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001)百色城(1 / 2)

what if ? 午夜人屠 10228 字 2020-08-03

看%jīng~彩`小$說~盡`在苐壹~版$主`小#說百/度/搜/第/一/版/主/小/說/站/看/第/一/時/間/更/新whatif?(001)百色城作者:nino第一部舉兵自立第一章初戰(1)百色城經過一夜休整,我和其他幾位排長向曹團長報到。

天將破曉,團長端坐在村中小祠堂前樹下由勤務兵修著鬍鬚,幾位參謀軍官正圍在旁邊吃著早餐。

「你們都吃過了嗎?」曹團長聲音不亮卻有一股攝人氣勢。

「報告,都吃過了!」我們幾人同聲回答。

「很好,」曹團長緩緩抹了抹臉:「你們幾個現在每人帶五名士兵,從何屋沿著七塘往拉域方向搜索前進。

每個分隊間隔300米,務必要找出濟軍的防線位置與兵力。

機伶點,遇到敵人迅速脫離切勿戀戰。

現在天快亮了,你們要在申時前回來,咱們中午開戰,打得漂漂亮亮讓桂軍開開眼。

」從我軍前哨出發到拉域大約7000米,冼營長分配好搜索路徑,我便領著手下朝七塘出發。

肩負著五條人命,我們小心翼翼地弓著身子沿著小徑右側水渠前進。

現在是三月中旬,破曉前的田野壟罩著一層薄霧,穿著新皮鞋踩在水里,整條小腿感到刺骨的冰涼,但緊握著村田步槍的我卻渾身大汗,身體微抖。

天色露出灰白,隱約可見到霧中的小徑穿過田野繞經七塘東側。

前日下午的偵查報告指出七塘村由敵軍微弱兵力佔領。

我打出手勢,身後的弟兄們無聲地升起表尺、裝上刺刀。

我回頭比比手勢,王濟弓著身子緩緩移到旁邊。

「侯大苟、李強你們兩個盯住右邊草屋,小二、石頭注意左手邊,王濟你過去看看有沒有什幺動靜。

大家盯緊窗口和牆角,不要緊張,敵人沒開槍不要先開槍。

」我們這個連是過完年新募的,新兵集中訓練不到一個月便隨大軍開拔進廣西來,新兵基本教育尚未完成也無槍械。

二月底我剛報到本團即奉命開拔,新兵連徒手基本教練都還未熟練,只能跟著大軍前進,每日趁隙抓緊基本教練。

9日本軍與北軍李文富部剝隘初戰大捷,繳槍千余支,本連才領到了友軍不要的一批老村田槍。

這兩三天來,本連一面隨著部隊向百色方向行軍,一面趕緊抽空進行單兵持槍基本教練,但前方戰況緊急,全連根本只打過一次靶就奉命增援,任第三十一團預備隊。

本連係各鄉募來農村青年,平日最多接觸過些鳥槍、刀bàng之類的武器,不要說打靶、連鋼槍都是第一次摸到。

村田槍是單發老槍,新兵打靶沒有好好頂肩一開槍槍托打到臉者有之,雙眼閉眼打天挖地者有之,但我排上王濟、侯大苟、李強、小二、石頭這五個,開槍時穩定沉著。

尤其是王濟,進入射擊位置後將備射二彈銜於口中,「砰~~砰~~砰~~」三發速射,裝彈、瞄準、射擊、退殼一氣呵成,發發中的。

詳問後,幾人才承認原來都是當過土匪的,其中王濟年紀雖輕卻當過土匪小頭目,後來受招撫才改邪歸正。

經過這段日子考察,我發現他們幾個雖是綠林出身,卻出乎我的意料毫無欺善怕惡的習氣,較其他新兵反而更容易管教。

今天曹團長是刻意要考驗我們幾個剛到部學生,指派搜索任務看看我們的膽識學能如何。

在這初上火線的第一天,我當然要帶著他們五個當保險。

村口離我們大約還有50米,王濟猴子似沿著田埂繞向入口右側,從樹叢後方三兩下登上草屋屋頂。

天色已破曉,但村內卻絲毫不聞jī犬之聲,寂靜的氣氛讓心臟快從xiōng口跳出來。

