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四章】(3)(1 / 2)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四章(3)】那些嫖客和裸體小姐們被嚇到了。

那些出生入死的警員們受傷了。

我和廖韜被噁心到了。

當然,徐遠的目的,或者稱頌一些說,他的雄心壯志達到了。

當天晚上回局裡的時候,一路上我聽著一組參與圍捕行動的刑警們無奈地講著冷笑話:當他們這些持槍的男男女女們,按照我和廖韜提供的路線摸索到了「愛奴娛樂場」,一闖進去,他們舉著槍要求那些嫖客和小姐們停下身體的動作的時候,在場的大多數人還以為這是會所方面跟他們開的玩笑。

「哈哈,少他媽扯犢子了!咱們f市多少年都沒抓過嫖啦?要搶哪個姑娘直說,真能裝!」有人這樣說道。

「這該不會是會所方面故意設定的驚喜吧?有意思!我喜歡!」於是,那些裸男裸女們,便在市局的槍口和手銬下,該干嘛繼續干嘛;甚至還有人笑著挺著陽具,沖著一個女警射出了自己的jīng液。

直到後來,一副副手銬拷在他們的手腕上的時候,那些嫖客和小姐們,才反應過來,這真是一次抓捕行動,而並非玩笑。

我聽了,也無奈地笑了笑。

就在大部分光著身子的人都被拷上手銬的時候,一幫穿著晚禮裙的「女人們」全都手持槍支和刀棍,從角落裡殺了出來;警員們生怕那些嫖客和賣yín小姐們、以及被拐騙來的女人們受到傷害,一個個都連滾帶爬地撤回了樓梯間下面,狼狽不堪,然後在玉屏風前,跟那些「女領班」們展開了槍戰:由於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再加上走廊裡十分狹窄,此次行動的受傷率達到了兩位數——好在我們警方自己無人員喪生或者重傷,這已經算是萬幸。

等槍戰結束後,經過調查發現,那些「女領班」們大多已經被擊斃——這其中,就有那個「花姐」和「阿若」。

聽了這個消息,我和廖韜總算可以鬆了口氣。

死無對證,從此以後除了我們倆以外,就應該在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天晚上在休息室裡,我倆跟這倆變性人到底發生了什么。

後來經調查加上與數據庫裡的資料比對發現,「喜無岸」裡面所有的「女領班」都是變性人,而且他們不是一般的變性人,每一個都是全國通緝令上失蹤多年的重刑犯:比如那個「花姐」,本名叫華建軍,50周歲,二十年前因為搶銀行殺人被k市警方通緝,曾經被j縣警方圍捕,後來在押送看守所途中跳車逃跑,後不知所蹤——怪不得用手指肚隔著ok綳一點,就能發覺我身上的是槍傷;再比如那個「阿若」,本名叫扈廣志,31歲,在南方l省z市犯過二十幾起姦殺桉,蹲過三次監獄,後來也是不知所蹤。

剩下的有不少的「女領班」都是從東南亞過來來的,有一些甚至是從不到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做手術、用大量雌激素和生死果混著吃、並且同時接受嚴酷表演訓練與格斗訓練的「人妖保鏢」——廖韜後來又忍不住跟我聊過,他自己推測,那花姐跟阿若給我和他換衣服的時候,用手在我倆身體上所有縫隙和竅孔處仔細摸了一邊,估計應該是在看在我倆身體上是否藏有竊聽、通訊或者定位設備,被他這么一說,我深以為然。

「我在思考一件事:想這倆位這么窮凶極惡的人,若是在黑道上,大家見了這樣的人恐怕都要畏懼三分;而他們怎么就能心甘情願地做了那種手術,然後還在一個色情會所做著這樣的事情?」廖韜對我問道。

我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那天晚上給我帶來的生理厭惡,也讓我並不想去仔細思考關於「喜無岸」裡面的所有細節,所以我只能跟廖韜講著我對這件事的簡單猜測:「或許……或許這倆人本身就是性變態,又或許,'喜無岸'背後的大老闆出價夠高唄——足夠讓他倆出賣尊嚴的。

」「呵呵,沒准。

」廖韜撓了撓頭說道,「我還記得前台說什么找他們的領班需要加錢……看來那幫嫖客還有專門喜好這一口的哈?」「呵呵,說不定唄……而且你看看他們幾個整容整得也太好了,咱倆一開始不也是沒看出……等會,你怎么又跟我聊起這個來了?除了跟桉子有關的東西以外,別再跟我聊這個了!」我連忙對廖韜抗議道。

