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聰下獄!
整個過程幾乎無縫對接啊。
金木聰的隨從見之,立刻飛奔到五王子寧政的府上求援。
頓時寧政大怒!
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卑劣齷蹉了。
他連夜前往了萬年縣衙,向萬年縣令要人。
…………
越國大部分的城主都是六品或者七品。
國都兩個縣,平安縣,萬年縣。
平安縣令地位更高,縣令是正五品,萬年縣令從五品。
比起尋常城主,要高一到兩級。
那么這個萬年縣令是誰呢?
沈浪的老相好,老仇人,前大理寺丞王啟科。
就是和祝文華一起去玄武伯爵府抓沈浪的那個官員,罪名是謀殺祝蘭亭子爵。
當然,沈浪假裝天花,使得那一次抓捕不了了之。
後來王啟科驚魂了好幾天,確定沈浪是在裝天花,於是視為奇恥大辱。
最近,他升官了!
從六品的大理寺丞,晉升到了從五品的萬年縣令。
這萬年縣令可是不得了。
國君腳下為官啊,首善之地,大權在握,比起有些偏遠的太守還威風。
所以,他是不怎么把五王子寧政太放在眼里的。
畢竟,一個被國君厭棄的兒子,手中無權無勢,又能怎樣?
…………
在萬年縣衙,寧政盡管心中非常憤怒,但表情卻很平靜。
「王大人,不管這件事是誰在背後指使,我都不追究,把人放了。」
寧政當然知道,最近是金氏家族的關鍵時刻。
國君馬上就要給金卓封侯了。
結果,金木聰立刻出事,而且出的是這樣的丑事。
在別人家里做客的時候,強行玷污別人的妻子,何止是仗勢欺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寧政可以想象,明日彈劾玄武伯的奏章會雪片一樣飛入王宮。
金氏家族管教不嚴,才會出了這等丑事。
如此污濁不堪的家族,還有什么顏面晉升侯爵啊?
萬年縣令王啟科給寧政行禮之後,道:「五殿下說笑了,此事下官也只是秉公辦理,暫時沒有查出什么陰謀,您想得太多了。」
寧政目光一縮。
「王……王大人,果然不放人嗎?」
憤怒之下,寧政有有些結巴了。
萬年縣令王啟科心中恥笑,就憑借你這結巴,永遠也不可能上位。
別以為你是國君的兒子,就可以來我勉強裝腔作勢。
你一個無權的廢人,敬你的話,還當你是國君的兒子。不敬你的話,你什么都不是。
「金木聰作為貴族子弟,不以身作則,竟然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舉,簡直讓人觸目驚心,我若是放了他,如何向國君交代,如何向天下萬民交代,如何向無辜被羞辱的婦人交代?」
「五殿下,下官奉勸您一句,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
這句話的羞辱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寧政瞬間就要炸了。
我作為國君的兒子,你區區一個萬年縣令也要騎在我頭上啊?
我寧政只過自己的日子,從不與人相爭,你們竟然如此羞辱我?
我一個國君之子,竟然連一個表弟也保不下來?
剎那間!
寧政真是感覺到權力的的寶貴,權力的可悲。
換成其他王子,哪怕是寧禛,寧景在這里,萬年縣令早就跪在地上,哪敢有半分不敬。
而對他寧政,竟然直接出口相辱。
我寧政再怎么說,也是蘇妃所生,出身高貴。
寧政強忍恥辱道:「王大人打算如何處置金木聰?」
王啟科道:「這事下官說了不算,不過一旦徹查清楚,證據確鑿之後,像這等強爆無辜女子之罪,按照大越律法是要腐刑的。」
寧政太陽穴猛地一跳。
什么時腐刑?
就是宮刑,也就是閹割。
傳說中的沒收犯罪工具。
這等話說出口,就是生死大仇!
深深看了一眼萬年縣令王啟科,寧政離去,返回家中!
…………
寧政府邸,半夜時分。
沈浪本想明日一早再來拜見寧政,卻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以至於他半夜時分就來拜會。
「沈浪,拜見五殿下!」
來到這座宅邸,沈浪真是驚詫。
寧政住的地方也太寒酸了吧,區區十幾畝而已啊。
國君就冊封給他這么一座小宅子?
