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10.13(1 / 2)

精靈和獸人族修建的神殿雖然不如人族的金碧輝煌,卻更為庄嚴肅穆。原本樹立雕像的地方被寬大的神座所取代,光明神此時正坐在上面,沖緩步走來的少年伸展雙臂。

他太想念他了,從未如此想念過一個人,恨不得把所有神念都附著在他身上,感受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寶貝兒,怎么了?不認識我了嗎?」見少年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他內心開始不安。

腦殘晟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他用無數道意念的鎖鏈將理智的自己禁錮,像還巢的小鳥重重撲進父神的懷抱,將他撞得往後仰了仰。

不安的心情頃刻間消散,光明神用力抱緊他,鼻端發出愉悅而滿足的嘆息聲。

「父神,您怎么才來?我太想念您了,想念的心都快死了!」周允晟用胳膊環住父神的腰,一邊委屈的述說一邊掉下圓滾滾的淚珠。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外出游歷,只想安安靜靜的待在神殿,待在父神身邊。

光明神又是喜悅又是苦惱,喜悅的是少年對他毫無保留的愛意,苦惱的是他總那么容易掉淚。他一一把他的淚珠吻干凈,然後抬起他下顎,迫不及待的含住他粉嫩甜蜜的唇瓣。

堆積了許多天的火熱愛意席卷而來,將兩人吞沒。他們在寬大柔軟的神座上糾纏,發出忘情的嘶吼和呻-吟。少年被翻轉身體趴在扶手上,脊背下壓,臀部高抬,臉頰紅彤彤的,眼睛濕漉漉的,哀求道,「父神慢一點,我快受不了了。父神,我想看著你的臉。」

他意欲偏頭,卻被男人的手掌擒住下顎固定住,喘息命令,「閉上眼睛寶貝兒,只要感受我就好了。」他猛烈撞擊,臉上夾雜著歡愉和焦躁的表情。如果少年能回過頭去看一看,就會發現男人金色的長發已經變成了純黑色,眼睛被無盡黑暗填滿,悲天憫人的氣質被暴戾和邪惡所取代。

這絕對是一場極致熱烈的歡-愛,靈與肉的結合讓兩人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男人的發色和瞳色逐漸恢復正常,這才把軟綿綿的少年抱進懷里用神袍裹好,緊貼在自己胸膛上。他時而撈起少年鉑金色的發絲親吻,時而舔舔他濕漉漉的眼睛,臉上的表情萬分溫柔。

周允晟把滾燙的臉頰埋進他臂彎里,悶聲道,「父神,您知道嗎,連心靈最純凈的精靈一族都出現了魔物。」

「任何一個種族都有可能被魔氣侵蝕,沒有誰的心靈是絕對干凈的。」光明神一邊低語一邊啄吻少年紅腫的唇瓣。

「只要內心永遠向著光明,就一定能抵御黑暗。」腦殘晟繼承了原本的約書亞對光明的向往和虔誠。他可以毫不心虛的說,他的內心是絕對干凈的。當然,如果把他和理智晟割裂來看的話。

光明神眸色微閃,說道,「約書亞,你要知道,當光明產生的時候,在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自然而然就產生了黑暗。光明與黑暗看似是兩個極端,事實上卻是不可分割的總體。你不能追求絕對的光明,因為那是不存在的東西。即便是你我,也有被黑暗侵蝕的時候。」

「這不可能!」腦殘晟激動的反駁,「您是光明神,您絕對不會被黑暗侵蝕。而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去死。」

光明神表情僵硬了一瞬,問道,「你寧願去死也不願被黑暗沾染嗎?我的約書亞,但如果你早就陷在黑暗中不可自拔了呢?」

「但是我現在在光明神的懷抱中不是嗎?父神,別再說了,我不喜歡這個話題。」腦殘晟無法接受任何的不完美。他的思想總是天真爛漫的過了頭。

光明神將手掌覆蓋在他眼瞼上,垂頭去吻他,瞳孔放射出冰冷的黑色光芒。他的寶貝兒對黑暗如此抵觸,真叫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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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族地中的精靈和獸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威壓在天空中鋪開。沒有任何魔法屬性和斗氣的普通精靈獸人只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而等級越高的法師或武者,感覺就越深刻。他們手腳發軟,心臟狂跳,面對神殿的方向頂禮膜拜。

精靈王和獸皇跪伏在地上,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們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父神的強大,他僅憑氣勢就能讓整塊大陸顫抖,似乎只需彈指間就能毀天滅地。

