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寧潔之死!內戰爆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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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的恥辱!

寧岐此時感覺自己仿佛不著寸縷站在烈焰之中。

全身的每一寸都受到了炙烤,從內到外都仿佛要徹底燒焦了一般。

盡管沒有人表現出來,但他依舊感受到在場許多人心中的幸災樂禍。

還有他們的目光,都充滿了譏笑。

他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在位最短的少君了。

剛剛被推選出來,僅僅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廢掉了。

奇恥大辱!

之前太子寧翼丟人,但他現在寧岐更加丟人。

會成為天下笑柄的。

此時寧岐幾乎敢肯定,父王肯定早已經醒過來了,他明明可以來中斷所謂的選王會的,但他依舊任由等到推選結果出來,等寧岐享受到權力的滋味後,再忽然出現狠狠地打臉。

啪啪啪啪!

寧岐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瘋狂地扇打著耳光。

不僅是寧岐,還有帝國廉親王,還有王後祝氏。

寧元憲的耳光幾乎狠狠抽打在他們的臉上。

仇恨!

刻骨的仇恨。

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寧岐內心的感受。

父王,你竟然讓我蒙受這等恥辱?我會永遠銘刻在心的。

……………………

帝國廉親王望著寧元憲良久。

這個人在二十幾年前曾經跪下乞憐,如今竟然變得這么偏執了?

竟然如此對抗帝國?

眼下這個局面應該怎么辦?

廉親王也覺得自己腦袋要炸開了一般。

這次的差事他辦砸了。

選王會,強行按著群臣的腦袋寫下了寧岐的名字,這讓帝國在越國臣子心中形象大跌。

當然了,如果能夠換來寧岐繼位,這樣的代價也沒有什么。

但是現在丑態露了,寧岐又沒能上位,反而會成為天下笑柄。

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帝國廉親王上前道:「元憲賢弟,你這次中風可是把人嚇壞了,皇帝陛下尤為關切,所以派遣我來了,你該不會責怪我越俎代庖吧?」

國君寧元憲道:「怎么會呢?我謝謝王兄都來不及。」

帝國廉親王道:「越王醒過來就好,朝內也有人主持大局了。越國太後的大喪要趕緊辦,抓緊辦啊,遺體不能總停在靈堂之上啊。」

國君寧元憲道:「王兄說得有理。」

接著,寧元憲道:「諸位臣工,你們也看到了,寡人雖然蘇醒了,但是病體未痊愈,行動不便,說話不便。寧政你作為太子,接下來就由你監國了。」

「兒臣遵旨!」

寧元憲道:「寧綱呢?」

片刻後,寧綱出現在朝堂之上。

寧元憲內心一熱。

疾風知勁草,這位寧綱王叔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關鍵時刻竟然舍出性命維護越國。

寧元憲道:「寡人准備了密旨,是當著寧綱和寧啟等顧命大臣的面寫下來的。但是密旨卻被人調換了,所以寧綱做出毀掉密旨之事,因為他毀掉的是假密旨,此舉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寧綱叩首。

寧元憲道:「王叔,我讓沈浪給你准備一副好的假牙。」

寧綱王叔四顆門牙都被砸掉了。

寧綱道:「臣老了,面容也無所謂了,牙齒掉了就掉了。」

寧元憲笑道:「不行,這樣說話漏風。我說話已經不清楚了,你不能也不清楚啊。」

接著,國君寧元憲道:「之前是密旨,現在下一道明旨。寡人身體不佳,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一旦那一日到來,寧政立刻繼位為王。並冊封卞逍、寧綱、寧啟、金卓為四輔政大臣。」

這話一出,宰相祝弘主面孔一顫。

這是最公開的打臉了。

他是尚書台第一宰相,竟然不能位列輔政大臣,何等之恥辱。

頓時祝弘主顫顫巍巍,上前跪下道:「陛下,老臣已年邁,正式向陛下乞骸骨。」

祝弘主再一次請辭。

「准。」寧元憲直接了當道:「祝弘主年紀確實大了,也該回去頤養天年了,准許辭去尚書台宰相一職,但太子太師之位保留。」

祝弘主叩首:「臣謝陛下洪恩。」

樞密院副使種鄂有心也跟著辭官,但還是壓制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不能辭官。

「祝弘主退了,寧綱王叔,這個尚書台第一宰相,就由你辛苦擔任了。」寧元憲道。

寧綱道:「臣當盡心竭力。」

寧元憲道:「如此一來,尚書台就少了一個人。王承惆你這個御史大夫就再挑一副重擔,把尚書台第四位給擔起來。」

御史台大夫王承惆叩首道:「臣遵旨,謝陛下洪恩。」

寧元憲道:「太子,寡人精力不濟,太後的喪事就交給你了。但務必記住一點,不要鋪張。」

寧政叩首道:「兒臣遵旨。」

「走吧,回去歇著了。」寧元憲道。

沈浪又推著輪椅離開了朝堂。

寧元憲竟然是表現出完全放手的意思,把一切國政交給寧政。

……………………

書房內!

