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陶藝茹舉止雖然有些奇怪,命運軌跡也模糊不清,但是她身上卻有一層功德金光,說明她私下做過不少的善事。對這種真心誠意做善事的人,他向來比較好說話。
三人走到沙發上坐下,祁晏把捏在手上裝樣子的酒杯放到桌上,直接對陶藝茹道:「陶姐,有事請直說。」
「我聽友人偶然提起過,祁先生是十分厲害的大師,」陶藝人見祁晏表情沒有變化,便繼續說了下去,「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若您要我幫你看風水,我倒是能夠答應,如果是算命測運勢,我恐怕幫不了你。」
「為什么?」為了找到孩子,陶藝茹曾經找過很多所謂的大師,結果那些人把自己吹噓得天花亂墜,結果什么忙都幫不上,還說她孩子出生的時辰不好,是注定早夭的命,氣得她把這些騙子都趕了出去。
見多了那些所謂的大師嘴臉,陶藝茹這些年從來不信鬼神也不信風水,她說讓祁晏幫她一個忙,只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根本沒打算真讓他做什么。但是聽到對方直白的跟她說,不能幫她算命測運勢,她還有些不適應。
現在的風水大師都這么實誠了嗎?
「你的命運軌跡有些奇怪,原本應該是幼時艱苦,晚年雖富卻孤的命運,但是中途卻像是出了什么變化,我只能看得出你晚年富裕,別的卻看不出來了,」祁晏搖頭道,「所以你的命我算不出來,面相也看不准。但是你做過那么多善事,總會有福報的。」
陶藝茹心底略有些驚訝,她私下一直在給很多家孤兒院捐款,還幫很多孤兒院成績優異的孩子提供助學資金,但這些都是不曾公開過的,這位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她看了眼岑柏鶴,難道是他說的?
在她看來,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岑家卻知道,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若不是替我測算,而是別人呢?」陶藝茹鬼使神差道,「我有這個人的生辰八字,你能幫我算一算他現在怎么樣了嗎?」
祁晏沉默片刻,對上陶藝茹殷切的雙眼,「單有生辰八字,我並不保證自己算的百分百准確。如果陶姐信得過我,我可以勉力一試。」
「謝謝,」話說口以後,陶藝茹就後悔了,但是面對祁晏這張臉,她還是把深藏在心底的名字與生辰八字念了出來。
「他叫沈溪,生於華夏歷兩千零三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子時上時刻,出生地就在帝都。」為了讓祁晏明白是哪三個字,她用手指在桌上寫了一遍,看得出她私下里已經把這個名字寫過無數遍,所以才會如此的熟悉。
「二十二年前的冬月……」祁晏看了陶藝茹一眼,按照此人的姓名、出生地方位以及生辰八字,推算了一遍,頓時皺起了眉頭。陶藝茹是什么意思,拿一個死人的生辰八字來讓他算?
在看陶藝茹的表情,似期待似忐忑,倒不像是在耍著他玩。
此人生於冬天,生辰八字又極不好,若是名字中帶有日字,尚有一線生機,偏偏他姓氏中帶水,名字也帶水,寒中遇水便化為冰,是必死無疑的命格。
「如果我沒算錯,此人與陶姐應該有母子緣?」祁晏輕輕嘆息一聲,「只是有緣無分的事情,陶姐還是不要強求得好。」
陶藝茹面色一白,握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她愣了半晌,把杯子里的香檳一飲而盡後,才勉強笑道:「多謝祁大師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勉強。只是我總還幻想著,那個孩子或許被什么好心人收養了,又或者被好心人送進了福利院,還好好的活著,而不是……」
那年冬天那么冷,雪下得那么大,她的孩子該有多么的難受。
陶藝茹眨了眨眼,把涌上眼中的淚意壓了回去,「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祁晏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心里也有些不太自在,他把胸巾拉出來,遞到陶藝茹面前:「為女士服務,是男士的榮幸。」
陶藝茹怔住,她看著祁晏仿佛看到了二十五年前。
那時候她的丈夫也是這樣看著她,為她遞出一塊手帕,那時候他說了什么,好像是說……
「身為男士,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女士流淚?」
就在祁晏准備與岑柏鶴起身離開時,遠處傳來一對男女的吵架聲。
「你離我遠一點,滾開。」
「別煩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隨著爭吵聲由遠及近,突然一杯紅酒從天而降,剛好潑濕了祁晏的褲腿以及一只鞋。
他驀地睜大眼,扭頭看向身邊的岑柏鶴。有他家超強紫氣加持器的柏鶴在,他竟然也會有這么倒霉的時候,這簡直太不玄學了!
「對、對不起。」潑酒的女孩子見這種角落里竟然還有人,而且她還把酒潑人身上了,頓時也沒精力跟前男友吵架,忙從包里翻出手帕,跑到沙發前。
看清自己潑的人是誰後,鄧琳琳差點給跪下了,「祁大師?」
祁晏眯眼看著這個年輕女孩子,好半天才想起她是誰。這是之前在大街上被人告白,差點被人拿刀捅死的網絡編輯,好像是姓鄧?
「鄧編輯,」祁晏搖了搖自己的左腳,感覺都能聽到晃盪起來的水聲,「你這手法可真夠准的。」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什么運氣,怎么總是招爛桃花。
「你坐著別動,我讓人給你送干凈的鞋襪跟褲子過來。」岑柏鶴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低頭給祁晏脫鞋,「先把這只鞋子脫了。」
「我自己來。」祁晏攔住岑柏鶴,彎下了頭去。
在家里男友幫著脫鞋子是情趣,在外面他可舍不得讓柏鶴因為這些小事,被人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