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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赤霄真人趕到焚寂峰下時,各峰峰主也都早已齊聚,正抬頭仰望黑雲壓頂的破天宮。尤其是丹元峰的峰主,目中滿是崇敬與渴望。

「太上長老竟是混沌級的丹師,瞞得我等好苦。從氣息上判斷,此丹乃奪天造化丹無疑。他那新收的小徒兒當真好大的造化!」

「果然是奪天造化丹?」赤霄真人駭然回望。那可是傳說中的混沌級丹葯,丹方丹訣早已失傳幾萬年。

「沒錯。」丹元峰主陶醉在濃郁的葯香中。

旁邊一人感嘆道,「既是劍修又是丹修,且修為都已登峰造極,一下就拿出如此多的重寶為徒弟改天換命,太上長老真是深不可測!說不得,他將成為首個順利飛升的破天劍道修者。」

宋宇飛跟鄒奕鳴甫一走近就聽見這句話,前者心情沉郁,後者仰慕不已,唯獨玉環內的絕色女子嗤笑道,「正所謂天預收之,必先予之,這定光真人氣勢愈盛,隕落的速度也就愈快。可惜了他一身絕好天賦,偏要修什么破天劍道。」

宋宇飛立時安心不少,走到雷元峰主身邊站定。太平真人只淡淡瞥他一眼就繼續抬頭仰望劫雲,不喜與他過多交談。這個徒兒心機太深,又有諸多隱秘,今後怕會惹出事端。瞧瞧,最大的事端已然等在破天宮內了。

奪天造化丹不但能提高修者資質,還能幫渡劫的修者起死回生補充靈力,即便是大乘期的修者或散仙,只需一粒丹葯便能順利飛升。如此,想要奪得這枚丹葯的修者簡直數不勝數。修為低的被護宗大陣攔在門外,修為高的早已潛伏在暗處。

其余十一位長老紛紛來到焚寂峰下,也感知到了幾個非比尋常的氣息,卻只負手而立,並無動作。他們俱都是幾千幾萬歲的老怪物,在宗門中資歷超凡,卻沒料反被一個四百余歲的黃毛小子壓在頭頂,且那小子蠻橫無理目中無人,秉性十分令人厭憎。

如此,長老們便都想給他一個教訓,等他寡不敵眾再出手相助,好叫他將奪天造化丹獻給宗門。十一位長老中有四位突破大乘期多年,卻一直沒有成功飛升的把握,得了這枚丹葯就十拿九穩了。

大家內心各有打算,靜默中,第一道雷劫咆哮著沖入破天宮內,化為一陣紫光消散,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直劈了五十四道才聲勢漸消,露出天光。

龐大的靈氣急速朝破天宮內涌去,同時也帶走了濃郁的葯味,這是丹成的跡象。

「兀那小兒,將奪天造化丹交出來,本尊可饒你不死!」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空中炸響,,然後就是一抹血紅的身影忽然出現,手里揮舞著一把巨劍朝宮外的防御大陣劈去。

赤霄真人定睛一看,竟是血魔老祖,魔道中修為最高的一位大能,已突破大乘期一千多年,因作惡多端遲遲不敢渡劫,就等著這樣一件寶物問世。

對奪天造化丹,他是勢在必得。

「血魔,雙拳難敵四手,吾等也對奪天造化丹有意,勸你速速歸去。」又有兩道身影閃現,卻是久未出世的陽明散仙和玄徽散仙。二人一個是六劫散仙,一個是七劫散仙,在浩天世界乃數一數二的高手。

血魔老祖正在猶豫,卻聽破天宮內傳來一道低沉而又不耐的嗓音,「何人敢在我焚寂峰上放肆,馬上滾出去!」

嗬,小子好生猖狂!三位大能齊齊展露怒容,不待動手,卻見無數黑色劍光從破天宮內疾射而出,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三人連忙出招抵擋,起初還游刃有余,只是無法靠近破天宮一步,待兩柱香後,劍光非但沒有耗盡,攻勢反而越發凌厲,每一道劍光都蘊含著森然殺意,鋪天蓋地襲來時簡直叫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三人漸漸不敵,落了下風,堪稱無堅不摧的身體被劍光破開無數傷口,那傷口血流如注,疼痛難忍,竟然根本無法用靈力或丹葯治愈。這就是破天劍道的威力,其劍光連天道法則都能斬碎,又豈是區區*能夠承受?

血魔老祖連打連退,險險躲開致命一擊後毫不猶豫的遁走了。兩位散仙對視一眼後也化為流光朝天邊疾馳而去。人家連面都沒露就能將他們弄得如此狼狽,可見實力已遠在他們之上。

破天劍道果然不凡!

且不提三人受了極重的劍傷,無論何種丹葯都無法治愈,只能每日消耗靈力溫養,沒過多久便接連隕落,叫各方大能驚駭不已。單無極仙宗這群人,就已經被震得無法成言。

「玄徽散仙乃七劫散仙,是我浩天世界修真第一人,竟也不是太上長老的對手。破天劍道,破天劍道……」劍元峰主反復呢喃著『破天劍道』四個字,臉上滿是敬畏。

「宇飛,日後盡量離焚寂峰遠些。」絕色女子沉默良久後慎重開口。就在方才,她竟在那人的劍陣中感覺到了毀天滅地的威能,讓她一縷幽魂都戰栗不止。掐指一算,那人已渡過七次九九重劫,如今卻還安然無恙,天道果然能將之誅滅?