卞妃再給寧元憲喂飯。

這是乳鴿飯用人參和雞湯燉了很久的,乳鴿也很爛,拌在飯里面非常酥軟,而且也足夠美味。

寧潔長公主跪在了面前,她依舊顯得非常安靜。

「為什么?」

足足好一會兒,寧元憲方才問道。

寧潔長公主道:「請處死我吧。」

寧元憲道:「我問你為什么?」

寧潔長公主額頭磕下,道:「請陛下處死我。」

寧元憲道:「不能說嗎?」

寧潔長公主昂起頭道:「王兄,你不該醒來的,你不該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寧元憲道:「那我應該什么時候醒來呢?」

寧潔道:「半年之後。」

寧元憲道:「是寧寒跟你這么說的嗎?」

寧潔又沉默不言。

寧元憲道:「朝堂之上,我忽然倒下,是誰直接動的手?」

「我!」寧潔長公主道,然後她掏出了一件東西。

同樣是一顆寶石,只不過是藍色的寶石,這就是那個噩夢石的開關?

寧元憲道:「這也是寧寒給你的,她讓你做的?」

寧潔長公主再一次沉默。

寧元憲冷道:「她要弒殺君父,為何自己不做,要讓你動手?」

寧潔長公主緩緩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王兄,我們只是讓你睡半年,免得給越國帶來滅頂之災,但……沒有想到沈浪還是把王兄給救醒了。看來這個滅頂之災是擋不住了。」

寧元憲道:「寧政上位,就是滅頂之災。就一定要寧岐上位,成為皇帝的忠狗,這才算保住我越國的江山?寧潔啊,當初你是何等仰慕姜離陛下?怎么現在你也跪下了?」

「姜離死了。」寧潔長公主道:「他自己死了不算,還把無數人都拖下了深淵。王兄,這個世界上就不應該有英雄的,當年因為我們對他的仰慕,差一點就讓寧氏亡族滅種了。王兄你可還記得嗎,姜離覆滅之後,你跑到祝弘主面前搖尾乞憐,而我呢?我表現得最激烈,完全是姜離最狂熱的追隨者,結果……我被秘密囚禁了三個月。」

「王兄,你知道這三個月發生了什么?」

「王兄,你以為我無欲無求是天生的嗎?不,我被閹割了。」

「情感、精神、欲望全部都被閹割了。」

寧元憲面孔一顫道:「所以你害怕了。」

「難道不應該害怕嗎?」寧潔長公主道:「我寧願死十遍,也不願意再承受那種可怕的折磨,那種沉淪於地獄般的痛苦。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英雄,對英雄的崇拜毀掉我們一次,不能再毀掉我們第二次。」

寧元憲望著這個妹妹良久。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

寧潔長公主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寧氏王族的百年基業,是為了越國的江山。」

寧元憲道:「妹妹,你說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我,我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連你都要殺我,那就沒有可信任之人了。你說你做的一切是為了越國的江山,為了寧氏王族的百年基業,這些我統統都相信。」

「妹妹,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要你告訴我,然後再一次鼓起你對抗帝國的勇氣,我依舊可以相信你,我依舊把黑水台交給你,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寧元憲聲音非常動情。

寧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直接洶涌而出。

她也猛地朝著寧元憲磕頭,哭泣道:「王兄,求求你,廢掉寧政,立寧岐為太子吧。這是我們越國最後的一次機會,求求你了。」

寧元憲氣得渾身發抖,嘶聲道:「寧潔,你就這么嚇破膽了嗎?你的骨氣呢?你就這么心甘情願跪在地上,任由大炎帝國的宰割嗎?」

寧潔長公主哭道:「家族存亡比什么都重要。寧氏王族傳承了幾百年,不能就毀在你的手中。」

「閉嘴,閉嘴……」寧元憲顫抖道:「你說,究竟發生了什么?寧潔只要你說出來,我饒你不死,我饒你不死!」

寧潔長公主望著寧元憲,收住了淚水。

「王兄,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你不用饒我不死。」寧潔長公主道:「我從來都不怕死,甚至我早已經活得不耐煩了。」

「就這么死了也好,不用看到寧氏王族滅種,不用看到越國江山破碎。」

「王兄,這個世界沒有英雄,這個世界也不應該有英雄!」

「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要謀殺你。」

說罷!