屋頂上的王濟在霧中只是條灰灰的身影,約莫過了五分鍾他又從屋頂上一溜而下,靠在牆邊揮手示意我們前進。

我比了比讓小二和石頭先越過小徑朝村口左側躍進,再帶著侯大苟與李強沿著小徑佔領村口。

村子里一片空寂,居民想必是逃離戰火去了。

村中廣場的血跡與jī毛顯示昨天濟軍飽餐一頓後已退回百色城去。

我們繼續朝拉域方向前進。

太陽已經露臉了,但地面的薄霧仍未散去,我們見不到敵人的蹤影,也看不到其他幾組搜索隊吳。

在離拉域還有4、5百米距離時,我們藉著一排樹木掩護,趴在土墩後觀察拉域的動靜,沒多久一位老婦人從村中朝我們的方向走過來。

老婦人的路程彷彿走了一百年那幺久,我們在樹後攔住老婦人,詢問有關拉域村內的情形。

老婦人說全村人都逃走了,濟軍昨日傍晚也退往北邊山腳,目前村中只有她一個還留著。

我們溜進拉域村內後,藉著家屋掩護果然在晨曦中看到北邊約一千米處有敵軍活動的跡像。

繪製完敵軍陣地簡圖後,我趕忙帶著手下循原路回我軍防區。

在村外小丘我向曹團長報告了沿路所見並呈交敵軍陣地簡圖。

又餓又累,結束初次任務的我帶著手下們回到連上,但難如人願的是本連已集合完畢準備出發。

本連移動到那堅附近的一片林子。

時間還未到午時,密集的槍聲就從北邊傳來,沒見過場面的新兵們無不低下頭臉色慘白。

我正打算吃點東西補個小眠,團長傳令便出現喊著:「曲排長!曲排長!哪個是曲排長?」「是我!」才剛準備吃點乾糧我又站起來。

「團長命你現在立刻渡河向桂軍馬軍門報告司令部緊急軍情:敵援軍乘小火lún二艘正上行朝百色而來,請軍門迅速領軍至谷母、楊屋一線伏擊敵軍小lún。

」收到命令我向連長匯報後立即出發,王濟也拿著口糧跟了上來。

時間剛到中午,早上的陽光卻藏起了臉孔。

我們沿著江邊一直向下走,直到石龍附近才找到條筏子渡我們過江。

又經過一番找尋才在蓮塘附近的一間小廟里找到桂軍司令部。

「哈哈哈,藻林兄果然用兵如神呀,我們這就去攔截濟軍援軍。

」馬將軍原本在江邊觀戰,立刻指示游擊營急行軍前往谷母、楊屋一線,兩岸夾擊濟軍。

「小兄弟你叫什幺名字?敢在敵前渡河傳令,也是條好漢!」「報告,我是三十一團少尉排長曲淵翔。

」久聞馬慎堂將軍是陸干卿將軍義子,武藝超群、氣力過人,雖只輕描淡寫一問卻不怒而威,讓我整個人挺直身子大聲回話。

「哪里人呀?」「報告,桂平人。

」「呵呵,好地方,好地方。

但我們廣西人怎幺到了滇軍去了呀?」「報告,同為討袁護國,不分滇軍桂軍。

」「說得好!說得好!」馬將軍拍起手來:「果然是我們的好子弟。

討袁護國不分東西南北,咱們今天就好好這毀壞民國的龍家兄弟。

來人呀,賞我們這位好子弟30塊錢。

」「報告,護國軍討袁護國,不怕死不要錢的!」我立正再敬了一個禮:「先回去覆命了。

」「好一個不怕死不要錢,你回去向藻林兄報告,晚上進城我再擺酒請藻林兄小酌。

」「報告是!」王濟才剛找到渡我們過江的筏子,下游就傳來陣陣如雷槍聲;回到東岸後本連已離開原本待命的林子向火線前進。

剛找到移至拉域的司令部,才聽說師長已經前往火線觀戰。

師長正領著曹團長及參謀們在迎龍山前觀戰,我軍已沖鋒過河,城內有數處火起但槍聲明顯已經稀落。

我報告完後便帶著王濟沿著江邊向前尋找本部蹤跡。

三三兩兩傷兵由戰友攙扶著退了下來,路邊壕溝中可見到東倒西歪濟軍的屍體──但仔細觀察死傷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慘重。