「是父神嗎?是嗎?」

「如此強大,一定是的。」

「父神在神殿里,天啊,他降臨了我們的族地。」

「可是寶兒·布萊特和魔王也在這里!」

「請父神原諒,請父神不要厭棄精靈和獸人!」

聽見族人壓抑的哭泣聲,兩位王者覺得難受極了。是他們為族人帶來了這場災難,惟願仁慈的父神能給予他們改過的機會。

威壓只持續了一刻鍾就盡數收斂,在神殿周圍布下一個任何種族也無法闖入的結界。跪趴一地的精靈和獸人這才站起來,互相摟抱著尋找慰藉。

看見杵著法杖走過來的伯溫,精靈王低聲問道,「父神在我們的神殿里?」

「是的。」伯溫斟酌片刻,說道,「約書亞與父神似乎是,似乎是戀人的關系。」如果是從前,他絕對無法想象高高在上的父神戀上一個凡人的場景。但是現在,僅憑聽見的只言片語,他便能得出這樣看似荒謬的結論。

父神溫柔語氣中包含的愛意是那樣濃烈,連他這個旁觀者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能被父神愛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毫無疑問,寶兒·布萊特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就連他的來歷,恐怕也不是自己敘說的那樣高貴。

精靈王和獸皇臉色很難看。

沉默片刻,精靈王摘掉頭上的王冠,徐徐開口,「為了避免給族人帶來災難,我會向父神解釋清楚。但願他只懲罰我一個,而不要遷怒我的族人。」

獸皇低聲開口,「我與你一起。」

他們邁步朝神殿走去,卻見前方忽然閃現一道金光,一個人影從金光中掉出來重重摔在地上。他哀嚎了兩聲,慢慢爬了起來看向四周。

這是一位身形頎長,面容精致的少年。他有著白色的發絲和湛藍色的眼睛,純白的長袍裹住纖細的身體,乍一看竟與約書亞祭司有五六分相似。只是他沒有約書亞祭司那種聖潔祥和的氣質。

看見迎面走來的精靈王和獸皇,他眨了眨眼,問道,「請問這是哪里?」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族地?」精靈王用權杖對准他,神情戒備。

「你們是精靈?」他看見精靈王和伯溫尖尖的耳朵,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是他畢竟曾在大陸上生活過,記得精靈是多么排外的種族,連忙解釋道,「請不要傷害我,我來自於神界。」

「你是神使?」伯溫立即上前幾步,目光在他身上搜尋。少年雖然長得非常美麗,但穿著卻很簡單,也並未散發出光明的氣息。他完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不,我並不是什么神使!」少年牢記自己被放逐的原因,誠惶誠恐的解釋道,「我原本是大陸上的凡人,幾百年前被神使帶往神宮侍奉父神。但是神宮出現了一名叛逃者,他盜取了父神的光明石戒指來到大陸,以父神的名義招搖撞騙攝取權利。因為他的行為嚴重觸怒了父神的底線,致使父神將我們所有人都厭棄了,剝離了我們體內的光明之力把我們遣到大陸。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想回到曾經的家鄉摩羅帝國,請幾位大人幫幫我。」

少年看見被精靈王捧在手里的王冠,意識到他身份不凡,便主動跪下來伸出手,意思是讓他們查看他的體質。他沒有法力和斗氣,連精靈和獸人的幼崽都無法傷害。

精靈王、獸皇,伯溫像三塊石頭杵在原地。他們想起了寶兒來到精靈之森時說過的話:「我是父神派往凡間的使者,代父神巡游他最鍾愛的大陸並播撒光明。」

「父神非常寵愛我,經常將我召喚到身邊為他唱歌。他常常誇贊我的歌聲比精靈還要美妙,但今天聽了您的歌聲才知道父神是在安慰我,我及不上您萬分之一……」

「噢,我真想永遠與您呆在一起,但是父神早晚有一天要接我回去。我簡直無法想象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的心會多么難受……」

「……」

曾經覺得無比甜蜜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卻只有惡心。精靈王和獸皇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瞳孔里看見了悲哀。他們曾為了寶兒爭風吃醋,曾與他激情纏綿,但現在再看,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唯獨伯溫最冷靜,握住少年的手輸入一絲力量查看,確定無害後將他拉起來,問道,「你所說的叛逃者是不是叫做寶兒·布萊特?」

「對,正是他!你們認識?」少年睜圓眼睛,這才仔細去看兩位王者的面容,然後捂著嘴驚叫一聲,「你們是寶兒的兩個情人。」在離開神界的時候,神使大人曾把寶兒的所作所為展示給大家,雖然不少人羞於觀看那些放-浪-形骸的畫面,但少年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他不但看了,而且看得很專注,當然能辨認出寶兒眾多情人中的兩位。

獸皇額角的青筋狠狠一跳,問道,「你認識我們?你不是來自於神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