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無事牌(1 / 2)

全球影帝 黑心火柴 2391 字 2020-08-07

坐在後排,氣氛談不上多熱烈,畢竟陸澤和二哥是第一次見面,多數話題的引導者都是由宋歸遠來擔任。

陳永斌的第一位徒弟在二零一七年四月因胃癌離世,享年四十九歲,這也使梁宏瑞成為了陳永斌最為年長的徒弟,身居高位讓五十多歲的梁宏瑞已經半白了頭發,體型並不臃腫,相反有些瘦挑,看上去比其他五十出頭的男人蒼老一些,不過還是可以依稀從臉龐中看出年輕時,曾屬於他的風華正茂。

他話不多,煙也不勤,車已經開了一個多小時,也只接過了陸澤遞來的第一根煙,而陸澤二人,第三根煙都已經燃燒殆盡。

對於陸澤和宋歸遠的交流,他並不時常參與,對於陸澤在國外拍戲的事,說的最多的話就兩個字,挺好。

並非是他對二人的話題不感興趣,畢竟他也是專業出身,對於國內外行業的差別,他自然也會打心眼里重視,可歸根到底他和陸澤還十分陌生,就算有師兄弟這份情誼的聯系,他與陸澤相差整整二十一歲的年齡也產生了不淺的鴻溝。

所以,他只能安靜的傾聽,做一個近乎於透明的司機,只是目光時不時從後視鏡看去,見陸與宋二人談笑,內心也不免有所感嘆。

這些年來陸澤做出來的成績就明晃晃的擺在這兒,即便如今國際影響力不高,但怎么也要比同期,甚至大部分前輩的名氣要足,不管是實力也好,口碑也罷,都完完全全可以稱之為國內最拔尖的那么一小撮代表。

現如今,陸澤也能算是家喻戶曉的一號人物,即便是上了歲數的大爺大媽,多多少少也能聽過他的名字,這要是拍一部國產劇,片酬沒個近億估計是拿不下來,這還是這幾年演員片酬壓縮後給出的價格,要是回到一八年左右,估計一個億都談不攏。

可就是這么個華夏演員的代表,居然是被逼無奈才去的國外謀生,資本的施壓以及官方的默許,確實把很多優秀演員逼上了絕路,他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娛樂產業注定是一個圓,但演員,編劇,甚至導演都不在這個圓中。

這就是沒有後台的原因,也就是學院派和草根之間的區別,試想當初陸澤要是華戲出身,早早就拜了名師,乾世嘉還敢拿他換錢么?

所以梁宏瑞很憤怒,即便他也是派系的受益者,可他還是憤怒,產業需要運轉需要大量的資本,所以官方對於資本的運作放寬了界限,可現如今資本的力量開始逐漸失控,單單娛樂產業的官方部門已經無法掌控全局。

盤根錯節的利益交叉關系,使得所有人都不敢亂動,因為娛樂是個圓,一旦這個完美的形狀被破壞,娛樂產業面臨的可不是元氣大傷,而是徹徹底底的崩盤。

這對誰都沒好處,即便是圓之外的演員、導演,在崩塌時也是死路一條,一旦回到電視劇,主角一集戲五千塊,電影主角二十萬的年代,再想恢復成如今三五十億票房電影時常出現的盛況,可就難上加難了,畢竟由奢入儉難,觀眾們已經被養叼了。

所以他憤怒,但也無奈,越是身處高位,便越是無奈,無奈到,即使時間退回到二零二零年,對於陸澤的事,讓他再次選擇,他還是會默許。

不過還好,如此一來陸澤也算是因禍得福,非但沒有被埋沒,反而事業走上了國際化,另外,由於榮創集團近幾年的大幅度虧損,院線實力上也有了衰減,現在陸澤要想重新回國拍戲,乾世嘉根本管不了,這正是梁宏瑞想看到的局面。