過河進入城內後才聽說本連已經沿著江岸朝南掃蕩去了。

「我走前面吧!」不多話的王濟突然開口:「說不準有沒有打冷槍的。

」前面還不時有零星槍聲,我們兩人沿著街道朝南搜索前進。

城內完全見不到破壞的跡像,走過街上一些膽大的居民已經探出門窗。

一位男子捧了兩碗麵笑著示意我們過去,我這才想到現在已近黃昏,而我從天明前到現在什幺都還沒吃。

「聽說昨天晚上陸小將軍就假借勞軍,把濟軍所有軍官都押了起來。

」男子說:「天亮城外槍聲一響,黃營長就率領敢死隊圍住濟軍司令部,過中午臨武將軍就繳械了,現在城內只剩下些散兵游勇。

」我們也不多話,三兩口吃完繼續前進,最後在清風樓東南方大約2000米找到了連上弟兄。

(2)帽子峰我軍在百色打了個漂亮勝仗,聽說濟軍共繳出機關槍四十架、炮十四尊、步槍五千支,現銀二十萬元。

休整訓練數日後本部乘擄獲小火lún順江而下,先在梧州整補徵兵月余,便再登lún前往肇慶。

此時本連兵力已達二百余人,但只有村田槍八十余桿,而兵力中將近半數是在梧州新募得的新兵──說是分做老兵、新兵,但實際上卻沒什幺分別。

當日本連是預備隊,沖進百色城時戰事已經結束,所謂的老兵也不過就是在掃蕩散兵游勇時放了幾槍,但都是杯弓蛇影、開槍自己嚇自己,從頭到尾沒打到半個人。

我軍在肇慶下船後沿粵漢路北上韶關,但韶州鎮守使朱福全竟關閉城門,並且不許商民販賣任何食物補給予我軍。

我軍在城外露營數日,適逢大雨全軍上下苦不堪言,本連官兵腹內空虛又無處避雨,幾乎達到沸騰程度。

我們軍官也只能盡力安撫,避免譁變。

6月19日,天一亮本連即前往南鄉進行野外教練,但快10時突然聽到韶關方向傳出數聲炮響,接著就是密集槍聲如迎神賽會般不斷傳來。

本連派出傳令回營詢問,得知是韶關城內濟軍突然向我軍發炮,李烈鈞司令已下令滇軍全軍進入攻城位置。

本連全連小跑步返營歸建後,冼營長召集全營軍官說明司令下令本團沿粵漢路前進,首要目標為粵漢路鐵橋,奪取鐵橋後沿江北朝黃岡方向前進以遮斷濟軍北翼;而本營為團預備隊,待前鋒第一營佔領鐵橋後即由本營躍出,並由本連擔任尖兵連搜索前進。

韶關城方向槍炮聲不斷,並不時有流彈飛掠江面而來。

本連在東河村北側待命,只聽得前方鐵橋方向一陣密集槍響,在等待了約3個小時後有傳令跑來通知第五連前進。

粵漢鐵路鐵橋長度約300米,本連到達時本團先頭部隊雖已部份過河,但濟軍機槍不斷由左側高地打來,打在鐵架上噴出陣陣火花;而已過河部隊受到濟軍預備隊壓迫,僅能勉強支撐待援,無法進一步擴張戰果。

為避免無謂傷亡,本連決定待友軍通過後採單縱列每隔15米一人快跑過橋。

眼看第一營被困在北岸,弟兄在鐵橋上傷亡不斷加大,而我軍火炮均在韶關正面與濟軍糾纏,無法前來支援本團,我心生一計向連長提出後,連長不敢作決定,立命我前往營指揮所向冼營長報告。

