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飄渺之女(1 / 2)

秦仁站在「洞房」之中,心里還有點緊張,他深呼吸兩口,給自己打了打氣,暗叫兩聲「少爺我是最強的少爺我金槍不倒洞房不敗」然後笑眯眯地打量著這「洞房」中的環境。

這間新房裝修得並不奢華,卻非常雅致。靠牆擺著一張香床,床頭有一架衣櫃,床前一張小幾,屋子中間一張圓桌,幾張木椅。

圓桌上擺著一壺酒,幾樣粒點,兩盤水果。小幾上燒著一壇檀香,點著兩根紅燭。

燭火輕輕跳動,照得香床上紗帳里湘月姑娘的影子也跳動不已。

秦仁走到桌前,拉張椅子坐下,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酒是好酒,上好的女兒紅,酒色如血,就像男兒熱血,又似女兒紅chún。

秦仁連飲五杯,借酒壯色膽,撩色欲,直喝得身體微微發熱,一邊喝酒一邊回想著老爸傳授的「翻雲覆雨」神功。

當秦仁還要再喝時,卻聽湘月姑娘幽幽地道「你打算在這里喝一夜酒嗎」

聽到湘月姑娘的聲音,秦仁的呼吸陡地一窒,剛舉到chún邊的酒杯又放了下來。她的聲音很好聽,卻帶著一絲冷意,像是臘月的雪,美極,又冷極。

秦仁呵呵一笑,故意逗她說「我不喝酒,又能做些什幺」

湘月姑娘嬌嗔道「壞人你到這里來是為了什幺,便做什幺。」秦仁聽了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湘月姑娘這話雖然聽起來就像情侶之間打情罵俏,但怎幺聽都有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好似這嬌聲軟語是裝出來的一般。不過秦仁轉念一想,少爺我本來就是出錢買春來著,而樓子里的妓女也多是從小就接受訓練,只認金銀不認人,能求這妓女對少爺我動感情嗎

秦仁一念至此,搖頭晃腦地吟道「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chún萬人嘗。橫批為人民服務」

湘月姑娘低聲淺吟了兩遍,忽然「卟哧」一聲嬌笑,這笑聲自然也是摻了水份的,冷冰冰的,全無開懷之意。「公子,你好壞,人家不來了」

秦仁哈哈一笑,大步走到床前,撩開紗帳往內一看,一顆心不由亂跳起來。

紗帳內的湘月姑娘已除下了面紗,現出她那美如一夢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chún,都美如一夢,一個令人心碎卻又不願醒來的美夢

而她身上,此時只披著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在燭火的映照下,晶瑩如玉的皮膚若隱若現,挺拔的雙峰在輕紗下發出誘人的光澤,一雙修長的玉腿半隱半現,陣陣幽香隨著她輕柔的呼吸飄入秦仁鼻中。

秦仁正值年少,血氣方剛,陡見如此誘人的情景,只覺一股熱氣自丹田涌起,他忍不住俯下身,輕抱住湘月姑娘,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湘月姑娘媚眼如絲,斜瞟了秦仁一眼,眼神中說不出的風情,但秦仁卻敏銳地察覺到,湘月那看似柔媚的眼中含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冷漠。湘月柔聲道「公子,讓奴服伺你歇息。」說著,便動手替秦仁寬衣解帶起來。

秦仁坐在床上,手腳不動,享受著湘月的服務,隨口問道「湘月姑娘啊,你姓什幺」

湘月此刻正為秦仁除下那件金絲軟甲,聽了秦仁這一問,一雙玉水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但她馬上就掩飾住了,媚笑道「奴姓蕭。」

「蕭湘月蕭湘月」秦仁默念了兩遍這名字,心中不知怎地想起了前世所讀名著紅樓夢中的林黛玉,那醋壇子病美人住的地方不正叫「瀟湘館」嗎嗯,賈寶玉賈二爺住的院子叫「怡紅院」,這幺說起來,那賈府大院豈不是個超豪華的大妓院一念至此,秦仁不由暗笑起來,心說想不到老子嫖妓也嫖到了這種境界

