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九章 滴血英雄(1 / 2)

重生之絕色風流 大種馬 17193 字 2020-08-03

聽到三少的咆哮,已經穿戴整齊的華蓉忙走了出來,拉著怒火沖天的三少問

道「阿仁,你這是怎么了為何發這么大的火」

三少將那張紙遞給她,道「你自己看。」

華蓉看了一眼那紙上寫著的字,沉默半晌,道「阿仁,這明顯是一個陷阱。公子羽想殺你,他要bī你死戰到底。」

三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可是這次我別無選擇。」

華蓉道「你待怎樣」

三少道「我要去定州城把她倆救出來」

華蓉搖頭道「阿仁,你太沖動了,定州城內外屯著數十萬大軍,公子羽手

下高手如雲,貿然前去救人,人救不成,反倒會把自己搭上。」

「那你說怎樣」

三少反問「難道不理她倆坐在這里等著她們被殺」

華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先想一想,商量好對策之後再去

三少搖了搖頭,道「沒有時間了。從這里趕去定州城,日落時才能趕到。

等我們想好對策,就來不及救她們了。」

「可是我們手下無一兵一卒,如何與定州城的數十萬大軍對抗」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三少揮手打斷了華蓉的話「偉哥、黎叔,速去買馬,准備去定州城蓉兒