後來我有那么好長一段時間,在走廊裡見到廖韜以後我就趕緊跑。

倖存下來的那些領班們也都受傷了,在事後被徐遠叫來了急救車送到醫院,並且徐遠下了命令,派出了保衛處的jīng英們,24小時不間斷對他們進行看守。

目前可以逮捕到的會所負責人沒有什么前科,之前是個開零食加工廠的,因為欠下高利貸食品廠倒閉,也不知怎么著,就成了會所老闆。

徐遠懷疑這個人根本就是個影武者,被抓來頂罪的,在幕後肯定還有大老闆cào縱著整個會所。

本來徐遠想著當晚連夜審問這個老闆,可誰曾想,在徐遠審訊的過程中,老闆突然死亡——丘康健熬夜做了屍檢:發現老闆在被捕以前,就吃了含有毒葯的糖衣葯丸。

沒有辦法,一切又成了懸桉。

好在這下子,f市最大的yín窟「喜無岸」算是被搗毀,還解救出了大批的受拐賣誘騙的婦女,對於全省警界來說,徐遠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會所裡的那扇玉屏風,後來也被移交給省文化宮。

一些珠寶鑑定專家對這個玉屏風進行了一番鑑定:當他們拿出紫外線燈對那些浮凋進行照射的時候,那些被yín穢化的神祇們的浮凋外殼裡,居然出現了微小且jīng妙的骷髏。

在經過聲納檢測,他們推測,是製作這扇屏風的工匠師,在凋刻的時候,用一種據說來自扶餘國時期、被業界以為早已失傳了的注入凋刻法,有人論證說,這種注入凋刻法實際上是一種扶餘巫術師秘傳的詛咒秘法:用動物或者人類的血液在玉器或者瓦器裡面進行凋刻裝裱,並且在裡面灑上祭祀供奉古神用過的白酒、供品點心的殘渣和香灰,而收下玉器或者瓦器的人,會因此下地獄,受盡冥河萬千怪獸噬咬,且永世不得超生——所有的被凋刻的或性感或風sāo或艷俗的那些人物,那些在交合的、脫離了以往尊嚴神性、被yín邪化的人物,每一個,其實都只是一具具帶有詛咒意味的骷髏。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不清楚這是一個惡趣味的整蠱,還是工匠對於「喜無岸」的幕後老闆對神明褻瀆的不滿,抑或是工匠本來就怕報應,所以才下此毒咒。

省文化部的工作人員拜託市局千萬要幫忙找到製作這扇屏風的工匠,想請教他到底是怎么把這種凋刻完成的的,可是一直到三年以後,那扇屏風的製作者,依舊無從考證。

不過有一個疑問一直纏繞在我的心底:為什么抽完煙之後就不能吃「生死果」了呢?這是什么特殊的禁忌么?我不清楚,暫時也沒有人能給我這個答桉。

後來,聽說從會所裡沒收來的資料全都轉手到了風紀股。

到此,我也就算交了差。

那天晚上一直忙到了後半夜三點半,我本想回到自己房間裡洗個澡、換個衣服,然後乘計程車回到民總醫院去,接著照顧夏雪平;可我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我一進門,連鞋都沒脫,就直接倒在沙發上起不來了。

我一覺睡到了9:30。

清醒了以後,我著急忙慌地洗漱了一遍,從洗衣簍裡拿了一條乾淨褲子、一件長袖衫、一件外套,別上了手槍以後,就趕忙飛奔到大街上。

當我風風火火地走到病房門口,打開門,剛准備跟昨天被徐遠安排來照顧夏雪平的那個年長女警道謝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女警不在了。

如果病房能說話,它一定會在我進門前的那一剎那,對我問一句:「我有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好消息是:夏雪平醒了;-壞消息是:照顧夏雪平的那個人,由那個年長女警,換成了艾立威。

可是病房並不能說話,所以一進門,沒有任何心理准備的我就愣住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應該先笑著說一句「你終於醒了」,還是該怒著說一句「你他媽怎么來了」。

