封印,扛回家再說。」
「好。」
許清朗走了過來,准備施加封印。
安律師聳了聳肩,道:「老板,不是我出於其他的小心思,我知道,你可能是看重了他的人品,同時也看中了他的傀儡造詣,但這家伙留在身邊,真的是一個定時炸彈。」
「先留著吧,倒不是你之前說的那些原因。」
豪彘說了,他有兩個本源被人調換了,同樣是發生在地獄極西封印之地的事兒,保不准留著庚辰以後還能從他那里獲得一些有用的消息,至少,比事情來臨時完全兩眼一抹黑要好很多。
只是,這次練兵的行動,似乎剛剛開始就結束了,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周老板蹲下來,
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這么多人好不容易聚集起來一次,
要不要再搞點其他的事情做做?
哦,
對了。
周澤回過頭看向正在封印庚辰的許清朗,問道:
「老許啊,你師父的位置確定了么?」
許清朗一邊拿著朱砂畫著符一邊搖搖頭,道:「沒有確定。」
「那可得抓緊時間了。」
「他在移動,沒法確定具體位置。」
「…………」周澤。
………………
地獄的色調,一直是陰沉的。
其實,待久了,也就習慣了。
正如大漠里居住的人和在山區里居住的人一樣,住久了,也就覺得沒啥子特殊的。
「人」包括他之後的「鬼」,
在適應環境的能力上,那是相當的強。
以前,地獄還有一輪血月掛在上頭,雖然沒那種風花雪月的感覺,但至少讓地獄里的無數存在們,沒事兒時,
抬頭,
望天,
至少還能讓自己眼睛有一個東西可以聚焦一下。
現在,那輪血月變得袖珍起來後,在一些鬼氣濃郁上方有黑雲遮擋的位置,已經看不見血月了。
老張頭騎著馬,
繼續狂奔著,
他胯下的馬完全由白骨構建而成,馬的前額位置貼著一張符紙,這算是在地獄里比較常見的官差坐騎了。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在地獄里,那種周邊不是完全黑色的景兒真的很少見,這里算是一個。
這里算是地獄的邊緣位置了,事實上地獄很遼闊,很大,但大部分的面積都被迷霧瘴氣所覆蓋著,很少有人涉足進去。
所以,這片白茫茫的區域,算是狹意范圍上的「極西」。
這地上的白色,不是雪,而是一種特殊的鬼氣結晶。
初代泰山府君橫空出世,終結了自幽冥之海主人隕落之後地獄動盪的局面,而這塊地方,就是初代府君封印當時作亂的地獄巨擘的地方。
哪怕是十大閻羅包括地藏王菩薩,可能也不曉得在那個遙遠的歲月里,初代府君究竟在這里封印了多少恐怖的存在。
而久而久之,這塊區域所形成的巨大氣場,導致這里常常會出現一些恐怖的異象,深藏著許多危險。
也因此,這里在地獄中也是「人跡罕至」的區域。
哪怕是奉命駐守在這里的官差們,也視被分配到這里當差當作是一種貶謫和發配。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初的庚辰就是在被安律師坑了之後,發配到這個地方的。
在這里,哪怕是陰司官差的折損率,也是極高,因為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些意外,陰司那邊也只是默認著這種消耗,沒有費功夫大張旗鼓地來這里進行什么調查整治。
時間隔了這么久了,雖說大部分當年被封印的巨擘肯定被硬生生地消磨干凈了,但肯定還有一些剩余堅挺了下來,且能夠在這種極端條件下,依舊梗著脖子不咽氣的存在,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外加初代府君之後每一代府君都會每隔一百年就來到這里加固修補陣法,而這種維護工作,自最後一代泰山府君失蹤之後,就一直中斷了。
所以,這里的陣法效應到底還剩下幾分,誰都說不清楚了。
老張頭停下了馬,
看著前面高聳的山巒,
咬了咬牙,
怒罵道:
「一幫酒囊飯袋,那批人叛逃了,這么久了,新的駐防人馬還沒安排過來么?」
老張頭對陰司的這種遲緩運作真是有種哭笑不得了,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生前的大清,
那會兒,
也是這樣子的,
然後在他死後不久,
他的大清就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