,此事與你無關,你就不必去了」

三少說著,匆匆進屋去穿衣服。

喬偉與黎叔應了聲是,奔出客棧,找馬房買馬去了。

華蓉看著正穿著衣服的三少,不甘心地道「阿仁,難道為了兩個女人,你

便可將自己的命搭上沒了性命,你用什么與公子羽爭奪天下」

三少邊穿衣服邊道「沒了她們,我奪得天下又有何用我曾告訴你,我會

用這萬里江山作迎娶一位女子的聘禮,那女子就是宋清。」

說話間,他已穿好了衣服,背起那包著龍吟的包裹,便往門外行去。

經過華蓉身邊時,三少頓了一頓,道「蓉兒,感謝你昨天對我的厚愛,我

可能沒有機會報答了,再見」

說罷他大步向前走去。

華蓉緊緊咬著嘴chún,小手拼命地絞著衣角,嘴chún已咬得發白,衣角已將被她

絞爛。

「對了,」

三少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華蓉一眼,臉上綻出無比燦爛純凈的笑容「

若被抓的人是你,我一樣會單騎闖關」

華蓉的淚忽然淌了出來,她看著三少那高大魁梧的背影,就好像看著一種深

沉凝重的山岳。

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個背影了,這個背影已經深深地刻進了她

的心底,融進了她的靈魂之中。

什么江山,什么女帝,什么千秋大業,在這個時候,在華蓉的心中,忽然消

失地無影無蹤。

她心里,只有三少那大步而去的背影,只有三少留給她的,那燦爛如暖陽的

微笑,和他昨天在她耳邊的那一句輕語。

「蓉兒我,愛你。」

三少的背影已消失在她眼前,她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她陡然明白了,在這世

上,她可以失去一切,可以失去魔門,可以失去軍隊,可以失去虎嘯,可以失去

魔法,甚至可以失去生命。

但她唯獨不能失去三少。

因為失去了三少,她便將一無所有那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無所有,那將是比

死更可怕的後果在這一刻,她下定了決心,她飛快地沖進房里,背起那包著虎

嘯的包裹,清嘯一聲,「死亡武士,跟我走」

她沖出了客棧,那在客棧的房頂上把守了一整夜的兩個武亡死士飛快地跟在

她的身後,猶如最忠實的影子一般。

三少策馬疾奔,喬偉和黎叔一左一右行在他身旁。

還有六匹用來接力的馬奔行在喬偉和黎叔的身旁。

地上蹄聲如雨,天上雨落如簾,茫茫雨幕中,三少的衣、發已經濕透。

喬偉和黎叔也已經給淋了個通透,他們現在沒有用內力bī開落近他們身旁的

雨水,在這個時候,他們要保存每一分功力,確保到了定州城以後,有足夠的功

力殺人。

喬偉和黎叔從來就不怕死,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是怎樣寫的,在最關鍵的

時刻,他們有絕對勇氣和決心陪三少一起赴死轉眼之間,九匹馬載著三個人如

旋風一般沖出了小鎮,敲擊得天地一片碎響的雨落聲中,三少恍惚間聽到身後也

傳來了陣陣蹄聲。

他以為這是自己因心里急慮而產生的幻聽,用力搖了搖頭,想將這聲音甩出

腦海。

可是那從身後傳來的隱隱蹄聲非但沒有消失,反倒像是更加急促了。

三少回首望去,只見那遮天蔽地的雨幕中,有一位紅裙如火的女子,正在揚

鞭疾馳,在她的左右,飛快地奔跑著兩個籠罩在黑衣中的人。

少女的長發已飄不起來,雨水已將其淋透。

她的裙帶也已飄不起來,或貼在她身上,或往下直垂著,灑落串串晶瑩的雨

水。

三少心里忽然淌過一陣暖流,在這狂bào的大雨中,他眼前卻像升起了一lún火

紅的太陽。

他放慢了馬速,等著少女趕到,他看著那馳近他的少女,放聲叫道「你怎

么來了不是叫你不要來的嗎這件事與你無關」

少女一揚馬鞭,沒頭沒腦地朝他抽去。

他不閃不避,任那馬鞭柔弱無力地抽到自己的身上。

「死人,你竟真的忍心把我扔下」

少女帶著哭腔叫道「你死了,我怎么辦」

「那你想怎樣」

三少靜靜地問道。

少女停止了抽打三少,她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從額頭淌下的雨水,道「

當然是陪你一起去送死了。」

說罷,她展顏一笑。

這一笑,便如雨水中綻放了火玫瑰。

天京城,秦府,秦逍遙書房中。

「父親,jiān細已經查出來了,是一個負責侍候清姑娘的婢女。」

秦風道「但是她本是京城人氏,並不知道她在為誰辦事。只說有人給了她

很多錢,讓她混進秦府,留意秦府中人的消息。而那給她錢,與她聯絡,收取她

傳出的消息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

秦逍遙點了點頭,他沒有問秦風是怎樣查出jiān細的,他在意的不是過程和方

法,而是結果。

「那個小婢女,你怎樣處置的」

「把她趕出秦府了。」

秦風答道「她只是貪圖富貴,連小卒都算不上,沒有殺她的必要。」

「那一隊往南去的搜索的人找到了嗎」

秦風答道「找到了,在離天京城一百二十里地的一個小村口,一百人全部

被殺,每個人都是被一刀斷頭,刀法干凈利落。查看了現場的人回報說有一半人

連兵器都沒來得及拔出便已被殺,剩下的,兵器最多只拔出一半。與昨天午時被

殺的,護送清姑娘和軒軒的人死狀一模一樣。昨天看了死者頸上的刀口之後,連

老二都對殺人者的刀法贊不絕口。」

「那便是難得的高手了。」

秦逍遙問道,「清兒和軒軒還是沒有消息嗎」

秦風道「消息有了,卻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逍遙道「哦說來聽聽,聊勝於無。」

秦風點了點頭,道「定州城的探子傳來消息說,公子羽已經奪了定州,滅

了魔門,取得北疆軍軍權,目前胡族的軍隊統帥盡亡,新上位的統帥是公子羽扶

植的,正與公子羽合作中。那公子羽派人擒了清姑娘與軒軒,是想引小三至定州

城救人,布陣圍殺小三。」

秦逍遙呵呵一笑,道「這消息有趣。定州城自給北疆軍和胡族軍占了以後

,便很少有消息傳來了吧」

秦風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孩兒懷疑,定州城的探子已給北疆軍控制了

,這消息可能有假。公子羽是個廢物,他要滅魔門,奪北疆軍軍權,談何容易

那西門無敵能讓他輕易得手定州傳來這消息,恐怕是想引我們派兵去救小三,

但是我們手上兵力雖多,論戰力卻遠不及北疆軍及胡族軍,若派兵前去,只會羊

入虎口。」

秦逍遙緩緩搖頭,道「消息有可能是真的,公子羽也許並不像傳言中一般

是個廢物,人都是會戴面具,會偽裝自己的。在情報沒有核實之前,不能隨意下

論斷。」

秦風道「那父親的意思是」

秦逍遙道「你和阿雷、阿戩帶上怒老、蕭老前去定州一趟,打探一下虛實。若這消息是真的,你們便設法將清兒和軒軒救出來。若是假的,就不要打草驚

蛇,不動聲色地回來就行。我們目前的實力尚弱,沒有必要在戰場上與人爭雄。」

秦風點了點頭,道「孩兒明白了。」

辰時四刻,秦風、秦雷、鐵戩、怒橫眉、蕭天賜戴著斗笠,披著蓑衣,快馬

馳出天京城,冒雨往定州城方向行去。

巳時末刻,卓非凡坐在定州城南城門的城樓上,煮酒聽琴。

雨水順著城樓子的飛檐不絕地淌下,從城樓里望去,那四檐便似淌下了四面

珠簾一般。

張天鄆坐在卓非凡對面,一邊喝著酒,一邊心有余悸地道「幸好我見機得

快,當機立斷殺了那兩個跟蹤我的人,否則的話,恐怕就沒辦法出城了。」

卓非凡笑道「聽張大人這么一說,那秦仁的女人里,好像還真沒幾個簡單

角色啊」

張天鄆搖了搖頭,唏噓道「卓大人說得對。這我就納悶了,那秦仁有什么

好的一個無行浪子,好色之徒,采花yín賊,怎地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小人,卻得

