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難每年貼補羌王無數的金錢。
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如今羌國兩個王後是蘇氏中人。
羌王身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蘇氏的潛伏者。
羌王阿魯岡暴斃。
這對蘇難來說是一個噩耗,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
使得很多計劃都要倉促提前。
但是……
這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羌王本就是要死了。
只不過,死得有點早了。
羌王若不死,如何蘇羌一體?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太子阿魯太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羌國內亂。
說得更直接一些,就是殺光羌王剩下所有的兒子。
然後阿魯太稱王,繼承他父親的一切,包括兩個王後。
這也是蠻族的傳統,古代中國周邊的蠻族也是這樣的。一代匈奴死了之後,新的匈奴就會繼承老匈奴的一切。
………………
羌國內!
羌王的屍體依舊被扔在床上。
天氣炎熱。
他的屍體已經臭了,無數蒼蠅撲在上面。
但依舊沒有人理會。
羌王的房間內。
新王阿魯太躺在床上,兩個絕美的女子和他纏繞燃燒。
這兩人都是羌王曾經的妻子。
蘇莫,蘇凝。
此時自然而然成為了阿魯太的女人。
對於眼前這一幕,阿魯太已經渴望很久了。
蘇氏兩個女人太美了,他垂涎已久。
蘇莫美眸閃爍著火焰一般的光芒。
羌王暴斃。
對蘇氏是一個壞消息。
但也是一個好消息。
她的野心之花,可以正式綻放了。
新羌王點燃一根事後煙,舒舒服服地吸著。
「母後,您是父王的妻子,您覺得父王的葬禮應該怎樣辦呢?」阿魯太道。
蘇莫道:「按照歷代的規矩,天葬好了。」
其實每一代羌王臨死之前都不想天葬,都想要和越國,楚國的大王一樣厚葬。
建一個大大的陵墓,然後把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放進去陪葬
然而,每一代羌王都不能如願。
因為羌國強者為尊,不是以孝治國,也不是以禮治國。
新王根本不舍得把無數的金銀珠寶給先王陪葬。
於是,都按照傳統來,天葬。
所謂的天葬,就是把屍體抬到高山之上讓禿鷲吃光。
「行,那就天葬吧。」新王阿魯太道。
羌王如何暴斃?
到現在都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去檢查。
阿魯太道:「我的那個兄弟們,集結了一萬多人去了北邊,占領了原來的神廟,想要和我對峙,母後覺得我應該怎么辦?」
蘇莫吻著阿魯太胸口的惡狼紋身,柔聲道:「就讓臣妾去見他們,去解決他們,臣妾是一個柔弱女子,他們不會有什么防備的。」
阿魯太吸了一口煙,悶在肺里一會兒,然後吐了一個煙圈。
「好,這一切就勞煩母後了。」
羌王太後蘇莫媚眼如絲道:「那大王就好好犒勞臣妾吧。」
………………
越國王宮!
蘇妃和六王子寧景,惶惶不可終日。
幾日之前,蘇妃就大感不妙了。
何妧妧一案後,國君和蘇難撕破臉皮,並且派遣黑水台抓捕蘇難。
那一天起。
蘇妃的宮中就徹底冷落了下來。
王宮中人嗅覺最敏銳,而且捧紅踩黑最現實。
平常來討好的嬪妃也不來了,平常瘋狂來巴結的太監也不來了。
雖然每天的飯菜依舊正常。
但最關鍵的是國君也不來了,明明應該輪到蘇妃侍寢,但他卻不來半步,直接宿在卞妃宮內。
不僅僅蘇妃惶恐,連他身邊的宮女和太監,也仿佛感覺到大禍臨頭,態度變得冷漠起來,仿佛要想盡辦法劃清界限。
而今天晚上,蘇妃的天終於塌下來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宮中直接進來了幾十名武士,虎視眈眈望著她。
她被軟禁了,不能走出這房中一步。
蘇妃心中責怪:兄長你真是太心狠了,為了你自己的野心,為了蘇氏家族,完全不顧我的死活,現在你讓我如何是好?
哪怕在宮內,她也仿佛能夠聽見外面國都的大亂之聲。
她覺得自己的末日更近了。
接下來是一杯毒酒?還是一丈白綾?
六王子寧景知道得稍稍多一些,心中不由得開始詛咒蘇難。
而此時!
蘇妃的宮門打開。
國君走了進來!