「報告團長,此處江面僅150米左右,我願率本排由鐵橋下方1000米處突擊過河,以迂迴敵軍陣地。

」「敵前渡河又無炮火掩護,你們這樣去是白白送死!」曹團長正在指揮所督戰,聽完我的報告頭也沒回便怒斥。

「報告團長,本連之前已派出偵查,在二小時前見到約一連敵軍退出堤岸據點往五里亭方向移動,而過去二小時中對岸均無敵人活動跡像。

」我立正報告。

「喔?你們什幺時候派出偵查的?」團長聽到我的說明,臉色立即一變。

「報告,本連於9日進入陣地後考慮到江面妨礙交通,便積極收集船只,目前已收集到木船20余只隱藏於東河村江畔隱蔽處。

」我停了半晌,看曹團長與冼營長均神色凝重地看著我,便接著說下去:「12時許本連受命後,為保障接下來本連過江後補給順暢並確定側翼安全,本連即派出數名干練兵佐前往江畔船只收藏處確保安全,並監視對岸敵情。

」「呵呵,這種事你們那個飯桶連長是想不出來的。

」曹團長神色略見舒緩,嘴角甚至有點笑意:「曲淵翔,這招是你想出來的吧?」「……」我不敢答話。

「好,就讓你帶你的排去試試!」曹團長突然提高聲調喝道:「第二營第六連少尉排長曲淵翔聽令!」「有!」我倏地立正站好。

「現命你為第三師第三十一團敢死隊隊長,由本團機關槍一挺支援,率第三十一團第二營第六連一排兵力敵前渡河,迂迴側擊粵漢路鐵橋當前之敵。

現在時間午後3時17分,限於午後4時30分前完成敢死隊編組,4時50分渡河。

有沒有問題?」曹團長厲聲道。

「報告!沒有問題!」「凡參加敢死隊者,軍官發獎金200元、士兵50元,戰死雙份!」曹團長道:「副官取錢來!」這個數字嚇了我一跳,滇軍工資不高,少尉排長一個月25元、士兵一個月5元,而50元可以在鄉下買一畝田了──原來敢死隊是這樣激勵人心的。

「得令!」我提著一袋銀洋領著機關槍隊回到連上。

「報告,連長說本連交給您,他身體不舒服退下了。

」我剛回到連上連長傳令李柏同便來報。

我們連長是營長保定軍校的小學弟,原本是司令部副官,半年前才剛佔了這缺。

他個性軟弱,平時帶兵是和和氣氣、處事也甚公平,各項訓練亦稱jīng實,連上的弟兄對他還算敬重。

但自本部出滇入桂,在火線下弟兄屢屢反映連長優柔寡斷,一聽到槍炮聲整個人便似游魂,任何事情彙報都有如馬耳東風,甚至有時要喊個兩三次連長才會回神。

連長本就有胃痛的老毛病,方才連長未攜我前去指揮所報告即甚怪異,聽弟兄說我離開沒多久連長便臉色鐵青接著口吐鮮血,隨後就交代把本連交給我後離開。

我派李柏同向指揮所報告,不久他跑步回來報告說團長已同意將第六連交我指揮,原渡河突擊計劃不變。

聚集弟兄後我宣布徵集敢死隊50人,沒想到全連都響應爭取參加。

與其他二位排長稍做商議後,我決定由50人分乘三條木船先行渡江佔領陣地,接著分梯突擊過河──獎金2700元則全連均分,戰死加發50元。

我隨著第一波渡江。

王濟帶著十余名弟兄在第一條船上,我領著機關槍在第二條船。

上游槍聲激烈未止,我們靜靜地劃著槳在如雷戰火聲掩護下悄然渡江。

100米……50米……15米……距離越來越近,大約僅花了五分鍾時間船底便傳來「唰」的一聲擱在泥地上。

我們快速跨入水中,依照事先律定計劃攀上堤岸佔領陣地。

岸上空無一人……我發出成功渡江訊號,對岸十數只木船從隱蔽處黑影似地出發。

兵貴神速!我交代侯大苟率領十名弟兄守住渡口,接著指派王濟帶五人做尖兵,向鐵橋敵陣地方向搜索前進。

距離雖然只有大約800米,但我們的速度小心而緩慢。

不多遠我軍遇到躲在樹叢中居民,具表示敵軍原本在此駐有約百人兵力,但中午左右便都朝五里亭去了,而鐵橋兩側原本有濟軍約300人,現在還有多少就不知道;敵人的官長駐在帽子峰洗硯池附近。

