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些事情做什么?難道你現在就已經覺得你的時間不夠用了?」
司馬遷指指桌子上的紙,示意雲琅看看。
雲琅拿起來小聲念道:「黃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孫,名曰軒轅。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
……東至於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於空桐,登雞頭。南至於江,登熊、湘。北逐葷粥,合符釜山,而邑於涿鹿之阿。遷徙往來無常處,以師兵為營衛。官名皆以雲命,為雲師。置左右大監,監於萬國。萬國和,而鬼神山川封禪與為多焉。獲寶鼎,迎日推筴……
黃帝居軒轅之丘,而娶於西陵之女,是為嫘祖。嫘祖為黃帝正妃,生二子,其後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囂,是為青陽,青陽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陽,高陽有聖德焉。黃帝崩,葬橋山!」
這段話雲琅非常的熟悉,後世的時候讀到五帝本紀的時候,黃帝本紀為第一篇。
「寫的很好啊,沒現有什么問題!」
「看最後六個字!」
「黃帝崩,葬橋山!沒有問題啊!」
司馬遷站起身憤怒的指著身後的簡牘怒吼道:「可是這里面有無數愚蠢的蠢豬認為黃帝沒有駕崩,而是在崆峒成仙了……還是在素女的幫助下御女千二!
還有一些蠢豬說黃帝在一百五十七歲的時候在橋山的,為了迎接款待各部落的酋長,集天下之銅鑄造了九州鼎,准備用這口大鼎來煮肉。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天上降下一頭黃龍,馱著黃帝以及妃子,大臣侍從七十余人升天了。
等諸侯酋長到來的時候橋山已經空無一人。
天啊,這怎么看怎么像一場謀殺……」
雲琅恍然大悟,笑眯眯的看著司馬遷道:「你准備怎么辦?
《素問》《素女經》可是我醫家寶典,不容置疑啊!「
司馬遷就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雲琅道:「你覺得你能夜御百女?」
雲琅惶恐的搖頭道:「不成!」
司馬遷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指指自己道:「我也不成!可是《庄子》上面寫的清楚明白,黃帝御女三千,白日飛升啊!聽聽,這比《素問》中記載的還要令人毛骨悚然。」
雲琅在腦子里面幻想了一下三千女子撅著屁股等黃帝臨幸的宏大場面,再一次搖搖頭,把這個畫面趕出腦海,瞅著司馬遷道:「你准備怎么寫?黃帝不成仙,而是老死,或者被人謀殺,都不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答案啊。」
司馬遷身子趴在桌案上,雙手托著下巴,憂愁的道:「咱們的陛下喜歡御女三千而後飛升的答案,太學里的典籍已經把《庄子》列入了必讀書目。
我不想寫這么荒唐的答案,只能寫黃帝崩,葬橋山!」
雲琅聳聳肩膀道:「那就是說你的《太史公記》開篇就不可能獲得陛下的歡心。
以後的道路會更加難走。」
司馬遷嘆息一聲道:「黃帝時期太過遙遠,但有記錄也臆造者為多。
我沒有法子證實這些傳說,只有擇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種結果,或許不准確,卻是我司馬遷所能做到的極致了。
雲侯,我不准備改了,就這樣吧,黃帝死於橋山,葬於橋山。」
說完話,司馬遷就沉浸如無邊的哀傷之中,開書第一篇帝王本紀就非常的不嚴謹,這讓他非常的難過。
雲琅安慰他道:「要不你去陽陵邑找一百個歌姬試一下,說不定你天賦異稟!」
司馬遷搖頭道:「不可能,那樣的話,我估計會死,而不是成仙。
那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我出錢!」
「滾」
雲氏的客卿就是這么無禮。
被攆出來的雲琅不知為何心情好了許多,聽著松樹上婉轉的鳥鳴,心情舒暢。
只要這世界上的人都有煩惱,他就不覺得只有自己一個可憐了。
接觸煩惱的法子很多,見到一個比自己更加煩惱的人,無疑是最好的解除煩惱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