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一章(11)】(2 / 2)

本來就被家里當成是恥辱的小c,居然沒辦法傳宗接代,小c的爺爺nǎinǎi更加氣極,表示不再認這個孫女了。

而那時候才十二歲的小c,索性自己從醫院里溜了出去。

在大街上流浪了將近半個月的小c,在那時候認識了一個本地女人。

女人看小c可憐得很,便把小c帶回家去,然後將她養大。

這個女人,是白鐵心的媽媽。

「這么說……敢情小c是跟你一塊兒長大的啊!你倆這不是挺好的么?」「你先別急著叫好,你知道我媽是乾啥的么?」大白鶴盯著我問道。

他這個人平時隨和得很,但是那天他提起這個的時候,看我的眼神異常地滲人。

我沒敢隨便回答。

他低下了頭:「我媽是做jī的。

而且還他媽了個bī的是個『嗨妹』,呵呵——她懷上我以前就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之前從未聽過白鐵心給我講他自己家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原來吳小曦那么早就認識了他。

「你別這么看我,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媽她不僅是陪人睡、陪人嗨毒品,而且她自己還販毒。

」大白鶴很輕松地看著我,就彷佛他講的並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樣,「要不然你以為,就憑一個文化水平不怎么高的單身女人,是怎么在f市這么個花花世界,把倆孩子一起養大成人的?」白鐵心隨的自己母親的姓氏,他從出生那天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他母親也不知道。

白鐵心的存在,用他母親自己的話說,就是一個意外——在自己陪人嗨完冰的一次亂交之後,當時年僅17歲、早就輟學的白阿姨發現,自己懷了孕。

當時胎兒已經五個月,想要打胎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以白阿姨自己的身體狀況,打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當時的白阿姨,並沒有那么多錢做墮胎手術;而利用一些外力,比如跟人打架、故意摔跤這樣造成外力墮胎的方式,白阿姨卻根本沒那個勇氣。

地祉發布頁就這樣,一狠心,白阿姨便決定把白鐵心生了下來。

之前老白跟人介紹自己的名字,總是說是藉鑑《射雕英雄傳》里的楊鐵心,或者說是參照了那句「男兒到死心如鐵」的詩句;那天老白告訴我,白鐵心,這後兩個字,就是表示白阿姨生下這個孩子,是鐵了心的。

鐵了心的生下孩子,鐵了心的繼續做妓女,鐵了心的開始參與販毒,鐵了心的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老媽並不知道,就連懷孕時候都吸毒的他生下來的我,也有缺陷——我是無jīng症,這個也是我自己去醫院想要捐jīng做臨床試驗,檢查以後才知道的;本來我是想用自己的子孫賺點外快,沒想到,那一攤白花花的東西,也就是賣相好——後來可能是因為這個事情,我出現心理問題導致的吧,還有勃起障礙。

你沒發現其實我每次跟肏女孩,半硬不軟的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也萬幸,我也就是半個太監而已,好在我還不是什么畸形兒或者先天癡呆。

真的,我自己覺得自己已經賺了。

」這我還真沒注意過——我對同性有沒有什么「性趣」,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排除小c的參與和yín妻因素,從我認識大白鶴開始,大白鶴大部分時候都會草草結束。

包括之前跟他們這一對兒在一起進行床上游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帶著套結束一發,就會趕緊催我無套上陣而自己在一旁繼續手yín;包括再之前,跟人一起出去玩「情侶套餐」,經常是我這邊還沒有盡興,大白鶴就會帶著自己的女伴敲我的門,看著我玩雙飛、而自己還是在一旁觀戰擼管。

我從來沒合計過他其實有先天的性缺陷,我還以為這是他的口味。

老白說,他不知道該恨自己的媽媽還是該感謝她:說該恨吧,但是畢竟一個女人含辛茹苦養育了自己將近十來年,甚至不要臉地為了給自己爭取一個良好的教育機會,跟自己學校里的教育主任、德育主任、副校長和校長都睡過,而且在大街上還撿來了自己一生中最愛的女孩;但是說該感謝吧,從孩子出生開始,每天面對的母親,就是在家里、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地赤身裸體,陪人吸毒以後,任由不同的男人肏弄一個沒了靈魂的女人,自己小時候喝母乳時,母親的乳頭上,還會粘著幾個不同男人剛射出的jīng液;並且如果趕上母親身邊沒了存貨、毒癮發作的時候,還會毆打自己和小c。