不消片刻,秦仁便被蕭湘月剝得只剩下內褲。在此期間,蕭湘月柔若無骨的玉手不時有意無意地觸碰到秦仁的敏感部位,令秦仁欲火難耐,下身早已高高漲起。

「公子,你壞死了」蕭湘月看著秦仁那扯起風帆般的內褲,一雙丹鳳眼便似含了一汪春水,斜瞟了秦仁一眼,令秦仁大暈其浪。

前世今生做了三十八年的老處男,到現在秦仁終於忍不住了,一個猛虎翻身將蕭湘月壓在身下,大手三下五除五扯掉蕭湘月身上的薄紗,一具有如最jīng美的藝術品一般的肉體呈現在他眼前。

「哈哈,少爺我今日要雄鷹展翅了」秦仁也不做那多余的前戲,提槍躍馬,准備發起沖鋒。怎奈他對於房事一道實在是個門外漢,哲學家多悶sāo,可憐的秦仁前世連成人影片都沒看過,對女性的身體構造簡直一無所知。

那提前躍馬的好漢連攻數次都摸不著門道,手里揉著蕭湘月那一雙挺拔的白兔,嘴里吮著那香甜的櫻桃,身下那傲人的物事卻在門外一氣瞎撞,逗得蕭湘月一邊輕聲呻吟一邊咯咯嬌笑「公子莫不是未經人道」

秦仁老臉微紅,啐道「丫頭,休要笑話公子,難道你就是個中老手」

蕭湘月嬌笑道「奴雖然未經人道,可是身為歡場中人,江湖經驗卻比公子老到多了。就讓奴家來助公子」說著,暈紅著俏臉,玉手摸索到下身,一把握起秦仁那物事,發出一聲驚呼「公子這本錢也太雄厚了吧,可要好好憐惜奴家」

秦仁賤笑,「嘿嘿,都是欲火焚身真氣和大金鋼丹的功勞喔,真好」

原來在他說話間,蕭湘月已經引著他尋到了門徑,秦仁腰身一挺,整個身心猶如進入了一方溫暖濕潤的天地之中,被緊緊包裹,舒服得魂飛天外。

身下玉人發出一聲嚶嚀,微皺起眉頭,喘著氣嬌聲道「公子,奴家奴家疼得厲害」

秦仁俯身吻在玉人的櫻chún上,道「丫頭,少爺會好好憐惜你的,少爺並非不解風情的莽漢。」說著,輕輕動了起來,突破那層障礙之後,兩人下身接合處已是一片濡濕。

「那年春天,桃花開了」秦仁一邊動作,一邊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一時之間,滿室皆春

完成了由男孩向男人過渡的秦仁仰躺在床上,頭枕著自己的一只手臂,嘴上叼著一枝香煙不要問我煙是從哪里來的,我也不知道,美美地吞雲吐霧著。

剛剛由女孩變成女人的蕭湘月像一只小貓一般蜷縮在秦仁懷里,纖細的手指在秦仁的xiōng膛上劃著圓圈。

「公子,對奴滿意嗎」

「嗯,非常滿意。」

「那公子可願多盤桓幾日」

「哦丫頭,你是想讓我把銀子在你身上花光吧你可知道,為和你睡這一晚上,少爺我可是花掉了五十萬兩紋銀啊媽的,比怒江賑災的銀兩還要多」

蕭湘月臉上神情一陣黯然,但那黯然一閃即逝,她隨即媚笑起來,一手勾著秦仁的脖子,一手伸到秦仁身下,抓著他那分身一陣亂搖,「那你願不願意在奴身上把錢花光呢公子」

秦仁倒抽一口涼氣「丫頭,輕點輕點,少爺的子孫根要斷了」

「不放」蕭湘月擺出刁蠻女的樣子,天仙般的臉孔湊在秦仁面前,眨了眨眼睛,說「你要是不答應奴,留下來多陪奴幾天,奴就是不放」

「好了好了,少爺答應你就是了」秦仁不禁頭大。他雖然立志要當天下第一采花賊,可卻不是要做第一摧花賊。天下美女雖多,可是像蕭湘月這般顏色的,恐怕也不多見。美女在男人面前多是大占便宜的,尤其是蕭湘月這個給了秦仁第一次,同時也讓秦仁經歷人生第一次的女子,在秦仁心中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月兒啊,」秦仁隨口叫出「月兒」兩字,連自己都不知道蕭湘月已經在他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不知道你和江南抱花堂總堂主蕭山河是什幺關系」

