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湖篇 第五章 要命的溫柔(1 / 2)

細雨蒙蒙,輕風陣陣。

定州城在細雨和風中顯得分外溫柔。

黎小葉撐著傘,替三少遮擋著風雨,那被風吹偏的雨水卻打到了她的三身上,將她薄薄的夏裙沾濕了一半。

微濕的夏裙令少女玲瓏的身段微微凸顯出來,有很多時候,徹底的bào露,反比不上朦朧的意態有吸引力。

但是三少這個標准的登徒子在這個時候,眼睛卻根本就沒往黎小葉身上瞟上一眼。

三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從酒樓大門中出來的兩個人吸引住了。

他神情凝重,呼吸急促,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絲絲冷汗。

有的人,說好事不靈,說壞事卻無比靈驗,這樣的人多被稱為烏鴉嘴。

而三少,在說出了那句有不祥預感的話之後,就看到了那兩個從酒樓中大步走出來的人,然後就露出了現在這般神情。

所以三少現在也暫時淪為烏鴉嘴一族。

黎小葉感覺到了三少凝重、緊張的樣子,她好奇地看著那兩個從酒樓中出來,看上去並不是很凶神惡煞的人,琢磨著為什幺三少見了他們會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那兩個人,穿著樣式相同的火紅勁裝,梳著一樣的發型,甚至身高都是相差仿佛,嘴里也都叼著一根細細的牙簽。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兩個人的性別。

左邊的,是一個有著一部絡腮胡子,面貌看上去很憨厚,但是眼中卻不時閃過幾抹jīng光,身上肌肉發達得撐滿了整件外衣,仿佛要將衣服給撐爆一般的強壯男子。

右邊的,則是一個個子異常高挑,幾乎與三少一般高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乍看時幾乎會讓人把她認成男人,因為她的打扮、發型、叼著牙簽抱著膀子歪著脖子的動作,幾站與大街上那些小混混們一模一樣。長相也很有陽剛之氣,眉是劍眉,鼻梁高挺,面部線條有如刀削,充滿了雕塑感。

甚至連她的肩部,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寬得多。

但是細看之下,黎小葉卻發現那女孩子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她的眼睛很媚,如果硬要黎小葉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眼睛的話,黎小葉想來想去,也只能用「很女人」來形容她。

一個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男子氣慨的女孩子,偏偏有著一雙很女人的眼睛,所以這女孩子在黎小葉看了又看之後,已經由一個街頭小痞子變成了一位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

此時,這個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嘴里叼著牙簽,用一種很戲謔的眼神看著秦仁,與那肌肉強壯的絡腮胡子大漢一步一步向著三少走來。

三少的冷汗已經從額頭流進了眼睛里,但是三少的眼睛卻連眨都沒眨一下,也沒有伸手去擦。

站在三少身後的喬偉和黎叔感覺到了三少的緊張,他們很明顯地發現,三少現在的氣息已經亂得一塌糊塗。

「難道是看到美女發情了」喬偉心中暗想,但隨即感覺不對。三少好歹也上過那幺多天仙級甚至禍水級的美女,對美女的免疫力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甚至連魔門九yīn聖女的「傾國迷夢」都無法徹底迷住三少,試問天下還有哪個美女能讓三少亂成這個樣子

「難道這兩個是三少以前的仇人」黎叔如是想。但是他也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三少仇家是很多,但是值得三少如此重視的卻幾乎沒有。更何況,有喬偉和他老黎護在三少旁邊,除了魔門門主西門無敵和十年前那個神秘高手之外,黎叔想不到還有什幺人能讓三少出現這種不正常的狀態。

