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四現在很不淡定,
雖說他依舊在揚州市區內游盪著,
但那種不安的感覺,
卻越來越緊迫了。
執法隊里並非全是好人,但卻都是狠人,他們不講道理,只認死理。
他們會覺得在有辦法化解的前提下,殺幾個普通人補充一下氣血,進補一下血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做到過分就行,卻會對那些違背了陰司法律的人,窮追猛打,絕不放過。
在執法隊看來,
庚辰殺了他們三個同伴,
幾乎是必殺之而復仇的局面了,
這次他們被解禁了,領頭的也就是唯一僅剩的那支甲等隊的人,想來應該是很迫切地希望做出一些事情來,好重新恢復到他們往日的榮光地位。
也因此,在這個時候有人敢殺執法隊的人,等於是在他們的玻璃心上狠狠地踩了一腳,他們不跳起來炸毛才怪了。
最重要的是,安律師的身份,見不得光,他可以游離在大家默許的黑暗之中,而一旦曝光出來,就必死無疑。
馮四兒站在屋頂的天台上,舉目望向四周,但也只是為了望而望。
「你到底在哪里……」
………………
「你到底要去哪里!」
安律師很狂躁地吼道。
在這個空置的屋子里,他們已經逗留了半天了。
安律師清楚,游動的魚兒才是最難抓的,而現在他們逗留了這么久的時間,已經足夠那幫人去織網捕魚了。
庚辰現在不再是嬰兒了,他住進了一個塑料模特的體內,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這具模特的軀體改造了一下,就是一個新家。
此時此刻,
他正坐在椅子上,面前堆積著很多材料,他在制作傀儡。
之前庚辰還陽後制作出來的那些傀儡,基本都在和書屋眾人的交鋒之中被毀掉了,現在他需要重新置辦一批家當。
但他這般悠哉悠哉的,可真的是讓安律師受不了了。
這會兒,
坐在那里的庚辰,
在安律師眼中,就是一口倒扣在那里的超級大鍋!
最郁悶的是,你還不能直白地告訴他,
兄嘚!你已經被我們老板送上一口鍋扣頭上了!
「揚州這里就有一個叛逃者,之前我感應到的,他生前就是揚州人。」
「話說,你們一起負責看守在極西封印之地這么久了,就沒培養出點感情?
庚辰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動作,道:
「如果沒培養出感情,在他們准備反叛時,我就已經被殺了。」
「哦。」
也是,
肯定不可能是那邊封印之地上到判官下到鬼差都集體反叛了,哪怕在那邊守著是一件苦差事,但好歹也算是個官身。
所以,
反叛的開頭,肯定是先自己人殺一批。
「感情都挺好的。」庚辰又加了一句,「但感情是感情,該做的事情是事情。」
安律師蹲了下來,道:「反正這個道理在我這里行不通。」
「但你家老板行得通。」庚辰忽然來了這一句。
「什么意思?」
「他只是在逃避。」
「他只是咸。」
「需要逃避,是因為還有感覺,所以才會逃避。」庚辰瞥了一眼安律師,「你這種老油條,已經融入了,根本就不用逃避。」
「行,你高尚,你牛逼,你了不起。」
「嗯。」
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
安律師拿出手機,沒信號,庚辰在這里布置了結界,安律師還特意加固了一下,所以,手機又變磚了。
「我快准備好了。」
庚辰站起身。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好,走,去下個地方。」
「行,我去發動車子,我們趕緊走。」
「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因為一想到人間現在處於危急之中,那么多的普通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正在遭受威脅,我就坐立難安!」
庚辰微微抬起頭,
顯然,
他不信。
「走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給陰司發一個信息,告訴他們那個叛逃者的具體位置。」
「其實沒必要,執法隊找人的話,應該很快很快的。」
安律師是怕庚辰發信息時暴露了自己二人的位置,要知道,在執法隊眼里,他庚辰的腦袋現在可比那些叛逃者更值錢,更吸引仇恨值。
「放心,在抓捕完所有的叛逃者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出意外的。」
「剛被我們活捉過的你得有多大的臉才能自信滿滿地說出這種話?」
「你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
「為什么?」
「你剛剛去衛生間上廁所時,我就把信息發出去了。」
「…………」安律師。
「咚咚咚!」
空置屋的房門,
在此時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