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走後,秦未央拿出手機,打開日歷,看著日子,距離父親的忌日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除去要慢慢折磨那些讓他痛恨的人之外,自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心中想著,拿筆開始勾畫。
根據暗龍的消息,三日後,就是趙家為長子趙宏光下葬的日子。
雖說沒有邀請他,但他,如何能不去捧場?
畢竟,趙家曾雇橫江四煞前來慰問過他,來而不往非禮也。
十日後,是母親的忌日。
想起母親,於他腦海深處就只剩一個模糊的影子,坦白說從小他就抗拒去母親的墓前,許是心中怨對方早早過世,未讓他享受過完整的母愛,也許是上學的時候,曾被人罵做沒有母親的野孩子,心中將這份恨意,轉嫁到了母親的身上。
但一切被流淌歲月沖刷之後,他才明白,母親於他心中,並非只有怨與恨。
還有,愛。
每當他最為寂寞、孤獨的時候,母親那道模糊的影子,就會如光,照入他的心中,仿佛她從沒離去過。
秦未央抬手,將母親的忌日小心勾畫起來。
最後,則筆落在十五日之後,香姨給他來過短信,十五日之後,是錢靜若的婚期,香姨希望他以哥哥的名義,出席這個婚禮。
哥哥?
秦未央記得,大概有十五年,錢靜若沒叫過他哥哥了。
只因為那年,他親林意晚的時候,被對方看到了,不知是吃了醋,還是少兒不宜生了氣,反正從那以後,錢靜若再沒叫過他哥哥。
對他的態度,也從曾經的親昵,變作了一種沒法讀懂的冷淡。
只是,既然香姨希望他去,那他,就去一次吧。
於他而言,錢家是少年時的記憶。
也是曾經給予他諸多溫暖的地方。
而錢靜若這個妹妹,他心中,還是承認的。
叫來鐵塔,將接下來的行程簡單說完之後,鐵塔在隨身的小本子上詳細記下,然後問道:「趙家葬禮,主子還送禮?」
「當然。」
「且,要有新意。」
秦未央忽而笑著道。
鐵塔聞言,揶揄的笑了,「主子可想好了主意?」
秦未央點頭,回了四個字,「土雞瓦狗。」
鐵塔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腦海中浮現了當年昆侖之北,血羅漢喪子,疆主率軍十萬,前去赴會的場景,不過那日,疆主送禮的規格要更高一些。
乃是,牛馬!
寓意,當牛做馬!永世賤仆!
嘴角勾起奸笑,鐵塔將疆主的安排,仔細記在了本子上,隨後恭敬匯報道:「主子,恭喜您現在有了老師。」
「老師?」
秦未央聞言,疑惑的朝鐵塔看去。
對方邊笑,邊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來自一個臨川高端會所內部,裝修豪華,金碧刺眼,現場坐了十幾人,盡皆身穿華貴的衣衫,言談舉止隱隱透著一股氣勢,想必地位都是不凡。
聽視頻里的聲音,這些人談論的,正是五里坡拍賣會現場之事。
唏噓驚嘆之聲不絕於耳。
但下一刻,卻見左面第五個男子,赫然拍案,似是義憤填膺的道了一句:「這個逆徒!我鶴館授他功夫,原本是讓他行俠仗義,卻沒想他如此卑劣張狂!各位放心,我鶴館自當大義滅親,教他做人!」
此言出,四下嘩然,視頻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