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6章 夏父(上)(2 / 2)

逆天邪神 火星引力 1902 字 2021-10-25

夏元霸的目光逐漸從混亂變得堅毅,雙手也悄然攥緊:「我的確不該將自己局限於這個世界,待我安頓好皇極聖域的事,我會再入神界。」

「好!」雲澈看著他,重重點頭。

「不過,在那之前,有一件事要拜托姐夫。」夏元霸忽然仰目道。

「你說,我一定做到。」出於內心那復雜的愧疚,雲澈未等他言名,便已不遺余地的答應。

夏元霸道:「我來這里之前,先去看望了我爹,並向他保證會馬上帶回我娘和姐姐的消息。」

雲澈:「……」

夏元霸神色黯然:「這個結果,我承受的都有些艱難,更不知該如何告訴和面對我爹,所以……所以……」

「我明白了。」雲澈道:「我這就去看望夏叔叔。」

「嗯。」夏元霸的神色稍稍松弛了一分:「姐夫,就拜托你了。」

夏元霸離開後,雲澈沒有任何的耽擱,探知到夏弘義氣息所在後,直接伸手撕開空間,欲往夏弘義所在的黑月商會而去。

下界的空間太過脆弱,即使雲澈並不擅長空間法則,要強行穿梭這里的空間也是輕而易舉。

「你要去見夏傾月的父親?」

池嫵仸的聲音忽然從後方傳來,隨之她的身影亦現於雲澈之側。

顯然,她方才全程傾聽了雲澈與夏元霸的交談。

「是元霸的父親。」雲澈有些不自然的修正道:「他是我的長輩,在我幼年與少年時對我多有關照。拋開答應元霸的事,僅以晚輩的身份,我也應當去拜訪他。」

「我和你一起去。」

不給雲澈拒絕的機會,池嫵仸直接拉起雲澈的手,半強硬的拽著他一起踏入那道通往黑月商會的空間裂痕之中。

黑月商會的各種結界禁制對如今的雲澈而言形同虛設,雲澈和池嫵仸直接現身於黑月商會之內,夏弘義這些年所居身的庭院之外。

「什……什么人!!」

如鬼魅般乍然而現的身影將守在門外的黑月侍者嚇了一

大跳,待看清雲澈的面容,他更是驚得險些魂飛天外,足足恍神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道:「雲雲雲雲雲……雲真人!」

「去,通報一聲,雲澈前來探望。」雲澈淡淡道。

「啊……是……是是是。」黑月侍者一個邁步,便險些踉蹌倒地,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進入,很快又沖了出來,出口之音依舊磕磕絆絆:「夏……夏總管邀你們進去。」

天玄大陸早已皆知夏弘義是雲澈的岳父,因而他在黑月商會的地位與待遇也自然遠非當初可比。

進入庭院,夏弘義已在等在那里,多年不見,他的樣貌並無什么明顯的變化,裝束也依舊簡單隨意,不見半分奢華。一雙平和的雙目細致的打量著雲澈,臉上露出一如當年般的笑意:「澈兒,一晃多年,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夏叔叔。」沒有稱呼岳父大人,此刻再見夏弘義,雲澈內心的復雜無以言表。

畢竟,無論出於何種緣由,是自己親手逼殺了他的女兒。

池嫵仸的神識只在夏弘義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已移開。

因為他實在太普通……不,就體質和玄道天賦而言,他甚至連普通都算不上。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育出了擁有琉璃心和玲瓏體的月神帝!?

短暫寒暄,三人落座。雲澈顯然並不想太長久的面對夏弘義,他直接道:「夏叔叔,我這次來,除了看望你,還有一些事,想當面向你言明。」

「是關於傾月的事嗎?」夏弘義笑呵呵的道:「數年前,元霸便與我說過,她與你同在一個叫『神界』的遙遠空間。」

「是。」雲澈點頭,用盡可能平緩的音調道:「我想告訴夏叔叔的是,就在一年前,她已在神界殞身。」

「……」夏弘義目光劇動,神情定格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何地?何故?」

「太初神境,一個名為無之深淵的地方,她墜身其中,未能留下遺體遺物。」雲澈用一種連他自己都有些不適的平靜音調敘說著:「至於其中緣由……一段時間後,會由元霸向你言明。」

夏弘義閉上了眼睛,數息的沉默後,他開口道:「我明白了。」

「還請節哀。」雲澈只能如此道。

夏弘義微微搖頭,道:「當年,傾月在與你完婚,正式進入冰雲仙宮後,我便有一種感覺:我們父女二人,已是身在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這種感覺很莫名,又無比的清晰。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她的人生,很精彩,對嗎?」他忽然道。

雲澈微愕,隨之道:「是。在很多方面,她甚至可以說……當世女子中,無人可及。」

下界出身,身兼琉璃心與玲瓏體,十六歲才初入冰雲仙宮,三十歲卻已成就神帝……更是神界歷史上最年輕的神帝。

拋開罪與惡,她的人生,何止是精彩。

夏弘義的唇角在這時露出一抹似苦澀,又似釋然的微笑:「那就好。這是她選擇的道路,她自己的人生,雖然過於短暫,但曾如月華般耀世,想來她也無悔無憾,我又何需徒自悲切。」

「……」雲澈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夏叔叔如此胸襟,我倍感安慰和敬佩。元霸知道後,也定然會安心許多。」

池嫵仸一直在默然觀察著夏弘義的反應,她的雙眉無意識的蹙起,許久未有舒展。

夏弘義不是為追求玄道可以淡薄一切的強者,更不是妻妾成群兒女無數的冷血帝王,而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且只有夏傾月這一個女兒。

相比雲澈當年「失去女兒」後的痛苦欲絕,眼前的夏傾月之父……沒有失控的情緒,沒有亂心的追問,沒有切骨的悲傷……

理智的像是在面對他人兒女的死別。

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正常的父親會有的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