簡直比金氏別院還小啊。
這可是國君之子,真正的王子啊。
這位五王子,不受寵到何等地步了啊。
他已經成年很久了,竟然還沒有冊封任何爵位。
寧景馬上都要封爵了啊,寧政的爵位還遙遙無期,看上去仿佛一輩子都不可能封爵了。
寧政這等待遇,真是讓沈浪不忿。
寧政目光復雜地望著沈浪,然後躬身拜下道:「寧政慚愧,我有義務照顧金木聰,結果卻讓他身陷囚牢,有負姨母的囑托。「
沈浪道:「殿下去過萬年縣衙了?」
「嗯。」寧政道:「縣令王啟科,不願意放人。」
沈浪道:「殿下應該還受辱了吧。」
頓時,寧政臉色脹紅,他平常都呆在家中,不願意和人打交道,就是不想看人臉色。
今日受到的恥辱,簡直終身難忘,萬年縣令簡直就如同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五王子寧政道:「我,我受恥辱沒什么,關……關鍵是如何渡過這次難關。父君正要冊封姨父為侯爵,這個關鍵時刻,金木聰出事,會把封侯之事徹底耽擱!」
一憤怒,一緊張,寧政就會結巴。
沈浪道:「我可以想象,明天一早,就會有無數彈劾奏折飛入王宮,彈劾我金氏家族,金木聰會身敗名裂。有人這是故意要破壞我金氏家族的好事,不想國君給我家封侯啊。」
寧政道:「對手太卑鄙!」
「不,我不這么想。」沈浪搖頭道:「既然是敵人,那就沒什么卑鄙不卑鄙的,這次的手筆大概出自蘇氏吧,他們的報復還真快啊。」
寧政道:「我們的時間很緊迫,天亮之前就要解決此事,否則大事晚矣!」
確實如此!
此事的困難之處,不僅僅要營救出金木聰。
而且要阻止整個事件的發酵。
說白了,就是要阻止百官彈劾金氏家族。
但是,對方早已經准備好了一切,在抓金木聰之前,彈劾奏章就已經寫好了。
明天,一定會掀起巨大的輿論風暴。
無數的口水會瞬間淹沒玄武伯爵府。
金木聰會身敗名裂。
甚至,就連沈浪也難逃口水,他的所有事情都會被揪出來。
若不出意料的話,明日甚至會有人去圍攻金氏別院。
寧政道:「想要在天亮之前,營救出金木聰,解決這個難關,簡直難如登天。」
確實難如登天!
甚至仿佛是不可能的。
對方已經准備好了一切。
完全無法阻止。
蘇氏下手果然快啊。
沈浪剛剛進入國都,他們就動手了。
快,准,狠,毒!
而且,沒有底線。
非常符合蘇氏家族的風格。
寧政道:「距離天亮不到三個時辰,想要在這個時間內找到證據,洗清金木聰的罪責還他清白,簡直太難了。」
沈浪不屑地搖搖頭。
「找證據?還金木聰清白?不,不,不。」沈浪道:「五殿下,這樣就落入敵人的節奏了。金木聰當場被人在床上抓住,甚至醒來的時候,還在余放妻子的體內,所以他清白不了了。」
「關鍵是,我們完全不需要去證明金木聰的清白啊。」
「面對這種卑劣手段,根本不需要循規蹈矩。」
「關鍵根本不是證明金木聰的清白,而是從根子上解決這個問題。」
寧政道:「願聞其詳!」
沈浪道:「首先第一步,倒打一耙,敵人無恥,我們就比他更加無恥!」
「第二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阻止無數言官彈劾金氏家族,阻止輿論風暴的誕生。」
「我金氏家族正當紅,發生了這樣的丑事,肯定是要引起輿論爆炸的。那么如何阻止呢?」
「非但簡單,制造一起更加駭人聽聞的事件,驚動整個國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引起所有人的憤怒,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件事情上,無心再去關注金木聰強污民女的事情。」
「逼迫所有的言官,藏起彈劾金木聰的奏折,換成我想要的彈劾奏折。就算他們再不願意,也必須這樣做,因為這完全關系到越國顏面,這是絕對的政治正確。」
「第三步,弄死余放全家,弄死萬年縣令王啟科,在蘇氏家族的臉上狠狠抽一個耳光。」
「這場戰役來得非常突兀,但既然開打了,就要打到底。」
「所有出頭的人,統統都弄死!」
「這個余歡,更是要全家死絕!」
「五殿下,在政治斗爭上,一定不要落入敵人的節奏,不要進入敵人的主場作戰。」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功夫在於詩外!」
寧政驚愕!
都說玄武伯爵府的姑爺智近乎妖,如今真是見識了。
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四步啊!
而且手段狠毒,動不動弄死敵人全家。
寧政道:「能成嗎?」
沈浪道:「十拿九穩,我的人已經去辦事了。明天一早,就會有震撼整個國都,整個越國的大事件發生,天下震駭。「
「我現在就去萬年縣,會一會這個老相好王啟科。」
「太興奮了,剛一來到國都,竟然就有戰斗要打。」
「與人斗,其樂無窮啊!」
寧政無語!
本來他覺得是天大的難題,天大的困局。
結果沈浪非但沒有不安惶恐,竟然是興奮,還有蠢蠢欲動的殺戮之心。
此人真是妖啊!
沈浪離去,殺氣疼疼,前往萬年縣衙。
好興奮啊!
我沈浪在國都的第一刀,竟然這么快就開始了啊。
要制造天大事件。
要殺人了,好興奮啊。
肥宅,我不怪你!你就在大牢里面呆一陣啊,看你姐夫如何如何在國都掀起驚濤駭浪。
如何殺人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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