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城(1 / 2)

岑柏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畫面,山風呼嘯猶如獸王咆哮,他甚至感覺腳下的大地都在震動。

月亮漸漸從雲層中露出了皎潔的容顏,為大地撒上了一層銀灰,本該靜謐美麗的夜景,卻因為突然出現的虎嘯聲破壞殆盡。岑柏鶴驚愕的抬頭,就看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只巨大的吊額白虎,只是他全身被紅色巨鏈鎖住全身,只能窩囊地趴在地上。

隨著月色越來越明亮,白虎身上的鏈子綳得越來越緊,最後竟嵌入了白虎的體內,白虎瞬間露出了森森白骨,白骨就像即將被腐蝕般,不斷冒著縷縷黑氣。最讓岑柏鶴擔心的是,老虎大張的嘴正對著祁晏,他擔心這頭老虎會張嘴把錢錢吞下。

「別看,別聽,別想……」

忽然想起這句話,岑柏鶴朝祁晏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閉上了眼睛。

「這些人果然還是來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頭發胡子已經花白的儒雅男人放下手里的望遠鏡,轉身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這些所謂的大師,整日仁義道德,為了不相干的人,竟然願意去送命,真是可笑。」

「仁義道德能當飯吃?」他接過身後之人遞來的香煙吸了一口,彈了彈煙頭上的灰,「既然他們願意以身殉道,那我們就該成全他們,啟陣!」

「吼!」

原本被束縛的白虎身上突然出現無數的利刃,這些利刃穿透白虎的身軀,讓白虎的身影越來越淡,幾乎只剩下了一道虛影。

「守陣!」虛道長拂塵一掃,身上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陣法之中,短短幾分鍾內,他原本紅潤的臉就變得蒼白起來,可是在這個關頭,誰也不敢懈怠,只要其中一人收手,那么剩下的八個人都不能落得一個好。

玄術界平時也要爭個儒佛道,但是到了這個關頭,誰都不會拿自己的門派說事,拼盡頭一切的力氣,就為了尋得這一線生機。

「祭天陣動了!」沈道長注意到身上的靈力在大量流失,她忍不住抬頭看天,圓圓的月亮邊緣,竟然帶上了一絲血紅,殺氣重重。

「守住!」虛道長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為符,硬生生地幫沈道長攔下了一道攻擊,「師妹,閉眼!」

沈道長看到師兄煞白的臉,咬了咬牙,取下發髻上的木簪,插在了面前的陣眼之一上。這枚木簪是百年前一位有名的大師親手雕刻而成,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器,她現在也不得不拿出來用了。

沈道長與虛道長這邊拼了老命,雲方丈那邊也不輕松,他掛在手腕上的佛珠,已經被他扯斷,佛珠剛好排成一個圓圈,把他守的陣眼圍了起來。

他們三人是九人中修為最高強的,這個關頭已是如此吃力,更別提其他五人更是咬牙堅持,有兩位大師鼻孔與嘴角已經流出血來,都沒有停止靈氣的輸送。

白虎還在不斷的哀嚎與掙扎,不過最終沒有化為虛無,對於祁晏等人來說,已經是一件慶幸的事情。

祁晏的臉色應該是九人中最好看的,輸入的靈氣也是更多的,如果諸位大師現在有精力去看祁晏,就會發現無數的月光降落在祁晏身上,就像是為他本人渡了一層光,為他提供著源源不斷的靈氣。

「敬請玄武、朱雀、青龍!」祁晏咬破手指,用血在玉如意上快速的畫下一道請神符,「今天一門弟子敬請三方神獸,助白虎之力!」

霎時間,天空中厚厚的雲層消失不見,只見附近三個方向突然出現了三道虛影,一鳳、一龍、一龜。

三道虛影眨眼間便到了鎖虎陣前,朝著祁晏所在的方向站立著。

「請神!」山那頭的黑衣老者驚訝得幾乎尖叫出聲,「怎么可能!」

這個王鄉鎮除了人口密集以外,根本毫無特別之處。他們選中這個地方主要原因就是這幾座山最適合擺鎖虎陣,就算有人想要解陣,也沒有大自然的外力可借。

像這種大山,怎么可能有山靈存在,而且還隨請神者的心意,化作了四大神獸。

不、不對!

他們擺下鎖虎陣,本來就等於借用這座城市的人類生氣,催生出了白虎,那這九個術士,是靠著什么催生出另外三大神獸?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這么厲害的術士存在?

「天師……」

「不用緊張,」黑衣老者勉強壓下心頭的震驚,「就算他們強行催山成靈也沒有用,沒有誰可以搶走送給上天的祭品,他們想要救這些百姓,就要以身換祭,別無他法。」

朱雀、青龍、玄武的虛影看起來並不強大,但是當他們仰頭長嘯時,整座山仿佛都安靜了下來,白虎的身軀一點點凝實,就連那緋紅如血的鎖鏈,也一點點變得黯淡,從白虎的身體里移了出來。

但是這僅僅只是暫時的,白虎還沒來得及從鎖鏈下逃出,祭天陣便發出了強大的紅色光芒,把四個神獸以及大師全都包圍在了一片血色之中。

岑柏鶴仿佛聽到了女子吟唱的聲音,很快女子的吟唱變成了小孩子的啼哭聲,這個小孩哭得聲音沙啞,仿佛被人遺棄在了天地間,但是他卻一直牢牢地記著祁晏的話,不看,不聽,不想。

「哇哇哇……」小孩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環繞,漸漸地小孩哭聲弱了下去,似乎有懶洋洋地腳步聲傳來。

「哇嗯……」

「原來竟然是個孩子。」

「這么冷的天,竟然也沒有凍死,你這孩子真是個奇跡,不如以後就姓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