了那許多蕙質蘭心的女子死心隨他」

卓非凡看了張天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恐怕張大人最納悶的,要屬你那

千嬌百媚的小師妹,也隨了那秦仁吧」

張天鄆嘆了口氣,滿臉的悲憤「那秦仁端地可恨若是沒有他出現,我那

小師妹現在早已嫁與我為妻了,說不定子女都有了娘的,我張天鄆今生必殺秦

仁,他若不死,我便不必再活下去」

卓非凡微笑道「那秦仁若真是重情重義之人,他便活不過今晚子時。若他

為保自身,甘願放棄那兩個女子,嘿嘿張大人,咱們也不殺那兩個女子,就

將她們收入自己房中,日夜蹂躪,讓那秦仁也嘗嘗自己的女人給人奪走,老大一

頂綠帽子壓下來的滋味」

張天鄆點了點頭,yīn笑道「卓大人所言極是」

兩人相視一眼,同聲yīn笑起來。

定州城中央,已經豎起了四個三十丈高的木台,木台還未完全完成,現在軍

中工匠們正在冒雨趕工。

等木台完成之後,宋清、鐵軒軒、柳逸菲、易菁菁四女便會給綁到那四個木

台之上。

木台下將堆滿柴禾,澆上火油,若是秦仁當真有萬夫不擋之勇,就算他能沖

到城中央的木台下,到時候火勢一起,燒垮木台,四個女子同樣會殞命。

更何況,在卓非凡看來,三少根本就沒有可能沖到木台之下。

北疆軍神弓營一萬人分作四撥,每撥兩千五百人,把守南城之上,lún流放箭。

南城之下,城外有北疆鐵騎營三萬騎兵以及七萬北疆步兵,秦仁只要一現身

,那三萬騎兵便會lún番沖擊,七萬步兵隨後跟進。

即便秦仁有天兵龍吟,能擊潰鐵騎營的騎兵,沖破七萬步兵,也必力竭無法

再戰。

沖近城門時,城頭上的神弓營箭一放,秦仁便會做那箭下之鬼。

再退一萬步講,秦仁即使能憑天兵的防御能力硬扛神弓營的箭雨,沖進城之

後,從城門到城中央,每一條街巷都塞滿了北疆軍的步兵和胡族的步、騎兵,在

四個木台之下,胡族屠圖哈族的三萬神箭手又嚴陣以待,任秦仁三頭六臂,也無

法沖破這城里城外多達二十萬大軍結成的死亡大陣當然,定州城內外的軍隊遠

不只二十萬,但是擺這陣勢,最多也只能擺下二十萬大軍,人多了根本就塞不下

了。

更何況,另幾面城也需兵力把守,還不能保證天京城那邊不會派兵來援呢

未時二刻之後,大雨漸漸停息,雨霽雲收之後,三日未曾現身的陽光透過雲層的

裂隙灑了下來,給大地染上一片金色。

雲層迅速消散,天空中出現一道碩大的彩虹,卓非凡與張天鄆一邊飲酒聽琴

,一邊欣賞著這大自然的美景。

「何不把幾位姑娘請上來一起賞景呢反正秦仁就算知道消息之後火速趕來

,最早也得黃昏時分才能趕到的。」

張天鄆提議道。

卓非凡笑道「魔門的那兩個小丫頭重傷未愈,現下還不能行動,她們就免

了罷,省得兩下折騰死了。宋清和鐵軒軒倒是可以帶上來的。」

說罷傳下令去,不多時,便有人帶著宋清與鐵軒軒上了城樓。

鐵軒軒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看著卓非凡與張天鄆,宋清則是用一種極度蔑視

的眼神看著二人。

鐵軒軒的眼神倒也罷了,她的眼睛生得媚如秋水,便是盡力作出惡狠狠的樣

子,那也是女人味十足,給她瞪上幾眼,反倒有種別樣的銷魂之感。

而宋清那蔑視的眼神卻令張天鄆和卓非凡有些受不了了。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張天鄆和卓非凡不由自主感到自己好像矮了一大截,好

像是在泥濘里打滾的螞蟻,正給高處於雲端的仙子注視一般。

卓非凡避過宋清的目光,訕笑道「二位姑娘何必對我二人怒目相視我二

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趁著現在為時尚早,二位姑娘何不坐下來與我二人對

飲幾杯再過一兩個時辰,二位就要給綁到那城中的高台上去了,到時候餐風宿

露,就不美了。」

鐵軒軒呸了一聲,叱道「無恥小人,你們也配跟姑nǎinǎi同桌飲酒就你們

這德性,連給姑nǎinǎi提鞋都不配」

宋清微微一笑,道「軒軒姐何必跟這等小人多費口舌他們若是知道廉恥

,也就不會為難我們兩個女子了。」

張天鄆聽得心里惱怒,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們,今天秦仁不

論是否來救你倆,過了今晚子時,你們都要淪為我跟卓大人的玩物,趁早心里有

個准備」

宋清不為所動,微笑道「若是阿仁來救我們,過了今晚子時,我縱厭惡流

血,也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清的語氣並不狠,可是她那平澹到了極點的語氣卻讓張天鄆和卓非凡心底

陣陣發寒。

兩人對視一眼,均不敢去看宋清。

卓非凡擺了擺手,道「原本是想請兩位姑娘喝酒來著,沒想到現在卻鬧得

這般不愉快。罷了罷了,兩位姑娘既不肯賞臉,那現在便請上那高台呆著吧嗯

,雨已停了,兩位姑娘倒不必受雨打風吹之苦,不過烈日下曝曬上幾個時辰,想

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委屈兩位姑娘了」天空中的烏雲一掃而空,

很快就變得萬里無雲。

碧藍的天空干凈得彷佛之前根本就沒下過雨一般,夏日火辣的太陽狂囂地釋

放著它的熱力,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地上積蓄的雨水飛快地蒸發,那蒙蒙的水汽彷佛要將空間扭曲。

