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這個海盜王使者站在百米之外。
所以,他親眼看到仇梟從嘴巴爬了出來,親眼看到仇梟被斬下腦袋。
只不過房子里面的事情,他是看不見,也聽不到的。
而且整個過程中,金晦,沈十三,金士英三大高手都站在他的邊上。
只要稍稍一動,他就會死。
沈浪將仇梟的人頭放在他的手上,頓時滿手都是血,還是熱的。
海盜王使者忍不住道:「為,為什么啊?」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沈浪是真的瘋了嗎?
不怕海盜王震怒嗎?不怕金氏家族被滅門嗎?
沈浪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你的船呢?」
使者朝著後面的碼頭上一看。
一艘小船停在哪里,不過畢竟是能渡海的船,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
沈浪下令道:「大家伙幫忙,把這兩千顆人頭也一並搬到船上,讓這個兄弟運回去。」
然後玄武伯爵府的上千個新兵出現了,推著獨輪車,裝滿了人頭,朝著碼頭上的海盜船推去。
短短片刻時間,兩千顆人頭全部裝運上船了。
海盜王的使者深深看了沈浪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他沒有出任何威脅。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
接下來他將伴隨著海盜王率領幾萬大軍登上望崖島,將島上的一切斬盡殺絕。
所有人都走了。
唯獨金劍娘還站在原地。
沈浪還沒有走過去,她的臉蛋就已經全部紅透。
他的眼睛剛剛望過去,這個英姿颯爽的妹子手足無措,仿佛雙手雙腳都沒有地方放,兩條腿緊緊並在一起,緊張得無以復加。
妹子你別這樣啊。
你這樣扭在一起,會顯得腰臀曲線特別明顯啊,我真的忍不住想要上來抓一把。
但是我萬萬不能這樣做。
我可不能再讓娘子傷心了,我可是犯過錯誤的人。我雖然是個人渣,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線。
所以你快走啊,不然我擔心控制不了我自己。
沈浪道:「多謝劍娘。」
金劍娘搖頭道:「是我多謝姑爺,讓我出了這口氣,親手殺了這惡賊。」
沈浪道:「要吃過飯再走嗎?」
「不,不了。」金劍娘道:「小姐那邊還需要我幫忙,我留下來也沒什么事情,我這就走了。」
然後,金劍娘急匆匆走了。
不遠處金晦更加手足無措站在這里。
劍娘,我……我是你哥啊,我這么大的人站在這里你竟然沒現?
你也不看我一眼,也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我還想問我娘子在家怎么樣了呢?
金晦內心嘆息,想起昨天晚上在茅廁蹲了半夜的情景。
「唉,小白臉真不是好東西啊。」
接著他趕緊捂住嘴巴,盡管他只是在心里說,但萬一姑爺會讀心術該怎么辦?
…………
山腰上的房子,就只剩下沈浪和玄武伯二人。
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巨大的礦坑。
足足有上萬人在礦坑里面忙碌著的。
當然不是在挖礦,也不是在淘金,而是對驚天陷阱做最後的收尾。
這個望崖島戰略准備了有多久了?
從提出這個戰略到現在已經半年了,從開始實施也已經有將近四個月了。
最少的時候幾千人,最多的時候一萬多人。
真是天大的手筆啊。
幾萬人次,用半年的時間,構建一個天羅地網,驚天陷阱。
如今,終於要奏效了。
沈浪道:「岳父大人,快要過年了。」
玄武伯金卓道:「是啊,還有三天就過年了。」
今年的春節和以往都不同啊。
金卓伯爵道:「之前每一年的春節,看起來熱熱鬧鬧,我們家也張燈結彩花錢流水。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甚至每一次都害怕春節。因為那意味著鋪張浪費,但是你不這樣是不行的。貴族有貴族的規矩,很多東西別管用不用得上都要有,否則這股氣勢就要消了,人家就會說看看金氏家族,如此儉朴扣扣索索,肯定是家道沒落了。」
沈浪明白這一點。
很多時候國家講究的就是一個士氣,大貴族也是,包括大企業也是。
牌面最重要。
很多牛逼企業,其實完全是負債經營,但只要牌面光鮮,人家依舊以為他如日中天。
信心和士氣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岳父大人過去這二十年不容易啊,始終維持了家族的牌面不倒。
金卓伯爵道:「如今終於不需要強行撐住牌面了,也不需要上演鋪張浪費的戲了。」
沈浪道:「因為我們准備了一場更大,更奢華的大戲。」
金卓道:「今年這個春節,我們一家人就沒法團聚了。要不然你回家一趟,陪著你父母,木蘭和岳母吃一頓年夜飯?」
沈浪想了一想,還是拒絕了這個讓人心動的提議。
「不了。」沈浪道:「接下來這個天羅地網大工程就要收尾了,也是最最關鍵的時刻,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有任何差錯。」
