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湖篇 第九章 冤有頭,債有主(1 / 2)

重生之絕色風流 大種馬 14635 字 2020-08-03

刀若狂電,聲如奔雷。

九尺巨漢,龍行虎步,行走間隱有雷霆轟鳴,腳下石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長刀滴血,橫於肩頭,薄底快靴上竟染著斑斑血跡,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鮮血腳印

狂雷刀神秦雷來了

他一手扛刀,一手提著一個鮮血淋漓,怒目圓瞪的人頭,在數千人的矚目下一步步走進了大校場中央

一怒拔刀斷賊首,看我橫刀踏血來

秦風眼睛一亮,緊盯著秦雷,嘴角罕見地泛出一抹溫暖地笑意。

三少也笑了,他從未笑得這般明朗過,那笑容讓所有的人一見難忘。

秦雷也笑了,看著自己的兩個兄弟,他那尚且沾染著斑斑血跡的臉上,綻出一抹粗獷豪邁,卻又有著無限溫暖的笑

「老二」「二哥」「大哥,老三」

隨口打了個招呼,三兄弟終於首度齊聚在一起。

沒有過多的言語,兄弟之間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表達出所有的心意。男人多不擅長表達,花言巧語往往不能代表他們的真心,可是當他們沉默的時候,那蘊含在沉默中最深沉的真情和溫柔,才是最讓人心醉的。

鐵戩和鐵軒軒也湊了過來,兩人圍著秦雷上下打量了一翻,鐵戩笑道「阿雷,身子骨壯得很嘛不是說你給人打成活死人了嗎怎地現在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咦你的功力」

鐵軒軒道「雷表哥,你怎地看上去比以前更厲害了」

秦雷哈哈一笑,道「破而後立,死中求生沒聽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鐵戩和鐵軒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秦雷是給打得半死,可是誰能想得到,當秦雷從絕境中醒轉過來,這功力反而更上一層樓呢所謂破而後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憐舟羅兒、秦霓兒、甄洛、黎小葉、杜曉妍暗自打量著站在一起的秦家三兄弟,心中暗暗比較著。

秦風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無波無瀾的古井,鋒芒盡斂,誰也看不出他的深淺。他的氣質而今已經完全內斂,如果把他扔進人群里,保證會被茫茫人海淹沒,誰也無法找出他來。所以秦風應用「沉靜如水」來形容。

秦雷則像一道在雲中不斷滾動的雷霆,身上每一處都充滿了動感和力量感。他就像一柄絲毫不注意掩飾自己鋒芒的絕世神兵,無比驕傲,無限張狂地向世人展示著自己的力量和鋒芒。所以秦雷則該用「狂bào如雷」來形容。

而秦仁,該如何准確地形容他呢三兄弟中,氣質最不明顯,也最善變的應該就是三少了。誰也無法找出一個詞來形容他,如果要最准確地形容地話,應該說,三少是用一團爛泥巴和起來的一個人。只有爛泥巴,才能隨時變幻形態,才能隨心所欲地在恰當的時候表現出恰當的氣質。

爛泥巴能有什幺氣質貼在牆上,會往下流,簡稱下流

但偏偏這堆爛泥巴中間又摻和了一些金砂,你總能在爛泥偶爾的一發憤間,找出其中金子一般的閃光點。

氣質截然不同的三兄弟,此時站在一起卻給人予一種完美和諧的感覺,甚至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可怕感覺

所以當三兄弟站在一起後,憐舟鋒華搖了搖頭,嘆氣道「事已不可為。」然後低聲吩咐憐舟天雄和憐舟天鷹「找機會把我們的人帶出天平山庄,記住,杜公甫、獨孤鴻漸、拜月教、一刀同盟會、北海趙家、連雲周家是自己人,不要與他們起沖突。」

憐舟天雄疑惑地道「為什幺要走難道我們這幺多人,還奈何不了秦家三兄弟」

憐舟鋒華搖頭道「你以為這里所有的人都會真心對付秦家兄弟很多勢力都是為了主持公道來的,但是現在秦雷出場,對秦仁的指控便失敗了大半。那些自命俠義的幫派,是不會再對秦家兄弟下手了。更何況,三大殺神也在這里,秦家兄弟加上三大殺神,鐵家兄妹,就已足夠清場大半了。而且」憐舟鋒華朝著喬偉和黎叔瞟上一眼,道「歲月不饒人和幻魔真君他們兩個中隨便一個就能與為父打成平手,若是二人齊上,為父撐不過十招。」

憐舟天雄驚道「那兩人便是歲月不饒人和幻魔真君父親,您怎知道」

憐舟鋒華打斷了兒子的話「為父若不清楚形勢,今日只怕難逃一死。等下為父會暗示杜公甫和獨孤鴻漸將水攪渾,你們就趁機帶人走。保存實力要緊。哼,這天平山庄的地基已經全被挖空,整整三萬斤炸葯,一旦引爆,除了有為父這般身手的大高手,余者皆無生路嘿嘿秦家兄弟身在炸葯最多的校場中央,炸葯一爆,縱不死也要重傷。重傷之人,還不是任為父等任意宰割」

憐舟天雄和憐舟天鷹頓時滿面欽佩之色,照著父親的吩咐去准備了。

兩人雖然很想和劍聖刀神較量一番,但是性命要緊,再說了,若秦家兄弟葬身於此,憐舟天雄這武林第二劍不就可以躍升至第一劍憐舟天鷹的武林第二刀不也是可以躍至第一刀

懷著與憐舟鋒華同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那些暗中已與某個勢力龐大無匹的幕後黑手勾引到一起的幫派,在秦雷出現之後,將一條條命令發了下去,很多人都准備腳底抹油開溜了。

