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北中郎將府,偏廳
「柴紹走了?」
看著匆匆而來,連身上的盔甲都沒來得及取下的何大郎,林沙平靜問道。【,
「他走了,剛走的!」
何大郎擦了把額頭熱汗,提起旁邊茶幾上的茶壺,一點都沒客氣對准壺准便一陣猛灌,直到將一壺涼白開全部灌入肚中,這才長出口氣神色輕松回答。
「那小子走時說了什么?」
林沙不以為意,神態悠閑隨意問道。
「他說在幽州這段時間過得很好,以後有功夫的話會來拜訪郎君的!」
何大郎輕笑著復述了柴紹離開時的言論,而後臉帶憂色問道:「郎君,真納們如此對待這位柴郎君,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能有什么問題?」
林沙輕笑,搖了搖頭一臉不屑:「都是按照規矩辦事,又不止他一營人馬特殊,別人都是這么過來的,他憑什么有問題?」
「這個……」
何大郎一時無言以對,臉色漲得通紅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放心就是,如果柴紹要臉面的話,他絕不敢在外頭胡言亂語!」
擺了擺手,林沙放輕了語氣寬慰道:「這些,都是他自己的營內事務。要是他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的話,只要最失望的是晉陽柴氏。」
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何大郎,林沙自顧自繼續說道:「就是為了家族的顏面,他也不會胡言亂語的,這對他其實沒有半分好處啊!」
「可是柴紹才在咱們這待了不到半年。朝廷知道後會不會有什么想法?」
何大郎可沒林沙這般有底氣,盡管他的實力最近剛有突破。一舉跨入一流高手行列,可依舊不能讓他感覺心安。
起碼的。一流顛峰水准才有在江湖上的立足之地,眼下就是在幽州軍中,與他實力相差不多甚至更高一籌的,可也不在少數!
「那是他的事情!」
林沙臉色慢慢冷肅下來,一雙厲目直盯盯看著何大郎,盯得他寒毛倒豎輕輕顫抖,這才凝神緩聲道:「要走是他自己的事,咱們又沒逼迫什么,反正有兵部和吏部的轉調公文。不知道大郎你在害怕什么?」
「嘿嘿,只是覺得咱們這樣的手段,有些不太光明,被晉陽柴氏家族給盯上而已!」在林沙面前,何大郎倒也放得開什么都敢說。
「你呀,就是心思重!」
林沙神色放緩,語氣卻依舊嚴厲:「大郎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咱們什么時候對柴紹用過手段了?」
林沙一臉恨鐵不成鋼,冷聲道:「記著。咱們一切都是按規矩辦事,柴紹離開也跟咱們沒任何關系!」
見何大郎依舊愁眉苦臉,他心頭一怒沒好氣道:「好了,這事到此為止。柴紹都沒怎么動作呢,別自己就亂了方寸!」
「郎君教訓得是,某知曉了!」
何大郎心頭一凜。急忙點頭應是。
沒錯,柴紹離開了。依舊回楊廣的太子身邊當千牛備身。
從他興致匆匆來到幽州,再到今天灰溜溜離開。時間不過近四個月而已。
真是讓人無奈又唏噓……
不得不說柴紹的能量很大,像這樣不合規矩的調動,他也是想來就來,簡直視朝廷規矩為無物。
不過,這是林沙和幽州軍方一干大將願意看到的結果。
怎么說,這廝都是隴右集團的後代子弟,一頭扎進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幽州軍算怎么回事?
不說誰都想林沙這般,不在乎所謂的門閥世家影響力的。
所幸,柴紹受不住軍中的艱苦生活,還沒來得及與上司和同僚玩勾心斗角的把戲,自己就主動想方設法調離了幽州,這卻是省了許多人的精力。
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柴紹來到幽州足足小半年,也不知道出於什么考慮,竟然一直都沒上北中郎將府邸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