究竟是怎樣的天資才能造就如此強悍的修者?莫說在三千大世界,就算在仙界,怕也是屹立在巔峰的人物。

女子斂眉沉思,良久後長嘆一聲。宋宇飛心情越發沉郁,心里應諾,面上卻露出不屈的神色。

赤霄真人回到赤霄宮,頭一件事就是喚來愛女。

「太上長老已經為方星海煉制出了奪天造化丹,服用後哪怕是四靈根的廢物也能轉瞬變成修真奇才。你簽下的生死狀可還記得?」

莫語垂頭回話,「自然記得。」

「那么日後修煉就不要懈怠。雖說方星海現在才開始修煉,然太上長老乃混沌級的丹師,手中又握有無數天才地寶,再為他煉制幾顆提升修為的丹葯並非難事。十年後的大比,你兩勝負難料。」

「女兒知道了,女兒定然不會耽誤修行。」莫語拱手應諾,神色看上去很鎮定,眼里卻暗藏許多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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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宮內,宗漪正抱著徒兒泡在碎玉靈池中,大手撩起池水為徒兒沖洗,指尖慢慢在徒兒圓潤光滑的肩頭打圈。

「你為何要修煉破天劍道?聽說修煉這種劍道的修者十死無生,都會被天道所滅。」周允晟面露憂慮。

「我生來便是為了誅滅天道而存在。」宗漪淡淡開口。

「什么意思?」這話也太狂妄了!

「沒什么意思,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宗漪斟酌良久,徐徐道,「一種職責。」

一種職責嗎?周允晟沉吟良久,對愛人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

宗漪將徒兒洗凈,抱到玉床上,言辭間十分不忍,「在服食丹葯前,為師需把你已被損毀的根骨取出來,很疼,你且忍著。」

「動手吧,我無所謂。」周允晟擺手。

宗漪遲疑片刻,終是一根一根取出徒兒體內已然發黑碎裂的骨頭,若是不清除這些雜質,服食丹葯後徒兒會更疼。

「所幸沒傷到頭骨。」周允晟苦中作樂的調侃道。

宗漪俯身親吻他蒼白的嘴唇,舌頭探入他口中,將一粒丹葯渡過去。沒有靈力的包裹,丹葯立刻化為液體匯入喉中,帶出一股熾熱的氣流。

「莫怕,師父在這里,師父斷然不會讓你有事。」宗漪將痛得呻-吟的徒兒抱入懷中,輕輕抹去他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

周允晟已經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連意識都模糊了。這種痛感不僅僅存在於*,還存在於靈魂,就仿佛浸泡在硫酸池中,又仿佛掉入翻滾的岩漿,更似被地獄之火焚燒。

「徒兒莫怕,很快就過去了。」宗漪心如刀絞,不斷親吻徒兒淚濕的睫毛。劇烈的疼痛感通過徒兒冰涼的皮膚傳導過來,幾乎讓他無法承受。

煎熬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周允晟在宗漪溫暖寬闊的懷中醒來,抬抬胳膊,踢踢雙腿,然後一咕嚕翻身坐起。

「我好了,我能走路了!」他用力搖晃宗漪。

大乘期的修真根本不需要睡眠,宗漪在徒兒清醒的那一刻就已經從入定中抽-離,摸著他腦袋柔聲道,「為師先幫你測試靈根,等你引氣入體後再幫你挑選一門合適的功法。」他收藏了許多頂級功法,不管徒兒是哪種靈根都能挑到合適的。

周允晟笑著點頭,吃罷早飯就來到偏殿測試。

宗漪遞給他一塊透明晶石,說道,「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握在掌心就好。」

周允晟托住晶石等待,幾息後,晶石盪出一圈灰色靈光,有雲霧狀的氣體在石心匯聚,慢慢氤氳至整塊石面。

「這是什么靈根?」如果方星海的記憶沒有出錯,灰色靈光不屬於任何一種靈根。

「這是……」無所不知的宗漪難得遲疑了片刻,緩緩說道,「這是變異靈根中的霧靈根。」

「霧靈根?」周允晟懷揣著一絲希望問道,「這種靈根很難得吧?」快告訴我我也開了金手指!

「的確很難得,幾萬年也出不了一個。」宗漪點頭,見徒兒面露喜色,不禁憐惜的摸摸他腦袋,補充道,「所以沒有任何一門完整的功法可供你修煉。據為師所知,最後一位霧靈根的修者只修煉到金丹期就隕落了,功法還是他自創的,威力並不強大。」

周允晟高挑的眉毛垮塌下去,冷靜開口,「也就是說霧靈根是天靈根中的廢靈根?」

宗漪大掌覆蓋在他後腦勺上,將他怏怏不樂的臉壓入自己懷中,安慰道,「徒兒莫怕,有為師在。沒有功法我們可以自創,為師雖然是劍修,對道修的法門卻也知之甚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