黑色的血緩緩從寧潔眼中,鼻子,嘴巴流了出來。

她自盡了!

片刻之後,她筆直跪在地上的嬌軀,緩緩歪倒。

寧元憲如同雷擊一般望著這一幕。

腦海里面浮現出小時候的寧潔,姑娘時候的寧潔,成年之後的寧潔。

「妹妹……」

寧元憲一聲高呼,猛地撲倒在地上,將寧潔冰涼的身體抱在懷中。

心痛如同刀絞!

………………

一間密室之下。

祝弘主緩緩道:「黎明前的黑暗來了。」

「黎明嗎?」

「要開戰嗎?」薛磐道:「現在國都中,依舊有一萬多精銳掌握在我們手中,一旦開戰,未必會輸。寧元憲既然活了過來,那也可以再一次死掉。」

種鄂道:「明面上寧政的軍隊更多,但是他根基太淺了。若在國都開戰,我們贏面依舊很大。」

寧岐道:「開戰之後呢?殺掉寧政,殺掉父王,我強行登基為王是嗎?」

「有何不可?」薛磐道。

祝弘主道:「寧岐、我的孫女祝檸依舊願意嫁給你,這個婚事照舊嗎?」

寧岐道:「當然。」

祝弘主道:「諸位,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來抉擇如何?」

眾人望著祝弘主。

「黎明前的黑暗來了,這是最黑暗的一刻,但是相信我黎明很快到來。「

「原本我和寧寒都想要保住越國的一絲元氣,但是越王陛下斷送了這最後的希望。」

「既如此,那我們就蟄伏起來,靜靜等待,等待那一陣驚天的巨響,等待那真正天崩地裂的一刻。」

這話一出,全場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為何祝弘主說得如此嚇人?如此鄭重其事?

「天下劇變,很快就要來了。」

「這次是真正之劇變,是整個東方王朝的劇變。」

「這一次的劇變,如同驚天海嘯一般,會徹底席卷整個世界。」

「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能夠抵擋。」

「不管是越國,還是楚國,又或者是所謂的大南國,只要擋在這場海嘯面前,都會徹底化為齏粉。」

「所以,接下來我祝氏全族會徹底退出越國朝堂,所有人都會辭官。」

「薛徹,離開國都,帶著你所有人,所有的勢力離開國都。」

「燕難飛,帶著你南海劍派所有弟子,帶著黑水台所有嫡系,離開國都,回到你的南洲群島去。」

「種鄂,你也辭去樞密院副使的職位,返回天西行省,回到你種氏家族的領地去。」

「寧岐,你離開越國,前往炎京。」

「所有人都靜靜等著,等著那驚天的一響。」

「燕難飛,薛徹你們兩個人有一個任務。」祝弘主道:「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炎京祝氏的命令。」

薛徹和燕難飛道:「請祝相吩咐。」

祝弘主道:「用盡一切力量,攻下怒潮城,滅掉金氏家族。」

燕難飛不由得一愕。

這個時候去滅金氏家族?去奪怒潮城?

為何啊?

祝弘主道:「記住,不惜一切代價,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拿下怒潮城,然後徹底封鎖整個越國東部海域的所有防線,隱元會會全力配合你們。」

薛徹道:「是!」

………………

次日!

寧政收到了無數份的辭呈。

超過上百份之多。

種氏家族在朝堂上所有的嫡系,全部請辭。

祝氏家族所有的嫡系官員,也全部請辭。

薛氏家族請辭,黑水台都督閻厄請辭。

整個越國朝堂,幾乎空了一小半。

之前遮天蔽日的祝氏、種氏竟然全部消失了。

頓時,朝堂上剩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覺得一陣陣茫然。

朝會之上,沒有議出什么。

書房之中,寧政和尚書台、樞密院的幾個嫡系大臣商議。

「殿下,留住他們。」

「殿下,關閉國都城門,留下他們。」

「種氏、薛氏一旦返回領地,一定會謀反。」

新晉的尚書台副相王承惆依舊是一個大噴子。

「太子殿下,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種鄂不能走,薛徹不能走。」

「立刻下旨,將他們定為叛逆,然後發兵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