而那些仍被蒙在鼓里,名義上是被邀請來主持公道,實際卻是為了方便一網打盡的白道幫派,則在秦雷出現之後,紛紛議論起來。

狂雷刀神毫發無傷地出現在現場,而且看他們兄弟三人碰面的場景,絲毫不像有甚磨擦的樣子,這樣一來,對秦仁最大的指控,即喪心病狂為女人欲殺兄長的罪名便無法成立了。

而秦仁采花賊一說,早就因憐舟羅兒等女的否認而被推翻。指鹿為馬,是非顛倒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現在受害人自己不願意作證了,他們這些來主持公道的白道幫派又能怎樣

要說秦仁殺人,可那也是人家先要殺他,秦仁不過是出於自衛。

這些跑江湖的武人,每個人在拿上刀劍的那一刻起,就已有了被人殺的覺悟。

江湖仇殺本就無法避免,被殺只能怨自己學藝不jīng,殺人者若不是出於故意殺人的目的,倒也不能算錯。

這邊廂,雷刀神環視四周,大聲道「諸位武林同道,大家齊聚於此,是為了吾弟在江湖中盛傳的那些惡事,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弒兄一事。今日秦雷在此親口保證,吾弟秦仁是被構陷的

「打傷秦雷的另有其人,並非吾弟而那打傷秦雷之人,也是身不由已。那人之所以會打傷秦雷,全是因為她中了魔門傀儡堂的人偶針,被人cào縱,身不由己地打了秦雷一掌。而之後,她又身中魔門迷心宗的心魔解語迷心術,被人cào縱著說出了對我三弟不利的話。

「但是蒼天有眼,家父早年曾與某位魔門前輩交往,對魔門功夫略知一二,因此得以救回秦雷,破了那被魔門中人cào縱之人身中的魔功。所以,秦雷可一力擔保,吾弟乃是蒙受奇冤,所有的一切,都是魔門中人策劃出來的,目的就是讓我們白道自亂,好讓他們一統江湖」

秦雷一番話說完,在場的那些本就是為主持公道而來的白道幫派心里早信了七八成。而心懷鬼胎的那些人,則暗嘆不已,心道事情敗露,先機已失,准備行最後的手段了。

主席台上的杜公甫這時一臉正氣凜然地道「各位武林同道不要相信此人的胡言亂語這人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秦雷只不過是蒙上了人皮面具,前來顛倒黑白的一個替身大家剛才也聽到了,秦雷親口承認秦逍遙早年曾與魔門中人有過交往,試問,一個與魔門中人有過交往的人,又怎會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此計定然是秦逍遙所出,為了維護他逍遙山庄的聲望,不惜以假亂真,為秦仁脫罪」

杜公甫此言一出,那些心懷鬼胎之人馬上出聲附和,頓時現場刮噪不已,亂成一團。

那些本對秦雷的話信了七八成的真正正義之輩,被杜公甫這一說,心里又猶豫起來。

那些人如是想杜公甫在江湖中的聲望也不小,有天下第一急公好義之稱,為人最是公平不過,他應該不會信口雌黃吧

秦雷怒極反笑,搖頭道「某貨真價實,你這假貨反倒指摘某是假冒吾父所言果然沒錯,魔門中也有真正的英雄豪傑,正道中也不乏心懷卑鄙的無恥之輩」

說著,將手提著的人頭猛地擲往主席台,喝道「此人是誰,想必你杜公甫很清楚吧」

杜公甫屈指一彈,一縷指風將那人頭彈得粉碎,爆成一團血霧,冷聲道「我怎會知道這人是誰」

秦雷叱吒道「好一手毀屍滅跡不過你即便毀了證物又如何我秦雷與此人交手三招,早已摸清他的底細他便是魔門四大護法之一,九霄雷動武振海」

秦雷此言一出,場中諸人盡皆動容。

魔門四大護法中的「九霄雷動」武振海只在秦雷刀下走了三招就被一刀斷頭秦雷如今的功力究竟強到了何等地步

秦雷接著說道「我來天平山庄之時,在庄外被武振海率魔門迷雲宗三十六刀手截住,斬盡迷雲宗刀手之後,殺掉了武振海。然後自庄外一路行來,路上所有的天平山庄守衛竟然全換成了魔門三宗五堂的弟子。某一連斬殺一百七十二魔門弟子,這才得以進入會場杜公甫,我且問你,你庄中弟子何時全變成了魔門的人還是你自己根本就是魔門的走狗」

秦雷的話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那些心存正道之人頓時全都站了起來,躍下木台,朝著主席台涌去,大聲叱道「杜公甫,雷刀神所言是否屬實」

「杜公甫,雷刀神向來不說假話,你難道當真已與魔門勾結在一起」

「杜公甫,是漢子的就說句公道話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向大家保證,你杜公甫行得正坐得直不敢幺看來雷刀神沒有誣陷你」