蘇妃一顫,然後直接沖了上去,便要跪撲到國君面前抱住他的雙腿。
然而……
她還沒有沖到國君面前就被攔住了,小黎公公直接擋在國君的面前。
蘇妃一愕。
平常這個小黎公公是何等討好?何等溫順啊?
抬頭一看。
這位小黎公公面孔依舊溫順,表情依舊討好。
是了!
做到黎恩這等級別的宦官,已經不會明顯地捧紅踩黑了,他們眼中就只有國君。
「干什么?一點顏色都沒有,你怎么也學得和老狗一樣?」國君叱責道。
頓時小黎公公趕緊退開,心中大喜。
國君說他怎么也覺得和老狗一樣,完全是莫大的誇獎了。
誰不知道,黎隼公公是除了老祖宗之外,最受國君信任的宦官。
蘇妃這才來到國君面前,裊裊跪下痛哭。
「陛下,臣妾雖然身心都在寧氏。但我畢竟是蘇氏的女兒,兄長不管犯了什么罪,我作為妹妹也是同罪。陛下處死臣妾吧,但念在之前恩愛情分上,給臣妾一個全屍,也不要怪罪寧景,他是您的兒子,他完全是寧氏之人啊。」
旁邊的六王子聽之,本來想要攻訐蘇難,此時聽到母親的話後,立刻跪下哭泣道:「父王,兒臣願意和母親同罪。」
國君頓時哈哈大笑,伸手撫摸蘇妃的臉蛋道:「愛妃言重了,蘇侯沒有什么罪過啊?」
蘇妃不由得一愕。
國君道:「沒錯,寡人之前是派人抓捕鎮遠侯世子蘇劍亭,那是因為有御史奏報,他公然率領西域武者突襲玄武伯爵府,並且試圖謀殺蘇佩佩。寡人以孝治國,哪里見得這種人倫慘劇,當然震怒。不過現在已經查清了,突襲玄武伯爵府完全是大盜苦頭歡所為,蘇劍亭當時在天西行省都督府里面飲酒作詩,完全不在玄武城。」
蘇妃心中更加害怕,哭泣道:「陛下,您賜我一杯毒酒吧,賜我一丈白綾吧。」
國君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道:「愛妃又在瞎說亂想了,你我夫妻恩愛二十年,我們還要白頭到老呢。」
蘇妃惶恐,但臉上露出溫柔痴情的帶淚笑容。
「臣妾之身,臣妾之心,都屬於陛下,蘇氏有功的話便和臣妾無關。蘇氏有罪的話,那臣妾便也有罪,臣妾之命,盡在夫君手中,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妾對陛下之仰慕愛意,從不改變。」
國君將蘇妃攙扶起來,柔聲道:「寡人對愛妃之心,也不會改變。」
然後,寧元憲更是吩咐道:「夜深了,今天晚上寡人就宿在蘇妃宮中了。」
接著,國君望向六王子的目光也充滿了慈愛。
「寧景,宮中無事了,你便回去,好好安歇。今日你能時時刻刻守在母親身邊,可見你孝順,不錯,不錯!」
六王子寧景心中更加戰栗惶恐,叩首道:「多謝父親誇獎。」
然後,他臉上露出一道下笑容道:「父王母妃安歇,兒臣告退。」
然後,他無比恭敬地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夏日,天氣也燥熱,但是六王子寧景走在路上,卻覺得遍體冰涼。
不由得伸手抱了抱雙臂,卻依舊覺得冰冷。
接下來怎么辦?
去太子哥哥府上?還是去三王子府上?
之前背靠著蘇氏,寧景又年輕,奪嫡是沒有份了。
所以太子和三王子對他都多番拉攏,這讓寧景頗有得意,行事也尤其驕縱。
如今蘇氏和父王翻臉。
寧景感覺到大禍臨頭。
今日,如果父王暴怒,大罵他和母妃一頓,那寧景還覺得事情有挽回余地。
而現在父王非但沒有發怒,反而笑意吟吟誇獎了他,而且還留宿在母妃宮中。
這讓寧景更加不寒而栗。
………………
蘇難跑了!
不,應該說是蘇難走了。
甚至無法說是逃走。
因為臨走的時候,他火燒國都,而且堂而皇之殺出了朱雀門。
當著天下的面,在國君寧元憲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震驚不敢置信。
這……這竟然是蘇難所為?
他平常為人不是這樣的,一點點余地都不留?
而國都之亂後。
最最振奮的,就是越國鴻臚寺。
這里面住著楚國的使者,梁國使者,晉國使者,吳國使者!
