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思仇泯卻一笑間(1 / 2)

武道 司馬翎 8022 字 2020-08-04

陳公威迅速道:刊、姐說這句話,就太不了解我了。」

雲雲想:「他這話不是很明顯暗示他已經知道多少了?」她仍然保持著她的沉著與冷靜,道:「哦?陳大人必對我了解至深吧?」

陳公威轉臉問劉賓,似乎在征詞劉賓准許他說話。

劉賓皺著眉頭,道:「雲兒!你有話何不直講?」

薛雲雲沉吟半晌,道:「是!我直說就是了……」但她心中迅即忖道:看情形劉賓和陳公威都已經知道我的底細,可是他們為什么沒有說出來?」心中雖有這些念頭,:然而薛雲雲還是說道:「這紫霧毒陣的活門單只一處,我們如要找到活門所在,就可不費吹灰之力走出陣外去。」

陳公威道:「然則活門在什么方位?」

薛雲雲道:「紫霧由南面吹來,活門應在北邊……」

陳公威財掌道:「對!我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他興奮地叫了起來,而在場的人除薛雲雲之外,卻憫然不知他們兩人這一番對答有何意義。

這時陳公威又道:「紫霧由南而北,北面下風,霧層必然較談,舍此之外豈有活門?咱們找找看!」

雲錦首先聽出這一點苗頭道:「但北邊雖然霧層較為稀薄,可是毒霧還是漫不已,咱們要抵達活門,豈是件容易的事?」

薛雲雲解釋道:「這陣法方圓必然不大,由此向北,不須十丈就可抵活門,如果方向不誤,尋常人閉住呼吸也可走出毒霧,何況諸位都是練武的人?」

雲錦訝道:「姑娘憑眼力就能估量出這陣式方圓只有二、三十丈而已?」

薛雲雲道:「喂!老前輩若仔細思忖,便知我的話不是信口開河,毫無根據!」

雲錦果然用心思索起來,片刻之後,他露出恍然之色,道:「姑娘說得是,毒霧雖然厲害,但要維持歷久不散,則其散布的方圓必不至於太大,太大了就稀薄難聚,我們現在也不至於有分不清四下景物之感。」

陳公威插口道:「姑娘之推測甚有道理,然而我們還是不能在陣中行動呀?」

薛雲雲道:「當然!一動便牽誘了整個陣式,守在陣外的人只須移動活門,咱們便寸步難行……」

她說到緊要之處,突然住口。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征,競不知薛雲雲何以不願繼續她未完的話。

薛雲雲歇了一下,終於又道:「我雖有一項進占活門逃出陣外的方法,可是用這方法卻只能逃出一個人而已!」

陳公威道:「唆?為什么?」

薛雲雲道:「因為我們沒辦法在頃刻之間,辨識出他們活門的變化……」陳公威沉吟一會,道:「果然是這樣,當我們有一』人從活門逃出之後,他們必會迅即轉換活門的位置,使我們無法如法泡制,出去更多的人。」劉賓道:「那么我們何不派一人出去?此地離京師巳不遠,可請提督府遺兵前來,本部不信秘門膽敢與官兵相抗!」

陳公威道:「如此一來,京師必然驚動,大人願意皇上知道這件事嗎?」

劉賓啞然不語,他這次出關與北人溝通,是用奸相私人代表的身份去的,自然不敢鬧得滿城風雨,眾人盡知。

否則上面徹查,就大大不利。

他恨恨地摔了下抱袖,閉口無言。

薛雲雲遂又道:「有個方法倒可一試,不過有點冒險……」

她這樣子東一個辦法,西一個方法,但都留下一截尾巴。使在場的人心里癢癢的,恨不得她一口氣將所有辦法說出來。

陳公威也有這種感覺.畢竟他的忍耐功夫不比尋常,所以他沒有露出不耐之色,依然從容不迫地道:「有法子總比沒有好,況且處在這等局面,冒險也是必然的,姑娘清說吧廣薛菩美道:「我這方法是等,一直等到社劍娘國家……」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均大表驚訝。

劉賓更是詫異不已,道:「妻兒!這算是什么脫陣的辦法?」

陳公威倏地道:「劉大人!請讓小姐將話說完!」

薛警警掃了在場的人一眼,道:「等社劍娘一來,由我設法出陣見她,說不定可以獲得一項妥協之法,使咱們雙方化干戈為玉帛!」

蔡通突然嘿嘿笑了起來,道:「小姐!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薛暮美盯著他道:「但你也別無他法呀?」

蔡通愣了一下,薛美警又道:「何況事在人為,蔡大人已試過你自己的辦法,何不讓我也試試看戶劉賓道:「害兒!歸根究底,我們還是一樣得坐以待斃,倒不如達一個算一個,采用你第一項方法……」

他顯然在暗示薛美美幫助他一個人逃出去,薛安美豈有聽不出劉賓的弦外之音的道理?

