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趙凡望著喪心病狂的韓如意，那雙眼眸之中卻毫無怒色，平靜如湖。

而韓如意，見他沒有任何波動，反倒是愣住了。

趙凡嘴角挪了下，便盯著對方的眼睛，輕聲嘆道：「死到臨頭了，還妄想著惡心別人一把。抱歉，恐怕讓你失望了。你說的每一個字，根本入不了我的耳。若是我母親至今還有復活的希望，以你的性格，早在神機門覆滅之時，就將這張牌掏出來了。」

韓如意表情驟然凝固，隨後，她依舊保持著過去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言已至此，愛信不信。」

「說再見之前，我也有一件事想對你講，你那些師姐師妹們，並沒有死，在你出賣她們獨自逃命後，錢少少僅是取了墓府機緣，就離開了。」

趙凡笑著的說道。

韓如意聞言之後一驚，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便下意識的道：「你在騙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死了也要惡心我一下，那就讓你也別想死的舒心！

「言已至此，愛信不信。」趙凡將那句話還了回去，便手起刀落。

鮮血迸射，不過，卻沒有令韓如意的頭顱飛起，因為，她身上有著神機玄女賜予的護身寶物，這將命元之力催動極致的一刀，僅是斬開了脖頸三分。

下一刻，傷口便在護身寶物的加持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如初。

「弱，真的弱。」韓如意雖然疼痛的面容有些扭曲，可她眼里始終漾著笑意，「小雜種就是小雜種，一動不動讓你殺，都殺不了。」

而她的心中，卻無比震撼，因為，對方僅是玄階初期，單純的一記平砍，沒有秘法沒有招式，就能破開准地階的肉身！

若早知道會如此，在人間界古代遺跡時，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強行將當初連聖境都不是的小雜種殺了！

「護身寶物？」

趙凡隨手將龍曜天刀插在地上，緩緩的退著腳步。

韓如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是要干什么？她體內的推演之源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就在這時，趙凡平靜的伸出了雙手中指，而兩道巨大的指影，緊隨其後的顯化於指尖之上，散發著古老又恐怖的氣勢，一指，如開天之刀，一指，如辟地之斧。

大魂七指的開天指，辟地指！

然後，它們融為了一道更為凝實霸道的指影。

而在指影之中，嵌著一個猶如刺球般的圖案。

開天辟地指在流星裂魂的加持下，縱使趙凡的魂力振幅還沒有達到三十，可其威能，卻是真正的跨入了地階初期的范疇，甚至，逼近於中期！

韓如意瞳孔緊縮，「不可能，不可能，玄階初期，怎么會掌握越一整個大階位的手段？」

直到此刻，她終於意識到了那個在自己口中的小雜種，是何等的耀眼，就算放眼整個元界，那些大勢力的天驕，與之相比都是黯然失色。原來，龍套陣營，墓府之爭中隱藏最深的一個！

像這樣的存在，恐怕所有勢力都會爭的頭破血流想要拉攏。

玄階初期，媲美地階初期，史無前例！

換了誰，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都不會信以為真的。

然而，卻真實的呈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該死，他一定身懷逆天的造化。」韓如意震驚的同時，又閃著濃濃的嫉妒之色，卻唯獨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

趙凡無視了她的神情，沒有再廢話，意念一動，開天辟地指便在掠至，而所經過的虛空，無不湮滅破碎。

隨著震天動地的聲響回盪了許久，最終，通天玄塔的這一層歸於安靜。

韓如意之前所在的塔身內壁前，連碎肉都並未留下一塊，僅留下了殘破的護身寶物，和儲物耳環以及零星的血跡。

形神俱滅！

趙凡靜靜的站在地上，望著那塔身內壁的狼藉，過了約有一炷香，他便面無表情的揮動手掌，將報廢護身寶物連同血跡，清除到了塔外，就留下了那內有洞天的耳環。

「啊！！！」

趙凡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以至於石磚都有著層層龜裂向外擴散，他像發泄般大吼了一嗓子，將全部的壓抑，全部發泄完後，便鄭重的說道：「娘，那個將您害死的女人，兒已親手斬殺，望瞑目！」

事實上，在韓如意說白靈兒尚存復活希望時，那一瞬間，趙凡的確動搖了，身為一個連母親什么樣子都沒有親眼見過的兒子，怎么可能不希望是真的！

可是，還是選擇了……殺！

而他現在的心情，極為復雜。

仇報了，感覺輕松了許多，可無形之中又沉甸甸的，萬一，韓如意沒有騙自己呢？

「凡哥。」

就在這時，陳純兒出現在了趙凡的身後，展開雙手將她抱住，說道：「那韓如意的話，是在擾亂你的心神，莫要著了她的道。」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