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妃的家族,會被滿門誅殺。
浮屠山也會殺十幾個人。
楚衽再一死,這件案子就算是徹底了解了。
帝國廉親王道:「既然案子已經大白,我那就返回炎京,回稟陛下了。」
新楚王躬身道:「恭送廉親王!」
接著,他朝著炎京的方向三叩九拜:「臣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國廉親王離開!
………………
楚王大營的密室內。
楚衽哭了又睡,睡了又哭,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
茶飯不思。
外面門又打開了。
「我不吃,我不吃,滾出去!」
抬頭一看,發現進來的是新楚王,他手中端著酒菜。
於是,楚衽又跪下嚎啕大哭道:「哥哥,我真的沒有殺父王,我真的沒有我。」
新楚王將酒菜整整齊齊擺在桌面上。
「七弟,我知道你沒有殺,你一切都不知情,你和顏妃也沒有任何私情。」
楚衽一聽,頓時大喜過望道:「哥哥,陛下,你救救我,救救我!」
新楚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酒,七弟。」然後他先一飲而盡。
楚衽顫抖著喝了一杯酒。
新楚王道:「七弟,你知道真正殺死父王的凶手是誰嗎?」
楚衽道:「沈浪。」
新楚王道:「他只是恰逢其會,真正殺死父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皇帝陛下,顏妃是浮屠山埋伏在父王身邊的間諜。」
這話一出,楚衽頓時呆了,嚇得渾身哆嗦。
「他不但殺了父王,還在他的屍體上踐踏了幾腳,把父子相殘的污名潑在了我楚氏王族的頭上。」新楚王目含熱淚道:「不僅如此,還要給父王戴一頂綠帽子,這是我們楚國的奇恥大辱,也是我的奇恥大辱。」
楚衽顫抖道:「大哥,這……這世界竟然如此黑暗嗎?」
新楚王道:「這個世界要變了,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已經要只手遮天了。他明明知道不殺寧岐,天下諸王人人自危,但他還是這樣做了,帝國的風向已經變了!等著吧,梁國公很快就要封王了。」
姜離覆滅之後,梁國復國,但只是公國,而不是王國。
但一直以來,梁國算是大炎帝國的徹底忠狗了。
帝國做什么,梁國就做什么。
帝國新政,梁國也新政。
帝國撤銷尚書台,新建內閣,梁國也新建內閣。
而且梁國的國君已經正式上奏,自稱才淺得薄,請帝國內閣派人指導梁國內閣的建立。
這等搖尾乞憐,就差直接對皇帝陛下說,您趕緊給我們派一個宰相吧。
為了獎勵梁國,皇帝陛下很有可能會給梁國公封王了。
「這對我楚國是莫大的恥辱,但……我還不得不吞下去。」新楚王道:「我甚至不能用忍辱負重來形容,為了祖宗基業,我楚國必須時時刻刻和皇帝陛下保持一致。」
然後,新楚王掏出了一個瓶子,里面是劇毒,直接倒入楚衽的酒杯之內。
「七弟,哥哥送你一程,這樣能夠留一個全屍,而且也能保住你的家人。」
楚衽大哭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整個人頹倒在地,全身都癱軟無力。
新楚王上前,掰開楚衽的下巴,將毒酒倒入他的嘴里。
片刻後!
楚衽七竅流血而死。
次日,楚王大營發喪。
先王第七子楚衽,自殺身亡!
………………
次日!
楚國和越國,正式簽訂了停戰協定。
楚國答應退兵,並且將兩國的邊境恢復到之前的劃定。
楚國願意退出之前占領的所有越國土地。
至少停戰協定是這樣寫的。
但是只要細究之後就會發現,恢復到之前的邊境線劃定,是直接恢復到二十五年前。
也就是說楚國的邊境線,會朝著越國前進近二百里。
這意味著越國割讓了差不多一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如此一來,新楚王對楚國萬民有個交代。
而越國這邊,向天下公布的時候,一定會重重渲染楚國退兵,退出所有侵占的城郡,一定不會說割讓了多少土地。
反正這個世界的地圖很模糊,一點都不精致。
一眼看去,越國的疆域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原有的郡,城都依舊在,沒有丟失一個。
總之,楚國會向國內萬民宣布,獲得了巨大勝利。
越國也會向國內萬民宣布,獲得巨大勝利。
………………
「寧岐,恭喜你賭對了。」新楚王道:「如今你已經獲得帝心,太子之位,十拿九穩了。」
寧岐躬身道:「多謝王兄成全。」
然後寧岐道:「王兄,寧政那邊就交給你了。」
新楚王道:「王都被占領,我這個新楚王顏面何存?自然拼死一戰,將寧政碎屍萬段,才能一雪國恥。所以,我不會讓寧政回去的。」
寧岐躬身道:「有勞王兄了。」
新楚王道:「寧岐賢弟,記住你的話,抱團取暖,共同進退!」
寧岐伸出手道:「抱團取暖,共同進退!」
………………
次日!
新楚王下旨,大軍回師,奪回王都,斬殺寧政,一雪國恥。
然後他為先楚王披頭戴孝,咬破手指在白布上寫著雪恥二字。
楚國近二十萬大軍,全部咬破自己手指,在白布上寫著雪恥二字,然後扎在額頭之上。
萬軍一片雪白。
「雪恥,雪恥!」
「奪回王都,斬殺寧政。」
新楚王和太師李玄奇二人,親自抬起了先楚王的靈柩,高呼:「父王,還家了,還家了!」
他的聲音,如同杜鵑泣血。
然後,他率領二十萬悲哀之師,浩浩盪盪,返回楚王都!