眼看群情激奮,天平山庄那些維持秩序的弟子們紛紛跑到主席台上,結成人牆防止眾人的沖擊。

沒有人注意到,趁著這混亂的局面,許多人已經悄悄地離開了各自所在的木台,朝著天平山庄外潛去。

而那些與杜公甫本是一路貨色的幫派首腦,則悄悄地帶人繞到了主席台上,與杜公甫、獨孤鴻漸站在了一起。

這些人計有拜月教現任教主左天縱及護月二使、三大長老。一刀同盟會總會主一刀傾城橫天王及五名刀統領。北海趙家家主趙子揚及趙家七名客卿。連雲周家家主周凌飛及周家三名客卿。憐舟家家主憐舟鋒華,江湖衙門四大神捕中的三人,「鐵手無情」雲飛驚,「追魂索命」路大有,「烈火焚情」朱紅。

「至尊,事已不可為,該出煞手了。」憐舟鋒華湊到杜公甫耳邊輕聲道。

「杜公甫」點了點頭,面露微笑「很不錯,秦家三兄弟個個都是能獨擋一面的人才。嗯,憐舟家主,此役若秦逍遙和鐵空山不來,本尊將不會出手。如果你們能殺得了秦家兄弟,本尊也由得你們。若你們殺不了他們,以後這三兄弟可就是本尊的人了,你們不能再對他們下手哦」

憐舟鋒華嘴角浮出一抹獰笑「至尊,巨爆過後,加上至尊與羽公子伏下的人手,秦家兄弟能逃出生天嗎」

「杜公甫」微微一笑「本尊向來只用有本事的人,若是他們連這道坎都過不了,本尊又何必在他們身上浪費力氣」

獨孤鴻漸也湊了過來,yīn笑著道「至尊,您看這人也差不多都聚到校場中了,是不是可以引爆了」

「杜公甫」點了點頭,看了憐舟鋒華一眼,道「憐舟家主,你女兒還在下面,是不是把她叫過來,省得」

「不必了。」憐舟鋒華冷笑道「女兒本來就是陪錢的貨,本以為她此番還可以為我做點好事的,誰知道女生外相這樣的女兒,還是死一個少一個罷」

「杜公甫」呵呵一笑,道「憐舟家主,量小非君子啊」

憐舟鋒華yīn沉沉地笑道「至尊,彼此彼此,無毒不丈夫啊」

一台子的人頓時都心照不宣地yīn笑起來,笑得極是暢快,笑得有恃無恐。

現在已經不再是眾矢之的了的三少爺等人,看著那主席台上的「杜公甫」等人全都露出了那種所謂「邪邪的笑」,頓感有些荒謬。

「他們瘋了嗎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笑得出來」三少說道。

「眾怒難犯,現在那假杜公甫不但不開口解釋,反倒和周圍的人笑成一團,這樣一來會被大家認為是沒把他們放在眼里,這下子可有的瞧了。」喬偉悠悠說道。

「也不盡然。」黎叔沉聲道「可能還有大動作,否則他們那些人不會笑得那樣yín盪。」

就在這時,眾人只見「杜公甫」甩手打出了一枝響箭,那響箭升到半空,砰一聲炸開,綻出的煙火形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喬偉臉色一變,道「魔門的信號」

三少皺眉道「魔門的人就這幺沒美感嗎干嘛非要整個骷髏頭出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魔門中人似的。整把斧子出來也要好看得多啊」

三少話音剛落,眾人腳下的地面突然一陣猛烈地顫抖,接著便傳來陣陣低沉的轟鳴聲。白石板鋪就的地面裂開條條縫隙,地面不斷地塌陷,濃煙夾著火光涌出地面,飄來陣陣刺鼻的硫磺味和火葯味。

「不好,地下埋有炸葯」黎叔的警告聲剛剛響起,更加猛烈的爆炸便來臨了。

「轟轟轟」只聽陣陣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巨響無一絲間隙地響起,校場之上土石翻飛,火光沖天,整個校場幾乎同時向下陷落,然後再猛地向上噴發。

爆炸的巨響將人死前的慘叫盡數掩蓋,匯聚在校場中央的武林人士成片地被炸得粉碎。血雨漫天,殘肢橫飛,那些空有一身武功的武林人士,在這個時候完全失去了自保的能力,眼睜睜看著腳下的石板裂開,然後一道噴發的熱浪便將自己的身體撕得四分五裂。

而有的輕功好手在地表裂開的那一瞬便施展輕功躍上空中,卻被漫天紛飛的石板擊得千瘡百孔。那些被炸葯噴發的威力變得比鋼刀還鋒利的破碎石板,輕易地將所有躍上了半空的人撕成粉碎,用他們的鮮血來給破爛的地面添上一抹猩紅。

早在第一響爆炸聲響起之時,秦雷便一聲bào吼,狂電奔雷刀上纏繞著絲絲藍色的電火花,一刀劈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將本就露出了無數縫隙的地面劈得粉碎,現出一個直徑近五丈的大坑。

而在秦雷出刀的同時,地下的炸葯噴發的火浪和沖擊波也向上噴了出來。

秦風就是在那時出手的,他戟指朝著那大坑一點,一股狂風般的劍氣自他指尖生出,呼嘯著迎向爆炸的火浪和沖擊波。

三少也在同一時間出手了,他順著秦風的劍氣一掌拍出,洶涌澎湃的掌勁與秦風的劍氣融為一體,匯成一股金黃色的狂飆,硬生生壓下了向上沖起的火浪和沖擊波。

然後喬偉和黎叔同時出手,兩人一人拍出一掌,朝著那大坑拍去,將被雷刀神和炸葯的威力拓得足有一丈深的大坑又拍得下陷兩丈,變成一個深及三丈的巨坑。

接下來,三少等人便全都躍進了那大坑之中。

三少三兄弟、三大殺神、喬偉、黎叔、鐵戩、鐵軒軒、憐舟羅兒、秦霓兒、甄洛、黎小葉、杜曉妍一共十五個人,站在那大坑坑底,三少及所有的男人圍成一個圈,將幾個女孩圍在中間,各自發力將從頭頂上落下的石塊全都擊得粉碎。

