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1 / 2)

駙馬守則 清歌一片 1935 字 2020-06-08

懷中人柔軟身子散發出那種幽涼馥郁氣息,引得他口干舌燥,肚腹之中仿佛有團火燃燒,他很難受。而她仿佛知道了,回眸對他粲然一笑,手上已經多了一只晶瑩玉盞,把清冽甘甜水喂進了他嘴里,他喝了下去,覺得舒服了許多。他想對她說好了,但她卻不聽,仍是不停地朝他喂水,那只玉盞中水仿佛飲之不。他來不及下咽了,冰涼水已經溢滿他臉,浸漫入了他耳鼻,而她笑容也突然消失了,只是那樣冷冷地看著他,目光中帶了那絲叫他無法釋懷厭惡之色。

他陡然一驚,片刻之前心中所有綺念頓時消失,猛地驚醒了過來,這才發覺自己頭臉之上真已經濕漉漉一片,抹了一把睜開眼睛,這才看清了,剛才那個夢中人,她竟然就站自己床榻之前,手上提了個玉瓷茶壺,那壺嘴正對著他頭臉不停地汩汩往下倒水。

「總算醒了?真不容易。剛才夢什么呢,嗯?」

砰一聲,昌平把手上茶壺扔到了地上,砸成了幾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這是從見過她那一夜開始到現,將近兩年時間里,她對他說過第一句叫他有些辨不清她情緒話。她聲音不高,好像帶了嘲弄般笑意,又仿佛含了絲羞憤怒氣。

步效遠抬頭,愣愣地看著她。

她今天白天時華麗裝扮已數褪,現發鬢微墮,只斜斜用一只碧玉簪子綰住,一雙眼中盈盈有波光流動,身上只罩一件薄薄杏色軟羅衫子,露出了脖頸之下一片如玉肌膚。

步效遠怔怔看了片刻,見她眼睛盯著自己,下意識地順著她視線低頭,赫然看見自己那里還高高支起,脹得有些難受。夢境他腦海里閃過,轟地一聲,剛剛他肚腹間燃燒那把火焰,現已經迅速蔓延了到了他頭臉之上。

步效遠羞愧難當,臉漲得通紅,轉瞬間,他已經像閃電般地躍了起來滾下床榻,連鞋都來不及穿好,慌慌張張地就往門口方向去。

「站住!」

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她嬌斥聲,猶豫了下,硬生生停住了,卻仍不敢回身面對,只是背對著她。

「你剛才夢見什么了!」

昌平拂了下床榻,這才坐了上去。

「沒……夢見什么……」

「胡說!我明明聽見你喊我!你入了我公主府,往後敢對我隱瞞撒謊話,你知道那是什么罪?」

步效遠終於慢慢回頭看了眼,見她坐那里柳眉微蹙,面上含了絲薄薄慍怒,正盯著自己,微微僵了下,終於垂頭不語了。

「轉過來!往後不許背對我說話,聽見了沒?」

他聽見她命令聲又起,偷偷低頭看了下。大概是剛才受了驚嚇緣故,起先脹痛感已經沒了,差不多也平了下去,這才悄悄松了口氣,擦了下額頭不知道是剛才被她澆上茶水還是迸出汗,終於慢慢地轉過了身。

昌平飛地瞄了下他身上剛剛讓她觸目驚心地方,見這么短時間竟消失了。她從前雖然和他有過春風一度,也偷偷看過些畫冊,只對男人這方面實際經驗少得可憐,不過只限於那一夜和他一起時那次不大痛經歷。現見他那里竟像變戲法似,心中免不了有些驚訝。一抬眼看見他站那里,目光又定定地投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為什么,臉忽然就有些發熱,狠狠盯他一眼,見他終是不敢與自己再對視,垂下了頭去,這才覺得心里舒服了些,呼了口氣:「說,你剛才到底夢見了什么?」

步效遠額角汗水又流了下來,卻不敢抬手去擦,不敢看她了,吭吭哧哧了半天,臉漲得像只煮紅蝦子,話卻是半句也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說出來也沒好話!這一次就算了,下次再被我發現,當心刀子伺候!」

昌平皺了下眉,有些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步效遠吃了一驚,猛地抬頭看著她。

「看什么?你當我和你玩笑?」昌平哼了一聲,終於想起來自己過來目,站了起來走到他近前,剛想開口,突然發覺自己個子只過他肩頭,這樣和他說話還要仰著頭,氣勢未免有些弱了,於是又慢慢踱了回去坐下,這才盯著他,問道:「我問你,從前我明明留字叫你離開這里,你不但不走,反而潛進了這皇宮之中背後覬覦我,你到底存了什么居心?」

步效遠臉色微微一變,終於忍不住,抬眼對上了她視線。見她正冷冷地看著自己,燭火中一雙明亮眼眸之中滿是責備和懷疑,心中如同被什么狠狠撞擊了一下,喉頭已是有些堵了起來。

「莫非你暗中跟蹤於我,知道了我身份,自以為拿捏到了把柄,這才隱身太寧宮,伺機有所圖謀?現你終於一步登天,成了公主府駙馬。但你要記住,你這駙馬之位是我給你。你往後行事若是不端,我要拿走話,也易如反掌!」

昌平一口氣說完,見他頭越垂越低,這才覺得自認出他後這幾天心中聚積起來那口惡氣平下了些,這地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站了起來就要離開。走到與他擦肩之處時,突覺手腕處一痛,側頭看去,見竟是被他一只手緊緊捏住了。

昌平不防備,突然見他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地望著自己,額頭青筋直跳,看起來十分生氣樣子,倒是嚇了一跳,用力甩了幾下,甩不開他手,剛想大聲呼叫門口侍女,又覺有失顏面,忍住了痛對他怒視,壓低了聲斥道:「步效遠,你好大膽子,想造反了?」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了,他必定會松手,沒想到這人卻仿佛沒聽見似,仍是那樣緊緊握住她手腕,定定看著自己,面上剛才那憤怒之色雖漸漸消退了去,只表情看起來卻仍十分怪異,一雙眼睛映照了紅彤彤跳躍著燭火,仿佛中了邪般,看起來竟有些嚇人。

「你松手……痛!」

昌平再次低聲斥道,只這回聲音里卻帶了些顫抖。

步效遠手微微一抖,仿佛被火燙到了一般,猛地松開了鉗住她手腕手。

昌平噝噝了幾聲,揉了下自己手腕,抬頭見他正低頭凝視自己,目光中帶了絲惶急憐惜和歉意,卻並沒有她原本以為該有懼色,一時竟有些摸不透面前這男人感覺,心中大怒,見他嘴唇微微張了下,仿佛想說什么,只是她哪里還容他開口,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啪一聲,這靜寂中夜時分,聽起來分外清脆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