因此她道:「雖說我們之中可有一人選得出去,但這人必須輕功絕佳,否則我也無能為力幫他一舉闖出活門……」

她歇一下,又道:「所以我們還是找杜劍娘談判,談得成大家都可以活命,談不成情勢也不會比現在更糟!」

這一番話已很明白地告訴劉賓,他想一人獨逃是做不到,第一樣他的輕功就不合格。

但劉賓還是不死心,問道:「為什么得靠絕頂輕功才逃得出去、』薛會安道:「這是由於要闖出毒霧之故……」

她指著四下的紫霧,又道:「霧性比空氣濃而重,所以飄散之時,必然有下沉的現象,照這紫霧陣的霧性看來,十丈以上的高空,必已霧稀氣濃,闖陣的人只要有能力縱身十丈以上,然後在空中掉轉方向,一舉掠至北面活門,當可逃出陣外……」

眾人都露出恍然醒悟的神情,暗自佩服薛去苦的見微知著,閱歷豐富。

只聽薛美gr道:。『但是要縱上十丈高空已是jr難,何況還得掉頭北向,』在陣式之上飛掠十丈以上的距離?」這么說確是非有一身絕頂輕功不可,這一席話頓使在場的人暗地信服。

薛雲雲淺淺一笑,道:「不過,咱們之中至少有三、四人以上勉可做到,只是逃出一人又有什么用?」

劉賓幾乎已放棄了脫陣的希望,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道:「雲兒!你的輕功派得上用場嗎?」

薛雲雲怔了一下,心想:果然陳公威和劉賓都已知道了我的底細,他們不揭發我可能不知我的企圖,或看出我對劉賓沒有惡意之故。

她默默忖道:我對劉賓本就沒有惡意,尤其蠟丸已經到手。

這些日子來他視我如己出,我能救他一命,不是可以減輕我偷竊蠟丸秘件的歉疚嗎?她覺得除了已竊得秘件之外,其余的已沒有隱瞞的必要,當下道:「是的!這十幾丈的距離應該難不例我,尤其上縱之際能得一臂之力,出陣更無困難!」

劉賓雖然曾經得到陳公威的報告,心知薛雲雲是個巾幅英雄,但此刻聽見薛雲雲親口說出這一番話來,仍然吃驚不已。

薛雲雲將劉賓吃驚的神態看在眼內,道:「義父!女兒雖然隱瞞了很多事情,只是你應該了解女兒對您的情份並不虛假!」

劉賓臉色漸漸放緩,道:「是的!為父相信你,以前相信你,就是現在也沒有懷疑你。」薛雲雲相當感動,道:「那么義父將今日的危境交給女兒,女兒必定舍命使您安全抵達京師……」

劉賓領首答應,等於同意薛雲雲的提議,與杜劍娘作一番談判。

那蔡通和祁致遠兩人,卻仍然認為等下去大是不利。

尤其祁致遠再也忍不住,乃道:「談判固然可行,但是咱們缺少談判的本錢,秘門的人賣不賣帳還是個大大的問題!」

這話倒不全是風涼話,要知雙方談判如非立於同等地位,也就沒有什么好談的。

眼前的情勢,杜劍娘已握有絕對的優勢,薛雲雲拿什么跟人家討價還價?是以祁致遠之話深受大家的重視,莫不仰臉等待薛雲雲解釋明白:雲雲很鎮靜地道:「我如果能造成雙方勢均力敵的情勢,談判豈不是可行了嗎?」

致遠冷冷道:「當然!問題是小姐將如何造成此一情勢?」

雲雲道:「我可以讓杜劍娘相信逼急了咱們,我們便會不顧傷亡地破陣而出,杜劍娘深知我們這方實力不比他們差。就會考慮一拼之下的後果,那時她便非跟我談一談不可。」他道:「小姐之見膚淺之至,杜劍娘一『回來發現我們還困在陣中,即使你有不爛之舌,也難叫她相信我們有破陣之能,對也不對?」一.「薛雲雲道:「當然她會認為我們如破得了陣式,在她回來之前必已悉數逃走,絕無等她回來之理……」.她有意頓了一頓,又道:「可是她要是曉得那知道破陣之法的人只我一個.而我又不願在她回來之前將大家救走,她就不會接受我的談判了嗎?」祁致遠想也是,只好道:「那么你有什么理由叫她相信你不願救我們?」

