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第二天一早響晴薄日,萬里無雲。
房間之內,一片凌亂不堪。
母老虎寧焱公主更早醒了過來,還有些睡眼朦朧。
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到自己和人渣沈浪睡在一起了。
或者說是夢到她把沈浪給睡了。
這個夢太嚇人了,太真實了,差點當時就沒把寧焱給嚇醒。
打了一個呵欠。
母老虎四肢大張,橫行霸道,她還要再睡一個小回籠覺。
但是她忽然現自己竟然壓著一個人。
我……我這是起幻覺了?
她先伸手一模,然後猛地一睜眼。
旁邊睡著的可不就是人渣沈浪嗎?身上不著寸縷。
再看自己,也是一樣。
再看地上,到處都是衣衫碎片。
啊……啊……啊……
母老虎寧焱在心中尖叫不已。
但也僅僅只是在心中尖叫,如果在現實中喊出來那也太丟人了,我寧焱豈是一驚一乍之人?
盡管心中慌得一逼,但表情還是要淡定。
不就是男女睡覺嗎?
又不是沒有睡過?
不!
她……她還真沒睡過。
接著,她的腦子開始天馬行空地想。
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怎么辦?
是不是該悄悄地溜走,這樣才不尷尬啊?
而且沈浪想要睡我不是一天兩天的,現在終於被他得手了,他肯定非要對我死纏爛打不可。
不行,我得想一個法子斷了他的念想。
盡管那種事情確實很舒服,但我寧焱是堂堂女漢子,豈會被男女之事所困?
趁著沈浪沒有醒來,母老虎寧焱公主開始醞釀接下來的對話。
應該怎么拒絕沈浪的死纏爛打呢?
這只是一場意外。
千萬不要當真。
更不要對我寧焱有所幻想。
我們之前是不可能的,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寧焱是根本不會喜歡你的。
對,就這么說。
態度一定要果決,否則他肯定會纏個沒完沒了。
而這個時候,浪爺終於醒過來了。
他睜開眼睛,頓時見到了光著身子的母老虎寧焱。
先是眼睛大睜。
然後開始回憶。
寧焱板著面孔,義正言辭,准備開口。
但沈浪比她還要快。
「寧焱公主,昨天晚上不關我的事啊。」
「是你自己纏上來的啊?」
「我也是受害者。」
「我不會對你負責的啊,你也不要對我有什么痴心妄想。」
「我很愛我娘子的,我這個贅婿做得美滋滋,絕對不可能娶你的。」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就當是一場夢,當作什么都沒有生。」
「大家江湖兒女,對這種事情要看得開。」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而且還一副想要打我的樣子?」
「你的胸懷應該很寬廣的啊,男女這點錯誤又算得了什么?過去就讓他過去了。」
「咦?怎么還有血啊?」
「寧焱,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這就太荒謬了啊,你嫁人好幾年了,怎么可能還是初次?」
「你還不會是割破自己手指,然後想要訛我吧。」
這個世界上,嘴賤是要挨打的。
下一秒鍾,沈浪就寧焱按在床上暴揍。
慘叫連連。
她整整打了十分鍾。
十分鍾!
打完之後,兩人又莫名其妙滾在一起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
寧焱指著沈浪道:「人渣,剛才你搶我對白了。」
沈浪好後悔。
早知道寧焱也是這么想的,這些話他就不該說。
白白做小人了。
但他不是怕被訛上嗎。
「沈浪,盡管我們睡過了,但以後咱們還是兄弟。」
沈浪用力點頭道:「好兄弟。」
「好兄弟。」
沈浪道:「寧焱,在我們那邊,做兄弟有一個規矩。」
母老虎道:「啥規矩。」
沈浪道:「一個宿舍里面如果有兩個男人關系非常好,其中有一個人忽然變成了女人,那你覺得她應該怎么做?」
母老虎道:「搬出去。」
沈浪道:「不,應該讓兄弟先爽爽。所以你我之間雖然是好兄弟,但有些時候逢場作戲也是可以的……」
沈浪的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一巴掌拍在床上了。
這次,沒有再滾在一起。
「沈浪我警告你,剛才是第二次,但也絕對是最後一次。」
「我寧焱以後要是再和你鬼混在一起,我就把你閹了。」
我日。
你和我鬼混,憑什么閹我?
