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經徹底毀掉了。
剛才傾盡全力之下,寧綱不但徹底撕碎,而且活生生將這團絲綢嚼成了爛泥。
甚至用力過度,滿口都是鮮血。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寧綱雖然被拆掉了下巴,然後喉嚨里面還是發出一陣陣咆哮。
「大膽寧綱,竟敢私自毀掉陛下的聖旨,這完全是謀反,立刻拿下,關入黑水台大獄,嚴加拷問,他還有什么同黨,有人要謀反了!」這個時候宰相祝弘主走了出來高聲呼喊道。
禁衛軍統領驚慌失措。
眼下這個局面應該怎么辦?
陛下倒下了,他們應該聽誰的?
寧綱大人剛才確實是毀掉了陛下的密旨,這確實形同謀反。
「砰砰砰……」
宮門打開。
幾十名黑水台武士沖了進來,就要抓捕寧綱。
「慢著……」
忽然,寧政發出了聲音。
「我不是太子,但我總是越國公吧。」寧政道:「在場爵位我最高。」
「黑水台的人不要動!」
黑水台武士首領躬身道:「寧政殿下,這寧綱毀壞陛下密旨,形容謀反,證據確鑿,按照國法,確實要交給我們黑水台來處置。」
「閻厄呢?」寧政問道。
黑水台武士首領道:「沒有陛下的旨意,閻厄都督不能進宮。」
寧政道:「黎隼,把寧綱大人關押到王宮地下監牢,不許任何人接觸。」
黑水台武士上前一步道:「殿下,這確實是我黑水台分內之事,您作為越國公也無權僭越。」
寧政目光望向了寧潔長公主,緩緩問道:「長公主,你是黑水台的首領之一,你說呢?」
寧潔長公主睜開了眼睛,緩緩道:「寧綱毀壞密旨,卻是應該交給黑水台查處。」
這話一出,寧綱、黎隼,黎恩等人目光閃電一般望向了寧潔。
是你!
替換密旨的人是你。
陛下如此相信你,完全將你當成絕對的心腹。
你為何要背叛?
寧潔長公主面無表情,淡淡道:「黑水台,辦事吧!」
幾十名黑水台武士上前,要抓捕寧綱。
「別動。」寧政道:「我知道你們想要做什么,但是現在一動,就是內戰。」
「祝弘主,種鄂,寧岐!」寧政渾身顫抖,但聲音卻很冷靜道:「你們不管想要做什么,都停下來。否則我立刻下令開戰,我立刻讓城衛軍開門,立刻讓羌王的一萬大軍殺進城來!」
「不要逼我!」
寧政抱著國君寧元憲道:「祝弘主,寧啟、種鄂、寧岐還有諸位大臣,我有一個意見。」
「父王倒下,生死未卜,太子之爭先放在一邊,先救父王,如何?」
「寧岐,如何?」
三王子寧岐道:「就依五弟的。」
寧政道:「祝弘主、種鄂、寧啟,如何?」
「就依越國公的。」
寧政道:「退朝,所有人等立刻離開王宮,不得停留。」
「寧潔長公主,請你也出去,帶著黑水台的人全部離去。」
寧潔長公主二話不說,直接離去。
「招沈浪入國都,拯救陛下!」
………………………
群臣退出了王宮!
宮門徹底緊閉。
城衛軍進入備戰狀態,城外的一萬羌國騎兵,進入備戰狀態。
黑水台所有武士,進入備戰狀態。
國都進入宵禁,晝禁!
任何民眾,不得出門。
任何店鋪,不得開門。
四條大道,除非有尚書台和樞密院的政令,任何人不得行走。
否則都視為謀反,格殺勿論。
無數大臣回家之後,關閉房門,躲進被窩里面瑟瑟發抖。
今日這一幕。
太讓人驚悚了。
哪怕是原本支持寧岐的臣子,心中也覺得發冷。
太喪心病狂了,太沒有底線了。
盡管國君忽然倒下,現在沒有任何公論。
但大家心如同明鏡一樣。
祝氏、種氏、薛氏,竟然如此沒有底線。
還有寧岐。
竟然弒君、弒父?
還有寧潔長公主,她為什么啊?
她就是無情無欲之人,還有什么可以收買她的?
她對陛下何等忠誠?
國君對她的信任,完全不亞於黎隼等人,為何她要背叛?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陛下真是瞎了眼睛啊,竟然信任了寧潔?