前進到距帽子峰山腳約200米處便是一空曠地帶,我想本連多為新兵,如要以小隊滲透方式接近帽子峰絕非本連現在訓練狀況可以完成,唯一的方法就是待全連集合後一股作氣沖鋒上山。

經過十余分鍾後本連陸續集合完畢,我命令身旁號手吹起沖鋒號、掌旗兵舉起連旗隨我沖鋒,我隨即跳出掩蔽部大聲號令全連官兵向前沖鋒。

這時不知是因為部隊訓練不夠、命令無法貫徹,還是因為槍聲正急、新兵膽卻不敢向前,當我往前沖了150米即將抵達山腳時,回頭一看才發現身邊士兵零零落落、跟著沖來的不到30個人。

此時山坡上敵軍已開始零星朝我軍開槍,我決定不待後續部隊,直接領軍沖上山頭。

進到林子里就是一陣密集槍聲朝我部射來,我們絲毫沒有停滯上著刺刀就往前沖去。

「舉手投降!繳槍不殺!」弟兄們大喊著。

林子內十余步壕溝中果然立刻站起了七、八個人,雙手舉高。

此時子彈從右上方射來,但從我們所處的位置看不到敵蹤,而子彈也明顯缺乏瞄準在樹木間亂飛。

我推斷敵兵距我約三、四十米距離,但直線上坡度甚陡、直攻不易。

考量到村田步槍只能單放,我立命侯大苟帶十余個弟兄分做兩組,以最大射速以排槍齊放分批向敵方向射擊壓制,我率王濟等十余人繞行上山。

雖然只有十幾支槍,但跟著沖過來的弟兄都是膽色較足者,一開火就見到過去半個月嚴格訓練的成效。

雖在密林中無法瞄準,但密集快速排槍lún放,一時間林中槍聲大作、子彈橫飛,也是極為驚人。

爬行了十余米後便見到十余名敵軍蜷縮在工事內,我立刻起身吹起哨子,侯大苟等人聞訊號立即停火,王濟等馬上端起步槍隨我沖上前去。

一名敵軍持槍立起轉身向我,指動槍響我只感到xiōng前端持的村田步槍後座力大到快要抓不住,就見到那人頭顱爆開,腦漿四濺在週圍敵兵身上。

身邊弟兄也紛紛開火。

「大爺饒命!別開槍!別開槍!」一lún勁射打死了四、五個敵軍,剩下的紛紛丟下武器、雙手舉高跪在地上。

我短促吹出「嗶~~嗶~~嗶~~嗶~~」四聲哨響召喚侯大苟等人上前,命兩人看守降卒後便轉身領著王濟等快跑朝帽子峰頂敵陣地跑去。

跑出約二、三十米便見到敵指揮所,王濟一槍放倒放哨的衛兵,三三兩兩站在洗硯池旁的敵軍便全部舉手投降。

看到三名應是濟軍官佐的人物配著駁殼槍,想到手中村田步槍在林中既重且長、運動不便,加上只有單發火力不足,我當下立刻繳了他們的駁殼槍,兩支交給王濟、自己雙手各持一支,繼續帶著弟兄們沿小徑朝敵人前進。

前進了大約250米就看到隱在林中的敵機槍陣地,法製氣冷機槍正「噠噠噠噠」朝鐵橋方向我軍猛射,敵軍陣地是一線長龍布置,由北到南長約80米,機槍位於中央、機槍後方有兩三名官長似人物正站立壕外觀戰中。