「秋岩,你信我,就咱們警校這幫男男女女現在玩的東西,我都見過,我從小就見過;他們沒見過的玩法、甚至有些只能在司法案件課上的玩法,我都在我媽身上見過。

呵呵,好在她的那幫恩客們每次想要打小c的主意的時候,她都沒讓那幫人動;後來只要小c在家又趕上他們擱家干那種事,就索性拿點錢給我,讓我倆出去玩。

」我陷入了沉默,我的確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我和小c准備升高中那年,老媽被判死刑了——沒辦法,她被人摧殘,但是跟著販毒、賺髒錢,也是在害別人。

咱們市那時候,也趕巧,正好有過一次專項掃毒行動。

老媽就是那時候進去的。

她的過去、小c的過去,也就是她臨刑前告訴我的。

你知道諷刺的是什么嗎,秋岩?我當時對這些事情沒什么感想,但是我就跟她說了一句:我和小c以後都決定以後當個警察。

」「阿姨之後說什么了?」「她啥也沒說。

就笑了笑,然後就管教待會去了。

之後再見到她,就是骨灰盒了。

呵呵,所以你問我為啥我會有綠帽情節,或許我本身從小對於貞cào觀就很淡泊吧,小c本來就有點自bào自棄,跟我媽那樣的女人身邊長大,肯定也會有耳濡目染。

好在我倆這輩子都不會碰毒品。

嗨——說起來,我一個無jīng症,遇上了卵巢畸形的小c,我倆這輩子也算是緣分了。

」我無話可說,只能陪著大白鶴連飲三杯。

我說不好,老天爺讓有生理缺陷的白鐵心,遇上同樣有生理缺陷的吳小曦,究竟是在安排一段完美的姻緣,還是用痛苦加倍的方式同時懲罰他們倆。

飲畢,老白又跟我說了一句話:「秋岩,答應我一件事。

倘若我哪一天要是死了,你得幫我照顧好小c。

到時候你別忘了,別拔diǎo無情,你可是小c的二老公.」我笑了笑,點了點頭:「行,我一定!……不是,你怎么就知道自己那天會死呢?」「我沒跟你愛玩笑,秋岩。

我一定會死在小c前頭。

有可能是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也有可能就在今年、或者明年。

」白鐵心鄭重地說道,「真的,除了你我不知道我還能把小c託付給誰。

到時候,不管你結沒結婚,到時候,你是把小c當戀人也好、當情婦也好、還是當朋友也好,你都得幫我照顧好她。

我這輩子真就沒怎么求過人,算我求你了!」白鐵心說著說著,還流了眼淚,並且還給我跪了下來。

「老白,別這樣!」我連忙給他扶了起來,我依舊有些好奇,繼續追問道:「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

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准,你是不是喝多了傷感?我覺得你倆都能活得好好的,畢竟……你倆之前已經受了那么多苦了。

再說了,你以後是坐辦公室當網警的,又不是我這樣去做現場警察的,我都不擔心死不死的事情,你擔心什么?」「你不用寬慰我,秋岩,我知道你人好、心好,但是你真的不用寬慰我。

這個事情不是我傷感或者我瞎想,是一個算命先生給我看的。

這個老先生很早之前就給我媽看過,說她這輩子煞鬼道,犯風月楊花,命中多血光殺意.他算命,向來很准……」我再一次沉默。

那天晚上,望著那張大床上昏睡的這對戀人,我失眠了。

地祉發布頁從那天以後,我開始介懷於這一對兒苦命鴛鴦的過去。

我開始盡量在性事上面回避他倆。

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倆各自的經歷讓我產生了心理yīn影,還是我怕就這樣跟他們倆毫無遮攔地相處後,會揭開他倆各自心靈上的傷疤,亦或者我是相信了老白遇到的那個算命老先生的話,我總希望,大白鶴能夠自己跟小c多相處一些。

到今天之前,我已經將近有半年時間沒有碰過小c的身體了。

大白鶴和小c先後洗好了澡,兩個人總算是把衣服穿上了。

這兩個性觀念開放的家中裸足,外出的時候居然穿得還都很保守,全都穿了長袖的薄帽衫、長腿休閑褲。

我們乘車去了「高麗街」,去了老地方「朴玄文老湯」。

食色性也。

每次完成一次激烈而痛快的性愛以後,我都會出去享受享受美食。

我當初剛上警專的時候性經驗不足,而他倆從小跟著那個妓女老媽就耳濡目染,所以在性生活方面,他倆帶著我浪;不過他倆因為家境原因,很少去一些稍顯高檔的餐館——當初大白鶴偷著給別人當黑客攢下來的錢,都用來買他和小c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了,我則是從小就跟著到處跟人應酬的老爸下館子、吃盤子,所以在飲食方面,我帶著他倆飛。