寧綱大人真是忠貞啊,性烈如火。
關鍵時刻,竟然撕碎了這份所謂的密旨。
否則,寧岐殿下已經成為太子了。
……………………
王宮之內。
幾十名御醫,施展了一切手段,都束手無策。
寧元憲幾乎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就仿佛徹底死去了一般。
但是,又沒有表現出任何病理特征。
表面上這些症狀和之前腦梗相似,但實際上卻完全不一樣。
黎穆、李千秋、鍾楚客等人全部入宮。
他們用盡了所有手段,也根本查不出寧元憲究竟怎么了。
甚至,連他有沒有死都無法絕對判斷。
「究竟是誰?是誰?」
「陛下這幾天時間,根本沒有靠近任何有嫌疑的人,他吃的飯,喝的水都經過我們之手。」
「浮屠山就算有神仙一般的手段,也無法隔空謀殺陛下吧。」
究竟為什么啊?
陛下忽然就倒下了,而且在最關鍵時刻倒下。
忽然,黎穆大公公道:「是寧寒公主,昨夜她忽然出現,面見陛下,距離三尺。她沒有任何具體舉動,但是忽然一瞬間,我感覺到整個人仿佛被蟄了一下。」
「蟄了一下?」李千秋道。
黎穆道:「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那一瞬間我腦袋仿佛要炸開,全身的汗毛仿佛要瞬間被灼燒的感覺。當然這完全是一種感覺,我的身體又仿佛完全無事。」
「寧寒?寧寒?」卞妃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她的精神再一次受到了毀滅性的摧殘,已經完全哭不出來了。
「為什么?她就這么恨陛下嗎?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為何要做出弒父之事?」卞妃顫抖道:「就算是野獸,也不會食父食母啊,她難道連禽獸都不如嗎?」
李千秋道:「天涯海閣掌握了許多上古文明,非常神秘而又強大。或許她就是用上古之力,謀殺的陛下。」
「天涯海閣,超脫力量。」黎隼咬牙切齒道:「就是這群賊子,挖掘了上古遺跡後,敝帚自珍也就罷了,為了維持自己超脫的地位,竟然愚昧天下,封鎖天下文明。上位為何不庇護姜離陛下,將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全部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如今陛下生死未卜,帝國很快就要插手了。」黎隼大公公道:「寧政殿下,要不要直接開戰?斬殺寧岐,斬殺寧潔,斬殺祝弘主全族?」
寧政搖頭道:「沒有機會了,整個黑水台徹底叛變,對方還有隱元會和帝國的支持,有非常多的絕頂高手,他們殺不了我,我們也殺不了寧岐。而且一旦我們在國都開戰,就會給大炎帝國干涉的借口,屆時皇帝陛下下旨大軍長驅直入進越國。」
這是一定的。
如果要開戰,也要寧元憲醒來,下旨將種氏、薛氏定為謀逆。
然後,沈浪和寧岐奉旨討伐叛逆,這樣大炎帝國就無權干涉。
現在寧元憲生死未卜,一旦寧岐和寧政在國都內開戰,大炎帝國就有絕對的借口,派遣大軍前來調解,幫助諸侯國穩定局面。
寧政道:「現在的關鍵,就是拯救父王。」
「只怕難。」黎穆大公公道:「沈浪醫術無雙,但是陛下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病症,牽涉到了上古文明,他對這方面並不擅長。」
上古文明,完全是幾大超脫勢力的領域。
現在幾個大宗師,幾十名御醫,就連寧元憲的病因都找不到。
更別談救治了。
甚至,寧元憲這壓根就不是病。
忽然,黎隼道:「如果沈浪救不醒陛下,大炎帝國又派遣來主持局面,又該怎么辦?」
如今國君倒下,生死未卜。
太子之位懸而未決,那作為天下共主,皇帝陛下是有絕對的全力來幫助下屬諸侯國主持局面的。
接下來的局面顯而易見。
皇帝陛下會派遣欽差進入國都,然後由群臣推舉一名太子。
最後群臣推舉寧岐,皇帝順應民心,直接冊立寧岐。
還不僅僅如此。
寧元憲眼下生死未卜,國不可一日無君。
所以,寧岐擔任太子之後,只怕會很快繼承王位。
寧元憲死了也就罷了,若依舊這么生死未卜下去,那就直接變成太上王。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
寧政再想要逆轉局面就難了。
王位一旦落定,就幾乎奪不回來了。
黎隼大公公道:「所以殿下,要早做打算,有必要的話,強行入主王宮,自立為王!」
黎隼,黎穆等人對寧元憲的身體都非常悲觀。
天涯海閣用上古文明謀殺寧元憲,沈浪想要拯救太難了。
所以現在不動,以後就來不及了,錯失良機。
黎隼道:「寧政殿下,城衛軍至少還是聽您的,我們還有一萬羌國騎兵,雖然滅不了薛氏、種氏、祝氏,但是控制國都還是可以的,至少先把王位給定下來。」
寧政道:「靠誰定?寧綱王叔為了保我,撕毀了假聖旨而入獄。如今整個王宮,最有權力主持局面的是太後,是王後。但是太後的神智已經很不清醒了,主持不了大局。我若這個時候強行登基為王,那也是興兵作亂。」
「那怎么辦?」黎隼吼道:「若沈浪救不醒陛下,我們就眼睜睜看著皇帝陛下把寧岐扶上王位嗎?」
寧政道:「做兩層准備,等沈浪返回國都,先救父王。若能救醒,一切大吉。若不能救醒,讓他全力幫助太後清醒片刻,我若上位,需要她老人家的半刻清醒。」
「是!」
「控制王後,不要讓她離開宮門半步,不要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是!」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千萬不要自立為王!
