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一名老者看了看他,問道:「怎么,莫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周青聞言,立刻放下筷子,拱了拱手,說道:「回岳父大人,小婿前兩日得知,靖邊侯做出侵占民宅,縱容下人杖殺百姓之事,便立刻遞上了彈劾的折子,只不過這折子進了尚書省,便如同石沉大海,再無聲息了。」
老者低頭喝了一口粥,說道:「靖邊侯是康王的人,尚書省左司郎中也是康王的人,你遞上去的折子,又怎么會有聲息?」
周青怔了怔,問道:「難道如此便要縱容靖邊侯為惡嗎?」
老者看了看他,問道:「靖邊侯侵占民宅,傷及人命,此事是真的嗎?」
周青連忙道:「小婿已經查過了,千真萬確,靖邊侯府所蓋的新宅子,前幾日已經動工了。」
「我知道了。」老者點了點頭,說道:「明日在朝堂之上,老夫會親自向陛下奏明此事。」
周青立刻拱手,說道:「多謝岳父大人。」
……
早朝並不是每日都有,算起來,差不多是三日一次,若有意外,會另行通知,這些年來,百官早已習慣了這個規律。
今日之早朝,和往日並無多大的區別。
平陽公主與楚國聯姻一事,近些日子近乎已經敲定,只需要陛下挑選一個日子宣布就好,不必再另行討論。
倒是康王求親楚國長寧郡主一事,楚國使臣一直給不出什么回應,怕是朝廷也要如他們一般,派遣使臣前往楚國了。
今日之早朝大概只持續了一刻鍾的功夫,便再無人上奏。
魏間看了看下方,上前兩步,問道:「諸位大人可還有事要奏,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臣有本奏。」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在殿內響起。
百官看著走出來的侍御史申正,心中暗自猜測,能讓侍御史站出來,這一次,怕是又有什么人要倒霉了。
那老者走上前,躬身道:「臣彈劾靖邊侯侵占民田,縱容手下,杖殺百姓……」
人群中,左司郎中鄭棟聞聽此言,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
康王站立在最前方,面色稍微有些難堪。
然而這卻並不是開始。
侍御史申正話音剛落,又有人從隊列中走出來,抱著笏板,高聲道:「臣彈劾延平侯,縱子行凶,其子陳釗強搶民女,放火殺人……」
人群一陣騷動,更多的人走出來。
「臣彈劾長興侯……」
「臣彈劾永川伯……」
「臣彈劾會寧伯……」
……
「臣彈劾刑部侍郎許程,以權謀私,草菅人命……」
眾人像是約好了一般,自侍御史站出來之後,從靖邊侯,一直彈劾到刑部侍郎,他們吐字清晰,條理分明,一條條罪狀井然有序,不到一刻鍾時間,便有十余名權貴官員都遭到彈劾。
百官已經有一大半都愣在了原地。
若是單獨一人被彈劾,他們根本不會這么驚訝,但一連十數人被彈劾,條條罪狀都是殺人放火的大罪,對於朝中權貴來說,這些事情,私下里還存在調停的可能,但一旦被拿到朝堂上,便注定無法善了。
而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和康王有著某種聯系。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針對康王的彈劾。
人群最前方,康王的臉色已經由陰沉,變的有些白。
……
「也該差不多了吧?」因為腰傷請了幾天假,不用去刑部,唐寧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喃喃說道。
唐夭夭從牆上跳下來,問道:「什么差不多了?」
唐寧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腰,自從上次被她從後面騎在身上,掙扎的時候扭到腰之後,每次看到她,他都會感覺後腰的位置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