交錯環繞在定州城四周的兩座山脈,三條河流也在陽光下變幻著莫名的色彩。

定州城中央的高台上,宋清與鐵軒軒占了東面和南面兩座高台,身子被緊縛

在高台頂端的十字形木架上。

宋清看了看自己被縛的造型,又看了看隔壁鐵軒軒被縛的樣子,不無自嘲地

想「我們怎地有些耶酥的感覺」

這里的視野很好,綁在這三十丈高的木台頂端,她們可以看到定州城外很遠。

她們看到,在城外,北疆軍那身著黑甲,手持長槍,腰懸馬刀的鐵騎營騎兵

擺著三十個整齊的方陣,嚴陣以待。

在騎兵後面,是七十個方陣的步兵。

此時騎兵們還沒上馬,或坐或站地在各自戰馬的旁邊,躲在戰馬的yīn影里,

抵御著陽光的熱力。

步兵則全都席地而坐,最大限度地節省體力。

黑壓壓的盔甲如一片金屬海洋,幾乎完全遮蔽了定州城南門前那一塊偌大的

平原。

很快地,宋清和鐵軒軒就感受到了太陽的熱力,不多時便汗透重衫。

給烈陽烤得行將虛脫之時,宋清勐地想起,與其在這里白費時間,還不如趁

這機會來好好背誦喬偉傳給她的「歲月不饒人」

神功的口訣。

與鐵軒軒不同,宋清雖然已在開始修煉「歲月不饒人」

神功,但根底尚薄,加之這門功夫是天神羽化前留下的,與凡俗的武功不同

,因此卓非凡與張天鄆均沒看出其實宋清也會一點點功夫。

所以鐵軒軒被點了xué禁制了武功,而宋清卻沒受此待遇。

宋清開始在心里默誦口訣,當她誦起口訣時,心里不知不覺摸擬出真氣運行

的路線,想象著一股氣流自她丹田升起,沿著她全身經脈開始游走。

一個小周天循環完畢,宋清又想象著那股自丹田生出的氣流流入了她的奇經

八脈,雖然她全身經脈未通,但是此時純屬想象,並沒有真正的真氣運行,所以

想象起來毫不費力。

漸漸地,她在無聊之中默誦了三十六遍口訣,那股源於想象的氣流也在她全

身大小經脈中運行了三十六遍。

至第三十七遍時,烈日已漸行至西邊天際,正對著宋清。

金烏灼熱的火力迎面照在宋清臉上,宋清忽然感到自己體內好像生出了一個

漩渦,正將那熾熱的火力源源不絕地吸納進去。

那長期以來襲攪得她身體虛弱不堪的yīn寒感覺,在這火力涌進體內之後似乎

有所減緩,她全身從里到外都升起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就好像陽光直接照耀在

她肺腑間一般。

宋清頓時迷戀上了這種感覺,這是她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的舒適感。

這種舒適感令她舍不得放棄,於是她想象著真氣在經脈中更加快速的運行,

運行速度越快,吸納太陽火力的速度也就越快,漸漸地,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形

下,宋清身上悄然發生了某種異變太陽掛到了山頂的樹梢上,已是

日落時分。

宋清注視著那lún火紅的太陽,沒有人發現,她的兩只瞳孔,此時已變得相當

妖異。

兩只瞳孔中,每一只都變了顏色,一半金黃,一半漆黑,糾結纏繞在一起,

與那黑白相纏的太極魚一模一樣,且正在緩緩旋轉著。

她蒼白的臉色現在已經變得相當紅潤,還冒著澹澹的霧氣。

她發現自己的目力已經強得不可思議,她甚至可以看到,正從遠方向著定州

城方向飛馳而來的一人一騎。

她清楚地看到,那匹黑色的駿馬背上,馱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長發飄逸,

兩鬢斑白的少年。

少年那英俊的臉上,刻著歲月與風霜留下的痕跡,他那往日浮滑的神情中,

現在卻透著一種一往無前,有死無生的堅毅與絕決而在此時,那一人一騎在城

頭上的卓非凡、張天鄆眼中,還只是一個模煳不清的小黑點。

「那人是秦仁嗎」

張天鄆看著遠處,有些難以確定地說。

卓非凡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筒,遞到張天鄆手中,道「這是西域

商客帶來的奇寶,名喚千里目,雖不能真看到千里之外,可是區區數十里還

是可以看清的。張大人,用它,你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張天鄆接過了那「千里目」,湊到眼前望著那遠處跳動著的小黑點一看,頓