當三下等人進了大坑之後,距三少等站得較近的一些人發現了這大坑,便紛紛向著大坑沖來,意圖借此坑躲過爆炸。

但是整個校場都是埋下了炸葯的,現在所有的炸葯幾乎同時爆炸,那些想沖進大坑的人絕大多數都在剛剛起步的瞬間就被炸得肢離破碎,而極少數的幸運兒也在沖到了一半時,就給漫天亂射的碎石打得粉碎,因此到最後只有三個最幸運的家伙沖到了大坑邊緣,一邊狂呼著「江湖救急」一邊躍了下去。

然而這三個幸運兒中,又有一個最不幸的家伙因為沖在最前,那江湖救急的呼聲又被爆炸的巨響蓋過,所以被黎叔誤作石塊,一記劈空掌拍成了碎片。

最後兩個幸運兒平安落入大坑中,撿回一條命的兩個人,衣服已被燒出無數破洞,頭發也給燒掉大半,身上還有不少被石塊打出的血洞,模樣相當凄慘。

這兩個人站在坑底,笑嘻嘻地對三少等人連連打拱作揖,自我介紹道「在下吹雪亭亭主趙映月,多謝三位少爺搭救嘿嘿,說起來,在下還是江南吹雪堂堂主葉映雪的師兄呢」言下之意自不必細表。在下是葉映雪的同門師兄,你秦家三少與我師妹有著一夕情緣,咱們總算是有點親近的關系吧

而另一人則道「在下是江南風月堂總堂主盧飛鴻,多多指教,請多多指教」

這時外面的爆炸聲還在響著,但是已經不如初時那般震耳欲聾、連綿不斷了。頭頂上落下的石塊也少了許多,喬偉和黎叔兩個應付起來已經綽綽有余。

三少一邊拍打著身上頭上的灰塵,一邊對兩人說「相見即是有緣,兩位不必多禮。嗯,盧堂主,聽說貴風月堂最擅制葯,那些有名的壯陽葯什幺的,都是出自貴堂,不知道盧堂主」

盧飛鴻是個jīng明角色,聞言馬上從身上掏出三個瓷瓶,點頭哈腰地遞給三少「三少爺,這是敝堂效用最好的靈葯,服下一粒,有效期可維持整整一個月,保證讓少爺您」

三少義正辭嚴地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說了,少爺我清楚得很本少爺如今正是龍jīng虎猛的年紀,又何須借葯物來刺激」一邊說著,一邊閃電般自盧飛鴻手中奪過了瓷瓶,塞進了自己懷里。

看著盧飛鴻傻眼的樣子,三少心中暗想「聊勝於無,這壯陽葯嘛,雖然對少爺我來說沒有用處,可是以後用來送人情還是可以的嘛又或者少爺我哪天縱欲過度腎虧了,也可以吃一點來補補腎的嘛武林中沒有人能長勝不輸,這在床上也是一個道理嘛」

爆炸終於慢慢停止了,已經漸漸可聞瀕死之人的聲聲呻吟。

秦風面若寒霜,冷聲道「這下子,大秦帝國白道武林可算是被一網打盡了」

秦雷點了點頭,道「想不到這次武林大會竟然是魔門在幕後cào縱可惜我發現得晚了點。更想不到的是,杜公甫竟然也早已與魔門勾結,將武林白道盡數集中於此,一網打盡」

喬偉嘆道「那杜公甫素有俠名,其實卻是個禽獸不如的家伙。若不是他在江湖中,有著天下第一公平的名頭,誰又會毫不設防地聚到這天平山庄,讓魔門能一舉全殲呢那些主席台上的幫派掌門,恐怕早就跟魔門勾結在一起了」

眾人唏噓了一陣,聽得上面的爆炸聲已經完全平息,便接二連三地躍出了坑中。

一出大坑,便見眼前的場面凄慘無比,恍若人間煉獄。

整個校場已經給炸得下陷了近一丈,四面的木台,除了那主席台之外,也已給盡數摧毀。原本平整的大校場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遍地都是坑洞和碎石。

場中已經看不到一個完整的人,幾乎每一塊碎石都已被鮮血染紅,每一寸泥土都已塗上了血漿。殘肢灑了遍地,最大的一塊殘肢竟然只是一條稍稍完整一點的大腿。

碎石上貼著片片肉糜,鮮血淋漓的內臟遍地都是,有的還在慢慢蠕動。甚至還有一條條最長達五丈,最短僅寸余的腸子,纏繞著碎石和碎屍。

血腥味和火葯味、硫磺味雜纏不清地飄散在空氣中,刺鼻的古怪味道讓人聞之欲嘔。而這人間煉獄一般的場面,更是充滿了最直接的視覺沖擊,所以在三少等人剛一躍出大坑,看清了形勢之後,憐舟羅兒等女盡皆色變,然後一個個彎腰捧腹嘔吐起來。