寧焱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
院子外面,帝國大使雲夢澤在吹簫。
別想歪,是真的竹簫。
寧焱握緊拳頭,想要過去打死這個種馬。
但是看了一下自己白嫩嫩的小粉拳,感覺應該不是這個種馬的對手。
悻然作罷。
「雲夢澤,以後你要落在我手里,我弄死你。」
放完狠話之後,寧焱走了。
而此時,心慌慌徹底酵,整個人都不知所措。
不想回家,卻又不知道去哪里。
總之就是心慌。
沈浪衣衫被撕碎了,隨便披了一件衣衫出來。
雲夢澤道:「吾弟現在看起來放松多了,精神狀態好多了。」
沈浪有些尷尬:「哥,謝謝啊。」
不過說完後他就有些後悔了,為什么要謝呢?
好你個雲夢澤,竟然害我出軌?
我沈浪這么潔身自好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娘子之事。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
不過,這些無恥的話仿佛也說不出口。
雲夢澤道:「沒什么,我是一個沒用的人,也就這點本事了,不過寧焱才應該感謝我,我弟不缺女人,而她卻很缺男人。」
沈浪道:「她,她啥情況啊?」
雲夢澤道:「她丈夫是一個很被動的男人。」
浪爺秒懂。
原來是一個小受啊。
這是男同騙婚啊。
雲夢澤道:「吳越兩國長期對立,加上姜離暴斃,越王有些被動,就想辦法聯姻,把寧焱許配給了帝國廉親王的兒子,結果這小子長大後只喜歡男人。這才養成了寧焱這般爺們的性格,她都是裝的。」
原來如此啊!
雲夢澤道:「不過裝得太久了,她自己都覺得是個爺們了。所以她很麻煩啊,眼界又高,尋常男人看不上,能夠配得上她的男人,相處久了之後,真就把她當成爺們,完全起不來了。浪弟不就差點進入這個狀態了嗎?」
沈浪當時覺得自己已經進入第四階段了。
沒有想到,其實還停留在石這個第三階段。
雲夢澤道:「我這一看不行啊,得趕緊把這事情辦了,要不然這丫頭正要走上爺們不歸路了。偏偏你倆像是干柴和烈火,我就順便潑了一把油,當了一會王夢澤。」
沈浪這一聽便知道,我哥也看過《金x梅之風月無邊》,也知道王婆典故。
「哥,其實《風月無邊》那本書應該你由來寫的。」
雲夢澤道:「試過了,寫不好。」
沈浪道:「為啥寫不好啊?」
雲夢澤道:「浪弟你那本書尺度太低了,我續寫的話有些揮不出來。」
沈浪一愕。
哥,我這本《風月無邊》已經比原著尺度高很多了啊,你還嫌低。
你打算寫成什么啊,《朱燕血》?
然後沈浪道:「哥,《東離艷史》該不會是你寫的吧?」
雲夢澤嚇了一大跳,趕緊環顧左右,擺手道:「莫瞎說,莫瞎說,會死人的。」
沈浪道:「哥,那我走了啊,大概要很長時間才能再聚了。」
放松了身心,接下來就要迎接激烈決戰了。
決戰之後,伴隨著大決戰。
雲夢澤道:「哥是一個沒用的人,幫不了你什么,只能在這里遙祝吾弟大獲全勝了。」
然後,他雙手拜下。
沈浪一絲不苟還禮。
沈浪就這樣穿著乞丐裝離開了雲夢澤的宅邸。
外面沈十三打了一個哈欠。
大傻卻依舊精神奕奕。
「二傻,你衣服怎么了?」
沈浪道:「和人家打架被撕了。」
大傻道:「和寧焱打架嗎?」
沈浪一愕:「你怎么知道?」
大傻道:「應該剛才寧焱也氣沖沖出來,說下次再見到你,一定要打死你。」
下次?