而且,在喬偉和黎叔的眼中,那穿著一套火紅色勁裝的一男一女,雖然身負極其高深的武功,但是比起三少都還要稍遜一籌,更何況是他們這兩個老魔頭

所以,喬偉和黎叔迷茫了,他們不明白,這一男一女究竟有何魔力,能讓三少痴呆鄭重至此

仿佛街頭小痞子找麻煩收保護費一般,那一男一女晃著膀子走到了三少面前。

兩個人都笑望著三少,眼神中更多的是戲謔。

那很陽剛又很女人的女孩突然沖著三少揚了揚下巴,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哼」

三少的表情馬上變了,變得無比謙卑,無比謹慎。

他干咳了兩聲,臉上浮出最真誠最燦爛的笑容,彎下腰,雙手抱拳,一揖到地,恭聲道「小弟拜見表哥表姐,多年不見,表哥表姐風采依舊啊錯了,是風采更勝往昔。表哥你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表姐你則是芙蓉玉貌,嬌艷如花,想不到時間的魔力竟然這幺大,能讓表哥和表姐產生這幺大的變化。如果不是二位走到小弟面前,小弟一定認不出來,這一對曠古絕今的俊男美女,竟會是小弟的表哥表姐小弟能有二位這樣的兄姐,真是深感榮幸,自豪地不可自拔」

聽了秦仁這一番鬼話,喬偉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秦仁娘舅鐵空山的兒子鐵戩和女兒鐵軒軒

只是為何三少見到表兄表姐之後,會是這樣一副鬼樣子呢

答案馬上就揭曉了。

鐵戩很是憨厚地笑了起來,蒲扇般的大手在秦仁肩膀上一邊拍一邊說「阿仁,很不錯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會說話啊表哥我呢,自然是風采更勝從前了,要說表哥我認了天下第二帥,這天下第一帥的,就沒人敢認了。這一點,倒是不用你說明了表哥我呢,這心xiōng也是很寬廣的。我的記性嘛,也不是大好的,許多事情現在都不記得了,所以你在表哥我面前,倒是不用這幺拘禮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是不是多年沒見當然是要好好敘敘舊的嗯,身子骨長得很結實嘛,拍了這幺多下都還沒倒下,這身體還是很不錯的嘛」

鐵戩地說話期間,在三少肩膀上也不知拍了多少掌,每拍一掌都會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便如悶雷一般。

那看似親熱的動作,在黎小葉、喬偉、黎叔眼中卻是看得心驚肉跳。鐵戩拍的時候,那可真是運上了內力的普通人被他拍兩掌應該就差不多了賬了,而三少被拍了這幺多下,也只不過是只不過是臉色慘白,被鐵戩拍的那一邊肩膀向下歪去,腳下的青石板踏得粉碎,一只腳陷進地里,沒至腳踝而已了。

黎小葉等三人面面相覷,心道這對表兄弟之間究竟有什幺仇恨竟能讓身為表兄的如此對待表弟

對鐵戩其人,三人的認識又多了一分。這是一個表面上憨厚,讓人容易被他的外表所欺騙的可怕男人。事實上,這個人的yīn險狡詐絕對不會在三少之下

這一點,從他一邊親熱地跟三少表達兄弟之間那種深厚的感情,一邊海扁三少就看得出來了

好容易鐵戩跟三少親熱完了,鐵軒軒又笑眯眯地湊了上來「小仁,一晃七年沒見了,你的樣子倒是沒怎幺變,還是這幺聰明伶俐、肥頭大耳、珠圓玉潤只不過個子更高了,身體也強壯了,嗯,xiōng肌硬了不少嘛」一邊說著,一雙手在三少身上開始摸索起來。

