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神微變。
「這種先例不能開。」葉衍沉聲說道，「一旦發生了，我們萬事樓要被十九宗聯手鏟除了。」
「我知道。」白問點頭，「但我想說的是，這些人第一時間就會聯想到我們萬事樓，那么只要我們萬事樓依舊秉持中立原則不動搖，在這件事上不偏不倚不幫，那么十九宗對我們的態度是否也會因此而轉變呢？在影響力方面，合作渠道方面，你猜十九宗會怎么看？」
「從種種方面來看，這個游戲的上線，對我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一直未開口的何琪，此時也發聲道，「但合作條款，難道就真的不能商量嗎？……我們只是提供這個游戲的游玩平台，但我們沒有權力對這個游戲進行任何更改，而且我們還必須免費提供所有太一谷所需的情報，那如果我們想要讓太一谷配合我們更新天地人三榜的話，那該怎么辦？」
「這個條款，沒有任何協商的余地。」葉衍搖頭，顯然他之前已經嘗試過了，「但是黃前輩說了，我們免費提供的所有情報，都只會是那些宗門弟子的情報而已，還有最多就是一些文獻記載資料內容等，其他的情報若是有需要的話，也會按照市場價來跟我們購買。」
「那如果我們拒絕這個條款呢？」
「那么新型玉簡，我們就必須要自己掏腰包購買了。」
「仿照並不難吧？」譚孑然又問。
但是這一次，沒有人開口回答。
犬夜叉甚至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
「新型玉簡，如果給我們時間的話，的確能夠仿照，但是真正困難的，是矩陣法陣的更新和維護。」葉衍嘆了口氣，「當年這個法陣，就是黃前輩創立的。他之前說我們沒有技術革新，一直在原地踏步，你以為是我們想的嗎？……陣法的設計圖，萬事樓根本就沒有保存，我們到現在都搞不懂那個陣法的各種描邊功用，哪里有辦法進行修改和技術革新啊。」
聽到葉衍的話，譚孑然也沉默了。
「那就是說，我們沒得選擇了？」
「沒有。」葉衍搖頭，「你們也別問我推演結果。三皇五帝那個存在，我就算推衍術再拔高幾十層，我也不敢下手，任何一個反噬和反制，都會讓我當場隕落。」
「那……先觀摩一段時間後，再進行協議上的更改呢？」
「呵。」崔誠冷笑一聲，「黃前輩的前輩二字，你以為白叫的？……條款里清楚的聲明了，協議契約一旦成立，除非紀元破滅，否則永世不得更改。這是直接作用於神魂的誓言，直指道心，一旦簽訂契約，誰敢反悔？」
又是一陣沉默。
「犬夜叉，你……」
「別問我。」一直不說話的犬夜叉撇嘴，「問就是簽。」
「舔狗。」何琪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舔狗這個詞，還是她最近從萬事論壇里學來了。
據說是蘇安然發明的，專門用於形容那些專注於某人的跟班身上。
「我樂意。」
狗不止鼻子靈，耳朵同樣也靈。
「那么這件事就答應了吧。」葉衍嘆了口氣，「接下來，我想商議的是，關於新型玉簡的發售價格問題。……如果真按照黃前輩所說的那個價格，恐怕三流以下的宗門弟子都買不起，更不用說那些三流和不入流了。」
黃梓之前開口的定價，提及的凝氣丹，指的是玄界的常規交易品級：上品凝氣丹。
但是一般宗門，例如入流宗門，發放給內門弟子日常修煉用的凝氣丹品相，則是中品凝氣丹。某些窮一些的入流宗門，則干脆就是下品凝氣丹。
這兩者是存在本質上的差距。
而就算是四流宗門，也不一定全部都能夠發放上品凝氣丹。甚至不少四流宗門，內門弟子每個月都只有十顆中品凝氣丹。
真正能夠穩定給門內弟子供應上品凝氣丹的，只有三流以上的宗門，這也是萬事樓判定一個宗門綜合實力的硬性指標數據之一。但哪怕如此，一個三流宗門的普通內門弟子，每個月也就只有十到二十顆上品凝氣丹，若沒有奇遇的話，他就算想買一個最低檔次的朴素白新型玉簡，也需要兩到四年的時間。
這還是他完全不消耗哪怕一顆凝氣丹的結果。
「制作成本呢？」何琪開口問道。
「我看了一下，如果技術足夠熟練，不考慮制作失敗所導致的損耗，最低檔次的新型玉簡，制作成本大概是三十五顆凝氣丹吧。如果考慮到失敗所導致的損耗風險，成本大概得提升到八十顆凝氣丹。」葉衍回答道。
「制作成本最多八十顆凝氣丹的東西，轉手就要賣五百顆凝氣丹？而且換個顏色還能叫賣到一千八？」何琪一臉的不可思議，「那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跑個一年半載的，才給萬事樓拉來一筆幾萬凝氣丹的生意，在扣除掉一堆成本後，還不如這個什么朴素白賣出去五十個？」
「所以我說了，真按照這個定價的話，玄界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買得起的。」葉衍搖頭苦笑一聲，「所以我才想問下你們，你們覺得這新型玉簡，到底要如何定價比較合適？」
「我不管你如何定價，反正我不打算再出去跑了，你們誰愛去誰去。」何琪賭氣道。
葉衍和崔誠、譚孑然三人都沒有開口。
因為他們之前也同樣被這個成本和黃梓開口的定價嚇了一跳。
他們第一次覺得，原來錢還能這么賺？
……
而不管萬事樓這邊如何商討。
黃梓在和葉衍等人見完面，將關於新型玉簡和游戲的事情說清楚後，他就離開了。
於他而言，根本就不需要等任何結果通知。
當然，也不擔心萬事樓敢昧了自己的東西。
因為一切誠然如他所言。
他已是玄界最強，大不了到時候直接打上門就是了。
當然，黃梓也並不認為真的會有他需要打上門的那一天。
只要犬夜叉還是六人席中的一員，萬事樓就不會有任何針對自己的想法。
至於針對太一谷？
那也只是拿他的弟子做點文章罷了。
畢竟只要沒有成就地仙，終究還是要在天地人三榜里出現。
但這些都不是黃梓會去考慮的。
他可以肯定，萬事樓為了重新穩固和提升自己的知名度，肯定不會按照他開口的定價去銷售新型玉簡。
他也可以肯定，萬事樓絕對會低估這個游戲的潛力。甚至很可能會認為，這個游戲能夠給萬事樓帶來知名度。
但實際上？
黃梓的嘴角輕揚。
如果一切都按照蘇安然所預料的那般順利，到時候萬事樓只怕是要給蘇安然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