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陛下僅僅抽走了自己的那一部分份額,我覺得已經給足我臉面了。
還是說,你覺得陛下身為錢庄的股東,沒有權力撤股嗎?」
隋越腦門上的汗水又開始冒出來了,擦拭一把汗水,就匆忙在小本子上記錄雲琅的言行。
「當然,陛下撤股,撤的太過突然,這樣做可能會損害錢庄的聲譽。
如果陛下用半年時間慢慢的從錢庄抽調資金,基本上買多少東西,就抽掉多少資金。
如此,市場上的金子與貨物的價值永遠是平衡的,這樣一來呢,陛下就能用同樣的六十萬金購買到更多的物資。
損失了如此大的一筆收入,罪在桑弘羊,他管理錢庄三年,應該知道如何做才能將陛下的利益最大化。
而不是出於個人私利,迫害錢庄,都是陛下的子民,何必要弄得血淋淋呢?
難道不死一批人,就不足以彰顯他桑弘羊的能力?
現在好了,全便宜了長門宮……不過也無所謂,阿嬌貴人與陛下本就是一體,還談不到吃虧占便宜。
經過此事之後,錢庄沒了陛下的資金作為監督,就會肥了那些子錢家。
我已經寫好了奏折,希望陛下早日開通大漢皇家銀行,同時呢,也作為錢庄的管理機構。
如此,就能有效的控制那些貪心的子錢家們胡作非為,同時也讓錢庄這個東西一直利國利民下去。
內舉不避親,桑弘羊此人才干不足,我舉薦張安世為大漢皇家銀行的第一任行長,直接對陛下負責。
雲氏控制的那個小錢庄也將並入大漢皇家銀行,占一點微不足道的股份,讓雲氏子孫有口富貴飯吃就好。
如此一來,大漢國日後的錢幣發行功能也將並入大漢皇家銀行,雲錢之說可以休矣。」
隋越汗流浹背的記錄了好多文字,見雲琅又開始跟霍去病說笑了,就匆匆的離開,他要把雲琅剛才說的這些很重要的話重新整理一下,發給皇帝。
他知道,皇帝很想知道雲琅對錢庄的態度。
雲琅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並沒有避開霍光,司馬遷與東方朔。
醉醺醺的東方朔甚至起身朝雲琅深深一禮,表示欽佩。
司馬遷則跟隋越一樣將雲琅的話記錄了下來,准備以後充盈一下他的《雲侯列傳》。
霍光笑呵呵的道:「桑弘羊這人即便是有萬般不足,有一點說的是沒錯的。
那就是——錢庄乃是國之重器,私人不得染指!
我知道他這次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就是想把私人錢庄一棒子全部打死。
他忘記了一件事,這些年錢庄開通天下的渠道非常的重要,如果貿然毀掉私人錢庄,同時也就等於毀掉了這些渠道。
要知道,這些年下來,錢庄最大的本事不是賺了多少錢,而是培育出來了各地無數的錢庄掌櫃,以及伙計,也培育了很多利用錢庄提供的錢,進行生產,售賣的商家。
貨物每流通一次,就會給國家帶來一大筆稅收,流通的越是頻繁,制造的財富就越多。
這樣做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減輕農夫的負擔。
當然,後面的我就不說了,這關系到我西北理工的獨家學問,我與恩師都沒有資格隨意說出去。」
不知什么時候,霍去病停止了與雲琅的閑談,聚精會神的聽他弟弟的解釋。
他同樣發現,他弟弟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知道,也認識,當這些字組成句子之後,他就聽得雲山霧罩,隱隱覺得有道理,就是不明白道理在那里。
「這些道理你怎么沒跟我說過?」霍去病覺得自己很是吃虧。
雲琅笑道:「當年勸你跟阿襄多讀書,你說你的大戟就是你的書本,還說,事無成法,耶耶去創造。
你都要當開山祖師了,我要是再讓你學西北理工的學問,豈不是耽誤你成一派之祖?」
霍去病有些遺憾的道:「我只是覺得有點用處。」
雲琅搖頭道:「你別學,有些人天生就不該讀書,讀書反而會把你讀糊塗。
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阿襄那樣的人讀書也不可取,就像是人喝水一樣,清水灌進去,最終會變成尿出來。
只有像司馬,東方他們才適合讀書,因為他們足夠聰慧,能從書本里總結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排斥壞的東西。」
霍去病冷冷的看著雲琅道:「你算什么?」
雲琅呲著滿嘴的白牙笑道:「我生而知之!」
「滾!」
不僅霍去病對雲琅這句話極為不屑,東方朔,司馬遷也覺得是無稽之談。
只有霍光躲在一邊眨巴著眼睛,他覺得師傅很可能說的是真話……
西北理工的學問里,有太多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多到了讓霍光都無法招架的地步。