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祝蘭亭噴血!我欲巔峰!(2更)(1 / 2)

</br>怒江郡太守張翀並沒有馬上返回郡城,而是在怒江邊上找了一個院子住了下來。

然後他就站在窗口盯著這滔滔江水,一動不動。

他在官場蹉跎多年了,因為沒有靠山,加上性格剛硬,不善阿諛奉承,所以在官場前十幾年可以稱之為落魄的。

他當年也是二甲進士,可謂是春風得意。

但是先在御史台打磨幾年,又在中書省打雜好幾年。

聽單位好像很牛逼是啊,又是御史台,又是中書省。

但是狗屁權力都沒有的,每天就是寫寫抄抄,誰都可以呼來喝去的那種。

對於豪門子弟來說,這些位子都是鍍金的,而對於普通人來說,則完全是打磨棱角用的。

中書省啊,宰相機構啊。

結果張翀進去第三年,中書省和下書省全部裁撤了,三省合並為尚書台。

大規模打雜的官員被清理了出來,張翀離開了國都,開始在一個偏僻小城擔任城主。

幾任城主一做就是十幾年。

一直到幾年前,滅掉東江伯爵那一役,使得他進入國君和祝戎總督眼中。

頓時一飛沖天,在國都短暫鍍金後,立刻晉升為太守。

這已經是封疆大吏了,差不多是地方官員的巔峰了。

上面當然還有行省大都督,卻不見得是常設的。

這次若成功滅掉玄武伯爵府,他升任艷州下都督已成定局。

這才是他躍如龍門的機會。

艷州下都督這一職位,不是去推行新政,也不是當酷吏的。

而是考驗張翀在軍事,政治,外交上等充滿大局觀的能力。

因為艷州本屬於吳國,威武公卞逍南投越國,將這片領土也帶來了。

二十幾年過去了,這片區域的民心仍舊沒有徹歸附。

吳國,楚國,甚至大炎帝國的商人,間諜,掮客都在這里活動,魚龍混雜。

在這個地方擔任下都督,對能力是極大的考驗。

但一旦做好了,那就意味著下一步直接進入國都權力核心擔任六部侍郎,接著是六部尚書,最後位列尚書台幾位宰相之一。

那才是人生的巔峰。

國君是把他張翀當成酷吏,當成一把刀子。

但是卻沒有讓他把這個酷吏當到底,是想要真正培養他成為國之棟梁的。

之前因為蹉跎於官場,壯志難酬的時候,張翀就經常在怒江邊上住下來,看著奔騰的江水。

他的心很快就會再一次燃燒起來。

再一次雄姿英,斗志昂揚。

政潮再洶涌,又能比得過眼前這滔滔江水嗎?

況且!

我張翀才是這怒江之潮,玄武伯爵府僅僅只是這江水中的一塊頑石而已。

就算在堅硬的頑石,也擋不住驚天潮水,終有一日會迸裂瓦解,化作砂礫,滾滾而去。

張春華端著葯湯過來,柔聲道:「父親,江邊風大,您的身體還沒有痊愈。」

張翀一把端過葯碗,一飲而盡。

「春華,為父對不住你了,讓你要活生生扼殺自己的情感。」

張春華搖頭道:「男歡女愛就只是閑暇的消遣,比起命運它有算得了什么?再說什么是感情,只不過是一種繁殖沖動而已,終歸是為了那一瞬間的哆嗦。」

這天又聊不下去了。

張春華道:「父親,沈浪贏了金山島之爭,對於我們的局面很惡劣嗎?」

張翀道:「是激烈!原本我可以優雅地上演一處十面埋伏,用相對溫和的手段終結玄武伯爵府的命運。不需要用太過於激烈的手段,更不用大規模流血戰斗。這樣才是一個成功的政治家,如果殺得人頭滾滾,讓金卓伯爵家破人亡,那就顯得我能力落入下乘了。」