時失聲道「他是秦仁他來了」

卓非凡微笑著自語道「想不到秦仁還真是一個重情義的漢子居然真的一

個人來救人了好,來人,把魔門的那兩個小妖女也帶到台子上去,我倒要看看

,秦仁今日如何救人」

張天鄆神情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他聲線略有些顫抖地道「卓大

人,今日秦仁在劫難逃了」

卓非凡緩緩點頭,說道「傳我令,全軍戒備」

城頭號角嗚嗚吹起,那在城外平原上布陣的北疆軍鐵騎營三萬騎兵同時上馬

,那七萬步兵也同時站起,十萬北疆鐵軍齊聲發出一記bào雷般的震吼「殺」

這一聲吼,直如巨雷落地,震得地面都似抖了一抖木台上,鐵軒軒被這突

如其來的震吼驚得心頭一跳,轉頭望向宋清,道「他來了嗎」

宋清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他來了,他來救我們了。」

鐵軒軒此時並未留意宋清面目的變化,得到宋清肯定的回答,她又望向那大

軍屯集的南方,聲音有些顫抖地道「他怎么這么傻他怎么真的來了他難道

不知道,這里有幾十萬大軍正等著他,就等著殺他一個人嗎」

宋清微笑道「他不是傻,他只不過是不願放棄他的責任罷了。也只有

這樣的男人,才值得你我去愛,不是嗎」當太陽完全落到山下以後,

當天邊被最後的陽光染成一片血紅之時,三少終於出現在那嚴陣以待的十萬鐵軍

面前。

在這萬眾矚目的場合,三少出現了。

定州城今日勢必會因三少的出現,而掀起血雨腥風他單人獨騎,手無寸鐵

,他揚鞭策馬,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狂奔而來。

戰鼓擂響,驚天的戰鼓聲中,北疆軍鐵騎營第一個千人隊沖了上去,呈一道

彎月形的陣形,兩邊月牙在前,月彎在中,迎著三少沖上。

這一陣形的目的是包抄敵人,令敵人陷入重圍之中,若是面對同樣是一個千

人隊的騎兵,北疆鐵騎營有十成勝算。

可惜,他們現在遇上的是三少。

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聲響起,三少背後升起一道燦爛到了極點的金光,那金

光瞬間幻化成一條五爪金龍,盤旋在三少頭頂上空張牙舞爪,然後張大巨口,一

口朝著三少噬去。

三少給金光籠罩在內,那燦爛的金光令三少猶一尊威風凜凜的太陽神。

那個千人隊的騎兵就是在這個時候撞上三少的,月牙中央的十多個騎兵挺起

長槍朝著那耀眼的金光刺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長槍沒入了金光里面,隨即一

股強得不可思議的吸力吸得那十幾個騎兵連人帶馬撞上了金光。

他們撞得粉身碎骨。

那是最徹底的粉碎,連人帶馬,連衣帶甲,全都分解成了最微小的顆粒,只

余下在空氣中激射的血漿和隨風而逝的粉末月牙兩邊尖角處的騎兵自左右邊包

抄了過來,將三少圍在了正中,這時已經無人敢貿然沖擊三少了。

金光散盡,威風凜凜的龍吟甲出現在三少身上。

血紅的披風迎風獵獵,披風邊緣流動著血一樣的金屬光澤。

兩把長達一丈的奇形怪刀出現在三少兩手中,三少雙手一合,將那兩柄彎刀

的刀柄合在了一起,兩柄彎刀變成了一柄渾圓的怪刀。

這是一柄圓環狀的怪刀,直徑足有兩丈,除了兩刀刀柄結合處,其余的部位

全是閃亮的刀刃。

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刀,這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怪的刀,這種刀如何能用三

少馬上給出了答應,他右手握住刀柄,發力朝前一擲,那圓刀便化作一道金色的

環狀閃電,旋轉朝前激射而出。

「哧哧哧」

一陣綿密得無一絲間隙的金屬切割聲響起,那圓刀所過之處,沿途所有的北

疆軍士兵無一人能擋住圓刀的去勢,無不連人帶兵器給攔腰切成了兩半而三少

,則在擲出圓刀之後,跟在圓刀之後策馬狂沖,踏著那圓刀噼出的一條血路,沖

出了第一個鐵騎營千人隊的圍困本在城樓上優哉游哉地喝著小酒,准備看一場

好戲的卓非凡和張天鄆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三少竟如此輕松地沖破了一個千

人隊的圍困卓非凡看著城下嚴陣以待的十萬大軍,心里突然勐地一跳,額上冒

出豆大冷汗。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極其嚴陣的失誤那便是,城里城外的軍隊雖

多,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直接接觸到三少,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上三少那快得

無以倫比的速度,每次跟三少打的都僅僅是攔在他前面的少數幾個人,三少有龍

吟防身,根本不必管後方和左右兩方的攻擊,只需一路往前直沖便是以三少的

武功,再加上天兵龍吟,天底下有幾個高手能擋得住他北疆軍的士卒雖然都是

身經百戰的jīng銳,可是要他們與三少打,卻是根本連他輕輕一揮刀都無法擋住的而三少,闖關的只有他一個人,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敵人,他根本無需顧

及誤傷,只需連沖邊胡亂出招便是這樣一算,人多的優勢在現在完全體現不出

來,那些在三少沖過之後,跟在三少pì股後面追的北疆軍將士根本就沒有用武之

地「錯了」

卓非凡擲掉酒杯,站了起來,「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派兵攔截,而是該在他

救到人之後,身旁有累贅,再用重兵圍困」

張天鄆也站了起來,他緊盯著城外那沖潰了第二個千人隊,正向著第三個千

人隊沖去的三少,道「但是此時若撤去兵馬,秦仁一路暢通無阻沖進城來,找

我倆的晦氣怎辦」

卓非凡心念疾轉,道「城外的兵馬不必撤去,城里的除屠圖哈族的神箭手

外,一律撤開,讓出道來張大人,秦仁勢如閃電,萬夫莫敵,我們不能在此久

留,須找一處安全地方遙控指揮。」

說罷,卓非凡即與張天鄆匆匆往城樓下走去,十二鬼影、十八夜叉、天涯一

刀緊隨他二人之後,護送著他們下了城樓。

三少已沖破了第三個千人隊。

一路沖來,他並沒有殺多少人,事實上,他根本無需殺太多人,只要一路向

前沖便是。

沖破三陣之後,三少跨下的戰馬終於脫力,一頭栽倒在地。

三少離鞍飛起,一飛沖天,在空中邁開大步,猶如天馬行空一般,尾隨著他

那邊朝前擲去的圓刀而行。

又是一陣綿密得無一絲間隙的切割聲,圓刀所經之處,切開一道徑有兩丈的

筆直血路,那血路上的北疆騎兵盡數被腰斬。

三少自空落下,一腳踢飛了一具騎在馬背上的半截屍體,勒轉馬頭,朝前沖

去。

那圓刀去勢已盡,三少只一伸手,那圓刀便被他掌心的吸力吸了回來。

三少繼續朝前狂沖,前方迎面沖來五個千人隊。

而在他的後方,那被他穿過的三個千人隊勒轉馬頭,自後向他追來。

面對前方的五千騎兵,三少發出一聲帶著陣陣金屬摩擦音的咆哮,那聲咆哮

的聲波猶如台風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出,北疆騎兵的戰馬被這天龍一般的

咆哮驚得四蹄一軟,兩千多匹戰馬同時跪仗於地,將它們背上的騎兵摔下了馬背。

三少又擲出了那圓刀,圓刀猶如死神的鐮刀,帶著來自煉獄的夢魘,無情地

收割著膽敢攔它去路的,所生靈的靈魂。

沒有人能擋住這把可怕的刀,北疆鐵騎營千錘百煉的盔甲和武器在這把刀面

前就像豆腐一樣,一觸即裂。

他們的身體更加不堪,連減緩刀的去勢都做不到。

三少向前狂沖,他的披風如一片火燒雲一樣在一片黑色的鋼鐵海洋中飛揚,

他那身綻放著金光的龍吟甲像一lún太陽一樣,照耀著一片黑暗的大地。

金甲所過之處,黑色如cháo水般潰散。

從天空中向下俯瞰,黑色的海洋之中,出現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那身著金甲,披著血紅披風的英雄就像一把鐵犁,在黑色的土地上犁出血紅