鐵戩剛才暗中bào扁三少的時候,三少還只是臉色變得蒼白,而現在鐵軒軒的手摸上了三少的身子,三少臉上卻現出一種恐懼的神情,就像見了洪水猛獸一般。

喬偉、黎叔、黎小葉三人互相望了望,也都是一臉尷尬的表情。

雖說在大秦帝國,表親之間結親的不在少數,可是就這幺當街調戲,而且還是表姐調戲表弟,這也太有傷風化了吧

幸好今天下雨,街上的人不多,否則的話,鐵定圍上一大圈人,搬上板凳排隊坐好,一邊吃爆米花一邊看免費的女流氓調戲純情小處男這話錯了,應該是調戲純禽小畜男的好戲了。

在外人眼里,鐵軒軒是在借機調戲三少。可是三少有苦自知,鐵軒軒哪里是在調戲他了分明是在暗地里扁他出氣

鐵軒軒的小嘴湊到了三少耳邊,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是情人之間的竊竊私語,可是誰又知道,鐵軒軒說的卻是「這一指,是報九年前你搶我糖葫蘆的仇恨這一指,是報九年前你往我鞋子里面塞蠍子的仇恨這一指,是報八年半前你偷看我洗澡的仇恨這一指,是報八年前撕破我最喜歡的裙子的仇恨這一指,是報七年零十個月前你趁我睡覺,剪掉我留了一年的長發的仇恨這一指,是報七年零三個月又十一天前你掐我咪咪的仇恨這一指,是」

鐵軒軒的竊竊私語總算是被距三少只有一步的黎小葉聽到了,而喬偉和黎叔這兩個老狐狸,自然也是伸長耳朵聽了個清清楚楚。

兩個老狐狸當即決定,裝出不認識三少的樣子,蹲到地上,手指頭在被雨水澆濕的青石板路上劃起了圓圈,一邊畫一邊小聲地哼起了小曲。

而黎小葉,則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臉上的神情無比jīng采。

好容易鐵軒軒也報完仇了,三少的臉色已經變成綠色的了。

暢快淋漓地呼出了一口氣,鐵軒軒在三少xiōng口上拍了兩下,笑吟吟地對黎小葉道「小姑娘,干嘛低著頭看地啊莫非你有什幺意見不成」

黎小葉抬起頭一臉天真地看著鐵軒軒,甜甜地笑道「姐姐,我可不可以給你個很好的建議」

鐵軒軒笑道「當然可以了。小姑娘,你長得這幺可愛,姐姐怎幺能拒絕你的建議呢」

黎小葉點了點頭,纖纖食指一指三少,道「那好,姐姐你殺了他吧他這種人,活著已經沒多大意思了,小時候就壞成那個樣子,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壞了百倍不止。留他在世上,簡直就是禍害蒼生」

臉色呈青綠色的三少終於承受不住jīng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晃了兩晃,卟嗵一聲栽倒在地上。

「哎呀阿仁,表弟,小仁子,你怎幺了你怎幺一聲不吭就倒了呢臉色這幺難看,難道是病了」鐵戩故作驚訝地叫了起來。

「小仁,你可別嚇表姐,表姐膽子小,禁不起你這幺嚇呀」鐵軒軒作出擔驚受怕的樣子,一邊用手拍著心口,一邊咋咋乎乎地說。

兩人說歸說,可是卻根本沒動,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三少躺在淌著冰涼雨水的大街上,根本沒有幫忙扶一把的意思。

這兩個無情無義的表兄表姐不管三少,三少還是有人管的。

喬偉一把抱起三少,摸了摸他的額頭,又聽了聽他的心跳,接著把手指放到三少的頸動脈處探了一陣,最後又為三少把了把脈,臉上漸漸露出沉重、悲憤的神情來。

看著喬偉臉色的變化,鐵戩和鐵軒軒也不由笑不出來了。

鐵軒軒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喂,你干什幺吶我們家阿仁身體好得很,又有百年的內功底子,我和我大哥剛才那兩下子根本不可能傷得到他,你別擺出一副死人臉來嚇我們」

鐵戩性格倒是相對沉穩得多,道「這位呃,這位先生,阿仁從小就詭計多端,記得他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裝死作弄人了。有一次,他甚至用龜息功裝死整三個時辰,結果害得我差點被我爹一掌打死」

「住口」喬偉突然bào喝一聲,以丹田真氣發出的吼聲直如bào雷一般,直接在鐵戩和鐵軒軒耳旁炸響,震得兩人耳膜嗡嗡作響,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兩兄妹吃驚地看著喬偉,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喬偉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中年人,竟會有如斯深厚的功力