蕭湘月神情再一黯,強笑道「我不認識什幺蕭山河」

秦仁本是隨口問問,也沒注意蕭湘月的神情。他哦了一聲,說「聽說那蕭山河是江湖中第一美男子,以一枝鐵簫名聞天下,一身內力深不見底,據傳他的「七絕天音」是江湖第一以音制人的奇功。而他一手創立的抱花堂,聽說是個雲集了天下美女的所在呢那蕭山河貪花好色,座下弟子非美女不收,聽說他的十七個老婆,都曾經是他的徒弟嘿,蕭山河,真狼中豪傑也」

秦仁雖然武功不行,但是江湖典故卻是知道不少。逍遙山庄的情報機構「江湖謠言」專事收集情報,散播謠言,以假象掩蓋真相。許多江湖事跡在經「江湖謠言」組織刻意扭曲傳播之後已經失了真,但是逍遙山庄卻能知道最真的真相。這也是逍遙山庄保證情報永遠領先他人的不二法門。

秦仁少時除了苦練輕功,苦習配葯之外,對文化學習還是很感興趣的。古典chā畫名著諸如活春宮、春宮麗人行、青樓糜夢、三個男人與一百零五個女人的故事之類的,秦仁早已倒背如流。而江湖典故這些東西也是秦仁感興趣的,許多事情都很有趣。可以說,論對江湖典故和對江湖人名的了解,秦仁敢認第二,秦逍遙都不敢認第一。蓋因秦逍遙對學習的興趣不如秦仁大罷了。

蕭湘月聽秦仁講蕭山河的壯舉,言語中透露出對蕭山河的仰慕之意,臉色頓時yīn沉得可怕。她強笑著說「公子講這些武林典故,奴卻是不懂的,公子豈不是對牛彈琴」

秦仁撫了一把蕭湘月滑膩的臉蛋,笑道「天下哪有像你這般迷人的牛丫頭,那抱花堂的總堂所在,離這烏雲城也不過七百里之遙,少爺想去抱花堂見識一下那里的名花。嘿,到時候說不得要采它幾朵」

蕭湘月幽幽道「以公子的人品武功還有財力,天下有多少女子能抵擋住公子的誘惑,要采那名花,還不是手到擒來」

秦仁哈哈一笑,「丫頭,你這話說到公子心里去了不過呢,這泡妞采花也有學問,光憑臉蛋和錢是不行的。你看今天得到你,除了錢之外,公子還不是因為有一身天下無敵的武功,才能收拾了那魔人布歐若不是公子功夫厲害,早就被那魔人布歐砍成碎片了,哪有機會品嘗你這迷死人不賠命的妙人兒不過這種手段也就在青樓行得通,要是碰上一個貞烈女子,諸般手段無效之下,也只得用葯。春葯迷葯齊上,包她烈女也變yín娃,哇哈哈哈」

蕭湘月暗自搖頭,秦仁如此厚顏無恥是她沒有想到的。不過她一個青樓女子,又能說些什幺盡管知道自己人微言輕,蕭湘月還是忍不住道「公子,你使盡手段,若得不了一個女子的心,便是得了她的身體又有什幺用」

秦仁搖了搖頭,說「我唯願縱意花叢,使天下美女盡折腰;我唯願一生瀟灑,風流揮盡畢生時光。得心何用豈不是為自己徒增牽掛欲得人心,自己先要付出真心。我凡夫俗子一個,哪來那許多真心付出虛情假意我作不來,便是流連這歡場,也不過是一筆交易,我出錢,你出身體和青春,明買明賣,公平無比。你會對一個恩客付出真心嗎若你能對我真心,少爺就算散盡千金,也必真心對你。可是你自己也知道,歡場中人,最忌真心,若輕易動心,這碗飯也就不必再吃下去了。」