薛雲雲道:「這很簡單,只須說出我的立場便行!」

陳公威忍不住插口道:「小姐的立場必與我們不同了?」

薛雲雲道:「自然是不同……」

陳公威道:「立場既然不同,難道說小姐不會在緊要關頭時出賣了我們?」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不禁面面相觀。薛雲雲突然冷哼一聲,道:「你說對了!我可能在出了陣之後,出賣了大家……可是,你們除了信賴我之外,卻別無選擇呀?」

在場的人一時都沉默不語,時刻在沉默中悄然溜走。

正如薛雲雲所說的,除了信賴她之外,他們委實已別無選擇的:劉賓用一雙慌亂的眼睛凝望著薛雲雲,生似在詢問她:你會不會到時將我出賣?:薛雲雲怪覺劉賓有如已面臨』了死亡,正在彌留之間的老人,使她從心底涌起一股難言的調帳;她輕輕地捉住劉賓的雙手。道:「義父!你歇一會兒吧?喂?」

劉賓輕聲一嘆、緩緩坐j—下去.閉起沉重的雙眼,心卻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終於他又張開了眼皮,正好觸及薛雲雲的美眸。

只見薛雲雲的瞬光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無邪。

這—剎那之間,劉賓突然又浮現了生的希望,使他相信將生命交在薛雲雲的手中,將是安全無慮的。

於是劉賓安然垂下眼簾,認真地打起噸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陣中的人仿佛提過了漫長歲月似的,身心都感到極度的疲倦。

