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穿好衣服,打開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昨天睡得有些晚……」
唐妖精催促道:「別廢話了,趕快洗漱,貢院馬上就張榜了!」
唐寧用最快的度洗漱完畢,門外已經有兩輛馬車在等待。
彭琛一早就去了衙門,他今天要對考中的學子報喜,唐寧一想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報喪比報喜更合適,心中就為那名倒霉的學子默哀。
唐寧一個人一輛馬車,鍾意和唐夭夭蘇如一輛,陳玉賢站在鍾府門口,對他們揮了揮手:「早去早回!」
唐寧本來不想去看榜的,落榜了讓人失望就算了,小如和鍾意她們滿心歡喜的去了,若是榜上無名,落差豈不是更大?
可自從他答應參加州試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貢院門口,早已是人山人海。
第二場結束之後,已經只剩下一千名左右的考生,但今日放榜之時,貢院周圍的人數,卻比第一場的時候還多。
這也並不奇怪,州試三年一次,自開考的第一天起,就聚焦了整個靈州的視線,無論是參考的學子,還是靈州百姓,都等待著最後揭榜之日的到來。
唐寧讓鍾意她們在遠處的路邊等待,自己向人群之中走去。
臨走的時候,他還多看了唐夭夭兩眼。
唐妖精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給唐寧的感覺,就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一樣……
此刻還不到張榜的時辰,貢院之外,不少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焦急和期待之色。
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吵的人心煩。
唐寧刻意選了一個清凈的角落,也沒有躲開眾人的議論。
「不知道這一次,到底何人能得中解元?」
「那自然是前兩場雙榜第一的唐寧了,要說解元,還有誰比他更有可能?」
「哎,那可未必,我聽說他第三場策論的時候,出場極晚,晚的有些匪夷所思。」
「莫非他不善策論,如此說來,徐清揚和張炎生後來居上的可能就很大了……」
「我覺得是徐清揚。」
「我覺得是張炎生。」
「要不賭十兩銀子?」
……
唐寧聽了一會兒,心里有些可惜。
怎么就沒有人賭他是解元呢,如果有這樣的賭局,他一定會拿出所有的身家,再像唐夭夭借一萬兩銀子,賭自己不中。
這樣一來,他至少可以少奮斗十年。
「今年州試,甲榜共七十八人,乙榜一百六十二人。」
某一刻,他從這些嘈雜的聲音之中,聽到了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到董明俊被人簇擁在某個角落,正和身邊之人大聲說著什么,唾沫橫飛。
不知道第一場就被淘汰的他來這里干什么,唐寧撇了那個方向一眼,很快就又移開了視線。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估計著張榜的時間應該快到了。
董明俊身邊的一名年輕人看著他,問道:「董大人可是刺史,除了人數以外,董公子還知道什么內幕,這一次誰是解元?」
「誰是解元,要到正式張榜的時候才能知道。」董明俊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其他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
董明俊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下,緩緩開口道:「據說前幾日閱卷之時,兩位主考因為一張考卷,險些打了起來,後來好像所有的考官議論了之後,決定向朝廷提出改制策論,日後的策論,可能不再重視文章的好壞,要輕文重策……」
「什么?」
「竟有此事!」
此言一出,他身邊的眾人頓時大驚。
科舉豈是說改制就改制的,一個小小的改制,就可能讓他們多年的苦讀和努力白費,他們豈能不驚不怕?
那個讓考官做出如此決定的家伙,到底是誰!
唐寧靠在一棵樹上,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到後背有些涼,周圍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