那名字取得頗有女人意味的趙映月此時也像個女人一般狂吐不已,三少見他吐得誇張,那酸水甚至濺上了自己的鞋子,心下不耐,一腳將其踹回了坑中。

風月堂主盧飛鴻慘然一笑,道「娘的,我帶來的那些個分堂主還有堂中最能干的弟子,好像一個也沒剩下來嗚」飛快地捂住自己的嘴,不用三少動手,非常主動地自行跳進了坑中。

三少等人向著那主席台看去,只見主席台完整完缺,那站在台上的「杜公甫」等人毫發無傷,而原本在台下維持秩序的天平山庄的弟子,也同那些白道幫派的人一起,全都見了閻王。

秦風沉聲道「除了主席台,校場所有的地方都埋下了炸葯。但是爆炸的大火和氣浪會掀起石塊波及主席台,而主席台上的人一個都沒受傷,顯然他們是憑自身的功力,將火浪和石塊排除在外。」

秦雷道「剩下的那些人全都不是簡單角色,若是爆炸會波及到他們反倒是奇怪了。我現在唯一弄不懂的是,那假冒杜公甫的究竟是何人,怎地那些身份不低的高手,好像一個個都唯他馬首是瞻的樣子」

黎叔想了想,臉色忽然一變「難道會是西門無敵」

而「杜公甫」等人見三少他們安然無恙,不由也大為驚嘆。

「杜公甫」點頭嘆道「能在如此劇爆中毫發無傷,果然不簡單」

獨孤鴻漸笑道「毫發無傷又如何現在僅剩下他們這十幾個人,至尊和羽公子安排的人手縱不能殺了他們,也可耗盡他們的功力。再加上我們這些人,秦家三兄弟必死無疑至尊,您要收服秦家兄弟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杜公甫」微微一笑,道「現在就下定論為時尚早。秦家兄弟,每每都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創造無限可能,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輕言秦家兄弟必死。」說著,又甩手打出一枝響箭,當那響箭爆炸之後,陣陣衣袂破風之聲不斷地響起,無數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向著校場飛掠而來。

那眾黑衣人中,為首的是五個披著黑色大袍,頭戴風帽,臉罩鬼譜面具之人。

他們的身法飄忽詭異,全都是雙手背在身後,雙腿並攏不動,仿佛御風而行一般飄來。

另有七個分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勁裝的男子,頭上罩著頭套,只露出眼耳口鼻,身後跟著近三百穿得花里胡哨的人,與黑衣人們呈涇渭分明之勢飛奔向校場中央。

「風雨雷電雖然只剩下一個風刀霜劍古長空,但是我的罪大惡極四魔使卻是一個未損。再加上江南一百零八煙雨、漠北三百六十六快刀,以及大老板的諸天星辰,呵呵,秦家兄弟,你們可別讓本尊失望啊」

看著蜂涌而至的黑衣人以及那些穿著七彩服飾的蒙面人們,三少皺起了眉頭。

「這得有怕是不下一千人吧」三少難以確定地說。

「算上領頭的,總計八百五十一人。」秦風一眼就看出了來襲的人數,不動聲色地道。

「哈哈哈我剛才連斬兩百零九人,現在又來這幺多兔崽子,我的狂電奔雷刀,終於又可以痛飲一番鮮血了」秦雷絲毫不懼,反倒仰天狂笑。

「二少爺,千萬不可大意。」喬偉沉聲道「如果我沒看錯,那些手持三尺七寸刀的,就是魔門特別培養出來的殺手,漠北三百六十六快刀。他們論個體實力,或許沒有一人是二少爺你的一合之敵,但是這些人聯手合擊的話,每個人的威力至少會被提升六倍。」

黎叔道「而那些武器五花八門,長短不一的,應該就是江南一百零八煙雨。他們的個體實力也都不足為慮,但組陣的話,也是相當難對付。比起普通的魔門弟子,這兩批人強了不知多少倍。」

「那些穿得像唱戲的蒙面人,兩位前輩可曾看出他們的來歷」秦風問道。

喬偉和黎叔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喬偉道「不知道,這批人似乎不是魔門中人。」

黎叔仔細觀察了一陣他們沖過來時所施展的身法,有些迷惑地道「這些人好像練的都是邪門功夫,但是偏偏又不是魔門的功法。」

那些身穿彩衣的,乃是大老板羽公子暗中訓練的一批殺手,號稱「諸天星辰」,從未在江湖中走動過。那身穿七彩套裝的七個領頭的,號稱「北斗七星」,論個人實力,也都是一流高手。而他們練的武功,也都是秘不傳人的大內秘法,喬偉和黎叔自然認不出來了。

幾人說話間,那由「風刀霜劍」古長空及「罪大惡極」四魔使、七個身穿彩衣的蒙面人率領的八百多人已經來到校場中央。

其中三百六十六快刀手組成一陣,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組成一陣,諸天星辰自成一陣。

三個陣勢呈三足鼎立之勢,將三少等人圍在中央。

「風刀霜劍」古長空仍然戴著那青色的面具,他站在離秦風十丈處,與「罪大惡極」四魔使站在一起,沖著秦風yīn森森地一笑,yīn聲道「星河劍聖,我們又見面了。」

秦風冷哼一聲,道「西門無敵不在這里,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古長空只發出陣陣yīn笑,卻不再說話。而那戴著鬼譜面具的「罪大惡極」四魔使則異口同聲地道「久聞星河劍聖劍法通神,我們兄弟四人一直想領教一番,卻無緣得見劍聖。今日正好趁此良機,向星河劍聖討教一二。」

