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過了兩天,這兩天也奇了怪了,沒一個鬼上門,周老板每晚都坐在書店里,
等啊,
等啊,
等得幾乎望眼欲穿了,還是什么都沒等到。
這讓白鶯鶯都看不下去了,以老板那般憊懶的性子,難得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的熱cháo之中,但就是沒顧客上門。
至於那個把白鶯鶯綁了的小姑娘,她沒有再出現,小姑娘的身份也成了謎。
她可能是那個村子里的異類,
但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村子里的人,
她的出現只是為了穿針引線和引導自己去注意三鄉村的事情,借助自己的手去把三鄉村給處理掉。
周澤猜測過她的身份,甚至覺得她可能是一個比鬼差更高級的身份?
比如捕頭?
甚至……判官?
只是因為鍾馗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判官如果是那個小姑娘的話,這讓周澤有些為地獄的審美和風氣感到擔憂。
小ló lì那個樣子也就算了吧,但一個判官也是嬌嫩嫩的小姑娘,那十殿閻羅難道一個個都是大雕萌妹?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估計不可能。
小ló lì還在追查神父的下落,中途傳來一次消息,說快找到了,周澤也就沒讓她再去找那個小姑娘,能把白鶯鶯這頭兩百年的女屍直接掀翻玩捆綁的存在,只要她沒有惡意,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去招惹。
況且對方在整件是情里,也沒起到什么壞作用。
但是自己什么時候能找到下一個鬼?
就差一個了啊。
「你快回來!
我已經不能等待!
你快回來…………」
書屋音響放起了這首歌,周澤咳嗽了一聲,看向了一邊的猴子,猴子默默地切歌。
老道坐在對面,因為客人不多,他坐在那里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電視,挺悠閑的,最近國際新聞倒是挺豐富,你方唱罷我登台,讓人目不暇接。
周澤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經過老道身邊時,老道忽然開口道:
「老板,地獄里有電視台么?」
「你說呢?」
「應該是有的吧?」老道猜測道。
「呵。」遠處正在那里tiáo制新口味jī尾酒的許清朗發出了笑聲。
「笑啥?你又沒死過,沒死過沒有發言權。」老道死撐道。
「那你說說,地獄里如果有電視節目,它放什么?」許清朗逗老道。
「哼哼。」
老道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道:
「現在播送yīn間新聞聯播,以下是內容提要:
東方地府代表閻羅王會見西方地獄之主哈迪斯,
雙方就東西方逝者靈魂擺渡問題進行了友好協商;
地府判官鍾馗巡視yīn間土地登記工作,堅決打擊惡鬼占地現象。」
周澤聽著聽著,搖搖頭,走到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
許清朗倒是愣了一會兒,他也是服了老道的嘴皮子。
這會兒,外面開始下雨了,雨勢還越來越大。
周澤一開始沒當一回事兒,但是慢慢地面sè凝重了起來,在雨簾深處,有一個手持紅紙傘的旗袍女人站在那里。
對方紅傘遮頭,但按照那個角度來說,她其實是在看著自己。
只是,這一次不光是老道沒察覺到什么,連許清朗,也沒絲毫地感覺。
旗袍女腳步沒動,
但整個人卻一段一段地拉近著和周澤的距離,
在幾個瞬間之後直接站在了周澤位置旁的玻璃窗外。
姣好的身材,美麗的容顏,世間最為jīng致的皮囊,但內在,卻全都是蛇蠍和蛆蟲的巢xué。
這群在黃泉路上撐傘邁步吟唱的旗袍女人,周澤見過不止一次了,但這一次,對方出現在了陽間。
周澤走出了書店門,旗袍女轉過身,又開始拉遠了距離,在這片雨簾之中,她的身形顯得是那么的朦朧。
若是尋常人,可能會對此產生一種迷戀和追求的好感,在雨水之中,這種女人,往往能讓你忽略掉恐懼和詭異,轉而全身心地拜倒在她的腳下。
「喂。」
周澤喊了一聲,
對方卻還在走,她的到來,似乎只是為了引起周澤的注意,然後把周澤帶入另一個地方去,她應該類似一名信使。
能夠讓可以在黃泉路上來來回回走的旗袍女充當信使的角sè,背後的那個人,肯定不同尋常。
只是,見旗袍女已經和自己拉遠了距離,周澤直接轉身回了書店。
笑話,
你酷酷地來,一聲不吭,
你再酷酷地走去,我難道還得跟苦情劇里的男主角一樣不停地追著你跑和喊?
這里又不是地獄,是陽間,
這臭毛病,
真是慣出來的。
關上了書店門,周澤伸了個懶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讓白鶯鶯給自己倒一杯咖啡。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轉身走入書店的剎那,
遠處那個出塵的旗袍女「嘎吱」一聲,一腳踩入了水坑之中,
她回過頭,
露出了自己的那張滿是肉蛆狂歡的臉,
有些不敢置信!
他,
居然就這樣回去了?
而後,她似乎在猶豫,自己是不是需要重新再走一遍?
再以之前的姿態,再以之前的氣質?
「吧唧。」
一雙黑sè的雨靴踩在了水坑中,一名頭發全白的男子伸手彈了彈自己帽檐的水珠,略顯蒼白的手,放在了旗袍女身上。
旗袍女當即開始憔悴,化作了一張紙人,在雨水之中慢慢地被淋濕,到最後,徹底糜爛於水窪之中。
「算了,既然請不動,那我就親自去拜訪吧。」
男子一身咖啡sè的外衣,英倫風格顯著,但那一頭的白發,卻讓他的氣質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這個年紀,這種頭發,
活脫脫地十年前所流行的殺馬特。
但男子卻依舊我行我素,緩步行走著,最終,他走到了書店門口,推開了書店的門。
入眼的是吧台那邊正在tiáo制酒水的女人,
哦不,
仔細一看,
有喉結,
是一個男的?
白發男子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許清朗,
有趣,
一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男人在這里當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