眼看當前敵兵力非手中兵力所能壓制,我立命傳令回頭把全連帶上來。

四下戰事正烈,不僅韶關城方向炮聲不斷,我團機槍也正不停從對岸射來,但就在這猛烈交火下,敵軍似乎完全沒有查知我連已悄悄摸到後方。

此時本連已全數通過開闊地來到帽子峰上,除少數留下看守降兵外,我命其余人員沿敵軍陣地後方高處展開,從上而下沖鋒來個猛鷹撲雛!身旁號兵沖鋒號一響,本連官兵即如天兵下凡一般從稜線向下發起沖擊,一時間槍聲大作、殺聲震地,我也帶著身邊王濟等六、七名兵佐從側向席捲敵兵陣地。

「別殺別殺!」「饒命呀!」「投降投降~~別開槍別開槍~~」所有濟軍都丟下武器舉手投降。

我立刻命掌旗兵至峰頂揮舞連旗,對岸槍聲立婷、歡聲雷動!本團大隊人馬旋即魚貫過橋。

稍事清點後,本連共俘虜敵軍旗三面、官士兵187人、機關槍2挺、步槍140支。

因仍有軍令在身,在指派部份官兵看守俘虜輜重後我立即收攏部隊,繼續沿江向黃岡方向前進。

(3)麻竹頭「都說客軍軍紀不好,只有本鄉本土軍隊才會保鄉衛民,怎幺這濟軍干的事情比土匪還要狠?」身邊的王濟喃喃地說。

「龍家兄弟本來就不是什幺好貨色,他們家原本是雲南蒙自哈尼族土司,龍濟光行三,年輕時見兩位哥哥龍覲光、龍裕光都已經有了官職,曾兩次謀害長兄未遂。

大哥覲光就是三月我們在百色繳械的那個,他不願兄弟相殘,便離家前往昆明參加會試,後來前往北京另尋靠山。

哥哥離開之後,弟弟濟光便取得了納更土司職位。

當時正是光緒年間各地大辦團練,龍濟光也在家鄉辦起團練,因率部參與鎮壓,協助清兵剿滅雲南的彝族叛亂有功,被任命為團總。

」我將炸葯裝入彈殼,壓上底板、chā入雷管與發火索,然後旋上木柄與彈體結合。

「後來龍濟光帶了五千兵去投靠岑春煊,在清末鎮壓革命有功,升了廣西提督,部隊號稱濟軍……放心用力chā進去,不危險的!」身旁兵士拙手拙腳不敢把雷管chā入,我出聲鼓勵。

接著道:「宣統三年為了鎮壓革命黨,清廷把龍調升陸路提督兼警衛軍司令。

辛亥革命成功後龍某見風轉舵,接受了軍政府的【廣東安撫使】頭銜,趁機把部隊擴充到兩個師一個旅,控制了廣東。

」「呵呵,亂世出梟雄。

」王濟也完成了一顆手榴彈,笑著說。

「沒錯,袁大頭看他跟陳炯明勢同水火,便任命他當廣東鎮撫使,撥給他萬把支槍、百萬經費,龍濟光就驅逐了陳競存,控制了全廣東。

去年袁大頭要當皇帝,龍濟光馬上通電宣布支持抱大腿,被封了個郡王頭銜,所以咱們護國軍就沖著龍濟光來了,要打到他濟軍落花流水、繳械投降。

」「連長您可真厲害,能武能文,打仗要得,說書要得,還能搞這個什幺手榴彈。

」旁邊小兵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到他們pì滾niào流……」「哈哈哈哈哈……打到濟軍變pì軍……」一眾兵士全部笑了起來。

帽子峰一戰後第六連趁夜前進到黃岡後受命返回,李司令命全軍轉向沿粵漢路南下解決龍濟光。

原本青澀的部隊經炮火洗禮,不但士氣更旺盛、兵佐主動積極性格亦不斷提升。

在帽子峰繳獲的一批快利槍補齊了本連所需,而換下的村田槍與繳獲的機槍則全部交回團部,另外在濟軍指揮所繳獲了一批3000多公斤的炸葯,因為團部不要我就自己留了下來。

數日前路過洋行看到進口的煉乳馬口鐵罐頭,我突然想到上次攻擊不甚稱手的一個原因就是「缺乏爆裂物」──無論二十世紀哪一場戰爭中,被手榴彈、炮彈、空投炸彈等爆裂物殺傷的人數是槍彈的數倍之多──稍做回想後才憶起木柄手榴彈德國人是在1915年發明,如今歐戰方酣,當然還沒傳到中國來。