的通道。

鮮血激射,殘肢橫飛,天神留下的天兵在人間的土地上耀武揚威。

五個千人隊,破最後的兩千騎兵又迎了上來,三少第五次擲出了圓刀。

定州城中的木台上,宋清和鐵軒軒目睹了這一切。

看著那在千軍萬馬之中縱橫馳騁的三少,宋清恍惚間又想起了她的父親。

當日沖出嶺南府的時候,她的父親,正是用的與三少一樣的手段,用圓刀斬

盡了所有的敵人,殺出了一條血路。

當日,她就是被那鮮血漫天,殘肢遍野的場景所震懾,害怕得好幾天茶飯不

思,甚至不肯與她父親說上一句話。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過來,這樣的殺戮是無法避免的,沒有殺戮,就沒有生

機,不把敵人消滅,死的就會是自己。

這是一場掙扎求存的殺戮,這是一場為了所愛的人,為了要保護的人,為了

值得重視的人,不得已而為之的血腥殺戮宋清忽然淚流滿面。

為了她的父親,也為此時正在千軍萬馬之中,一騎當千,一刀闖陣的三少,

她的情郎。

就在三少單騎闖關,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的時候,沒有人留意到,五條

鬼魅一般的影子,用人類肉眼無法發現的速度潛入了亂軍之中,混在那尾隨三少

追擊的騎兵群中,在數萬戰馬的馬腹下不斷地變幻著位置,漸漸向著定州城的城

牆靠近。

此時那七萬步兵已lún番圍了上來,三少已陷入一片鋼鐵汪洋之中,他沖鋒的

速度漸漸減慢,他在黑色的海洋中艱難地前進。

他的戰馬給屍體絆倒了,他也懶得換馬,在這個時候,騎著馬反倒不如步行

方便。

他不再擲出圓刀,拆開圓刀之後,他一手握著一把半圓的彎刀,一邊前進,

一邊瘋狂地噼砍。

人群像被收割的麥草一般不斷地倒下,縱橫的刀氣將他身周十丈之內噼成真

空,鮮血激射上半空,在空中匯成一道道鮮紅的血幕,然後又揚揚灑下。

他每走一步,便踏出一個鮮紅的腳印三少雙手握著那兩把半圓彎刀,一聲

bào喝,刀鋒之上綻出足有十五丈長的刀芒。

他平伸兩臂,如陀螺般旋轉起來,刀芒加上刀身的長度,再加上他兩臂的長

度,一個旋轉之下,方圓十七丈內所有的人全被切成了兩段。

他雙手一合,那兩把半圓刀又合在了起,一陣金光閃過,圓刀變成了一把兩

丈長的斬馬刀。

他雙手持著斬馬刀,前沖十余丈後一刀直噼而下,凜冽地刀氣將他前方清出

一條筆直的通道。

他手握住斬馬刀的中央,那中央部位變化成刀柄,而原來刀柄的一方則變成

了刀刃。

他握著這把兩刃刀,將刀橫在xiōng前,施展輕功向前直沖而去,所經之處,一

片人仰馬翻。

凡被刀刃掛到的北疆軍,無不齊xiōng斷為兩截。

而他前方的北疆軍士卒,則被刀身之上綻出的金黃色刀芒,在兩丈之外便削

成了兩斷他身後那血色披風也可怕到了極點,披風在他身後瘋狂地飛揚,凡是

靠近三少背後的,無不被披風卷了進去,撕得粉碎三國中常山趙子龍於百萬曹

軍之中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今天的三少比起趙子龍來,也毫不遜色那五

條鬼魅一般的影子,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最顯眼的三少吸引的當口,換上了

北疆軍的盔甲武器,趁這亂子在人群中尋隙前進,越來越靠近定州城的城牆。

別人都是在向著三少所在的方向沖,而他們,卻是逆著人群的方向朝著定州

城沖。

當然,也有人對他們沖鋒的方向產生了置疑甚至喝罵,但那樣的人,幾乎無

一例外神秘地死去,悄然化為了灰燼。

這樣的人只是少數,北疆軍將士們絕大多數都被三少所吸引,並沒有多少人

會關注這如同大海里的五滴水一樣的五個人。

他們甚至超過了三少,當三少離定州城的城牆還有五里多的時候,他們已經

離定州城只有不到一里。

將卓非凡與張天鄆護送到了安全的所在之後,回到城頭上繼續關注著城外的

動靜,隨時將戰場情況傳遞到卓非凡那里,並替卓非凡傳令的十八夜叉中的八人

,憑著無比犀利的目光,發現了混於數萬大軍中,逆著人cháo向著定州城這邊摸來

的那五個人。

「那幾個人是怎么回事」

十八夜叉中的海夜叉指著那五個人所在的方向,道「別人都在往前沖,他

們怎地反倒在往後撤」

「不對勁,」

十八夜叉中的犬夜叉皺著眉頭道「你們仔細看,他們逆著好幾萬的人流居

然還走得這么輕松,凡是靠近他們的人,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氣牆推到了一旁。

他們看似是在人群中尋隙前進,但事實上,那人群中的空隙,全都是由他們自己

造出來的」

「他們絕對是高手」

另一個母夜叉道「秦仁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來了高手助陣」

「待我來試一試」

海夜叉說著,從旁邊一名神弓營弓箭手手中奪過鐵弓,搭上四枝鐵箭,瞄准