「如有選擇,我是真的不想和仇天危這樣的禽獸合作,那會是我將來一個政/治污點。」

「但是現在金氏家族贏得了金山島之爭,局面瞬間就從政治斗爭變成了軍事斗爭,接下來就有流不盡的血了。而我張翀的名聲,又要更壞了。」

張春華道:「雖然贏得了金山島之爭,但玄武伯爵府面臨的困境並沒有改變,反而更加凶險激烈了對嗎?」

張翀道:「只要國君新政決心不變,金氏家族的危機就永遠不能解除。當你一個龐然大物斗爭的時候,小輸其實是最好的結局,結果贏了,那後果會更加慘烈。」

這話是道盡了真理。

就如同地球上,某個級大國因為領土摩擦去教訓某個小國。

如果大國贏了,那皆大歡喜。

如果大國輸了,那為了挽回顏面,為了鞏固自己的國際地位,他就會惱羞成怒,將戰爭升級成為滅國之戰。

張春華道:「那等玄武伯爵府徹底覆滅的那一刻,我再去招惹沈浪,再去睡他也不晚。」

張翀恨不得捂住耳朵,但嘆息一聲道:「沒有這個可能了,之前不管輸贏都還能保持一絲體面。但接下來是你死我活,橫屍遍野了。」

……………………

一個時辰後,張翀拖著病軀,乘坐馬車前往晉海伯爵府。

此時,整個晉海伯爵府內一片狼藉。

唐侖正在瘋狂地泄心中的怒火。

美輪美奐的假山,直接被他用重劍砸碎了。

昂貴的名窯瓷器,被他砸成了碎片。

牆上的書畫,也被付之一炬。

府里的下人因為躲避不及,被唐侖殺了四五個,橫屍當場,無人敢去收屍。

張翀走進書房的時候。

晉海伯唐侖揮舞著大劍就沖了過來,厲聲吼道:「找死嗎?我不是說任何人都不得進來嗎?」

下一秒鍾。

他現是張翀,頓時悻悻將大劍放下。

「是張太守啊,有何事嗎?」

張翀道:「我來問問晉海伯,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唐侖冷道:「還能有什么打算?當然是拖著不給了,契約我是簽了,但是想要我交出金山島,完全是痴人說夢。」

張翀道:「就算這樣,你又能拖多久。當國君旨意下來的時候,難道你也不交島嗎?」

唐侖冷笑道:「等國君旨意下來?猴年馬月吧,國君恨不得玄武伯爵府去死呢。」

張翀道:「晉海伯可否聽我一言?」

唐侖道:「講。」

張翀道:「立刻交出金山島,馬上進行交接,不要破壞里面的煉鐵作坊,也不要破壞礦坑,完完整整交給玄武伯爵府。」

這話一出,晉海伯唐侖厲聲道:「張太守,你瘋了嗎?」

張翀道:「這樣玄武伯爵府就會欣喜若狂,派遣大量的人馬去金山島。望崖島的鐵礦品位太低了,金氏家族欠了舉債,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恢復金山島的生產,會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軍力在金山島上。」

唐侖道:「我將金山島完整交給他,豈不是順了他的意思?張太守,你可真會為金卓打算啊。」

張翀道:「晉海伯,海盜王仇天危麾下軍隊所有的鋼鐵武器,都是你金山島提供的吧?」

晉海伯唐侖道:「張太守,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講,沒有的事。」

真是有意思,到現在這個時刻,竟然還玩掩耳盜鈴?

誰不知道晉海伯爵府和仇人危好得穿一條褲子,甚至唐侖都算是仇天危在越國的白/手套之一了。

張翀道:「你將金山島交給金卓伯爵之後,再和海盜王仇天危簽下秘密契約,將金山島七成送給他。但需要他派兵來奪金山島,你說仇天危會不會來?」

「當然會?」唐侖道:「仇天危就是一條凶殘貪婪的大鯊魚,我若是將金山島送給他,他豈會放棄這塊大肥肉?」

其實,唐侖有一個秘密沒有講。

金山島每年三成的鐵都歸仇天危所有,這算是一種保護費。

張翀道:「仇天危就會率領大軍,殺向金山島和玄武伯爵府大戰。屆時國君會下旨出兵,幫助金卓伯爵剿滅海盜嗎?」

唐侖道:「當然不會,國君恨不得金卓去死。仇天危的兵力是金卓的幾倍,所以他必勝。」

張翀道:「而那時候,玄武伯爵府已經將大量人力,軍力,財力投入在金山島上。一旦和仇天危大戰,會死多少人?會損失多少財力?金山島對於金卓伯爵來說,非但不是一塊肥肉,反而是一個絞肉場,會讓金氏家族流盡最後一滴血。」

唐侖道:「緊接著,隱元會再向金氏家族索取巨額債務,索要抵押的望崖島,金氏家族就完了。這么一說,金氏家族奪回了金山島,非但沒有用處,反而加了死亡?」

話是這樣說。

但付出的代價就是引來了仇天危這條貪婪的大鯊魚入局。

而且這個海盜王,是不可控因素。

可以說若非萬不得已,張翀真是不想走到這一步。

張翀道:「所以晉海伯,請你將金山島徹底交出,完完整整交給金氏家族。」

晉海伯唐侖皺眉,寒聲道:「我為什么要交出去?滅掉金氏家族對我又有什么好處?我拖著不交,拖上個一兩年,金氏家族就滅亡了,金山島仍舊在我手中。」

這就是要拆台了。

滅玄武伯爵府我沒有意見,但是想要讓我付出金山島的代價,那就免談了。

反正新政也不關我事,滅玄武伯爵府是你張翀的義務。

張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