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少年，不過是一屋子的賬本。

足足有四年多的時間里，從孩童長為少年的鳳莘，都是在鳳府的賬房、書房和鳳府的產業里度過的。

他全部的天地，都只有鳳府、馬車、各類店鋪。

難怪，他的臉上，會有如此興奮的神色，葉凌月的嘴角，不禁揚了揚，早前一直僵在了鳳莘手中的手指，柔軟了幾分，由著鳳莘拉著。

「胭脂，上好的胭脂水粉，帝闕城獨一份的帝闕胭脂。」

葉凌月的腳步一滯，站在了一家胭脂水粉店前。

那是家買脂粉，首飾，小玩意的店鋪，看著不大，但里面擺放的東西，琳琅滿目。

北方的人豪爽，各種顏色的水粉香粉堆了許多，讓人一時之間看花了眼。

葉凌月鮮少使用胭脂水粉這些玩意兒，倒是藍彩兒，早前一直說北青的脂粉色澤艷麗，比起大夏的還要好看很多，說是有空，要買上幾盒。

想到了這家伙，丟下了自己，不知道拐了小烏丫和小吱喲去了哪里，葉凌月有幾分小怨憤，原本不打算買了。

卻被眼尖的老板娘看到了，很是熱情地拿著幾盒胭脂水粉。

「客人，這些都是我們店鋪剛到的胭脂水粉，整個帝闕城獨一份，連皇宮里都沒有，要不要給你家娘子買幾盒？」

葉凌月大窘，心想，老板娘你啥眼神。

誰是他娘子了，再說了就我包成這副粽子臉，要用胭脂水粉，這是嫌回頭率還不夠高不成。

哪知鳳莘聽到了「娘子」這個字眼，原本就帶著淺笑的臉，笑紋加深，變得愈發生動。

「好，就拿幾盒試試色。」

老板娘見生意上門，那叫一個歡天喜地，剛要讓葉凌月看看，卻發現葉凌月的臉，頓時就成了張苦瓜臉，轉過頭去，想要問鳳莘。

燈火闌珊之下，老板娘看清了鳳莘的臉，又是一愣，卻是看直了眼，心中叫道。

「哎呦，活了幾十年，還從未看過這么好看的人啊。這樣一個神仙似的人，怎么就娶了這么一個『丑』娘子。」

「鳳莘，要試你試，我的傷還沒好。」葉凌月見了老板娘的眼神，就猜到了她心中的話，不免有幾分惱火。

雖是早就知道了鳳莘的容貌，傾國傾城，可自己直接被嫌棄，倒是頭一遭。

心中不爽，葉凌月頓時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來，她想著鳳莘膚白如玉，容貌無雙，真要一打扮，只怕比絕情宗的薄情還要養眼幾分。

她隨手挑了一盒，就往鳳莘的臉上抹去。

「老板娘，就讓他試試。」

鳳莘苦笑，躲閃了起來，奈何身後人潮擁擠，葉凌月已經往他的臉上抹去。

身後恰好有人一推，葉凌月一個沒站穩，連人帶著胭脂盒都撲在了鳳莘的身上，兩人抱了個滿懷。

葉凌月身子一僵，卻被鳳莘護在了懷里，只聽到他醇厚如酒的聲音，在頭頂上飄過。

「老板娘，不好意思，打翻了你的東西。你們鋪子上的脂粉我都要了，你收了攤去鳳府找穆管家要錢。」

怕葉凌月再被人擠到，鳳莘索性就將她摟在了懷里，引著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