說完這番話,秦仁輕笑一聲,哼唱起前世一首歌來「如果心想要自由,不要說什幺枷鎖不讓你走;如果心真倦了,什幺繁華不可拋,世上什幺容顏不會老」

蕭湘月痴痴地聽著,看著眼前少年英俊的面容,和他眼神中透露出的迷茫。她只覺這不比她大的少年眼神中竟然透出滄桑之意,雖然言語間自命瀟灑風流,可是那更像一種看破一切後的自bào自棄。哲學家的痛苦多源於他們的睿智和超脫,看破了一切,哪有什幺樂趣可言悶sāo也就罷了,可那心靈上的寂寞卻是最可怕了。秦仁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堅定了作采花賊的心願,願一生縱意花叢,在紅粉骷髏間尋找樂趣,嘗盡天下美女動人玉體,卻不想付出半點真心。

「如果心真倦了,什幺繁華不可拋,世上什幺容顏不會老」蕭湘月痴痴地念了兩遍,心里一陣蕭索。她這絕世容顏美則美矣,然而年華易逝,到人老珠黃之後,她還能像今天這樣,令英俊少年為她揮霍金錢,為她一怒殺人嗎

「公子,奴好怕」美人往秦仁懷里縮了縮,緊緊纏在他的身上,說「公子,你能帶奴走嗎」

秦仁一愣,隨即道「帶你走你是這歡場的頭牌,將來前程不可限量,為什幺要跟我走」

蕭湘月幽幽地道「公子,難道你忍心讓奴冰清玉潔的身子在別的男人身下強笑承歡你是奴今生第一個男人,難道就不想做奴最後一個男人」說到後來,竟泫然欲泣。

秦仁狠抽一口煙,一時間心里竟有些恍惚。答應她吧,以後把馬子好像會多些麻煩。不答應吧,這美人兒實在嬌艷,留她在這歡場中賣笑,秦仁心中還真是舍不得。但凡男人,這占有欲都是很強的,自己碰過的女人,要留下來給別的男人分享,絕大多數男人都做不到,秦仁也不例外。

想了想,秦仁道「好,我帶你離開這歡場。少爺別的不多,錢卻是不少的。明日一早,少爺便為你贖身吧」

第二天一早,秦仁帶著蕭湘月,找到歡場的老鴇,說「老鴇,少爺我想替蕭湘月姑娘贖身,你看這得多少錢哪」

「哎喲,公子,瞧您這說的湘月姑娘可是歡場的頭牌,您要是把她帶走了,我們這歡場可就開不下去了。」

「開不下去那就關門吧」秦仁淡淡地說著,掏出大把銀票,「你是想要這五十萬兩的銀票呢,還是想關門大吉」

那老鴇冷笑道「公子,您可太小瞧我們歡場了。五十萬兩銀子,就想把湘月姑娘帶走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這歡場背後是誰當家」

「誰啊說出來讓少爺長長見識」秦仁不屑一顧,烏雲城里還有什幺了不起的勢力了不成要知道,整個江南,都是他逍遙山庄的勢力

老鴇道「秦公子,歡場的大股東可是烏雲城的城守,李昊李大人湘月姑娘可是李大人花了大本錢培養的頭牌,她的名號在這兒,就是一棵搖錢樹你要想把湘月姑娘帶走,可以,先過問李大人」

「烏雲城守官兒不小嘛,都五品了」秦仁呵呵笑道「這歡場每年得給李大人賺不少銀子吧」笑容忽然一斂,惡狠狠地說「你信不信,少爺我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這歡場開不下去,讓李昊那個五品小官丟了烏紗帽,還全家死光光」

老鴇臉色一變「小子,你好大的口氣來人,送客」

老鴇一聲令下,十多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把秦仁和蕭湘月圍在中間。

「小子,我知道你功夫了得,連魔人布歐和四大天王都被你干掉了,我這些護院的你自然不放在眼里。可別怪老娘沒提醒你,這些個爺們全都是在衙門里掛了名的,都是官家人,你要是敢傷他們,就是和官家作對。殺一個,天下通緝,殺兩個,誅你滿門」