「老夫乃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鬼谷神醫喬偉,別的不行,可是在醫術上,卻有數十年苦功,三少爺是不是用龜息功裝死老夫會不知道」喬偉一邊教訓著鐵氏兄妹,一邊飛快地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葯丸,塞進了三少嘴里「三少爺經脈混亂無比,心脈被兩股異種真氣夾攻,而他自己的真氣又自動與之抗衡,三股真氣以最脆弱的心脈為戰場,爭斗起來隨時可能將其震碎你們兩個小畜牲,心脈碎了代表什幺,不要告訴老夫你們不知道對表親也這幺狠,你們兩個可是老夫生平僅見幸好三少爺唯一的一粒救命靈葯,起死回生丹一直放在老夫身上,否則三少這回真是在劫難逃」

將葯丸喂進了三少嘴里,喬偉讓黎叔上來幫忙扶住三少,一手抵在三少後心命門處,作出行氣運功的樣子,不一會兒額上就冒出騰騰白霧。

小半柱香的時間過後,三少的臉色漸漸變了回來,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只有有些蒼白了。

喬偉深吸一口氣,道「生死懸於一發,老夫不得不當街為三少爺行功化葯,要是這個時候遇上強敵偷襲,老夫與三少必死無疑你們兩個小畜牲,簡直就是白痴加弱智,遇事少根筋,干脆改了名字,一個叫鐵疙瘩,一個叫鐵腦殼算了,反正都已經蠢得沒救了」

喬偉還在過著嘴癮,pì股卻被人掐了一下,偷眼一瞧,只見三少正趁黎叔擋著自己,朝自己擠眉弄眼。「夠了,別罵了,怎幺說他們也是我表哥表姐,多少留他們一點面子哈哈,少爺我又擺了他們兩個一道啦按照以往的經驗,至少在半年以內,他們會對我百依百順」三少用chún語告訴喬偉。「不過偉哥你給我喂的是什幺葯啊味道怎幺那幺怪」

「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葯,喂你吃的是鶴頂紅、孔雀膽、腹蛇汁、幽冥草、蜂蜜、桔梗、蓮子配成的含笑半步跌,怎幺樣,味道不錯吧」偉哥滿不在乎地用chún語回答。

三少「啊你就不怕把我毒死啊」

喬偉「切魔門奇毒,銷魂蝕骨煙都奈何不了你分毫,我那葯丸又算什幺嗯,直接吃進肚子卻是不比那些煙塵狀的毒粉毒煙的,不過也沒什幺了,最多讓你拉兩天肚子罷了」

三少「」

喬偉自從與三少合作演戲騙過憐舟羅兒、秦霓兒和杜曉妍之後,二人搭襠演戲已經不需要事先排演,甚至不需要預定台詞,另一個人就能知道應該怎樣配戲。

這一出,當然又是兩個實力派大腕兒聯手演的一場好戲。

三少里面穿著「不壞金絲甲」,外面又罩著同樣刀槍不入的隱身袍,雙重保護之下,鐵戩的掌力根本就沒傷他分毫。

鐵軒軒的點xué功夫雖然厲害,但是化鐵手神功的雄渾掌力都拍不進去,鐵軒軒的指力自己更沒辦法突破三少身上的雙重防護了。

三少所有的表情、動作、臉色,都只不過是作的一場戲而已。小時候,他就經常變著方兒耍他的表兄表姐,表兄表姐也不知被他騙過多少次了,所以才一見面就起心狠整他一頓。

三少身上又哪有起死回生丹了他自己的一顆,被他當零食吃了下去。老大秦風給他的一顆,被他用來救秋若梅了。若是鐵戩和鐵軒軒知道三少的起生回生丹早就沒了,這次也不見得上當,但可惜的是,他們兩個對此一無所知。

被喬偉一通教訓之後,鐵戩滿頭都是大汗,弓著背顫聲道「前輩教訓得是,晚輩確是欠考量了晚輩聽說阿仁功力深厚,武藝超群,所以才和他開個玩笑,以前我們兄弟之間也常這樣玩鬧的可是晚輩沒有想到,阿仁他竟然竟然放任我的真氣攻進他體內而不加反抗晚輩實在是實在是罪該萬死」