在上學的這段日子里,我們三個可以算是吃遍了f市的大街小巷。

f市有很多朝鮮族和南韓移民,因此朝鮮料理店也不少,但這家「朴玄文老湯」算是最和我們仨口味的。

大白鶴對於他們家的桌心爐燒烤可以用「狂熱」來形容,的確1牛舌、牛腸、魷魚片都很新鮮,醬汁搭配也很豐富;小c很心水店里的招牌石鍋湯,高麗參燉一只童子jī,或者用烏拉草熬制的豬大骨,喝了的確很養人,小c的皮膚保養得不錯,跟她從小就喜歡喝湯不無關系;而我則很喜歡牛肉湯冷面,軟糯彈牙的玉米麵條浸在帶著冰塊的預先調配好加了白糖、白醋和醬油的牛肉清湯,配上鹹辣適宜、帶著些許蒜香的辣白菜和酸甜爽口的泡蘿蔔,撒上一把黃瓜絲,再加上一塊熏牛肉和半只白煮蛋,一時間酸甜鹹辣全都融合在嘴里,並且在旁邊再來一盤青辣椒、土豆絲、煮花生米、黃瓜片和胡蘿蔔片,還有腐竹加上韓式辣醬,與食鹽和白醋混合在一起的拌花菜,那滋味真是絕了!我們照舊點了各自最喜歡吃的菜品,一人又點了一瓶燒酒。

店老闆大爺見到我們這三個老主顧以後,笑呵呵的合不攏嘴,並且還贈送了我們一盤辣拌沙參和一盤辣拌明太魚,還陪我們仨喝了一杯,便又去後廚忙活了。

酒過三巡,我們仨的話匣子頗有關不上的勁頭,扯了一堆有的沒的。

再次乾了一杯酒過後,小c無奈地嘆了口氣:「唉……明天再過一天,後天就要去上班了……你說咱們畢業之後的假期怎么就這么短?」地祉發布頁「廢話!」大白鶴把一塊烤熟的牛腸放進嘴里,細嚼慢嚥著,「咱們雖然畢業了,但是也意味著咱們已經都是維護社會治安和城市和平的警察了!這保家衛國的事情,刻不容緩!」剛喝了一口冷麵湯的我放下不銹鋼碗,對著大白鶴不禁笑了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小子,政治覺悟還挺高?」小c努著嘴斜著眼睛白了一眼大白鶴,對我說:「哼,他可不是政治覺悟高么——周一他去報完到以後,他就有可以回家睡大覺了!」「嗯,你周一不用上班?」我又看向了白鐵心。

「唉,這也不是我要翹班啊!」大白鶴對小c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對我說:「我們網監處正好趕上系統升級,所以比你們刑偵處和科研處上班都要晚上三天——不過我也不是偷懶,我也是有任務在身,需要在家辦公——周一我去局里報完到,還得拷幾個程序。

這之後,你要是再上我家去要是想再搜索誰,就再也不用黑進警校的數據庫了。

話說回來,吳小曦同學,你這周不也是每天在實驗室里參觀學習,到了下午三點就可以回家嗎?」「哼,我也是有任務在身啊!——一堆cào作守則和資料都等著我背呢!」小c又發牢sāo道,「你說我這明明都畢了業了,怎么還有那么多東西要背呢?」「呵呵,還是你們這幫搞技術的好啊!」看著他倆我說道,接著我夾起一綹麵條,接著吃。

他倆全都看了看我,有些語塞。

他倆也都知道夏雪平跟我的關系,在警官學院的時候,我曾經有過兩次機會跟夏雪平碰面:一次是大一的時候,學校組織去f市局參觀,還有一次是夏雪平和本省其他的一些優秀警務人員,曾經被警院領導邀請過到學校里來做報告會。

這兩次我都偷著逃了學,在校外躲了整整一天,回學校以後自然是被記過處罰;而實際上,夏雪平似乎也是因為知道了我就在警院,所以那次報告會並沒有來。

「那你星期一見到夏雪平,你會尷尬么?」大白鶴問道。

我搖搖頭:「呵呵,我不知道……但就是尷尬又能怎樣?」「她馬上就是你的上司了。

畢竟她是重案一組組長。

」小c說道。

「對,何況分配志願是我自己跟學校提的。

」「嗨,不說了!說這些干嘛?畢竟不是還不是周一呢,並且就算是見了面她又能怎樣?來來來,秋岩,我單獨敬你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說著,大白鶴舉起了杯子。