秦仁哈哈大笑「老鴇,別說殺一個兩個,就算少爺把你歡場的人殺個干干凈凈,誰也奈何不了少爺」上前兩步,湊到老鴇耳邊,笑吟吟地道「忘了告訴你了,少爺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叫秦風,一個叫秦雷」

老鴇聞言臉色大變,驚聲道「你是逍遙山庄三少爺」

秦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把拉起蕭湘月,將大疊銀票拍在老鴇xiōng脯上,擠開兩個圍著他們的大漢,大步朝門外走去。

那些大漢見秦仁根本沒反他們放在眼里,全都變了臉色,剛准備再次圍上去的時候,老鴇突然尖叫一聲「都給老娘住手」

老鴇強擠出一臉歡笑,走到秦仁面前,把銀票雙手遞還給秦仁,媚聲道「三少爺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老奴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三少爺海涵。三少爺光臨歡場,是歡場的榮幸,哪兒還敢收三少爺的錢哪」

秦仁冷哼一聲,「敢情你把本少爺當成打霸王炮的惡霸了錢你收下,三少爺還沒逛窖子不給錢的習慣」說完,拉著蕭湘月走出了歡場門外。

老鴇望著秦仁的背影,連連鞠躬「三少爺您走好,老奴不送了,歡迎再次光臨」

等秦仁的背影消失不見了,老鴇才直起身來,臉色yīn晴不定。

那些大漢中的一個越眾而出,附到老鴇耳邊,小說聲「難道就這幺算了」

老鴇冷冷道「還能怎幺辦追上去殺了他別忘了,人家可是逍遙山庄的三少爺逍遙山庄隨便來一個高手就可以把咱們殺個干干凈凈,更別提秦家的劍聖、刀神、遮天手了」

「這事兒要不要稟報城守大人」

「當然要稟報了要不然怎幺交待湘月姑娘的去向不過告訴城守大人了也沒用。烏雲城離逍遙山庄這幺近,城守大人每年上供逍遙山庄的銀兩足有兩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否則他這城守就做不下去湘月這丫頭,就當是上供逍遙山庄的歲禮吧都散了,辦事去,別堵在大門口」

秦仁下一站的目標是抱花堂總堂所在的「萬花城」,本來如果只他一個人上路的話,他興許會一路走著過去,但現在身邊多了個蕭湘月,走過去就嫌太累了。在烏雲城雇了輛寬敞的馬車,買了十幾壇好酒,准備了許多干糧,就和蕭湘月坐進馬車,由得車夫趕著馬車往萬花城方向而去。

秦仁也不著急趕路,吩咐車夫能走多慢就走多慢,沿途懷抱美人,欣賞春季風光,倒也相當舒心愜意。

秦仁頭枕在蕭湘月大腿之上,蕭湘月剝了一顆水晶葡萄,喂進秦仁口中,接著又用檀口盛了一點美酒,嘴對嘴喂進了秦仁口中。

秦仁吃著水果,飲著美酒,面前是有美人如玉,窗外有初春麗景,不由雅興大發,搖頭晃腦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香床君莫笑,自有美人送君回好詩,好詩啊」

蕭湘月聽秦仁念那被惡意篡改過了的詩,不由贊道「果然好詩。這詩是少爺自己作的嗎想不到少爺不但武功過人,文才也是這幺優秀。」出了歡場,秦仁便叫蕭湘月喚他三少爺,公子這個稱呼,外人可以這幺叫,但是自家人就不必了。

秦仁老臉一紅,他哪里會做詩了把名詩改成歪詩倒是可以,要他自己作詩,還不如讓公jī下蛋來得簡單。不過聽蕭湘月這一說,很顯然這大秦帝國之中,詩歌文化沒有他前世地球上那般昌盛。

一念至此,秦仁又吟道「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舉頭望明月,夫妻齊上床」

蕭湘月嬌笑一聲,俏臉暈紅,道「少爺好壞,凈作些不三不四的歪詩。」

秦仁呵呵笑道「少爺也就這點文化水平,yín詩作對,難得很喲」

兩人正說話間,馬車陡得一停,車夫掀開車門把腦袋探了進來「公子爺,外邊兒官道上來了支送親隊,吹吹打打得好不熱鬧,把官道都給堵死了,馬車過不去。您看是不是先避著點兒」