還想有下次?
想得美。
寧焱你這個母老虎艷是艷,但我絕對不會招惹了。
爺還惹不起你。
經過黃鳳身邊的時候,隱約聽到她嘀咕了一聲人渣。
我是被迫的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像我這樣潔身自好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不過算了。
跟這么丑的妹子解釋什么啊。
因為長相的原因,她憤世嫉俗慣了,作為主人應該包容她。
就這樣,沈浪穿著粉碎乞丐裝招搖過市。
「咦,那不是不行的沈浪嗎?」
「怎么走路那么囂張啊?」
「搖頭擺尾的,看上去好像一條狗啊。」
這些都是男人的評價。
而女人的評價。
「真的好帥啊,就算穿著乞丐的衣衫還那么帥。」
「整個國都四大美男之一啊。」
「是啊,比女人還要美。」
「可惜啊,那方面不行。」
「搖頭擺尾的,看上去好像一條狗啊。」
………………
今天流的淚,就是昨天腦子進的水。今天流的血,就是昨天造的孽。
看上去有多么歡快,實際上就有多么肅殺。
此時的國都,無數普通人無知地歡快著,朝堂卻一片肅殺,風雨欲來。
張翀枯瘦的身子站在鏡子面前,穿官服。
下獄之後,張家就窮了,是買不起大鏡子的。
這面鏡子還是沈浪送的。
穿完之後,張翀微微皺了皺眉。
官服有點大了。
不,不是官服大了,是他身體瘦了,縮了。
「父親,您這病至少需要躺一個月,如今才十來天,您怎么上朝?」
張翀沒有說話,而是一絲不苟將官帽戴上頭頂,朝著門外走去。
剛走了幾步路,感覺到有些昏眩,便稍稍放慢了腳步,閉上一會兒眼睛,然後繼續走出去,上了一輛馬車,朝著王宮行駛而去。
進入朝堂之後。
眾人紛紛前來拱手招呼。
「翀翁,為何不在家中養病,這么早就過來了啊。」
張翀笑道:「之前沒怎么上過朝,沒見過世面,今天這不就迫不及待來了嗎。」
每一次朝會之前都是這樣的,嚴肅活潑。
這就是朝中高官的格調,哪怕接下來要瘋狂對噴,朝會之前也有可能互相開玩笑。
張翀之前還真是沒怎么上過朝,再擔任怒江太守的時候,他在國都掛職也就是五品,還沒有資格上朝的。
如今,他是御史台右大夫,單純官銜夠高了。
蘇難笑道:「斂之,今日上朝可有什么奏本啊?」
斂之,是張翀的號。
張翀笑道:「倒是有一本要奏蘇翁,卻又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
蘇難道:「莫要嚇我,莫要嚇我,老夫膽子小得很。」
片刻後。
眾人肅靜。
監國太子入殿,在王座邊上坐了下來。
「父王馬上便要回宮了,這幾日本宮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全靠諸卿得力,父王不在的這幾日,朝中也太平無事。」
「今兒最好也別有什么事,太太平平讓本宮被監國的日子給平穩渡過去。」
太子說完後。
整個朝堂,仿佛對邊境會獵的結果毫無所知。
然而……
所有人都知道,兩國君王會獵,越國輸了。
不但文對弈輸了。
而且武廝殺也輸了。
不僅僅是輸,而且輸得非常慘。
場面非常難看。
但越是這個時候,朝堂的氣氛就越要輕松。
贏了自然要大書特書,恨不得馬屁震天。
而輸了那就當作什么都沒有生。
不要提半個字。
不要露出哀色,否則你這是在譏諷國君嗎?
也不要露出喜色,否則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旁邊太監朗聲道:「諸卿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無人有本,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惹事端。
這個時候有人冒頭的話,面臨的可能是滅頂之災。
會承受國君無邊無際的怒火。
因為……
邊境會獵輸了。
這讓國君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