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你讓那個新上任的聖君帶走易知命的?說實話,我對『罪血斗場』的存在相當不滿,更對你們聖山赦免之舉更是厭惡。易知命二十年前就該死了,你們讓他活的太久了。」
看得出,易天恆是帶著火氣而來的。
不過,對於易天恆的質問,長琴聖君倒是一點不生氣。
「他出來不好嗎?」
「嗯?」易天恆眼神一凝。
「易知命一直不肯屈從聖山,如今他甘願追隨蘇神聖君左右,這難道不是件好事嗎?」
「哼!」易天恆冷哼一聲,「易知命是什么樣的人,你一清二楚。他留著永遠都是個禍患。雖然不知道那名小子用什么辦法令易知命願意助他,但用不了多久,易知命必然又會生出事端。他前往我天骨城之舉,就說明了一切。」
「呵呵……」長琴聖君笑了笑,他自酌自飲,姿態優雅,「二十年了,我為你爭取了二十年的時間,沒想到易族長你仍舊如此懼怕易知命。我不禁有些懷疑我當初助你登上骨族族長之位的決策,是對,還是錯!」
「你……」
易天恆眉頭一皺。
長琴聖君談笑風生中,卻是帶著輕嘲和諷刺。
「當年骨族老族長,有意想要破例將下一任的族長之位傳給旁系的易知命,只因他天賦超群,能力極強。作為宗家少主的你,不得不向我求助,要我助你鏟除易知命。我本以為,這二十年來,易知命關押在罪血斗場。你便能抓住這個機會追上他,將骨族牢牢抓在手里。沒想到,時隔二十載,你仍舊是對一個易知命束手無策……」
長琴聖君輕拿酒杯,側目望向對方,接著道,「你說我,還有繼續幫你的必要嗎?」
易天恆目光泛寒,其壓著心中的怒火,道,「哼,若是讓易知命當時骨族族長,你聖山的麻煩未必就會更少。」
「是啊!正是因為你比易知命更聽聖山的話,所以當年天骨城一戰,最終獲勝的人是你,而不是易知命。」
長琴聖君仍舊是舉杯談笑,他看著易天恆,道,「安心回你的天骨城吧!易知命,我會幫你解決的,只要你骨族,繼續聽話就行。」
易天恆心中只覺有一團火在燒。
作為骨族的一族之長,他並非是個蠢人。
只不過在修行天賦上,易知命更為出眾。
二十年前,長琴聖君之所以會留著易知命的性命,其目的顯然就是在防范易天恆。
一旦哪天易天恆不聽聖山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會重新把易知命推上骨族族長的位置。
當然,易天恆還沒有到達和長琴聖君撕破臉皮的地步。
「我不想再看到易知命再出現天骨城第二次。」
說罷,易天恆袖袍一掀,帶動著一陣霧色的氣塵消失在了夜幕中。
長琴聖君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更為幽暗,幽暗的讓人永遠都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盟友啊!盟友,一旦產生了疑心,之間的信任,就要瓦解掉了。你說,我該繼續信任這位盟友嗎?」
長琴聖君對著身後的黑暗說道。
「咻!」
氣流輕輕律動,黑暗中,一道冷冽的身影仿佛不帶一點溫度,他獨自依靠在石柱邊,懷中抱劍,圍著黑色的高領圍巾,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雕塑。
「聖君大人的想法,屬下不敢參與!」黑暗中傳出沒有任何起伏的聲線。
「比起易知命的桀驁不馴,易天恆仍舊是更適合擔當骨族族長的人。若是讓易知命掌控骨族,再想要壓住天骨城,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長琴聖君細品美酒。
他隨即問道,「你替我辦事多久了?」
「自從罪血斗場中出來,已經十年。」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回答道。
「這么快了嗎?」
「是!」對方給予肯定。
「既然如此,那你再替我殺最後一個人吧!殺了這個人,我便還你自由。」長琴聖君目光微凜,杯中美酒泛起一圈漣漪。
黑暗之中,亦見冷眸咋光。
「方可琰,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