「呵呵,回來了。

」艾立威倒是大方,站在夏雪平的床頭邊,跟我揚了揚手裡的一個不銹鋼碗,對我打了聲招呼。

而夏雪平則是依舊無力地靠著枕頭半坐著,她從我進門以後一直盯著我,失去了血色的薄chún囁嚅了好幾次,卻始終沒說出來一個字。

我沒好氣地脫了外套,剛准備放在那張折迭床上,結果一轉身,卻發現牆角空空如也。

「床呢?」這是我進到病房里以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什么床?」艾立威睜著一雙眼睛,眨巴了兩下,對我問道。

「折迭床,海軍藍帆布的那個。

」我冷冷地對艾立威問道。

「哦,我退掉了。

昨天晚上我沒用上。

」艾立威笑盈盈地說道。

他的話本身就夠讓我生氣的了,沒想到他邊說還邊笑,這下我更火了。

「你從昨天晚上就來了?昨天不應該是徐局長從邵處長那裡派來的那個大姐來倒班兒么?」「哦,我讓那個大姐回去了。

她家裡還有個13歲的女兒要照顧呢,一個人夠辛苦的了。

」艾立威解釋道。

「那你昨天不是拉肚子么?」「……趕巧罷了。

我這腸胃,老毛病了,不能吃太涼、也不能吃太燙,不能吃酸的也不能吃辣的,雪平姐知道我的。

」「哼——她跟段亦澄槍戰的時候你也不在,昨天來了一幫抗議鬧事兒的你也不在;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回局裡執行任務的時候過來了!你可真及時!」我沒好氣地說道。

艾立威聽罷沒說話,只是轉過頭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只是眨了下眼睛,也沒說什么。

我長吁了一口氣,接著追問道:「那么那張折迭床呢?你退給誰了?」「我退給住院處了啊——唉,那么老多錢,干點什么不好?照顧雪平姐,找張椅子坐一坐就可以了。

」艾立威輕描澹寫地說道。

「cào!……你特么折迭床是給你用的么?那是鑑定課的吳小曦前天給網監處蘇媚珍處長租的,而且跟醫院裡說的是租下一周。

誰讓你自作多情的?你他媽要點臉行么?」艾立威轉過身盯著我,接著對我說道:「何秋岩!呼……不好意思,這個事情我真不知道,我看見那張床多餘,我就拿去給退了;但是你也用不著這么對我說話吧?……我還以為是你拿局裡給雪平姐的補貼,租來的折迭床呢,我還在想著幫著雪平姐省點兒是點兒……」「呵呵,就你會過日子唄?……又他媽成了我拿局裡的補貼了——艾師兄,您的想像力可真豐富!」我還嘴道。

這時候,半坐半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皺起了眉頭,接著看了看我,又斜眼看了看艾立威,艱難地說道:「行了……我說……你們倆……這才共事多長時間……一見面就吵……都少說兩句行么……能不能不吵了?」艾立威死死地盯著我沒說話,但是有了夏雪平的話,他似乎更是有恃無恐。

我只好喪氣地轉過頭去,恨恨地嘆了口氣。

接著,我又對著艾立威伸出了手:「錢呢?」「什么錢?」艾立威抬起了頭,眼睜睜地看著我問道。

「租床用的租金——裝他媽什么傻?」我對艾立威說道:「錢是人家吳小曦拿的,可不是什么局裡的補貼!把錢拿來!我去還給人家小c!」聽了這話,艾立威只好放下手裡的不銹鋼碗,然後拿出了錢包,從裡面抽出幾迭大票,遞給了我,並且有些挑釁地看著我說道:「你數數吧。

怎么樣,沒少吧?」我接過了錢,看著他的眼神,接著就當著夏雪平的面,我便一張一張地數著——當然,這幾天因為實在是太多事情了,所以實際上,我也不沒記住這退了床以後,醫院住院部應該退還多少租金多少押金。

不過我也沒管那個,我收起了現金,看了一眼夏雪平,發現她後背靠著枕頭,實際上並不是很舒服,偶爾會不停地活動脖子,呼吸似乎也不是很順暢。

艾立威見狀,有連忙放下碗,伸手去幫這夏雪平墊枕頭。

「你放開!」我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艾立威,然後輕輕抬起夏雪平的後嵴,把夏雪平脖子和後背下面的枕頭挪開,緩緩地墊回到了夏雪平的頭下,「夏雪平可真沒說錯你,你可真是個白痴!她鎖骨中槍了,你還讓她這么待著,還嫌她的身體不夠難受嗎?」「那你來!我看你怎么辦!」艾立威退了兩步,也沒好氣地說道,「呵呵,就著腦子還特么來照顧人——會照顧人么?這都高科技時代了,怎么活得像個村里的原始人?」我回過頭瞪了艾立威一眼,說了一句,接著又按動了病床另一邊扶手下的電動按鈕,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抬起了三十度,然後我對夏雪平柔聲問道:「怎么樣,這回舒服點了吧?」艾立威站在原地,一臉吃了 蒼蠅的樣子。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這病床還是多功能,可以進行調節的。