不管理由何等充分,自立為王者,都會被視為謀逆。
「李千秋、鍾楚客,你們兩人立刻去接沈浪入國都。」
「是!」
兩個大宗師,狂奔而出。
沒有絲毫停留,朝著天西行省狂奔而去。
………………
僅僅十個小時後。
李千秋和鍾楚客就已經趕到了沈浪的軍營。
「陛下被謀害,生死未卜,你立刻進入國都拯救。」
說完之後,兩個人帶著沈浪直接離開,沒有做絲毫停留。
「夫君,我要去嗎?」木蘭追了上來。
沈浪道:「不,寶貝你留在這里,隨時准備戰斗,若所料不差,半個月內種氏大軍就會向你們發動進攻。第一、第二涅槃軍,就交給你了,借機滅掉種氏全族!」
說罷,沈浪翻身上馬,朝著國都狂奔。
「好!」金木蘭顫抖道。
她感覺到了千鈞重擔。
之前她率領第二涅槃軍遠征南毆國都,結果失敗了,幾乎遭遇了滅頂之災。
之後,她又突襲大南國都,結果哭笑不得。
現在的木蘭都有些懷疑自我了,沒有夫君在身邊,她真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打戰,她覺得自己很難獨當一面。
「木蘭,夫君說交給你,那他就是胸有成竹。」
「他說行,你就一定行的。」
「一定行,我絕對不會讓夫君失望!」
木蘭幾乎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起來,帶著這四千多人,守住這個小城堡,等待著種氏大軍可能的進攻。
………………
僅僅十七個小時後。
沈浪就進入了國都,沖入王宮之內。
不眠不休,日夜兼程。
「沈浪來了。」
「公子來了。」
「沈公子來了。」
所有人紛紛退開,為沈浪讓開了路。
沈浪風塵仆仆,直接來到了寧元憲的面前。
「沈公子,無論如何也檢查不出陛下的病因。」
「三天前的朝會上,他忽然就倒下了,人事不省,看上去像是中風,但細節又不是。」
「幾乎沒有心跳,呼吸也細不可聞,看上去就和死了一模一樣,用盡一切手段不要說救醒陛下,就連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沈浪上前,看著枯瘦的寧元憲。
這段時間不見,他竟然老邁至此了,他之前是何等精致年輕?
用x光眼掃射寧元憲全身。
沒有中毒。
沒有中風。
沒有腦梗。
腦子里面也有任何血腫,沒有任何異物。
這……就怪了。
接下來沈浪把脈,驗血等等。
一切檢查手段都進行了。
結果依舊毫無所獲。
盡管有思想准備,但沈浪還是驚了。
這已經超過了醫學范疇了。
竟然找不到任何病因。
那他是為何忽然倒下,人事不省的。
而且,就仿佛有人掐著秒表一般。
就在寧元憲要宣布寧政為太子的時候就倒下了,就仿佛有人控制著一樣。
天下,沒有這么巧的事情。
我一定錯過了什么細節,天馬行空,展開一切想象。
大膽假設,小心論證。
沈浪再一次檢查寧元憲全身。
發現在他心臟部位,竟然有一個淡淡的印痕。
看上去很普通,就好像是普通壓出來的痕跡,但是沈浪用x光眼仔細檢查,在智腦中不斷放大這個印記,發現竟然有一種被灼燒的痕跡。
這是為何?
接著,沈浪目光落在寧元憲內衣上的一個扣子。
這扣子一寸直徑,是黃金的,上面還鑲嵌著一顆寶石。
就算是以寧元憲的敗家,這個扣子也顯得奢侈了。
而且,它和周圍的扣子完全不一樣,正好對應著心臟部位。
這個扣子不簡單,有些詭異離奇。
沈浪拿過這個扣子,靠近眼睛端詳,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普通的紅寶石,純度非常高,簡直嫣紅如血。
接著,用x光眼進行掃描。
見鬼了!
x光竟然掃描不到這個扣子寶石的內部構造。
這絕對不正常。
然後,沈浪拿過特殊工具,嘗試著要開啟這個寶石。
一邊開啟,一邊用x光繼續掃描。
忽然!
沈浪腦子忽然一陣劇痛。
他的智腦發出一陣陣警告。
危險,危險。
檢測到致命能量輻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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