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梵寧生前之物。」
修辰天神身上殺意沖天,不顧張若塵的勸阻,直接出手,打出一道大手印,向七十二品蓮鎮壓下去。
手印蘊含無數規則,神力渾厚,猶如修羅戰氣凝成的五指形狀的氣海。
但,這道大神通手印,還未到達七十二品蓮面前,就被時間規則磨滅,逐漸淡去,最後化為浮光泡影。
從始至終,蓮中女子甚至都沒有動過一根手指。
要知道,修辰天神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在時間之道上的造詣,但今日,卻被時間力量輕松破了神通。可想而知,她此刻內心所受的沖擊是何等之大。
「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誰,七十二品蓮不可能有這么高的時間造詣!你到底是誰?」
修辰天神一根根長發,如利劍在虛空中疾速飛行,眼中殺意濃烈,道:「當年在昆侖界,是不是你殺了梵寧?」
蓮中女子並未回答她,只是淡淡的道:「你的修為,恢復到了大自在無量中期,若由我來催動日晷,已是足以支撐諸天修煉,如此甚好。臣服於我吧!」
「縱然你修為再高,若你是當年的凶手,今日本神便是自爆源珠,也要拉你一起死。」
修辰天神狠勁十足,直接駕馭日晷,沖向時間長河。
日晷如一道泉眼,涌出數十條白色的時間河流,與此同時,修辰天神身周出現密密麻麻的時間規則。
但,以修辰天神修為,撞入時間長河,卻沒有激起任何波瀾,如同鑲嵌在了那里,變得一動不動。所有殺氣和力量,皆消弭於無形。
這絕對是諸天看到都要驚恐的畫面!
是時間力量。
修辰天神和日晷,被蓮中女子困在了時間法則中。
這種道行差距,如同神靈和孩童一般。
蓮中女子的目光,落在了張若塵身上,道:「其實,我是為你而來,收服日晷只是順手為之。到目前為止,你依舊這般鎮定,很出乎我意料,不愧是天下一品。」
聲音美妙,極為悅耳。
張若塵早已在修辰天神出手之時,就打出須陀洹白銀樹,擋在了自己和時間長河之間的虛空。
但他很清楚,須陀洹白銀樹擋不住蓮中女子,同時也明白,在一個時間造詣如此高深的強者面前,自己逃走的可能微乎其微。
張若塵體內神血直接燃燒了起來,戰意旺盛,目光如劍,道:「敢問你可是空梵寧?」
不含情緒波動的蓮中女子,眼中終於浮現出一道異色,道:「是須彌告訴你的?」
張若塵本只是試探,哪想到竟然得來一個如此確切的答案?
張若塵平復心中翻騰的情緒,道:「不,是我猜測的。要擺脫枯死絕,自然只能奪舍,舍棄舊身,換得新身。但身可舍棄,魂呢?魂又怎么舍得掉?」
蓮中女子平靜以待,目光幽邃。
張若塵道:「我只想知曉,當年是不是你算計了聖僧?害得昆侖界強者盡殞,張家幾乎滅族的幕後真凶,是不是你?」
「以你的修為,就算知曉了真相,又能如何呢?今日,我本就是來絕你們這一脈的。」
蓮中女子聲音依舊那么動聽,不含任何情緒,就像是春風拂面一般柔和。
她白袖揮出。
一片時間光雨,從蓮花中飛出去,輕松吹散了能擋住諸天的須陀洹白銀樹,直向張若塵涌去。
看似美麗絢爛的光雨,卻蘊含恐怖絕倫的時間力量,一旦被其沖擊,就算張若塵壽元再多,怕是都要被斬盡,化為枯骨。
「嘩」
張若塵雙手捏拳,太極四象出現在了身周,腳下凝出一片遼闊神土,調動玄胎中的始祖神氣和始祖規則,一拳轟擊出去。
麒麟光影和雷電瀑布,齊齊沖向時間光雨。
但,這些力量剛剛和時間光雨接觸,便靜止不動,失去了所有威力。
任何修士遭遇這樣的強敵,不免都會絕望,只能閉目等死。
可是張若塵不甘心,並不認輸,大吼一聲,立即施展種種禁法,燃燒神血、神魂、壽元,最大程度提升自己的戰力。
眼看時間光雨就要落到張若塵身上,一道清輝神霞,從張若塵身後浮現出來。
就在張若塵身前三尺的地方,時間光雨和清輝神霞對沖在了一起。
沒有驚天動地,猶如晨霧遇朝霞,化為細密的雨滴,灑落在張若塵身上,使得腳下的神土變得淅淅瀝瀝。
張若塵回頭望去。
只見,遠處的虛無中,一位大道天成的中年儒士,踩著清輝神霞一步步行來。
他白面無須,儒雅且俊美,但絕無半分文弱之感,反而透著一股氣吞山河的威勢,猶如古今億萬英雄皆在腳下,浩瀚天地也只是他的背景。
在軒轅漣的粥鋪,張若塵曾見過此人一面。
再回頭的時候,張若塵發現,七十二品蓮已消失在時間長河上,就連時間長河也在快速變淡。
被凍結在時間長河上的修辰天神和日晷,「脫落」了下來,她沒有目的的,追向其中一個方向,心中充滿恨意和迷茫,嘶聲怒吼:「你別走,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