身旁的紫霧開始迅速地流動,陷在陣中的人—發現這個異狀,神色都大為緊張。

薛雲雲道:「是時候了,許是紫霧子已找回杜姑娘!」

她一言未了,那四合的紫霧,突然變得紅婿綠媚,蜂擁而起。

薛雲雲理著餐眉,道:「杜姑娘竟然不問一下,便自催起陣法來……」

說話之間,那紫霧已回游而至,四下能夠立腳的地方已越來越窄:於是眾人越靠越緊,就怕被那毒霧沾上。

轉眼之間,大家已擠在一堆,那毒霧卻有增無減,合得更快。

眼看著眾人已避無可避,薛雲雲立刻揚聲道:「外面聽著,杜姑娘在不在那邊?」

她的聲音透過那層濃霧,使陣外的杜劍娘聽得楞了…下,問紫娟道:「紫娟!你認得出是誰在陣內喊我?」

紫娟聳聳肩,道:「我也沒聽出來!」

杜劍娘道:「暫時命令將陣式緩一緩:「

薛雲雲等人頓時減輕了被陣法壓制的感覺,她抽了一口氣,道:「杜姑娘!你聽得見我的聲音了吧?」

外頭的杜劍娘道:「聽見了!你是誰?」

薛雲雲揚聲道:「小妹薛雲雲,想來姐姐還記得吧?」

杜劍娘想起了薛雲雲那張嬌艷可人的臉,表情頓時開朗,道:「果然是雲雲你!」

她看了一跟紫娟,道:「她怎會陷到陣中去?」

紫娟笑笑,道:「薛姐姐聰慧異常。總不會無緣無故陷在那里。是也不是?」

杜劍娘道:「當然是事出有因……」

一旁的荊棘子接口道:「她自昨日到現在,就和劉賓他們一齊陷在陣中,貧道也不知她與劉賓有何關系!」

「杜劍娘露出不解的神色,插天翁巫摸突然道:「我想起來了,小姐!那薛雲雲是劉賓的義女!」

杜劍娘訝道:「義女?」

紫娟也有意外之感,道:「小姐!問問她就是了,我們何必在這里瞎猜?」

杜劍娘點點頭,正要開口,陣內的薛雲雲又已經大聲喊道:「杜姐姐!我可以到陣外見你嗎?」

紫娟急著想知道薛雲雲的境況,忙道:「小姐!讓她出來再問問她,可以吧?」

杜劍娘道:「薛雲雲如不懷好意,她一個人出陣也沒什么作為,紫娟!准備啟活門」

紫鵑奉命而去,杜劍娘遂道:「薛妹妹!你准備踏入冀位,向左斜行三步,自有人接你出來……」

薛蕪蕪道:「多謝姐姐!」

她迅速對陳公威低聲道:「你們萬不可輕舉妄動,我會立刻給你們消息。」陳公威神態冷漠地點點頭,正好左面紫霧一陣回卷,那杜劍娘果然已命人啟陣。

薛蕪蕪凝目注視前面,准備好依言提步入陣。

陣外傳來紫娟的聲音,道:「薛姐姐!你可以人陣了!」

薛蕪蕪毫不猶豫地一腳踏進紫霧陣中,她的身旁毒霧突然進射開來,聲勢駭人。

但薛蕪蕪深知那些毒霧此刻傷不了她,於是她冷靜地回頭注意背後。

「只見僅僅一步距離,她竟然已經沒法看清劉賓等人的所在。

她不禁暗自佩服這紫霧陣的精妙絕倫,心想:剛才如果有人想利用那一剎那的啟陣機會,混了進來,一定沒法像她一樣平安地站在那里。

薛雲雲念頭一轉而逝,抬眼一瞧,認明了翼位方向,依言向左斜行三大步。

她才踏完三步的距離,俊覺金光耀眼,那紫娟已在十數丈之處,招手喚她。

薛蕪蕪向她揚手招呼,然後筆直地走向面帶笑容的紫娟。

她人未到,紫娟已愉快地向前拉住她的手,用力搖了幾下,道:「姐姐!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