鐵軒軒帶著哭腔道「人家,人家也沒想到小仁這幺傻嘛以前跟他打架,他哪次不是仗著皮厚硬扛,又或是干脆兩腳抹油溜掉的誰知道,誰知道他這次會這幺傻」說著說著,淚珠子都滾了出來。

喬偉嘆了口氣,道「你們是親戚,小時候又經常在一起玩鬧,這彼此之間開開玩笑是無傷大雅的,可是這玩笑也不能過份,否則對誰都不好。三少爺小時候固然頑皮,可是他現在已經成年了,對你們這對表哥表姐,心中自然也是多了尊敬之意的。你們要打他,他自然會不閃不避也不反抗地任你們打了,畢竟兄姐之命不可違啊我一個外人,其實不應該責罵你們的,畢竟從名義上來說,你們是我的表少爺、表小姐,我只是三少的仆人,這身份,你們自然是高過我的。可是,唉」

鐵戩汗顏道「分份不是問題,關鍵是有沒有道理。前輩教訓的極有道理,晚輩受教了。晚輩害得阿仁失了那天下至寶起死回生丹,等於害死了阿仁一條性命,晚輩這心里,實在是,實在是」

「好啦,吃一塹長一智,你們也不必太過自責。老夫罵也罵過了,你們也認過錯了,三少爺跟你們也算是一家人,什幺話都不必說得太過。以後,你們可要相親相愛,互幫互助,因為你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三少聽著喬偉好像有長篇大論下去的勢頭,馬上發出兩聲空洞的咳嗽,裝出悠悠醒來的樣子,哎喲哎喲地叫了兩聲。

「阿仁,你終於醒過來了」鐵戩撲到三少面前,緊緊握著他的雙手,滿臉羞愧地道「表哥對不住你,表哥險些把你害死了」

三少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露出一絲強笑,道「表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小時候,小弟可是有三次,都險些把表哥你害死啊那時候,也沒見表哥跟小弟計較過,小弟又怎幺好意思跟表哥計較呢咳咳只要表哥你以後多多留意著,有什幺美貌女子,就幫小弟撮合撮合,小弟就感激不盡了咳咳」

鐵戩愕然「呃,阿仁,你這個時候怎幺想的凈是凈是這些東西我記得阿風從逍遙山庄帶來兩個女子,據說都是你自己找的妾,表哥看她們品貌都是上上之姿,你怎幺還」

「啊」三少張大了嘴巴「老大把那兩個丫頭帶來了我拷,這不害我嗎不過表哥,小弟求你的事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小弟生平就好這一口,這你是知道的」

鐵戩一咬牙一跺腳,道「好,哥哥我答應你啦說來也是,小時候你沒事兒就扯軒軒的裙子,偷看她洗澡,而且據姨父說你生來就定下了當采花賊的志向的,哥哥倒是清楚你的愛好不用多說了,這次是哥哥對不起你,你說什幺,就是什幺」

三少欣慰地點了點頭,又艱難地望向鐵軒軒。

鐵軒軒滿臉羞愧,眼角含淚,不等三少開口,主動說道「阿仁,你要表姐做什幺,只管說出來,表姐什幺都答應你」

三少目光在鐵軒軒身上一陣游走,心里暗贊著「七年沒見,表姐這身材,發育得倒是超火爆啊得了那幺多美女,可要說身材的火爆程度,還沒一個能跟表姐比的唉,爹娘好像跟我說過,表姐將來是要作我的媳婦兒的,還是正妻這近親結婚,將來生下個畸形兒來怎幺辦媽的,懶得管了,似表姐這等有味道的美人兒,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將來不和她生孩子就是了」

鐵軒軒見三少不說話,只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在自己身上亂瞄,不由一陣心慌意亂,道「阿仁,你倒是說話呀,別嚇唬表姐了」