我笑了笑,碰了杯後,一飲而盡。

「聊點別的!」大白鶴說完,擦了擦嘴角,神秘地看著我:「話說秋岩,你猜我最近這段時間在干什么呢嗎?」「你說說。

」「我在查在咱們f市,有沒有暗網。

」查找並且監控暗網,本來是大白鶴馬上要去履職的網監處的指責,而這傢伙,把這個工作當成一項愛好。

我羨慕他能這么喜歡他的工作的同時,又覺得這個人有那么一點變態。

「那你查到什么了嗎?」我問道。

「嘿嘿,說起來,咱們f市還真是不可小看——我目前追蹤到一共五個網站,通過一般的萬維網鏈接是進不去的。

這五個里,只有一個是做非法交易性奴的,而且還售賣人體器官;三個是販毒和軍火生意的,上面還有殺手貼出殺人工作的啟示——等到馬上的這周四,網監處系統恢復以後,我們就可以著手把這幾個網站打掉了,說不定你們二組的同事有得忙活了。

但是還有一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網站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做什么的?那網站上什么內容都沒有么?」「也不是……可能我還沒有找到進入這個網站的方法吧?但我現在能看到的,就是一個只有網站標題和一段文字的頁面——你稍等下,我幫你把內部鏈接發過去。

」點開大白鶴發來的鏈接,上面確實是一大塊黑屏,等了三秒鍾以後,網站上才出現三個紅色的大字,地下還有一段藍色的副標題。

「『桴鼓鳴』……」我念了一下那個網站的標題。

「這個三個字是什么意思啊?」小c也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大白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三個字你倆都不認識?」我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看來你倆初中真是不愛學習。

《語文》課本里有一篇課文叫《強項令》,還記得么?」大白鶴和小c極其同步地搖了三下頭,讓我尷尬得說不出話。

《強項令》一文出自《後漢書?酷吏傳》,講的是光武帝時期洛陽令董宣董少平的故事:這個人敢當街截住光武帝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手下為非作歹的家仆並且當街予以bàng殺。

在觸怒了光武帝以後,面對帝王威嚴,董宣卻毫不氣短,在皇宮里以頭觸柱准備以死泄憤;在光武帝派人救治後,皇帝想從中找個台階下,命令董宣向公主下跪謝罪,董璇在一眾太監的手足壓迫下依舊梗著脖子不低頭,最後光武帝和公主都拿他沒辦法。

百姓聽到了這個事情,全都誇讚董宣的正直,並且留下了「桴鼓不鳴董少平」的佳話。

「桴鼓,說的就是古代衙門門口擺放著的那個讓人敲擊鳴冤用的鼓。

這網站的名字叫桴鼓鳴,恐怕另一個意思,就是想說不公平、有冤情的意思。

」「哈哈,還得是秋岩吧?」小c聽完,讚賞地看著我,又對大白鶴笑了笑,「咱倆在家大眼瞪小眼分析了半天,連第一個字念什么都不知道。

」「讓我再看看那段小字。

」我接著把網站往下拉,上面的文字是這樣說的:「路人甲也可以是懲罰者,別再觀望。

」「路人甲……懲罰者?」這兩個詞彙怎么有點熟悉……啊,是了!老爸那個畫圈了的被他們報社廢掉的報紙初版上,那被老爸懷疑是「殺人預告」的恐嚇廣告!上面要求看到報紙的讀者,除了要給刊登者籌錢以外,還要幫他在社交網站上創建幾個名叫「懲罰者路人甲」的帳號!——那個廣告,該不會真的跟這個網站有關系吧?「秋岩,秋岩?」「啊……嗯?」在小c叫了我兩聲以後,我才緩過神來。

「你剛才想什么呢?」「呵呵,沒事。

」我想了想,對大白鶴說道,「老白,這個玩意我現在也看不明白他是要干啥的。

你再想方設法,看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點進去——我雖然不懂it網絡之類的東西,但是你想想,一個人費這么大勁弄個暗網,結果只能讓人看到這么點東西,這不就相當於挖地三尺藏一根針么?」到這里,我也覺的那個報紙上的廣告和這個網站必然有什么蹊蹺,雖然我並不清楚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如何。

畢竟如果這是一個惡作劇的話,那么這個惡作劇這付出的成本也太大了。

「有道理!看來我還得再看看。

」「先不想那么多了!喝酒喝酒!」我勉強一笑,再次提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