秦仁聽說是送親隊伍,立時來了興趣,說「把馬車停到路邊兒去,少爺我長這幺大,還沒見過送親隊伍呢」

車夫依言把馬車停到了路邊,秦仁坐起身,打開車窗,向外望去,只見遠遠地來了一支規模寵大的送親隊伍。

這隊伍足有上百人,人人披紅戴綠,鼓樂手在前面吹吹打打,前後鞭炮齊鳴,中間一架八抬大轎,八個虎背雄腰的壯漢抬著轎子,走得虎虎生風。

送親隊伍走得很快,不多時便從馬車旁經過。秦仁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蠻熱鬧,這樣子結婚才叫有氣氛。好了,准備上路。」

車夫正准備驅動馬車時,秦仁不經意地回頭望了那經過馬車的八抬大轎一眼,恰好此時轎中人掀開了窗簾,一只欺霜傲雪的纖纖玉手扶著窗欞,扭頭朝著秦仁這邊望了眼,這一眼,便讓秦仁如遭五雷轟擊,腦海里一片空白,張大嘴動彈不得。

秦仁看到了一雙含淚的眼睛。

珠光寶氣的鳳冠之下,新娘子蒙著紅絲巾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明眸中透著無盡的憂傷與憂郁,眼眶中盈著如珍珠的淚花,仿佛在述說一段憂傷的往事,又仿佛悲歡歲月中千濤一沫,折射出陽光的七彩光華,卻又在輕輕一碰之下變成粉碎,叫人傷心傷神。

窗簾放下,轎子遠去,秦仁就像失去了三魂七魄一般,癱坐在車座上。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峨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秦仁淺聲低吟,馬車搖搖晃晃地上了官道,與送親的隊伍背道而馳。

「少爺,你」蕭湘月見秦仁這副模樣,心中不知怎地竟泛起陣陣酸楚,「你可是看上轎中的新娘了」

秦仁失魂落魄地反復吟著李青蓮那首美人詩,一顆心仿佛隨著距離的拉遠漸漸沉入深淵,對蕭湘月的問話恍若未覺。

馬車忽然一陣劇烈的搖晃,原來是車lún碾上了一塊碎石。這陣搖晃喚回了秦仁的魂魄,他全身一個激靈,起身大叫「車夫,馬上停車」

車夫停住了車子,雖然不知道雇主想干什幺,但他身份低微也不好多問。

秦仁打開車廂後門,跳下車去,右手持著折扇,頎長的身形逆著陽光向那送親隊伍的隊尾追去,風揚起他飄揚的發絲天藍色的袍子,十五歲的少年在陽光下的背影竟顯得無比挺拔。

「少爺,你要做什幺」蕭湘月跳下馬車,望著秦仁越走越快的背影,大聲叫道。

「少爺我要去搶親媽的,包辦婚姻,人生不幸,新娘子哭了,她看著我,她在等我」秦家三少義無反顧地奔向送親隊伍,絕世輕功發揮出來,足不點地一般飄了過去。

逍遙乘風訣,人如天上游龍,乘風逍遙天地之間,即使搶親二字,從秦家三少口中說出來卻也顯得正氣凜然。蕭湘月看著秦仁飄逸的背影,冰封的心中陡然崩塌一塊,心中的酸楚愈發強烈,忍不住熱淚盈眶,想道「這好色郎君,蒼天怎地這般無眼,讓我跟了他」

不說蕭湘月正自黯然神傷,秦家三少一顆心被包辦婚姻扼殺幸福之舉挑得怒火滿腔。采花賊客串一回大俠,誓要管一管這人間不平事。

轎中那雙含淚明眸在他腦海揮之不去,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管了這檔閑事,他這一生都休想做個灑脫超然的賊子

秦仁如鬼魅一般追上送親隊伍,縱身躍起,在空中邁開大步,直飄向那八抬大轎轎頂。

送親隊隊尾諸人無一人發現秦仁,眾人俱歡笑,佳人獨垂淚,送親的人領了賞錢自然高興,哪能體會得到轎中人的哀傷喜氣洋洋的眾人自顧吹吹打打,也不知不速之客已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