三少心中好笑,這表姐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遇事都少根筋,性子太直爽不過了。

「表姐,小弟是有事情要你幫小弟去做,可是小弟現在還沒想好。這樣吧,表哥你先回去通知我大哥,就說我明天就去跟他匯合。而表姐,你就跟小弟回小弟現下的住處住上一晚,小弟還要去收拾一番東西。一來表姐明天也好為小弟領路,這二來,下人們手腳粗笨,小弟受了傷,他們照顧不好。而表姐你心思細膩,向來很疼小弟,所以小弟想請表姐在今天晚上,照顧小弟一晚咳咳」

yín雨霏霏,暮靄沉沉,正是華燈初上時分,定州城在落雨的傍晚顯得分外寧靜。

往日的暄囂似已悄悄躲藏起來,這靜謐的夜色被星星點點的燈火點綴得無比優雅,天地間靜得好像只剩下那淅淅瀝瀝的雨聲。

杜曉妍心中也只剩下雨聲。

她靜靜地站在定州城麒麟街杜家大宅的閣樓窗前,看著在暮色中蒼茫的遠山,她的心,仿佛也染上了一層寧靜的暮色。

暮色是黑色摻雜著墨綠,瑤琴是暗紅點綴著斑駁。

房中燭火閃爍,絲絲冷風從窗口撲了進來,揚起杜曉妍單薄的衣裙,順風飄起來的雨絲沾濕了她柔順的長發。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無盡的愁緒和著那一股幽長的氣息吐了出來,意猶未盡地在房中打了個轉,化成濃得化不開的憂愁和思戀。

她坐了下來,纖手撫上瑤琴,輕輕劃拉了幾下琴弦,「叮咚」聲聲優美的琴音仿佛流水一般自弦上淌了出來。

「知不知道飲酒和飲水有什幺區別酒越飲越暖,水越喝越寒。」他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她忽然想喝酒了。

想起了他時常哼唱的那首歌,她慢慢地嘗試著彈出了曲調,那從未曾在大秦帝國出現過的,在正統的樂師聽來絕對是離經叛道的曲調從她的指下生出,在房中幽幽地回盪。

那詞兒,為什幺聽起來那幺拗口呢那是哪一地的方言又是怎樣唱的

她記起來了,她嘗試著,用那拗口的,不知是哪地方言的語言哼出了歌詞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回。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飄盪白雲外。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回,無言落寞願來日再聚。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的你,在白雲外。

苦海,泛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柔嫩,清亮的嗓音唱起這首纏綿悱惻的歌曲,配上杜曉妍此時的心情,別有一番銷魂的韻味。

在雨中隨風潛行的少年,聽到這自窗口飄出的纏綿歌聲之後,心中驀地翻起莫名的波瀾

「呼」一陣大風突然guàn進了屋里,吹得燭火一陣猛搖,險些滅掉。

這陣風來得突然,伴隨著這陣風,竟似還有著絲絲熱氣。

那是只屬於男人身上的溫度和熱力,風中夾雜的,也是只屬於男人才有的體味。

杜曉妍彈完了最後一個音,雙手按在琴弦上,怔怔地看著窗口。

窗台上,坐著一個頭發衣服都已被雨水淋透的男子,他正笑嘻嘻地看著她,那仿佛陽光一般溫暖的目光投射在她的眼中,驅散了她心中那絲黑暗墨綠的暮色。

他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意,他的一條腿隨意地吊在窗台上,來回晃盪著,另一條腿擱在窗台上,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拿著一把繪著山水圖案的折扇,隨意搖動著,似要借那微弱的風吹走身上的雨水。

「滴答」一滴晶瑩的液體掉落在瑤琴上,摔得粉碎。

杜曉妍猛地站了起來,他則像一陣風般自窗台上掠下,掠到她的身前,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里,然後用一個無比火熱的深吻將她的身心徹底淹沒。

燭影搖紅,羅裳輕解,一切的思戀都無需言語

「阿仁呢你看到阿仁沒有」黎叔的宅子里,鐵軒軒風風火火地跑進廚房,抓著正在准備晚飯的黎小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