「這個年我們過不了,敵人也過不了了。」
「戰爭馬上就要來了!」
玄武伯道:「是啊,戰爭馬上就要來了,爺爺留下的恥辱,就讓你這個孫女婿替他雪恥。這一戰之後,我玄武伯爵府將再一次崛起。」
………………
「這個年,真是沒法過了。」
怒江城內最華麗的一棟院子內,一個絕色美人出嘆息。
這天真冷啊。
剛剛還飄落幾片雪花來著。
外面寒風呼嘯,室內卻溫暖如春。
絕色美人穿著狐裘,顯得更加明眸皓齒。
她舉起自己的玉手,透過窗戶的光芒仔細地看,仿佛要看自己的手還嬌嫩是否,有沒有被凍得斑駁。
當然沒有。
依舊芊芊如玉,如蔥白一般。
她慵懶地坐著。
旁邊有四個侍女,十個宦官侍候著。
晉海伯唐侖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甚至站著的時候,也要彎腰躬身。
此女名叫昭顏。
太子殿下的心腹兼外室。
沒有迎娶入門的,但是在外面卻能夠代表太子殿下的意志。
所以哪怕封疆太守在她的面前,也是沒有座位的。
「行了,都退出去吧。」
所有侍女和太監都退了出去,唯獨留下了一個老太監,武功很高的老太監。
「真有金礦?」昭顏道。
唐侖道:「真有金礦,怒潮城少主仇梟看得清清楚楚,礦坑深處有無數的金沙,還有剛剛提煉出來的金磚,上百斤一塊,礦場里面現有的庫存就有五萬斤之巨。」
昭顏面不改色,拿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金礦不是這樣的。」昭顏招了招手。
晉海伯唐侖立刻上前,將手中的紙條展開。
這不是仇梟的原件,而是一份抄寫件,就是給海盜王的那份。
昭顏道:「金礦不是這樣的,根本不可能從礦土中看到大量的金沙,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狗頭金,除非是……」
「上古金脈。」晉海伯唐侖道。
昭顏慵懶地躺入椅子里面,淡淡道:「你們什么個意思?」
晉海伯唐侖道:「我想要和仇天危聯軍,打下望崖島。」
「嗯。」
晉海伯唐侖道:「仇天危擔心國君震怒,心生惶恐,所以……」
昭顏道:「所以什么?」
晉海伯唐侖道:「太子殿下日理萬機,為國操勞,臣不甚敬仰,願獻上望崖島金礦百分之二十五,每年上供。」
昭顏道:「封臣的領地被海盜奪走,作為國君顏面無存的。如今可以用南毆國戰事作為借口,一旦那邊平叛結束,就再也沒有理由了。若越國領土長期被海盜占據,豈不是有失威嚴?」
晉海伯唐侖道:「昭妃說得是。」
這個馬屁拍的,昭顏根本就不是太子妃。
晉海伯接著道:「等我們攻下望崖島,將玄武伯爵府所有軍隊斬盡殺絕,將金卓夫妻,沈浪夫妻全部殺之,留下金木聰一根獨苗,哪怕他一人也可以代表金氏家族的。」
昭顏沉吟不語。
晉海伯道:「屆時,金木聰成為新的玄武伯,給他娶一門親事。然後我們光明正大地將金山島和望崖島交還到他的手中,所以名義上這兩個島嶼依舊屬於玄武伯爵府。」
昭顏道:「你這是想要把女兒嫁給金木聰,讓你的兒子迎娶仇妖兒。這樣一來,金木聰成為傀儡,整個玄武伯爵府都成為你們兩家的私產對嗎?」
晉海伯唐侖躬身道:「臣永遠是太子的黨羽,仇天危也對太子敬仰萬分。三王子有鎮西侯和武安伯,對我們這些老臣都是愛答不理的,臣看不慣他們。」
這便是投名狀了。
若是太子殿下能夠攬下此事,那么在奪嫡大業上,仇天危和晉海伯都將站在太子一方。
昭顏皺眉道:「你們打算出兵多少?」
晉海伯唐侖道:「應該三萬左右,近十倍於玄武伯爵府。」
昭顏道:「你剛才說望崖島上有多少黃金存貨?」
晉海伯唐侖道:「五萬斤。」
昭顏道:「事後運三萬斤過來。」
唐侖心中一愕,但臉上不敢有任何流露,躬身道:「是!」
接著唐侖道:「另外,關於金木蘭,要死還是要活的?」
昭顏道:「當然要活的,太子殿下要的女人我會攔著嗎?不過為了避免她傷到太子殿下,就把她筋脈都廢了吧,雙手雙腳的筋脈都挑斷了然後在接上,能走路,能跪,能趴,能撅,能叫就行。」
「是。」唐侖躬身道。
這件事情就這么談妥了。
看起來仿佛輕而易舉,不像是重大事件的談判。
其實,當太子答應派昭顏前來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就已經成了。
見面再談,就只是一個過場。
現代地球的國家之間也是一樣的,雙方早就把所有的條款談得妥妥當當,然後再由雙方領袖出面簽字。
否則那些大事,怎么可能在一兩日內就談成。
「那臣就告退了,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仇天危。」唐侖道。
昭顏道:「決定了之後就盡快動手,越快越好。」
唐侖道:「是!臣和仇天危會面之後,立刻回家集結軍隊,准備開戰。」
然後唐侖後退著離去,一直到昭顏看不到的地方才轉身。
昭顏慵懶道:「來人,拿著我的拜帖去玄武伯爵府,讓金木蘭來見我。」
「是!」
一個宦官接過拜帖,匆忙離去。
昭顏絕美的容顏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木蘭師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