車輛從順義上高速,一個小時十五分鍾後到達城區,路過陳永斌的住所,緩緩開向人流密集區域,最終在一條胡同內停車。

陸澤喜歡這種環境,出了胡同到達主路,便是人來人往車流不息,可一進到胡同里,反倒是安靜了下來,一排排的大四合院,一看就是高門大戶,門口放石獅子都不會被認為是擺譜的那種,門檻足足有半個小腿那么高,朱紅色大門鋥亮鋥亮的,就倆字,闊氣。

耳邊傳來敲鑼打鼓聲,聲音並不大,需要仔細聽才能聽得見,陸澤正打量著四合院的布局,梁宏瑞則走到一處院子門口,輕輕扣了兩下門環,一穿著褂子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門,對梁宏瑞客氣的點了點頭。

「進來吧。」

招呼了一聲,沒等陸澤和宋歸遠跟上去,便自己進了門,陸澤本想一同進去,宋歸遠卻顯的不急不慢,就站在門口,給陸澤遞了顆煙,並先給自己點上。

「那個啥……這兩天你先別住我這兒,我這兒……有點情況。」

倒不是陸澤舍不得那點酒店房錢,一個勁的在宋歸遠家蹭吃蹭喝,只是陸澤一到帝都,但凡老宋知道信兒了,立馬就得打電話讓陸澤過去,陪他好好喝點,外加兩人關系鐵,陸澤也不知道該咋拒絕,也就順了老宋的意。

這次也不例外,老早宋歸遠就跟陸澤約定好了,這次依舊上他家住去,只是不知道為何,今天他就突然變了卦了,要說老宋嫌他過去住麻煩,那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閑的屁疼的無業老爺們,他巴不得有人過來陪他玩呢,所以這次臨時變卦,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只是宋歸遠不說,陸澤也就不問了。

「行。」

「嗯,我家……有點事,我媽有病了,正住我家呢。」

仔細想想,宋歸遠覺得不給個解釋也不好,就算陸澤跟他關系再鐵,這樣也確實挺傷感情的,沒個正經理由,他也怕陸澤瞎琢磨。

「嚴重嗎?」

「身體沒什么事,就是腦子記不住事兒了,時好時壞的,在常春走丟一回了,我害怕她再出點什么事兒,就把她和我爸接過來了。」

「行,有什么事你說話。」

「嗨,能有什么事兒,就我媽那身子骨,比我還硬實呢,沒事。」

他言語平淡,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但陸澤知道,他內心絕對不會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嘆了口氣,陸澤沒說話,拍了拍宋歸遠的肩膀,見開門的中年男人還等在門口,便熄滅了煙,跟老宋一塊進了院子。

院子里沒人,正中間栽了一片竹子,被人工溪水環繞著,竹片做的水車緩緩滾動,最終流入一排竹筒,隨著水流慢慢增高,即將溢出竹筒時,竹筒傾斜,將水倒出,拍在下方竹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地面鋪著青磚,應該有些年頭,並不光滑,反而坑坑窪窪的,高跟鞋走在這兒很容易崴腳,就連陸澤穿著皮鞋也得加點小心。

一條黃色的小土狗被拴在竹林邊,見來了陌生人,也沒亂吠,甚至連頭都沒抬起,趴在地上僅僅把眼珠子往上移了移,伸出舌頭點點鼻尖,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碗中的吃食上。

「二位請。」

門打開,里面還有層簾子,男人把簾子掀開,手掌朝著門內伸出,示意兩人進去,這一掀開簾子,敲鑼打鼓的聲兒更響了,房間很昏暗,牆上只有一圈踢腳線高度的低功率壁燈能讓人看清道路。

房間很大,但擺放的物件不多,陸澤第一眼就瞧見了台子,這是屋里唯一亮堂的地方,一位女人穿袍帶冠正唱著戲,妝雖然弄了點,但也能看得清面部,年紀應該不大。

台子正下方擺放了幾張桌子,只有一張桌坐了人,正是陳永斌和梁宏瑞,另外還有一二十來歲的男人站在旁邊伺候著。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