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莘眼眸一厲，不過是須臾之間的功夫，夜凌日竟不見了。

帝莘身後，又是一陣水波盪漾。

他回身一避，卻見幾把叉戟迎面射來。

帝莘一回首，鳳眸一凝。

早前被他用劍氣攔腰斬斷身軀的老人魚，身上浮現出一片怪異的文字，緊急著，他的身軀竟再度連在了一塊。

其他人魚也是如此模樣，不過片刻之間，就悉數恢復了過來，看上去毫發無傷。

冰冷的水下，失蹤的夜凌日，不懼傷害的人魚，讓帝莘意識到，水下的這一群異族絕非善類。

可興許是被帝莘的劍氣震住了，這些人魚也沒敢再貿然再進攻擊。

他們只是口中不斷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水面上，傳來了陣陣呼叫聲。

那是赤燁等人的聲音。

夜凌日和夜凌光雙雙下落不明，他需要更多的人手，徹底搜查這一條水域。

帝莘想了想，長腿一蹬，人如箭矢一樣沖出了水面。

那群見帝莘離開，眼底還有幾分心有余悸。

他們在那名老人魚的帶領下，紛紛下潛，游下更深處的水域。

莫干河的深水區域，渾濁的水流漸漸消失，一片蔚藍色的水域呈現眼前。

在水域的最下方，那群人魚朝著一個巨大的貝殼游去。

他們將那個貝殼層層圍住。

老人魚口中念了什么，那貝殼緩緩張開，只見貝殼內，夜凌日被關在里頭。

至於夜凌日，早已因窒息，昏迷了過去。

方才帝莘來救人，那群人魚也是狡猾，他們立刻用了海神貝將夜凌日拖入水下。

這海神貝非常堅固，就算是劍氣也難以砍破。

只有這群人魚才懂得如何操控海神貝。

一群人魚見了獵物，都發出了嘰嘰咕咕的響聲。

「殺！殺！殺！」

人魚們齊聲呼喊道。

這條水域，是他們的領域，任何外人想要入侵，都只有一個下場。

老人魚手舉著叉戟，逼近夜凌日。

他枯瘦的手，扼住了夜凌日的細嫩的脖頸，鋒利的叉戟作勢就欲捅破夜凌日的咽喉。

「住手！」

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從旁傳了過來。

水中，一條條如絲帶般的海草纏住了老人魚，其他人魚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可他們的魚尾也被海草死死纏住了。

水域中，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海草的天下。

墨綠色的海草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它像是一條魚，又像是一個人。

「老東西，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殺人。」

稚嫩的聲音里透著怒意。

老人魚沖著那聲音嘶吼了一聲。

「這人，我要了，你們滾出我的水域，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海草舞動，海草上生出了一根根銳利的倒刺，刺破了人魚堅固的皮膚。

那倒刺上，似有什么要命的毒素，人魚皮膚一破開，竟無法再度愈合，人魚們劇痛難耐，發出了求饒聲。

海草一松，那群人魚只能是迅速撤離。

老人魚離開前，再心不甘情不願，瞪了眼海草背後的那個身影一眼，這才離開了。

茂密的海草，在水底就如無數的舞娘，不斷舞動著。

那個小小的身影從海草鑽了出來。

它到了夜凌日身前，捅了捅夜凌日。

盡管已經失去了意識，可夜凌日還是皺了皺眉，顯然是對於這魯莽的「冒犯」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