………………
沈浪在大炎帝國的行宮又呆了七天時間。
當然,這七天時間內,他每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間內,再也沒有見過小公主。
忽然有一天起來!
整個行宮空了,小公主走了,上萬大軍走了,無數的宮女和太監都走了。
帝國欽差再一次出現在沈浪面前。
「沈公子,您要去哪里,我們送您回去!」
沈浪道:「回楚王都。」
帝國欽差道:「您確定要回楚王都嗎?新梁王率領二十萬哀軍,正殺向楚王都,要一雪國恥,斬殺寧政,你這個時候回去,豈不是找死嗎?」
沈浪一笑道:「萬一打不過,我會跑的。」
帝國欽差道:「帝國可以派出使團進行調解的。」
沈浪道:「若有需要,一定請公爵大人幫忙。」
帝國欽差道:「沈公子不必客氣,我們是朋友。」
一個時辰後!
幾百名大炎帝國騎士,護送著沈浪離開了行宮,一路南下,返回楚王都!
然而,僅僅只護送不到一百里,金木蘭率領著五百名涅槃軍接管了沈浪的防御。
大炎帝國騎士離去。
沈浪在木蘭和李千秋的護送下,返回楚王都。
………………
新楚王的二十萬大軍,行軍速度很快。
一個月時間就行軍兩千多里,此時距離楚王都僅僅只有幾百里了。
距離王都越來越近,楚國二十萬大軍殺氣越來越濃。
他們要把最近遭受的恥辱,還有先王暴斃的仇恨,全部傾瀉在寧政率領的越軍頭上。
之前七八萬二線軍隊打不過你九千人。
現在我二十萬大軍打你九千多人,總能夠贏了吧。
如同潮水一般,也能把你淹沒了。
而且這里是楚王都,你們區區九千多越軍是非法占領者,只要新王一到,國都內的無數英雄就會洶涌而起,和新楚王大軍里應外合,將你寧政和沈浪的軍隊斬盡殺絕。
所以,隨著楚王大軍距離王都越來越近。
所有人都在等著,寧政會不會退兵?
退兵才是英明之舉,否則只能全軍覆滅,橫死他鄉。
而且這個天大的捷報已經傳遍整個越國,足夠輝煌奇跡了。
現在你寧政退兵,保證沒有任何人說三道四。
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次國運之戰,越國已經贏了。
然而,寧政竟然沒有絲毫退兵之意,依舊占據楚王都。
所有人震驚,寧政你是瘋了不成?
這是找死嗎?
而且還帶著九千多人一起找死?
你還不趕緊回越國奪太子之位?在楚王都耗什么啊?
你再不回去的話,難道不擔心太子之位會被寧岐奪走嗎?
他也是帶著輝煌大勝返回國都的。
而且皇帝陛下的意思非常明顯,支持寧岐繼承越王之位。
你寧政不回去奪嫡,卻留在楚王都等死?
是該說你耿直,還是說你愚蠢呢?
二十萬大軍啊,你九千人就算在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
在楚王都戰敗了,死無葬身之地。
越國內太子之位被寧岐奪走,你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
楚國大軍距離王都越來越近。
寧政九千多軍隊,依舊沒有撤離逃走的意思。
楚國大軍的殺氣,一日比一日濃烈。
新楚王每日晚上都陪同父王的靈柩,不時發出凄厲哭聲。
每一日晚上都要在先楚王的靈柩面前舞劍,每一日晚上都要磕頭出血,發誓報仇雪恨,奪回王都。
所有人都看到了新楚王的意志。
真正的殺氣沖天。
甚至整個楚軍用來射箭的標靶,都換成了沈浪和寧政的頭像。
每一日都被狂射幾萬箭。
新楚王每到一地,都會用鮮血寫下兩個人的名字。
寧政,沈浪。
這是他最大的仇人。
沈浪習慣把仇人的名字寫在牆壁上。
新楚王也這么做了。
而且他不僅用鮮血寫,還用劍刻出兩個人的名字。
內心的仇恨,天地可鑒。
………………
這一天晚上!
新楚王又在父王的靈柩面前嚎哭,接著又一陣狂舞劍。
「殺,殺,殺。」
「奪回王都。」
「將沈浪和寧政,碎屍萬段!」
這個停放靈柩的房間牆壁上,密密麻麻用劍刻滿了寧政和沈浪的名字。
殺,殺,殺!
這個房間內,只有新楚王一人。
因為每天晚上,他都會將所有人驅逐得遠遠的。
他要一個人陪著父王。
就在他舞劍完畢,再一次高呼報仇,再一次大哭的時候。
一個人影飄了進來。
太師李玄奇。
「陛下,他來了,約您在三十里外的感恩亭見面!」
新楚王點了點頭。
然後,沿著地下密道離開了這座房子。
但是他走了之後,停放先王靈柩的房間內,依舊傳來了嚎啕大哭。
這哭聲感人肺腑。
無數將士聽聞,紛紛落淚。
大王之孝,真是感天動地!
整整一個多月了,每日晚上都要對著先王靈柩大哭。
一個多月內,已經嘔血三次。
幸好,大王斗志越來越強,精神也越來越振奮。
每天銘刻沈浪和寧政名字才次數越來越多。
生死大仇!
………………
三十里外,感恩亭。
此時半夜時分。整座山都空無一人。
在李玄奇的陪同下,新楚王爬上了山,來到感恩亭之外。
亭子外面站著一個人,劍王李千秋。
新楚王進入亭子內,太師李玄奇留在外面。
此時亭子里面坐著一個人。
竟然是……沈浪!
那個被楚王銘刻在牆上無數次的大仇人,新楚王口口聲聲要碎屍萬段的沈浪。
「浪,拜見楚王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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