四魔使說話時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喬偉解釋道「當代的四魔使乃是一母所生的四胞胎兄弟,分別叫做元罪、元惡、元大、元極,合稱罪大惡極。據說他們心靈相通,四人即是一人。不僅長相一樣,而且功力也可融合在一起。這四魔使對敵時從來都是四人同時上陣,威力卻比尋常的四人合擊陣勢不知大了多少。」

秦風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四人同時上陣,倒也省得我一個個地殺。我倒要看看,罪大惡極四兄弟,能不能擋住我秦風的劍」

罪大惡極同時說道「秦大少誤會了。要想跟我們四兄弟交手,還需先破了這陣勢再說。」說著,四魔使聯同古長空同時退至那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組成的陣勢之後,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秦風深吸一口氣,道「那好,這江南一百零八煙雨,就交給我秦風一人來了結老二,老三,你們覺得如何」

秦雷豪笑一聲,道「我想試試,三十六十六把快刀,能不能架住我的狂電奔雷刀」

三少摸了摸鼻子,道「你們兩個當哥哥的,都擺出如此勇猛的樣子,要是小弟服了軟,以後豈不是不配當你們兄弟那群唱大戲的,就交由小弟來對付了」

三兄弟對視一眼,同時豪笑起來,聲震雲霄

「三位少爺,對方人多勢眾,三位少爺只身上陣,各自對付數百人,恐怕有失,還是」柳斷魂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三少打斷了。

「柳老,不必多言」三少向著眾人自信地一笑,舉步朝著諸天星辰走去,「我們秦家兄弟,體內流的是遮天手秦逍遙的血」

「只手遮天,雙掌擎天,我秦家兒郎,向來無所畏懼」秦雷一邊笑著,一邊扛著狂電奔雷刀走向三百六十六快刀手組成的大陣。

「哼哼」秦風只冷哼兩聲,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譏笑,背著雙手走向江南一百零八煙雨。

喬偉和黎叔看著三兄弟的背影,相視一笑,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的神彩。

天下有這樣的三兄弟,又何愁會不jīng彩

魔門有這樣的三兄弟為敵手,又何愁魔門不滅

鐵軒軒看著三少的背影,自語道「阿仁這軟蛋,以前都只知道耍yīn謀詭計陷害人的,什幺時候也學會這般有骨氣,硬碰硬地跟敵人干上了」

鐵戩湊到妹妹耳旁輕聲道「軒軒,你別忘了這里有這幺多女孩子看著阿仁,他若是不表現得勇猛一點,風頭不是全被他兩個哥哥壓下去了所以嘛,有美女看著,再懦弱的男人也會變得無比神勇的。」

鐵軒軒轉頭一瞧,可不是幺,憐舟羅兒等女幾乎全都看著三少,尤其是那杜曉妍,眼神中盡是痴迷。

「切,一群不懂事的小丫頭,懶得理她們。」鐵軒軒不屑地哼了一聲,抱著膀子看著秦雷的背影,道「雷表哥那才真叫有男人味,她們真不懂得欣賞。」嘴里如此說著,眼睛卻偷偷地往三少那邊瞄個不停。

而主席台上的「杜公甫」,則是看著秦家兄弟如此神勇的舉動贊嘆不已「看到了沒有那才叫勇氣血勇之人,怒而面赤;骨勇之人,怒而面白;脈勇之人,怒而面青;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秦家兄弟在強敵環伺之下面不改色,果然都是天生神勇的好男兒」

獨孤鴻漸不屑地道「他們那只怕是不自量力吧單人匹馬迎擊數百人,又是已結成陣勢的數百人,只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尤其是那秦風,以劍成名,現在卻舍劍赤手空拳迎向江南一百零八煙雨,他不是找死還是什幺」

「杜公甫」看了獨孤鴻漸一眼,暗自搖頭,說道「獨孤樓主難道不知,這世上還有天劍一說嗎」

「天劍」獨孤鴻漸一愣,「傳說中的天道之劍不可能吧,那秦風才多大年紀怎可能會達到傳說中的天劍境界」

「杜公甫」意味深長地一笑,「有志不在年高」

有志不在年高,武功一道,若是憑年紀來決定境界,那世上的絕頂高手,豈不是全都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若是任何武功都需要百八十年才能練到絕頂境界,練武之人豈不是個個都真的頭發掉光,成了「絕頂高人」更甚者,練成之後立馬老死,豈不是更進一步,成為「絕世高手」

這樣的話,每個練武的都不必追尋至高境界了,武功稍有成就就得趕緊殺人放火去,否則一味苦練下去的話,最後個個絕世,江湖上也就從此太平了

這時秦家三兄弟已經走至各自鎖定的敵陣前。

秦風背著雙手,看著離自己不過五尺之遙的,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組陣的最前一人,道「再不出手,你們將永無出手的機會。」

江南一百零八煙雨不為所動,他們陣勢已成,所有的人已經形成一個整體。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只要一個人動了,那幺整個陣勢就會發動。

但是秦風現在還沒走進陣中,還未進入他們的陣勢最佳的狙殺范圍,所以他們並不急於動手。

而他們也不怕秦風先出手。一百零八人的氣已經聯成一體,在所有人的體內來回流動,一股無比龐大的氣機已將秦風牢牢鎖定,只要秦風稍有異動,勢必會引起一百零八煙雨的全力反攻。

就好像一組串聯的電池一樣,這一百零八人每人都是一個電池,他們之間用那無形的氣機牽聯在一起,內力就像電流一樣在他們之間毫無阻滯地流動。他們中已經沒有強弱之分,每一個人都是最強點,每一個人都可以隨時爆發出一百零八人所有的功力。

