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城(2 / 2)

「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跟她說話,愣了一秒後,她才反應過來說話的人就是祁晏,「沒,我就是剛才多喝了一杯。」

「哦,」祁晏點了點頭,「小酒怡情,多喝傷身,適量就好。」

「謝謝,我會記下的。」殷娜朝祁晏笑了笑,一點點把心底那份暗戀壓了下去。

「要不要我給你算個命,」祁晏拍了拍向強,示意他到旁邊去坐,把凳子讓給了殷娜,「我收費很低,只要五百塊,絕對童叟無欺。」

同桌其他大師見祁晏竟然要給人算命,也都好奇的忘了過來。傳聞天一門人陣法、符篆、相面、占卜、看風水無一不精,能讓他們主動提出算命的人,那都是走了天大的好運。

殷娜雖不知道天一門有多厲害,不過還是想也不想地點頭:「那就麻煩祁大師了。」說完,她便拿出五百塊錢遞到祁晏面前。

祁晏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他身邊的岑柏鶴把錢接了過去。

「看來祁大師家里,是岑先生管家啊。」

不知道是誰打趣了一句,頓時逗得滿桌人都笑了起來。岑柏鶴笑著道,「在下商人,滿身銅臭氣,這種瑣事我來管一管,也是可以的。」

滿桌人再度笑出聲,對岑柏鶴十分友好。

祁晏無奈地搖頭笑道:「各位大師,你們別再拿我們打趣了,我臉皮薄,等下哭給你們看就不好了。」

「能說得出這種話的人,臉皮就不會薄到哪兒去,」裴大師毫不留情的拆台,「快給人小姑娘算命,人家錢都給了,你可不能收錢不辦事。」別人看不出來,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姑娘可能對祁大師有點那方面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祁大師看出來沒有。

「你想算什么?」祁晏看了眼殷娜的掌紋,微笑道,「事業?家庭還是別的?」

「我想算姻緣,」殷娜看著祁晏,「我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喜歡這個詞語太寬泛了,」祁晏淺笑,「比如說你看到一朵很特別的花,很好看的杯子或者碗,都有可能產生喜歡這種感情。不過你以後會有很好一段姻緣,四年後我們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

殷娜面色微變,但是仍舊不放棄的盯著祁晏,「我跟現在喜歡的那個人,有緣分嗎?」

岑柏鶴端著杯子的手微頓,他看了殷娜一眼,又看了眼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祁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把杯子遞到祁晏面前:「要喝嗎?」

祁晏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對殷娜道:「無緣無分的事情,連說出口的價值都沒有。」

殷娜聞言臉色一白,半晌才笑道:「我明白了。」

她不是傻子,本以為祁大師不懂得她的心意,現在看來卻是對方看明白了,但是卻不想說。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就算還有幾分心思,這個時候也只能歇下來了。

她不是惡毒女配,不想做別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那您幫我算算別的吧,」殷娜釋然一笑,「隨便算點什么,可以嗎?」

祁晏視線掃過她的雙眼,「你生於小康之家,父母都十分有正義感,幫助過不少人。經常有人說,做事要為後人積德,你身上就有你父母給你積的德。」

殷娜聞言怔住,她的父母都是警察,但是先後在特殊任務中犧牲了。後來國家擔心犯罪分子找到她報復,給她改過戶籍,連過往經歷都改了,她現在的父母是一對失去孩子的老師,她頂替的就是他們女兒的身份。

殷娜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祁晏也沒有問她自己算得准不准,而是繼續往下說了下去:「你身上流著父母的鮮血,繼承著他們的理想與正義,所以你以後會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女性。」

就像剛才那個短發女孩一樣,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祁晏看了眼站在殷娜身後的短發女孩,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聽到有人這么高度評價自己的父母,殷娜嘴唇微微顫抖,半天才說了句謝謝。

「這個送給你,」祁晏把一枚小手指大小的玉墜放到殷娜手里,「你會事業有成,家庭幸福,長命百歲。」

一對烈士夫婦留下的骨血,不應該像她父母一樣,為了國家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殷娜在二十八歲時有一大劫,過了這道坎便是幸福美滿的一生,沒過這道坎便是為國捐軀,葬在她父母的墓碑旁。

同桌幾位大師雖然不像祁晏這樣擅長算命,但是在祁晏送出這個玉墜後,面色就變了變。在玄術界里,玉是個很講究的東西,甚至有些好的玉可以成為一件法器。

祁晏送給這個小姑娘的就是一件護身法器,一般人無緣無故,哪里用得上護身法器?

這小小的玉墜兒,在懂行的人手里,至少價值百萬以上,結果被祁大師就這么當做幾十塊的小玩意兒送出去了。

「這可是好東西,」趙大師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殷娜道,「小姑娘你可要隨身攜帶。」

殷娜低頭看著掌心的東西,緩緩握緊了手:「謝謝您,祁大師。」

「不用客氣,」祁晏笑了笑,「應該的。」

與她父母做出的貢獻相比,這個玉墜簡直就是無比廉價。

再三道謝以後,殷娜帶著女同事離開了這一桌,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頭再看。

等她走遠以後,趙大師才笑道:「祁大師算命一道,果真厲害。」像他最多只能隱隱約約算到殷娜命中可能有一大劫,但是會是什么時候,會有什么後果,通通都算不出來,更別提要如何避開了。

裴大師也跟著點頭道:「單就這一手來說,我們這一桌人都不如你。」

祁晏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前輩們謬贊了。」

幾位大師倒是真心實意的誇獎祁晏,並沒有因為他年紀輕輕壓了他們風頭便露出不滿來。

參加完慶功宴,祁晏與岑柏鶴回到房間後,岑柏鶴就開始解身上的領帶與袖扣。

「柏鶴,我送給她東西,沒有其他的意思……」

岑柏鶴停下動作,偏頭看向他,完美的側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