蘇難幾百人,竟然這樣堂而皇之殺出國都。
而且,而且大火沖天,將國都攪得天翻地覆。
越國已經如此外強中干了嗎?
楚國稱霸南方的機會,是不是已經來了?
吳國南下報仇的機會,是不是已經來了?
楚國虛弱,已經一年時間了,連區區一個南毆國都打不下來。
現在他強大的面孔徹底被我撕碎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來了,還等什么啊?
而在國都大亂的時候。
金氏別院也如臨大敵。
幾十名武士防守整個別院的每一個地方。
金木聰武功雖然不高,但也抄起了刀子,保護在冰兒的身邊。
冰兒的肚子已經大得比較明顯了。
雖然不大可能,但還是要以防萬一,蘇氏家族會狗急跳牆。
按說應該不會的吧。
蘇難已經沖出了國都,城內應該沒有什么人手了啊。
然而就在此時!
「砰砰砰砰……」
忽然,一個又一個木桶從天而降。
竟然是從不遠處,用小型投石機投擲進來的。
木桶砸落地面之後。
里面的魚油拼命潑灑出來。
「嗖嗖嗖嗖……」
幾十支火箭猛地射入。
瞬間點燃了大火。
沈十三,黃鳳等人大驚。
接下來怎么辦?
是護送冰兒和金木聰世子離開,前往帝國大使府?
還是進入地窖?
當機立斷,沈十三有了決定。
不能出門,這個時候出門反而危險。
「快,護送冰兒夫人和世子進入地下密室。」
「里面的水缸准備好了嗎?濕棉被准備好了嗎?對外通氣的竹竿准備好了嗎?」
然後,黃鳳和沈十三護送著金木聰,冰兒進入了地下室。
「大傻,你沒問題嗎?」
大傻很緊張道:「我只會挨打,不會打人。」
冰兒直接沖到大傻面前道:「大傻,你看看我肚子,里面有一個寶寶,以後生出來後喊你伯伯的,現在有壞人要來殺他,怎么辦?」
「怎么辦?」大傻顫抖道。
冰兒道:「打死他們!」
「好!」大傻道:「我打死他們。」
進入密室之後,黃鳳依舊呆在冰兒和金木聰身邊。
沈十三和大傻,直接守在密室的入口之處。
與此同時!
整個金氏別院大火沖天。
「嗖嗖嗖嗖嗖……」
一個又一個西域高手,猛地躍入金氏別院。
為首一人帶著面具,依舊是苦頭歡的扭曲面具。
奶奶的,這苦頭歡遍地都是。
很快,整個金氏別院響起了廝殺之聲。
幾十名蘇氏高手和金氏武士戰斗在一起。
為首之人,帶著幾十名高手長驅而入。
直接沖到金氏別院院子,地下密室的入口之處。
為首之人揭開了苦頭歡的扭曲面具,露出了一張冷酷面孔。
「我叫蘇劍彥,鎮遠侯爵府義子,奉主人之命,前來殺沈浪的女人還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另外,我還要帶走金木聰。」
「兩位要不然讓開,行一個方便?」
沈十三二話不說,舉起手中彎刀,淡淡道:「大不了今晚就死在這里吧。」
大傻拿起玄鐵大棍道:「不許碰我侄兒,不然我殺他,我真的會殺人的。」
蘇氏義子蘇劍彥呵呵一笑,道:「你們武功太低,太低了!」
「你叫沈十三吧,是沈浪的走狗,大概能夠擋得住我兩劍!」
「殺!」
蘇氏義子一聲令下。
頓時,幾十名西域高手朝著沈十三和大傻殺了過去。
「一刻鍾內,抓住金木聰,殺死沈浪的女人和孩子。」
「輕而易舉,輕而易舉啊!」
不遠處的街道上。
帝國大使雲夢澤甚至來不及騎馬,直接在街上狂奔。
此時整個國都戒嚴,他不能帶兵,而且他也沒有幾個兵。
於是,他一手高舉令牌。
「我乃帝國大使雲夢澤!」
「我乃帝國大使雲夢澤!」
他一邊高呼,身子如同燕子一般跳躍,朝著金氏別院狂沖而去。
「撐住!」
「一定要撐住啊!」
「希望我還來得及,希望我還來得及。」
「不然金木聰和冰兒若死了,我如何向吾弟交代?」
然而!
等到雲夢澤沖到金氏別院的時候。
戰斗已經結束了。
他望著滿地的屍體,頓時驚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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