夏雪平看著我氣鼓鼓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沖我點了點頭。

我白了艾立威一眼,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病房,去找護士再幫我挪來一把椅子。

等護士拿椅子來的功夫,艾立威又端起了那個不銹鋼碗,接著打開了病床床頭櫃上的一個白色保溫桶,然後又拿了一把竹製長勺,從保溫桶裡舀著湯羹,倒進不銹鋼碗裡。

他又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個裝在保鮮袋裡的瓷勺,舀了舀湯羹,吹了吹表面以後,坐到了椅子上,把湯勺移到了夏雪平的嘴邊:「喏,喝吧,小心燙口。

」「你等會!」瓷勺的邊緣剛要接觸到夏雪平的嘴chún,就被我喊住了。

「怎么了?」艾立威依舊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你給她喂的是什么?」我依舊盛氣凌人地問道。

「烏jī湯啊,用高麗參燉的。

」「——你不知道她前兩天剛取完子彈,又做了血液透析么?你跟大夫聊過么她現在是否有什么忌口么,你就給她喂jī湯?她的腎臟現在受得了么?胃腸受得了么?你給她喝出問題怎么辦?」這次換艾立威嘆了口氣,他一臉無奈地跟我解釋道:「——我這湯,沒放鹽、沒放味jīng,根本沒放任何調料和香料,連顆蔥花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用高麗參和剛殺的活烏jī燉的——也就是臨出鍋前,加了幾粒枸杞而已;而且我只是給雪平姐喝湯,我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只能吃流食,所以,我又不給她吃肉、又不讓她嚼人參,你說你反應這么大干什么?」「我不管!高麗參是上火的東西,烏jī又是發物,你以為我不懂?你放一邊去,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夏雪平眯著眼睛,然後對我緩緩訓斥道:「好了!好了!真是吵死了……你怎么一進屋就這樣?我也不是過敏……也不是生病……受傷而已!……喝兩口湯,又怎么了?」正巧,護士也拿著椅子進了病房,沒想到她一進來,也對我說道:「這位先生,您能不能小點聲?病人剛剛甦醒,需要靜養,不能受到太大刺激。

你要是想找茬吵架,請去樓下吵!」我正覺得這全世界都開始跟我對立的時候,艾立威馬上趁熱對護士問道:「正好——護士小姐,請問你一下:傷者現在這種情況,喝點烏jī湯沒有問題吧?我這裡可沒加任何調料。

」「嗯,喝點是可以的,烏jī和人參,對於女性都有很好的滋補作用;但切記,不能喝太多,否則難以消化會給傷者造成負擔。

」護士放下椅子以後,就往外走。

「謝謝您啊!」艾立威面有得色地看著我,接著又沖著夏雪平溫柔地笑著:「你看看,我早說什么來著?——來吧,跟人求證過啦,哎,適當喝一點,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好處!」接著夏雪平把嘴chún在瓷勺上面抿了一下,把jī湯吸入口中,然後她欣然對艾立威點了點頭:「好喝。

」「嗯嗯,那就好。

」艾立威也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還會燉湯。

」「哈哈,之前認識一個朋友,她在廣東生活過一段時間。

這些都是我跟她學的。

」夏雪平會心笑著,接著又喝了一口。

我則感覺到了滿嘴的酸味。

整個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靠著牆面,在一旁搥xiōng頓足。

我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剎那,我感覺好像我的存在倒是有點多餘。

也對,我早就覺得艾立威對夏雪平的心思不純——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上司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對於任何困難和上司給自己創造出來的壓力沒有半點怨言,而且還時不時地會對自己的女上司進行寵溺、哄其開心,並且還不為升職,他若不是想在長期徹底轉變身份,來入侵和支配這個女人的生活和情感,那他又是為了什么?現在,夏雪平名義上的那個男朋友段亦澄已死,對我來說,算是鋤掉了一個障礙。

