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歷(1 / 2)

寡婦恩仇記 秋李子 2223 字 2020-08-03

方三奶奶和羅大嫂不由對看一眼,雖說萱娘和李成之間並無苟且,之前也有來往,然今時不同往日,現時萱娘卻是個孤身女子,再這般和男子往來,旁人的說話,有影無形,也不知會怎的說。

只是萱娘已經起身出去外面了,方三奶奶和羅大嫂不好跟了出去,只是在里面喝茶閑聊,方三奶奶是個急性子,喝了幾口茶就往外瞧瞧,那凳子也想安不住她的身一般,時時離了凳子,往外去瞧。

羅大嫂反要鎮靜的多,只是喝茶,瞧見方三奶奶這般急躁,笑道:「親家,我那小姑也是有主意的,想來不會行錯。」方三奶奶胡亂抓了把瓜子,卻沒往嘴里放,只是捏著那把瓜子,嘆道:「說來這妹妹和李爺,也是相配的一對,只是終究礙著昭兒嫁了玖侄子,防著人說閑話,不然豈不十全。」

羅大嫂聽了這話,慢慢坐直身子,托著腮道:「這話卻是我從沒想過的,現時小姑已經和離了,另尋人家也是常事,這眼面前就放著這么一個合適的,為甚不撮合了?」方三奶奶伸手出去打羅大嫂肩膀一下:「哪有你這樣的,若傳出去,不被人說死。」

羅大嫂白她一眼:「親家方才還為女兒家打抱不平呢,現時又說這話,若小姑是個男子,不到四十的年紀,不說續弦,納妾買婢也是本等,旁人全不會說的,怎的現時成個女兒,這個年紀再嫁,就有人說風騷,苦守不住?」

方三奶奶沒料到羅大嫂竟拿了自己的道理來說自家,細一想來,這理這般說是沒錯的,只是終究嘆氣道:「我們是這般說了,只怕到時會有人說閑話。」羅大嫂斜眼一瞧,笑道:「說甚閑話,小姑不就常說,身正不怕影斜。」

這時萱娘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嫂嫂和姐姐說甚么這般熱鬧?」方三奶奶見萱娘進來了,忙起身把她按了坐下,笑道:「我和你嫂嫂方才卻在說,你年紀也不到四十,人也生的精致,何不再走一家,這李爺不就是個十全的?」

萱娘正在喝茶,聽了這話,一口茶卡在喉嚨里,上下不得,連連咳嗽不止,羅大嫂忙上前給她捶背,方三奶奶接過茶杯,萱娘好容易順過氣來,白方三奶奶一眼道:「姐姐怎的拿我這般取笑,我年紀都快四十,眼看就要抱孫了,還想著嫁人不成?」

說著話,不由臉也有些紅了,羅大嫂坐在她身邊,手扶著她的肩款款的道:「妹妹,若在原先,你要守,我做嫂子的也不會說句旁的,只是現時你和陳家那邊,卻已決絕了,那等男子,我也斷不會說出和他復合的話,四十來歲,說老不老,說小不小的年紀,就算只活六十,也還有二十來年,難道小姑就孤單過完一世不成?」

說著羅大嫂不由垂淚,方三奶奶本欲幫兩句腔,卻是想起萱娘前面日子,養在閨房之時,也是爹娘跟前寵愛無比的嬌女,等到嫁進陳家,人人說她高攀,又是大腳女子,受的委屈,掉的眼淚只怕更多,她的那兩個妯娌,都不是好相與的,更兼男人也不是個成器的,她上孝公婆,下撫子女,也是艱難,等到分了家,又沒了男人,孤兒寡母,受人欺辱,虧她還掙起老大家事,男人回來,又帶了一房,若是常人,只怕早就任人揉搓了,不由也跟著掉下淚來。

萱娘見嫂子和方三奶奶都眼中含淚,剛想張口安慰兩句,想到若非她們,自己這休夫之事,也難得做到,不由帶淚笑道:「本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們的,誰知一個個都逗我,只是相對含淚,這是甚么道理?」

兩人聽得這話,忙擦一擦淚,看向萱娘道:「卻是有何事?」萱娘笑道:「不是早就和嫂嫂說了,想出走走走,一來沒個合適的人,二來前些年卻著實忙碌,現時我也不當家,不理事了,囊中還有些銀子,就想著去走一走,一來卻瞧瞧這風光,二來也離了這是非之地。」

方三奶奶和羅大嫂都雙雙皺眉,這事雖是好事,總是女兒家行動不方便,萱娘見她們面上神色,笑道:「這事我思量幾時,想起這戲文上總有男扮女裝之事,我又是雙大腳,何不學了那些,扮了男裝去了。」

這也是個法子,方三奶奶極口稱妙,羅大嫂終究精細,問道:「這卻怎么和外甥他們說,他們都是孝順的,料不會讓你去的。」萱娘喝口茶,頓道:「我知道他們是舍不得我勞累,只是這心里的願望遂了,也好過在家享福。」

方三奶奶期期艾艾的問:「那方才李爺來?」萱娘笑道:「我這不是問問他行路可要注意些甚,這總要討教了,才好行路,不然也不安心。」羅大嫂搖頭:「小姑,你心里的主意,我和親家卻是趕不上的,連這些主意都想出來了。」

萱娘微微一笑,三人又說些閑話,各自散去。

萱娘把衣裳改小,試了一試,果然是個男子模樣,萱娘既在興頭上,羅大嫂他們不好攔,還是命人把留哥兄弟請來。

留哥兄弟見娘房里竟有個男子,驚的瞪大眼睛,只是指著她道:「這卻是怎么會事?」昭兒先要回避,卻見那男子的笑容熟悉,身上穿的衣衫也很眼熟,再一細瞧,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用袖掩著口道:「娘,怎的穿了男子的衣衫來取笑我們?」

留哥聽了嫂子這話,忙又細細瞧了,不由輕輕敲著腦袋道:「瞧我這眼睛,連自家的娘都認不出了。」萱娘上前拉了昭兒的手道:「還是我的昭兒有孝心,一眼就望出來了。」怡姐聽了昭兒的話,抿嘴笑道:「娘卻是瞧來比原先精神旺相許多,做媳婦的這才放心了。」

留哥忙扶住她:「你有了身子,還吐個不行,不叫你來,你偏要來。」當了眾人的面,怡姐不由有些臉紅,虛推留哥一把:「怎么就這等嬌貴了,那庄戶人家的女人,臨生孩子還下地的,我這一點點路,有甚不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