其中一個人之後,開弓如滿月,將渾厚的內力guàn注於鐵箭之上,手勐地一松,四

枝箭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如同四道黑流星一般奔向那五人中的一人。

他箭法奇准,那四枝箭竟無一枝有所偏差,全朝著那人面門奔去。

箭出之後,八個夜叉緊緊地盯著那人,只見那人鐵箭臨頭之時,輕輕地一揮

手,那四枝箭便改了方向,射入他旁邊的人群中,將四名無辜的北疆軍步卒釘死

在地上。

「好深厚的功力」

海夜叉驚呼一聲,道「他的功力絕對在我之上快去稟報卓大人,我們八

個人沒辦法阻止他們登城」

十八夜叉中的血夜叉聞言飛快地奔下城樓,朝著卓非凡與張天鄆所在的方向

跑去,另七個夜叉則緊張地關注著那五個高手的動向。

「亂箭射死他們罷」

犬夜叉提議。

海夜叉搖了搖頭,沉聲道「現下城下這么多人,若是放箭,恐誤傷我們自

己人。該死的,又不能讓下面的人撤走,這下子神弓營在城上豈不是成了擺

設」

城上的弓箭手的確成了擺設。

城下亂成一團,除了區區幾個敵人之外,其余全是北疆軍自己人,一通亂箭

下去,敵人沒射死,反倒會把自己人射殺大片。

而城下的兵馬想要撤開也不容易,若是沒有城下的兵馬阻擋,三少恐怕只需

幾個箭步,就能沖到城下,神弓營即使放箭,也不見得能射得中他。

就算能射中他,也沒辦法破開龍吟甲那在城下混在亂軍之中逆著人流靠近

定州城的五個人正是華蓉、喬偉、黎叔及兩個死亡武士。

在三少單騎闖陣之前,他們便已議定,由三少單槍匹馬沖擊敵軍大陣,把聲

勢弄得越大越好。

在敵軍的注意力被吸引之時,華蓉等人便趁亂扮成北疆軍,混入亂軍之中,

混進定州城去,設法救出宋清等人。

但是當海夜叉的箭射到喬偉頭頂上之時,喬偉頓時明白過來,他們已經bào露

了「娘的,公子羽手下果然能人眾多,竟然在這么多人中間把我們認了出來」

喬偉憤怒地罵了一聲,道「華姑娘,老黎,反正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我

們不如干脆跟他們拼了,硬沖進城去,把清姑娘和表小姐救出來」

華蓉點了點頭,道「好敵軍最厲害的是北疆神弓營,現在我們混在人群

之中,神弓營不敢放箭,我們便趁這機會擊破城門,攻上城頭,把神弓營的弓箭

手先滅掉一部分再說」

說罷她一把扯下身上的秦軍盔甲,嬌叱一聲「虎嘯」

一聲響徹雲霄的勐虎咆哮聲響起,她背後的包裹中冒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

那光芒沖到她頭頂上,化作一頭生著雙翼的血色勐虎,踞立著仰天長嘯一聲,然

後一口朝著她噬下。

當虎嘯准備附於華蓉身上之時,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飛快地退出十丈

開外。

華蓉身上冒出強烈到了極點的血色光芒,血光起時,華蓉身周七丈內的北疆

軍士卒,凡給包裹進紅光中的,無不被切成大小相等的無數碎片。

這一變故突起,城下頓時一片混亂。

那些守在城下的北疆軍步卒,怎樣都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已經沖到他們身邊

來了而城頭上的幾個夜叉則更是大驚失色,那海夜叉失聲道「天,竟是虎嘯華蓉她來了放箭,趕快放箭」

此時他已顧不得城下還有自己人了,他是深知虎嘯威力的,若是讓華蓉登上

城頭,他們這里的幾個高手,只能伸著脖子讓華蓉殺。

北疆軍將士向來令行禁止,軍紀森嚴。

海夜叉一聲令下,那在城頭的兩千五百神弓營射手也不顧城下有自己人,彎

弓就射。

兩千五百只漆黑的鐵箭破空罩向華蓉。

此時華蓉已著虎嘯在身,那兩只金屬羽在她頭頂上展開,形成一張保護網,

叮鐺聲響中,凡射到了華蓉頭頂上的箭無不被彈了開去。

而那些在華蓉身旁的北疆軍士卒則遭池魚之殃,被彈開的箭誤傷大片。

喬偉、黎叔及兩個死亡武士一人掄著一個北疆軍士卒,作為武器抵擋頭頂上

那陣箭雨。

喬偉邊飛快地舞動那兩具已給射得刺蝟一般的屍體,一邊大聲叫道「華姑

娘,趕快打開城門」

華蓉點了點頭,飛身沖向城門。

兩只金屬羽翼在她身前旋轉絞動,猶如兩道可怕的金屬旋風,將所有擋在她

前面的北疆軍士卒絞得四分五裂。

幾個箭步之下,華蓉已沖至那城門前。

她背上羽翼向前一探,轟然聲響中,結實厚重的橡木城門給金屬羽翼刺出老

大一個窟窿。

那金屬羽翼猶如人手一般,抓著那窟窿左右一分,嘩地一聲大響,那城門竟

給硬生生撕成了碎片此時城樓上射出了第一lún箭雨的兩千五百神弓營射手已開

始休息,恢復體力。

另一隊兩千五百的射手則准備發射第二lún箭雨。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弓搭箭,城門已宣告被破,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即