而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組成的大陣本就是後發制人的陣勢,秦風只要向其中任何一人出手,引發的反擊將是極其恐怖的,那將是聯合了一百零八人所有功力的全力一擊

一百零八煙雨論個體實力都不算一流,但是一百零八個人的功力合在一起何其恐怖只怕世上已經沒人能以一己之力與之相抗。

秦風已經感到了那由一百零八個人所發出的氣凝聚而成的龐大氣機,他知道,現在這一百零八個人已經是鐵板一塊,幾乎完全無懈可擊。

人力是不可能與這樣強大的力量對抗怕,可惜的是,秦風所倚仗的,並不是僅僅是他本身的功力。

他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一柄天劍

他的力量來源於天地,他的劍融於天地萬物之中,他的劍無處不在

如果說江南一百零八煙雨成陣之後,他們的力量已經不是人力,而是怪獸一般的怪力的話,那幺秦風的力量就是天地之力

即便是傳說中龍鳳一般的神獸,不也是在天地之中嗎

所以秦風笑了,他淡淡地道「我給了你們機會,但是你們沒有把握。」

說話間,秦風一指點出。

劍氣自他指尖生成,他以前的天劍光芒是金黃色的,可是現在發出的劍氣,卻只發出了淡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黃光芒。

但是這僅有淡淡金光的劍氣,卻不知比他以前的劍氣恐怖了多少倍

天道無形,像西門無敵那一記「誅仙劍」根本就是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的劍氣,大羅金仙也無法防御。所以越是淡然無光,越是看似輕柔無力的劍氣,便越是恐怖

秦風顯然還沒能達到西門無敵那樣的境界,但是秦風這一指點出之後,那道淡淡的劍氣只發出了極其微弱的破空聲,甚至連一絲劍風都沒帶動。

而台上的「杜公甫」在看到秦風這一劍之後,不由驚呼出聲「秦風天劍竟已進境到如斯境界天,一別才幾日,他在這短短數日間竟又有所悟」

伴隨著「杜公甫」的驚呼聲,秦風那一道完全擊向虛空,並沒有刺向任何一人的劍氣,在投入空氣中之後,卻引發了一連串可怕的連鎖反應

也只有秦風今時今日的境界,在隨意點出一指之後,才會引發那樣的反應。若是境界稍低一點,那隨手點出的一指,根本不會引起任何反應。就像在海中投入一顆小石子一般,根本就無法引起大海的咆哮。

但是秦風這看似無力的一指,卻像是在海底中央噴發的火山,引發了滔天巨浪

江南一百零八煙雨那將秦風牢牢鎖定的龐大氣機被劍氣牽引,瞬間爆發。

一百零八人聯合在一起的巨力朝著那劍氣投去的方向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擊,那一擊由一名離那道劍氣所去的方向最近的煙雨發出。他的武器是一桿金蛇槍,被氣機推動的他,身不由己地朝那劍氣所去的方向刺出了一槍。

那桿金蛇槍在刺出的瞬間發出一聲凄厲地仿佛可以將人的耳膜撕裂的破空聲,槍身上綻出刺目之極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的金光,槍身與空氣摩擦之下憑空燃起熊熊烈火,槍身在高熱和一百零八人所有功力的雙重折磨之下,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然後飛快地融化成金色的鐵水,向外激射而去

火焰包裹下的,已經融成了鐵水的金蛇槍化成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狂噬向那道劍氣沒去的方向。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響起,火龍撞擊到了地面,穿地而入。泥土和碎石竟被灼燒得冒出了濃煙,然後盡數融化,再凝固成硫璃狀的物體。

那火龍一直鑽進近五丈深的地下,這才消彌於無形,而地下,已然留下了一個直徑三丈,深達五丈的渾圓大坑

所有看到了這一擊的人無不冷汗淋漓。

那果然不是單個人類能發出的攻擊,果然不是單個人類能夠接下來的一擊在場這幺多人,即便自負如喬偉黎叔,也暗忖如果火龍是襲向他們的話,他們最多也只能抵擋三次眨眼的時間,然後就會被灼成飛灰

而憐舟鋒華在看到了那一擊之後,悚然動容道「好可怕的功夫天底下恐怕已經沒人能擋那一招了」

獨孤鴻漸駁道「憐舟家主這話就錯了,天底下怎會沒人擋得了那一招憑至尊的武功,絕對能擋下來」

「杜公甫」沉默了一陣,道「那不是功夫,是陣法。我不能擋,但我可以躲開。不過已經沒什幺意義了,我們再也沒可能看到像剛才那樣的一擊了。」

世人的確沒可能再看到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發出與剛才那一擊同等威力的攻擊了,因為秦風在江南一百零八煙雨被劍氣牽引,發動攻擊的瞬間,化身為風,掠進了攻勢已發,不及回防的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當中。

秦風沒有用手發出劍氣,他背著雙手,以疾快如風的身法在陣中穿梭。他那滿頭的長發隨風舞動,一些壽限已然到頭,即將自然脫落的頭發隨著風從他頭上落了下來,然後融進了風中,在風的牽引下,一根根地掠過了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的身體。

當秦風穿出一百零八煙雨的大陣之後,他已站到了古長空和「罪大惡極」的面前。

而江南一百零八煙雨保持著他們最後發動時的那個動作,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已全部氣絕身亡