木柄手榴彈結構本就簡單:一個金屬外殼內填炸葯,加上簡易雷管與摩擦式發火索,最後chā上一根中空木柄就完成了。

依稀記得德製木柄手榴彈重量大約是半公斤,我先蒐集了些空罐頭,分別依照500克、450克、400克等重量做成木柄手榴彈模型讓弟兄們試擲,發現我軍體型較弱,500克彈重過重,而400克上下時連上官兵無論體型大小都可輕易擲出30米以上。

接著我自己試作一批雷管效果亦可滿意,於是便趁空檔要士兵四出收集馬口鐵罐頭,自行製作手榴彈。

日前我示範投擲了數枚,轟隆巨響讓全連官兵目瞪口呆;接著幾個膽大的士兵也試著投擲,王濟將一枚手榴彈投入一棟瓦屋,轟隆一聲當場屋瓦四散紛飛、整棟小屋炸得只剩四面斷垣殘壁。

受到新銳利器鼓舞,才三、四天工夫,就完成了五千多發。

「濟軍本來就是烏合之眾,憑著綠林好漢江湖義氣,打仗時萎縮不前,打家劫舍時個個奮勇爭先。

」我檢查士兵做好的手榴彈,20支一組放入木箱中。

「四月時受我護國軍壓迫宣布獨立,沒想到卻是個大yīn謀,四月十二日他邀請我軍代表到海珠警察署開會,商討廣東獨立善後事宜,沒想到警衛軍統領賀文彪、潘斯凱帶著衛隊,手持槍械而來,濟軍統領顏啟漢也率領了十名衛卒荷槍入場。

會議開始還沒說上幾句話,濟軍方面就當場把我軍代表湯覺頓、譚學夔兩位先生當場打死。

」「王八蛋,來yīn的!一定要報仇!」「對!一定要報仇!」「血債血還!」「還不止於此,這兩三年來,龍濟光橫徵bào斂、魚肉地方,不但任意販賣官位,開設煙館、販賣煙土,包賭包娼任意加稅,還常常假借剿匪闖入民家,綁架地方父老、勒索高額贖金,聽說光過去這一年多,龍某人就發了大財,賺到一千多萬現洋。

」「比我們以前當土匪還狠……」王濟喃喃道。

「正是比土匪還狠毒。

」我接著道:「所以我們護國軍不僅要保國,更要衛民。

當兵打仗不是混口飯吃,更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我們護國軍不但要保護革命先烈流血流汗,驅逐韃虜建立的中華民國,更要消滅殘害同胞的敗類。

」我回首四望,大部份弟兄都抬起頭義憤填膺,眼中泛著激動的光采,但仍有幾個低頭繼續工作,顯然不為所動。

『這幾個家伙可能不單純,以後要好好注意……』我心中暗念。

自我軍南下粵漢路後不久,討龍戰爭便進入對峙階段,第六連駐在英德北邊的雲嶺鎮,經過官兵們每日努力生產,我們總共自製了25000枚手榴彈。

生產過程中我千叮嚀萬囑咐,要官兵保守秘密,即便友軍單位也不可以透露任何消息。

好在本連係單獨駐扎雲嶺鎮,週遭並無其他單位,即便有上級長官或友軍單位來訪,我們的秘密武器也都收時妥當,沒有被發現。

在雲嶺鎮的生活相當艱苦,雲南方面的軍餉接濟斷斷續續,有時不僅軍餉全無,連伙食也無法維持,有時兩三天大米也補給不上,全連只能餓著肚子。

而少許糙米中常混有大量砂石,煮熟亦難以下嚥。

此時正值溽暑,天氣炎熱、蚊蟲孳生,本連全連只有蚊帳四頂、士兵全無蚊帳。

為了與士兵同甘共苦,我勸告三位排長只要士兵沒有吃飯我們絕不先吃,士兵吃什幺我們就吃什幺、絕不開小伙,晚上士兵受蚊蟲sāo擾睡不著我們也絕不掛蚊帳,一切待遇與士卒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