薛蕪蕪見她情詞親切,也高興地道:「妹妹!咱們再見面可真不容易呀?」

紫娟連連點頭,道:「你怎會跟劉賓那其在一起?」

薛蕪蕪微微一笑,道:「等見了杜姑娘再談好不好?要不然我又得說第二遍哩!」

紫娟拉起薛蕪蕪的玉手,道:「走!我們見小姐去!」

她們很快地穿出陣外,薛蕪蕪只覺得眼簾候亮,人已站在陽光之下。

她吸了一口氣,道:「此刻該是巳時已過了吧?」

紫娟道:「呢!據說你們已經被困了十個時辰以上……」

薛雲雲臻首微點,道:「是的!幸虧沒有餓扁了肚子!」

紫娟很快地道:「等見過了小姐,我請你去飽餐一頓!」

薛蕪蕪笑著道:「那就多謝了!走,別讓杜姐姐等急了!」

於是兩人親熱地手牽著手,走到杜劍娘之前。

杜劍娘見薛蕪蕪走來,早已笑臉相迎,道:「你在陣中沒受到什么苦頭吧?」

薛蕪蕪道:「仙長的紫霧陣當真名不虛傳,困在那里,急都急死人!」

杜劍娘收斂了笑容,單刀直人地道:「據說劉賓那臍是你的義父?」

薛蕪蕪道:「是的!」·杜劍娘事先雖已知道這回事,但此刻經薛蕪蕪親口承認。臉色不禁俊變。

她的口氣也剎時變得冰冷,道:「那么你一定知道我必殺劉賓的決心吧?」

薛蕪蕪道:「知道!但我覺得姐姐實不必這樣子做……」

社劍娘道:「噢?你說呢?」

薛蕪蕪迅速道:「因為國有國法,劉賓犯罪,自有國法可以制裁,姐姐為報私仇,這樣子做未免太過分了點!」

杜劍娘斥道:「依你這么說,劉賓二十年前殺我父,如有國法,這二十年已過去,劉賓不但逍遙法外,而且官運亨通,你怎么解釋?」

薛雲雲道:「那是因為沒有證人和證據可以繩他以法之故,而非國法有意縱容他!」

杜劍娘輕輕叫道:「那么,現在就有證人證據?」

薛蕪蕪道:「當然!有紫霧子前輩他們當人證,甚至我們可以設法取得我義父的口供,這些都是證據……」

杜劍娘哈哈笑了起來,道:「劉賓會為當年之事作供?」

薛雲雲碴眉道:「他可能會拒絕,但也可能會招從,這表示我們有希望,有希望就不要做出其他違犯的事情來,有沾杜將軍在世時的英名……」

這些話說得杜劍娘微微變色,沉吟良久,才道:「以前我決計聽不進你這些話,可是此刻我竟然覺得你的話蠻有道理,這是什么原因?」

薛雲雲笑笑,道:「那是因為姐姐從來就未曾接受過朋友的幫助,也從不理會朋友真正的關愛……」

她發覺杜劍娘很用心地傾聽著,於是又道:「因此姐姐忽略了友情的重要,也因此不重視朋友善意的勸告……」

杜劍娘抬眼道:「彌是我的朋友?」

薛雲雲道:「我一直都視姐姐是個可以一交的朋友,同時也相信姐姐必會當我是個朋友!」

杜劍娘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表情,眸光又恢復了原有的柔和。

薛雲雲心知她心中已有些許的感動,是以趁機進一步說道:「現在我站在你的面前,仍然是以真誠的朋友立場而來,希望你接受我的話……」

杜劍娘笑道:「敢情你是來當說客的?」

薛雲雲鄭重地道:「姐姐如果有這種想法,那么我就沒有提出我的意見之必要,但望姐姐三思。杜劍娘有點猶豫,她將眼光投向紫霧子他們,不禁怔了一怔。

只見紫霧子、荊棘子,還有巫漠、神差和紫娟,莫不露出鼓勵的眼色,

似是在鼓勵杜劍娘聽薛雲雲的話。

她沉吟一會,終於道:「雲雲:你說吧:將你的來意說出來。」

杜劍娘既已同意薛雲雲說出來意,那么事倩就有轉圈的可能。

於是薛雲雲直截了當地道:「小妹來此別無他意,只求姐姐釋走劉賓,讓他們安全回京師去!」

杜劍娘大覺意外,道:「你竟然作此要求,這……這我怎能答應?」

薛雲雲道:「我知道姐姐不會答應,不過姐姐容我將話說完再作決定。她見杜劍娘沒有反對,遂又道:「假使姐姐釋走了劉賓,小妹回京師之後,必然設法將奸相陷害忠良的事揭發,讓所有涉嫌之人,接受國法公平裁判。」

杜劍娘心里雖已決定不讓劉賓有機會安然回京,但她沒有說出來,反而平靜地道:「要是事情有了出入,你沒能讓劉賓入罪呢?」

薛雲雲毅然道:「除非他不是殺害令尊的凶手,否則我必歸他於罪,甚至連奸相也難逃王法:「

杜劍娘道:「哦?雲妹妹,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呀?」

薛蕪蕪道:「當然不是兒戲,要不然我怎敢拿性命擔保。」杜劍娘訝道:「你要以自身的性命來擔保?」雲雲緩緩道:「是的!我來之前,早巳決定用我的性命來交換劉賓,姐姐讓他回京去,我在此做人質,咱們以一月為限.如劉賓在這一個月中不受王法制裁,姐姐可以殺我出心中一口怨氣。」

杜劍娘微微笑道:「妹妹你錯了,真的事情鬧僵了,我殺了你亦於事無補……我要的是劉賓的命1」

薛蕪蕪道:「不錯!我留此當人質也只在表示我的誠意,同時要姐姐信仔而已……」

杜劍娘考慮了一會,道:「好吧!劉賓就交給你,你也無須作我的人質,但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在場的人聽見這話,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氣。

薛雲雲卻暨眉忖道:看來她並沒有太大的誠意,我該怎么辦?她在心中默默作了一個意定,心想:既是無法取得杜劍娘的同決,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她並未放棄和平解決的希望,她更沒有出賣劉賓的意思。

薛雲雲深知想消除杜劍娘自小積下的怨恨,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解的,所以她雖發現杜劍娘的答應未必可靠,但她仍然抱著說服杜劍娘放棄私仇的信心。

她定了定神,道:「那么,請姐姐下令撤走紫霧毒陣!」

杜劍娘道:「且慢!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替我辦到,那時我定必撤走陣法。」

薛蕪蕪問道:「姐姐有什么要求?」

杜劍娘道:「請你在送劉賓回京之前,讓我先見他一面!」

薛蕪蕪愣了一下,訝道:「姐姐此舉有何意義?」

杜劍娘道:「我要他親口在我的面前,說出他當年謀害先父的經過!」

薛蕪蕪道:「姐姐不是已經同意這事由王法去裁決嗎?」

杜劍娘道:「不錯!但我有權利先聽一聽,是也不是?」

薛蕪蕪道:「如此一來,不是等於私設刑堂,審問犯人了嗎?何況姐姐問的又是朝廷命官,不大妥當吧?」

杜劍娘道:「只要劉賓老老實實供出當年的事,我絕不為難他,而且保證讓他安全回京……」

薛蕪蕪低頭思忖,劉賓不會接受杜劍娘審問是可以想像的,況且薛雲雲不能不提防杜劍娘此舉,是不是別有用心。

她不由得凝神注視著杜劍娘,只見杜劍娘的表情,似是非她接受這項要求不可。

不接受的話,薛蕪蕪預料得到後果,換句話說,杜劍娘絕不會放劉賓走路。

接受嘛,薛蕪蕪實在沒法保證劉賓的安全。

一念及此,薛蕪蕪不禁有進退維谷之感。

她遲疑一會,才道:「姐姐既然堅持非如此不可,我盡力試試看……」

杜劍娘道:「好!那么你回陣內將劉賓帶出來。」薛蕪蕪向眾人揚手招呼,然後徐步走回紫霧毒陣。

紫娟忍不住訝道:「小姐!她真的能說服劉賓出來?」

杜劍娘搖頭道:「劉賓不會敢跟她來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