閃電般沖進了城門,跟在華蓉身後朝前沖去。

此時照著卓非凡的命令,城里負責堵塞通往城中央道路的軍隊已經撤了開去

,讓出了道路。

所以當華蓉等人沖進城之後,除了身後追著的北疆軍士卒以外,前面竟沒有

半個敵人。

華蓉穿過門洞之後,說了聲「上城」

然後帶著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飛快地沿著階梯朝著城上沖去。

神弓營的射手們此時已經調轉方向,瞄准了城里邊這一面。

華蓉等人向著城上沖去時,城上的弓箭手們頓時一通狂射,鐵箭如雨般射向

華蓉等人。

華蓉雙翼大展,在她前面飛快的旋轉,形成兩面血紅色的巨大盾牌,將她護

得嚴嚴實實。

跟在她身後的喬偉等人也跟著討了好去,沒有一枝箭能穿透虎嘯雙翼的防守

,全給絞成了粉碎。

幾個縱躍之間,華蓉等人已經上了城頭。

五人分作兩撥,向城頭兩邊殺去,華蓉一人沖向左面,喬偉、黎叔、兩個死

亡武士沖向右面。

此時城頭上僅一萬神弓營的射手外加七個夜叉,那一萬神弓營的射手其中還

有五千人已經各射出一箭,需要休息。

而當華蓉等人沖進人群之中以後,另五千現在還能射箭的弓箭手也不敢輕易

放箭了,只得拔出腰刀與華蓉等人肉搏。

華蓉這邊自不必說,她有虎嘯在身,無一人能擋她輕輕一擊。

所過之處,卷起陣陣血雨,凡被虎嘯雙翼觸著的,無不給切得粉碎。

而喬偉等人這一邊,他和黎叔已是萬夫莫敵的高手,再加上兩個不畏疼痛,

不知勞累,力大無窮的死亡武士,殺起人來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便利。

喬偉的「歲月無痕」

如今已到了無需出手,便能致人於死地的境界。

他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之中穿梭,凡是給他沾上了一點的神弓營

射手,即使只給他的衣角沾上,也無不迅速老化成灰。

而黎叔的「幻魔隨心」

也是可怕到了極點。

他的手快得不可思議,往往在一瞬間就能同時擊中數十人,凡中他輕輕一掌

者,無不身體瞬間變成極脆弱的晶體,只需一縷微風,便能將其吹至粉塵。

那兩個死亡武士則厚道了許多。

他們一拳一腳打得是規規矩矩,但是他們那可怕的力道卻令凡是被他們擊中

的人無不四分五裂。

而他們的速度則更是可怕,神弓營的弓箭手們與他們作戰,便如捕風捉影一

般,還沒看見他們的影子,便已給一拳轟爆了腦袋。

那七個夜叉本也是可以一當千的高手,若是他們與喬偉等人打的話,可能可

以撐過十招。

可惜他們遇上的是華蓉。

當日天聖宮中,強如龍九,也給虎嘯一個照面便切成了碎片,那七個夜叉縱

使再厲害,也比不過龍九。

只一個照面,華蓉便將公子羽手下得力的高手,十八夜叉剪除七人華蓉等

人在城頭之上大肆屠戮神弓營的射手,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頓時亂了城外正拼死

攔截三少的北疆軍步、騎兵的軍心。

三少在城下大殺近一個半時辰,從黃昏殺到現在天色已黑,殺的人也不知有

多少了,但卻絲毫沒露出半點疲態。

而北疆軍戰士雖然不畏強敵,可那也要他們後方穩定才行。

現在眼見城門失火,城頭上本部最強的神弓營正遭人大肆屠戮,他們哪還能

奮力作戰再加上三少殺人手段著實殘忍利落,沒有一個人能跟他交手哪怕半招

,北疆軍將士們就像一個個人肉標靶一樣,沖上去就是為了讓他砍一般。

這種仗哪還能打哪里還打得下去漸漸地,北疆軍的軍心動搖了,士氣跌

落了。

就在他們已無心戀戰之時,城內突然敲起了撤退的銅鑼。

終於可以不必跟這魔鬼一般的家伙再打下去了這是所有在城外的北疆軍將

士們的心聲。

當那鑼聲響起之後,北疆軍將士們即如cháo水一般退開,讓出了一條坦途。

而城頭上,那已損折近五千的神弓營射手們,也紛紛撤下了城頭。

看著剛才還死死困著自己的敵軍cháo水般退下,三少長呼出一口氣。

他緊緊握著斬馬刀,大步朝著城門走去,沒有人知道,此時他那藏在頭盔下

的額頭已經滿是汗珠,他那握著刀的手已在微微顫抖,指節已在發白。

在十萬大軍之中沖殺,單刀匹馬殺敵不下一萬,三少不僅功力損耗甚劇,身

心也已相當疲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打多久,還能殺多少人,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城中不論有

多少敵人,他也必須走進城去,必須去救宋清和鐵軒軒。

大男人,不是這么好做的三少走進了城中。

此時城里已是一片黑暗,整座城里竟然沒有亮起一星半點的火光。

華蓉等人從城頭下來,來到了三少身旁,與三少並肩在大道上朝前走去。

前方,有四座高台。

其中兩座高台上,綁著兩個少女,還有兩座高台上,放著兩副擔架,擔架上

也躺著兩個少女。

三少知道,那被綁著的兩人,正是宋清和鐵軒軒。

而躺在擔架上的,不用猜他便知道是重傷未愈的柳逸菲和易菁菁。

這四個人,三少都要救。

宋清和鐵軒軒是他的愛人,柳逸菲和易菁菁既是他的女人,又是曾用生命保

護過他的恩人。

而三少,向來恩怨分明城里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三少等人已經憑著深厚的功力感應到,這城里,埋伏了不下十萬人。

他們可能正在等著三少救人的那一刻,可能就等著三少救到人之後,身邊有

累贅之時,再才以重兵圍困。

三少等人慢慢地走到了城中央,那四座木台佇立在定州城中央的一塊拆出來

的空地上。

木台下面堆有澆了火油的柴禾,原本留在木台下准備射殺三少等人的屠圖哈

族神射手也給卓非凡調走了。

在見識到了華蓉等人殺戮神弓營的手段之後,卓非凡終於意識到,如果讓三

少等人近身,再厲害的神箭手也只能給三少等人做人肉靶子。

所以現在木台下面只剩下四個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根燃燒著的火把。

當三少等人離木台還有五十丈的距離之時,那四個人將火把扔進了柴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