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可是摔疼了,快自己站起來。」
疼?
好笑,她都已經死了,只是一個魂魄,哪來的痛楚感。
葉凌月半是嘲諷半是悲哀的想著。
她自問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是在直面死亡時,她才發現,她是懼怕死亡的。
只因為,她還有很多割舍不下的羈絆。
帝莘、小伙伴們還有家人們,她再也看不到他們了嘛?
葉凌月遮住了眼,平生第一次,哭得肆意。
「這孩子,是真的摔疼了?」
心疼不已的男聲傳來,一雙手伸了過來,將葉凌月抱了起來,扯開了她的手臂,瞅著她哭得有些發紅的眼和腫的老高的額頭。
「月兒不疼,爹給你揉揉。」
一張俊朗的男人臉躍入了眼簾,男人二話不說,將葉凌月抱在了手上,動作熟稔地替她揉著額頭。
這張臉?!
葉凌月的嘴角狠狠地抖了抖。
這不是雲神醫的夫婿夜北溟嘛,葉凌月對他可算是記憶深刻。
早前葉凌月只覺得此人很是嚴肅冷酷,沒想到,他在人後,會露出如此和善如慈父的模樣。
額頭痛意襲來,葉凌月不禁輕撕了一聲。
又是一個激靈,痛?
她能感受到痛?
葉凌月再看看自己的手腳,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縮水了一大截,變成了五短身材。
胖胳膊胖腿,小胳膊還肉乎乎的,分了好幾截,跟一段嫩嫩的粉藕似的。
從夜北溟的眼中,她看到了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姑娘。
宛若新月的笑眸,菱角似的紅唇,還有吹彈可破的奶白色皮膚,頭上梳著兩個圓圓的包子髻,一身精致的小裙子,整個人粉嫩可愛。
那五官容貌,簡直就是葉凌月的翻版,無疑就是葉凌月的小時候。
葉凌月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天地鐲里看到的雲神醫一家三口相處的情景。
那個小姑娘,無論是身材還是聲音,不就是自己附身的這個小姑娘嘛。
早前葉凌月一直沒法子看清楚她的容貌,這會兒一看,才發現她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葉凌月頓時渾身僵硬,半喜半憂。
憂的是,自己怎么一下子成了個小孩兒。
喜的是,她至少不再是一縷魂魄,隨時都可能灰飛煙滅了。
她想開口詢問夜北溟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還未開口,身體和嘴就不聽使喚了。
「爹爹壞,說好了帶月兒去看鬼,結果一到了冥界,就不理月兒了,只顧著和義父聊天。」
葉凌月眼睜睜看著小姑娘嘴巴一張一合,從她的嘴里,迸出了孩童才有的奶聲奶氣的童音。
葉凌月這才發現,她並非是附身在這個叫做月兒的小姑娘身上,而是以一種共存的方式,暫時寄居在這具軀殼里。
她能通過小姑娘看到、聽到周遭的一切,可卻沒法子控制小姑娘的身體。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月兒,夜狐狸,你們倆怎么跑這兒來了。」
只聽得一陣和潤如春風的聲音,從了身後飄來。
雲笙和啵啵攜手走了過來,兩人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