而當那陣由秦風掀起的輕風停息之後,一百零八煙雨才接二連三地倒地,身上卻連一絲鮮血都沒滲出,死得無一絲煙火氣,死得干干凈凈,體面無比。

沒有人看清秦風是如何出手的,在所有的觀戰者看來,秦風從頭至尾就根本沒有動過手。

發絲何其細微在順著風飄飛之時,加上人群的阻隔,如果有人能看清發絲飄行的軌跡那才叫有鬼

如果現在有人去剖開江南一百零八煙雨的屍體檢查的話,他們就能發現,江南一百零八煙雨每個人的心脈都碎了,被一根chā在他們心脈上的纖細發絲震得粉碎

發絲刺進人體,又怎會有血滲出跟皮膚毛孔一樣細小的孔洞,誰又能看得出來

一百零八根發絲,一百零八條性命,這就是秦風現在的天劍

秦雷在秦風殺盡一百零八煙雨之後出手,他雙手握住奔雷刀的刀柄,高舉過頭,氣沉丹田,叱吒一聲,一刀直劈而下

由人組成的合擊陣勢,原本是為了在發揮出整體最大力量的同時,困住敵人,限制敵人力量的發揮,最大限度地打擊甚至殺死敵人。

從本質上來說,陣勢就好比陷阱,只不過陣勢這個陷阱,是由活著的,會動會出手攻擊的人組成。

一個用來陷兔子的陷阱是沒辦法陷住一頭大象的,甚至連大象的一只腳都沒辦法陷下去。

同樣的道理,一個由一群羔羊組成的陣勢,是沒辦法困住一頭猛虎的;一個由一群人組成的陣勢,即使組陣的人實力再高強,也沒辦法困住一道激烈的雷霆。

那是一道來自天際的雷霆,一道蘊含著幾近毀天滅地的力量,狂bào而洶涌的雷霆

狂電奔雷刀自空中劈落。

刀光綻現,刀芒沖起足有十丈。

那激烈洶涌的刀芒如長虹貫日,炫麗繽紛;重逾萬鈞的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絕滅一切的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

刀芒破空,發出陣陣悶雷般的轟鳴,刀芒之上竟纏繞著道道淡藍色的電流,發出bào烈的噼叭聲。

刀芒幻成一柄足有十丈長的巨刀,一刀斬落,將地面一分為二

狂雷刀神雙手握刀,狂電奔雷刀的刀頭貼著地面。

刀頭之前出現了一道巨大筆直的鴻溝,長有十丈,深達五尺,寬有一指。

鴻溝兩旁是遍地的被剖成兩半的屍體,所有原本的站在刀芒劈落的,這十丈鴻溝之上的快刀手,都已被一分為二

鮮血和內臟流了一地,泊泊血泉注入溝中,漸漸將那道溝壑填平。

地上還有許多斷成兩截的殘刀,那些被殺的快刀手不負快刀之稱,幾乎所有的人在刀芒劈落的那一刻都反應過來了,舉刀抵擋了一下。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擋住秦雷的那一刀

秦風殺人的手段無聲無息,秦雷斬人的刀法卻驚天動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秦雷的這一刀震驚了。三百六十六快刀手,死在秦雷這一刀之下足有近百人,快刀手組成的陣勢已經肢離破碎,再也無法成形

「杜公甫」伸手揉了揉已經有些腫脹地腦門,自嘲地笑道「想不到本尊那一掌竟讓秦雷破而後立嘿,這難道便是天意一柄天劍已給我帶來太多的驚喜,秦雷這一柄霸刀,又給了本尊一次驚喜秦家兄弟,本尊越來越想得到你們了」

「杜公甫」說得沒錯,秦雷的刀正是走霸道一途的「霸刀」

天道與霸道是截然不同,各處極端的兩種境界。天道講究萬法自法,與天地融為一體,借用天地中的一切力量為己用,是為王道。

而霸道則是以人力強行逆天,以一往無前,摧毀一切的霸氣催動力量的爆發,幾事刻意為之,霸道囂張,有進無退,有攻無防,是為魔道。

但無論是天道還是霸道,到達最高境界之後,都是殊途同歸,攀至力量巔峰。只不過天道進境稍慢卻無走火入魔之憂,而霸道則進展神速,卻受不得半點波折,極易走火入魔。

但是秦雷現在已經用不著擔心走火入魔了。

他被華玲瓏一掌打成活死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後險死還生,已然破而後立,在修煉霸刀一途之上,已無後顧之憂

秦雷自己卻是不知道自己是哪條道上的,他一刀斬死近百人之後,便又狂笑著掄刀闖進了那驚魂未定的快刀手們之中,一柄奔雷刀大開大闔,以一往無前之勢瘋狂斬殺

陣勢已被破的快刀手們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

沒有人能擋秦雷一刀,秦雷完全沒有任何防守,一味狂攻,長刀左劈右砍,看似雜亂無章,毫無招式,實則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他能從任何沒有可能的角度出刀,將不可能變為有無限可能。

他的刀握在手里,卻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細線纏在手上一般,可以無限自由地隨意翻飛。

刀在秦雷手上,便像活了一般,變成了一道有著自主思想的雷霆,瘋狂吞噬著快刀手們的血肉和生命。

快刀手們並未放棄抵抗,他們以他們最快的速度出刀,想要在秦雷砍中他們之前砍中秦雷。他們被秦雷的瘋狂感染,也都放棄了所有的防御,以攻對攻。

事實上,在秦雷面前,一切防御也是無用。狂電奔雷刀根本就無視一切防御,往往連人帶刀將快刀手們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