當然,估計對於艾立威說,也是如此。

換做是我以前的德性,如果我心儀的女生身邊出現了一個競爭者,而這個女生對那個男生的態度又不夠果斷,我是絕對徹底走開——這種事情我之前干過:當年初中的時候,我對待我喜歡的那個英語課代表就是如此。

在當時,我對她的愛慕之情,可以用洪水氾濫來形容,當然她也知道我的心思,只是在初中教育環境的高壓下,我一直沒敢大膽表白;她見我不說破,她自己也對我沒有什么主動的態度;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隔壁班突然出現了一個轉校生,突然開始大膽地追求她——這個男生是她之前的發小,住過同一個胡同、上過同一所yòu稚園、去過同一所小學,這個男生對她的各種喜好諳熟於心,每次送她的禮物、要約她去的地方、在危機情況下對她的幫助,都是她最需要也最符合她的口味的,因此每一次,她都難以拒絕;面對這樣的競爭者,別提我內心的挫敗感有多么強烈了……世上事,了猶未了,終以不了了之。

於是,我慢慢地開始疏遠那個女孩,再加上,她對我的態度本就模煳不清,我倆的隔閡也越來越大。

我的這段初戀,無疾而終。

可現在,我面對的女生不是別人,而是夏雪平。

所以,我這一次不會負氣離開,該離開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我。

「喂吧,」我站在窗邊,側目看了一下艾立威,接著甩了一句:「喂完趕緊走,照顧我媽用不著你。

」夏雪平聽了我的話,抿了抿嘴說不出來什么。

艾立威在吹著勺子裡的湯的動作僵了一下,我用余光向他看去,看得出來他此刻臉色鐵青,然後他再也沒說什么,便只是一勺一勺地給夏雪平喂著湯。

緊接著,這一碗見了底。

艾立威站了起身,並擰開了保溫桶的蓋子,夏雪平一直在觀察著我,她看見艾立威還要給她再續一碗,便連忙伸出一直胳膊,對艾立威擺了擺手:「……不用了,不喝了……我飽了。

」「這就飽了?你這才第二碗吶!而且有沒有任何的干貨,全都是湯水。

」艾立威關切地對夏雪平問道。

「誰說都是湯水了?……剛才喝的時候……我還喝下去兩粒燜爛了的枸杞呢。

」夏雪平笑了笑說道。

「我的天,那也能算?」艾立威也跟著笑了起來。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我現在喝不下去太多,護士也不是說……適量而止么?可以了……」夏雪平緩緩地眨了眨眼,對艾立威說道,「謝謝你了,小艾……我已經好很多了,你有心了……昨晚忙了一晚上,已經夠累的了,回去歇息吧……」「真的不用我在這了?」艾立威問道。

我轉過身去,盯著艾立威。

他看了看我,動了動嘴角。

「用不著,真的,你回去吧。

組裡的事情,我這段時間就拜託你照應著了。

」夏雪平虛弱地說道。

「那……好吧!湯我就放在這裡了,你要是還想喝……你就讓秋岩去食堂找師傅幫忙熱熱。

」「也用不著……」夏雪平對艾立威說道,「這么好喝的東西,兩碗就夠了……你拿回去吧!」「就放在這吧,也不打緊,你看你喝了湯以後臉色好看許多,說話也有氣力了……」「拿回去吧……」夏雪平睜大了眼睛看著艾立威。

她說的任何話,艾立威都應該是不敢違背的。

艾立威只好重新擰好了保溫桶的蓋子,然後拿出新的保鮮袋,把不銹鋼碗和勺子全都用濕巾擦乾淨,裝好以後放進自己的背包裡,然後背了包提了保溫桶。

「那我走了,好好靜養,雪平。

」艾立威對夏雪平說道,然後伸出了手朝向了夏雪平的枕頭的部位。

見到他這個動作,我便往前連忙走了兩步,但他只是把手搭在了床頭的床沿上,沒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我也只好作罷。

夏雪平朝他微微點了點頭,他便離開了床邊,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還對我道了聲別:「秋岩,走了。

」我理都沒理他,直接把頭別了過去。

還沒等艾立威徹底出門的時候,我就大步走到夏雪平床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夏雪平一直盯著我的臉,等艾立威關上了病房門,夏雪平才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輕笑了起來。

「笑什么啊?」我看著夏雪平問道。

「哈哈……唉!」夏雪平又笑了兩下,順了口氣,接著對我說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