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斗笠之下,加以時近黃昏,背對著光影的臉龐朦朦朧的未能看的真切。
不過姜瑜卻能感覺到,那朝自己掃過的一眼,又濕又冷的目光像蛇一般,無端叫人自背脊竄起一股寒意,驚恐非常。
「將公子,屬下已將客棧打點好,這就立刻返京。」
「唔。」被稱作公子的男人,眼皮子懶懶的掀了掀。「不急,明早再啟程也是一樣。」
「不公子您的傷」說到這里,頓了頓,眼角余光瞥向姜瑜。
姜瑜識相的抱著兒子坐到角落,低聲安撫著還在啜泣著的阿寶。
「屬下已經要客棧備馬,即刻趕回京城,往返約莫三日就能將葛神醫給帶來。」
說完,朝著男人拱手一揖,對著姜瑜道。「這位婦人我們公子便先請您照顧了。」
姜瑜半晌才反應過來,車夫口中的婦人正是自己。
將拒絕的話咽下,姜瑜緩緩的點了點頭。
男人的視線幾不可察的,暗了下來。
五、大齡將軍與駙馬的糟糠妻03
五、大齡將軍與駙馬的糟糠妻03
姜瑜和男人扮作成了夫妻。
在那自稱屬下的車夫幫助下,男人的傷口,還有臉上那突兀的黑色布巾並未引起太多注目,很是順利地進到了客房里邊。
一張大床,一張小床。
姜瑜見到這格局的時候,滿心尷尬。
「這床」
「客棧客房已滿,能排出這房間已是不易,公子有傷在身,還望夫人多加擔待。」
「」
這意思就是要把大床讓給他家公子,然後,她和兒子窩在小床
可在那雙波瀾不驚彷佛死水一般的眼睛注視下,姜瑜實在說不出一點反駁的話來。
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夜色漸濃。
一分一秒都顯得如此難捱。
好不容易熬到了熄燈時候,姜瑜將一整個晚上都顯得有些戰戰兢兢的阿寶給哄睡了,處在巨大的壓力下,緊綳的心神也終於可以放松幾分,刻意忽視掉那躺在另一張床上的男人,縮著身子抱著兒子,人也漸漸沉入夢鄉。
至於攻略的事,就等清醒過來再好好計劃了吧。
姜瑜如是想。
可惜,她睡的並不十分好。
所以當男人的鼻息越來越粗,伴著出多入少的喘氣聲在黑夜中突兀的傳進耳里後,她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不對勁。
看了一眼懷中睡的同樣不安穩的兒子,稍一猶豫,姜瑜還是從身側的小包袱中,掏出自己做的棉質耳塞,放進了孩子的耳中。
阿寶淺眠,還住在姜家村那時候,有時候田野生物的動靜稍微大了些,便會將阿寶給吵醒。
剛生下來的阿寶,因為原身在懷孕的時候,男人不在身邊,只能靠鄰里的接濟,加以憂思過重,也沒能好好調養身子,是以阿寶是個不足月的早產兒,剛生下這孩子的時候,姜瑜感受著懷里那幾乎沒有重量的小小身軀,一度懷疑什么經驗都沒有的自己,能否好好將這虛弱的孩子給養大成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上京的時間,才會比她自己原先預計的晚上許多。
不過看著如今這健健康康的小胖墩,姜瑜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許,這便是每個為人母親的,最簡單的心思,最深切的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